白琪半果著上身趴在床上,秀長的發絲散落,兩只手緊緊地抓著床單。她用力的咬著下唇,忍著右肩胛骨上傳來陣陣刺麻的疼痛感。
刺青師傅在她的背上剎著莫名的圖案,她故意將臉轉向旁邊,不去看坐在另一側的楊震康,她不想看到他的臉!今天,他刻意找個刺青師傅到家里來,不由分說的就逼她將衣服月兌去趴在床上,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替她剌青?
她什麼都沒問,只是由著他,因為她深知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她只能被動的承受他的予取予求。
當最後的那一針烙進她的皮膚時,她竟因疼痛而昏厥過去,等她悠悠轉醒時,刺青師傅早已不見蹤影,只剩楊震康坐在她身側。
她一看到楊震康,便急忙想爬起身將衣服給穿好。
「好美的一只翩翩蝴蝶。」他贊嘆她右肩胛骨上的鮮紅色蝴蝶,這朵蝴蝶是他給她的烙印,象征著她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這是佔有,這是他對他女人的佔有。
這是烙印,他要她知道,她這輩子嫁的人是他。
欲爬起身的白琪,反而被他硬生生地又推回床上,她的臉撞入那柔軟的枕。
突然,她的耳側有道溫暖的氣息流竄,她轉開頭不想去理會,不想因那道熱氣而擾亂她的心。
她一直都不想與身後的男人有太多接觸,可她愈是躲他,他就愈是要待在她的身邊,就像鬼魅,不斷地纏繞著她。
「不準動。」他制止她躁動的身軀,著迷的撫模她背上剛刺好的鮮紅色彩蝶。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眼眶中含著淚水,硬是不讓它掉落下來,那細碎的聲音飽含濃濃苦楚。
為什麼要在她身上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為什麼?
「放了我,你並不愛我……放了我……」她近乎乞求的喃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挑眉,眼中含笑,可惜背對著他的白琪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
「你並不愛我……這只會讓我們兩人痛苦……放了我……」她其實也知道這個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我不痛苦。」他低下頭,在她耳邊細語道。「我甚至樂在其中。」
「你……」她回頭,以含恨的眼神看著他。
楊震康沒有理會,站起身,拿了件紅色旗袍丟在她身上,那觸目的紅映在那雪白的膚上,顯得更為艷紅。
「穿上它,等一會陪我去赴宴。」他冷冷地命令道,聲音里飽含不容拒絕的語氣。話一說完,他就邁開腳步離去,丟下她一個人橫趴在床上落淚。
她的淚,一點都無法影響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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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震康眯起眼,看向樓梯上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一向喜歡白色衣服的她,難得穿上鮮艷的紅色,教他看得痴迷不已。他近乎欣賞的看著從樓梯緩步而下的她。
今天,她充滿了濃濃的古典味兒,那綰起的頭發將她姣美的臉孔展露出來,她那如初雪般潔白的肌膚,在紅色旗袍的映襯下,顯得氣色極好,開叉的裙子將她修長的美腿盡現而出,走路款擺時若隱若現的模樣,更是吸引他的目光。
她今天看起來格外的優雅,楊震康站在樓梯口伸出他的大手,示意她牽住他。
她不喜歡紅色,一直都不喜歡紅色,可是他卻故意選了一件紅色的旗袍。她沒得選擇,只能順從地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白琪就像個木頭女圭女圭般面無表情,訥訥的牽住他的手,當她手心落入他的掌心時,他穩健的抓住她。那堅定的力道教她抬眼看了他,兩人眼神相接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他眼底難得一現的溫柔眸光,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定楮再看一眼,他的眸又恢復了慣有的冷然。
她也不以為意,反正他總是用這種眼神瞧她。
輕輕將眸斂下,不再看他,只是任由他牽著她的手。
他將她整個人拉往他的懷里,雙手有力而強硬地扣住她的腰肢,讓她的下月復緊貼著他,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不經意地沖入她鼻息間。
「今晚的你很有味道。」他贊美的欣賞她古典優雅的打扮,他喜歡她穿紅色甚過于白,那白太清冷,少了熱情。
他要她的熱情,如火般的熱情。
白琪沒有回應他,只是乖乖的順從,任憑他想怎麼對待她,就怎麼樣對待吧。
他扣著她的腰部,兩人親密地坐入司機開來的車,車子朝晚宴會場開去。
坐在車內的兩人各懷心事,白琪只是看著窗外的一幕幕夜色從她眼前掠過。他並不愛她,只是用錢買了她這個妻。她不懂以他如此任性妄為的個性,為什麼可以和她相處那麼多年,為什麼甘願就這樣被綁住,他圖的是什麼?他要的是什麼?
他得到她的人,但,他永遠都沒辦法求得她的心。
握著手中冰冷的小手,他試圖給她溫暖,這幾年來,他總是命令管家每日準備一杯姜茶給她補補身子,想藉由姜茶驅寒的特性,讓她的手能夠暖和一點。可是,這幾年下來成效似乎沒有想像中得好,她的手依然冰冷。
他下意識地竟將她的手給執起,貼在唇間輕輕地落下一吻,這舉動反而驚嚇到白琪,她的身子顫了一下,她一抬眼就看見他又再度啄吻她的手背,她的手背敏感地感受到他唇瓣間的柔軟。
他在做什麼?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俊挺的側顏,可他連一眼都不瞧她,只是緊緊地握住她柔軟的手。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有時對她溫柔,有時卻又冷漠得像個陌生人,她之于他到底是什麼?
「你的手總是很冰。」他細細的揉捏她柔軟的手心,喃喃地說道。
靶受到他掌心中的溫熱,那股熱度如同海浪般直搗入她的心窩,意外地溫暖了她的心。
這是他的溫柔吧?她在心中這麼想著。
「每天喝姜茶似乎沒什麼效。」楊震康再度喃喃自語,依然沒有看向她。
反而是白琪被他的話嚇到了,原來管家每日替她準備的姜茶是他命令的,該怎麼說呢,說他對她不理不睬,他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在關心她。
「謝謝。」她小小聲的向他道謝,話一說完她又將臉轉向車窗,不再看他的側臉。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前,他牽著她走入會場,一到會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這對難得露臉的夫妻給吸引住。
大家忙著交頭接耳談論著八卦,今日出席的人大都沖著楊震康而來,因為今日震康集團的創辦人楊天宏,要正式將主位交給他那不成材的兒子楊震康來管理。大家雖然表面實為道賀,可卻是帶著看笑話的心理而來。
在商界有誰不知道震康集團總裁的兒子楊震康,是出了名的不成材,震康集團由他來接管,顯然就是慢性自殺。
敏感聰慧的白琪一入會場,立即感受到周圍氣流彌漫著一股化不開的詭異味道,她說不上來,可是她卻能感受到周遭前來道賀的名人貴婦們,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看笑話的心態。
她知道,也明白,他們是來看震康集團的笑話,身為震康集團的少夫人,她難得有了這層體悟。看了身旁難得穿著深色西服的楊震康,她不得不面對自己是震康集團的夫人,生死存亡她都要與這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白琪挺直腰桿,露出自信迷人的微笑,應對得體,她知道今日楊震康帶她出席公開的宴會,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她,而她,是震康集團的夫人。
楊震康難得收斂起平日浪蕩的個性,今日看起來格外沉穩,她從沒見過他有這樣的神情,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而楊震康正與八年前替他迎娶她的男人交頭談話。
她並不認識他,可是她知道那位名叫劉協的男人,是公公楊天宏身邊的得力助手。白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得體的與周遭名媛保持距離。
縱使她不愛他,可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角色,該做什麼她自有分寸。此刻,她要做的就是他的賢內助,替他打好集團形象。
劉協走到她身前站定,她輕輕地扇了扇濃密卷長的睫毛,看著眼前斯文挺拔的男人。其實,她認為劉協比楊震康還適合當集團的接班人。
「經理夫人,您好,我是劉協。」他禮貌性的與她握手,從她一入會場他就注意到她典雅的裝扮,一身的紅看起來迷人又高雅。
「您好,我是白琪。」白琪淺淺地拉開嘴角,那優雅含蓄的笑容漾起頰上淺淺的酒窩,像朵芙蓉般迷人。
劉協看得痴了,他從不否認自己對這位少夫人很有好感,從第一次替震康迎娶她時,她那水仙般的高貴姿態,即在不知不覺中印入他心底。
餅了八年後再見到她,他發現她越發迷人,多了份女人的成熟韻味。
「震康多虧你照顧了。」
「不,經理夫人別這麼說,經理是位很有能力的男人。」他如此說道。
「能力?」眉梢輕抬,不知道這句話從他口里說出是褒還是貶。
他看得出她眼里的疑惑,解釋道︰「震康是個很有能力的男人,只是,他從不把心放在工作上。」
「和我說這些根本沒有意義。」反正他們只是表面上的夫妻罷了。
他本想和她再說些什麼,突然,楊震康出現在他身邊。他一看到震康那雙冷然的眸反而嚇了一大跳,他竟然看到他眼瞳里有一簇跳動的火焰,像是在針對他。
白琪一看到楊震康出現,很自然的避開,她並不想與他有太多的接觸,獨留下楊震康與劉協兩人。
「你對她有興趣。」他剛才在角落,清楚的看見劉協對他妻子的欣賞目光。
「震康,你別亂說。」劉協否認。「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所談的女人,可是你的妻子?!」
「你知道是我的妻子,還敢對她有興趣。」楊震康瞪視他,他絕不會看錯劉協方才看著白琪的表情。
「震康,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他抵死否認。他承認自己的確對白琪很有好感,但是他清楚知道她是集團的少夫人。
「我對你的女人也挺有興趣,不考慮我上回的提議?」
听他再度提起,讓劉協著實驚訝,他所認識的楊震康,似乎比他想像中還來得黑暗。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們兩人現在討論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她是你的妻子。」
「那又如何?」楊震康下意識的將視線落在會場中,一抹嬌艷的紅身上,其實對于白琪這女人,他自己也覺得相當矛盾。他一直都很想要她的心,想要她臣服于他,想要征服她的心。可是在這八年里,就算他擁有她的身體,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心好像被一堵厚厚的銅牆給擋住,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感到如此束手無策。
「你該正視自己的心。」劉協看得出楊震康其實對白琪是有心的。
「正視什麼?我一向都為所欲為,不是嗎?」他側身瞪了劉協一眼。
「唯獨她,你卻無法為所欲為。」劉協單刀直入的打入主題,其實他感覺得出白琪是位很特別的女人,總是帶著一抹淡淡的憂郁,讓男人模不透她在想什麼。他知道,她這樣反而讓楊震康想追得更緊。
「我想對她做什麼,她都沒有說不的權利,別忘了她只是個玩物。」他板起面容,對劉協的放肆相當感冒。
「她不是玩物,你心里很清楚。」他看得出震康甚至是喜歡她的。
可是他卻猜不透震康到底喜歡白琪有多深,他認識他那麼多年,從來沒看過他會如此死心塌地對一個女人,雖然他總是用殘忍的話來自我防衛,總是滿不在乎甚至表現出一副不層。
但是,他就是可以看得出震康對白琪這女人是特別的。
「你想得到她的心,但卻始終探不到她的心底。」這樣反而讓震康更加迷戀白琪。
他不是無心,而是對白琪太有心,太有企圖,所以愈得不到她,他愈要殘忍的對待她。
「我不想和你討論我個人的私事。」他轉過臉狠瞪他,他從不知道劉協是那麼多話的男人,撂下話後,楊震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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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冬天更顯寒意,站在陽台上的白琪迎著夜風,沒有目標的看向前方,眼神空洞無神。她討厭這種虛偽的場合,人們總是不斷地炫耀自己,將自己武裝得像只驕傲的孔雀。
真是個虛偽的世界,當她將眼神落向樓下花圃時,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她先是皺了皺眉心,仔細看著那對男女。
夜色很暗,教她不易看清那位女子的臉孔,不過在隱約光線下,可以看出那位女子的身材相當火辣姣好。那位女子抱著男子的腰,好像在與男人撒嬌,可惜,男人不領情的將她一把推開,而女人還是迎向男子。
罷好,男人這時側了個身,教她看清楚男人的側顏,那冷酷似寒冰的側顏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記。
楊震康!
她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先生和陌生女子打情罵俏,而她的心,卻平靜得像是一潭深幽的湖水,並未因此而激起任何漣漪。
楊震康與那名穿著鮮紅色禮服的女子拉拉扯扯,這時,楊震康抬起頭正好對上陽台上白琪的目光。
兩人四目交接,誰都沒有將視線移開,最後,楊震康竟意外地朝站在陽台上的白琪淺淺拉開嘴角。
雖然夜色很暗,但藉著微暗的光線,她隱約見到楊震康的笑容。
他的笑,竟讓她的心不經意的跳快了一拍,她很少見他笑的,為什麼?他突然對她笑?她不懂。
楊震康看了白琪一眼後,便毫不避嫌的拉著穿著性感禮服的唐心,一同走回會場,他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想法,當然,也包括他的妻子,白琪。
他剛才笑,是因為在笑她?
半晌,陷入了自己世界中的白琪,一點都沒注意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正往她身邊靠近。突然,她的身體震了一下,她轉過臉,看到了一張邪魅冷漠的臉孔。
他的手正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肢,讓她無法動彈,她原以為自己閃避了他,沒想到他又在她面前出現。
「陪我跳支舞。」
「你可以找別人。」她甩過頭不想看他,他剛才不是與那位紅衣女子頗為親熱嗎?何必來找她,她樂得有女人可以將楊震康的心思給瓜分。
「我邀我的妻子共舞,天經地義。」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帶往懷中,讓她特有的馨香盈滿他鼻息。
突來的欺近,教她毫無防備的心跳加速。這麼近的距離,她隱約嗅聞到他身上的古龍香水味。「別這樣,放手。」她掙扎著想將手抽出,他方才不是正和另一名女子打得火熱嗎?為什麼不去找那名女子,何必來打擾她。
「別拒絕我。」他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喃,他故意將口中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敏感的耳側,教她芳心悸動。
她從沒听過他用如此溫柔的嗓音對她說話,一時間有些迷醉了,是會場里音樂的影響嗎?還是昏暗燈光的關系?怎麼,她覺得今夜的楊震康有點不同,少了暴戾,多了分溫柔。
那柔軟的音教她不知該如何拒絕,只是怔怔地抬首,看著在昏暗燈光下的楊震康,燈光將他俊挺的容顏照射得迷幻又沉醉。
連白琪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看著眼前這男人的目光柔了,少了防備,她停止掙扎,身子僵硬的站直。
「你在嫉妒。」
白琪一听到他的話,立刻抬眼睇他。「沒有。」她何必吃他的醋,他在她心里一點都不值,有誰會對一個不在乎的人產生任何情緒反應。
「你有,看得出你在吃醋。」楊震康邪邪地揚高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起來好難捉模。
「你別亂說。」她難得放大音量同他說話。
他原以為這女人像塊冰,對任何事情都無動于衷,沒想到今天這一惹惱她,竟發現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那因氣憤而微微艷紅的臉蛋更顯朝氣,就像顆泛紅的水蜜桃般,他喜歡她這個表情。
「生氣的你很有味道。」他突然捧起她的面容,仔細地將她的表情看進眼底,記在心底。
眼瞳中反射出楊震康正專注地看著她的臉,令她害羞得硬是移開眼。
「跳舞吧。」他拉著她,兩人一同滑入舞池內,隨著音樂舞動。
輕柔的音樂,舞池內的男女正挨著彼此,跳著優雅的華爾滋,楊震康領著她一同舞著,他一邊舞著一邊低頭看她。
「放輕松點,只是跳舞,身體不需要硬得像塊木頭吧。」他揶揄。
白琪當作沒听到,只是很制式的與他共舞,何必和他說太多呢?反正他對她沒有心,她對他也無情。
沒有必要了解彼此。
她像是在工作般完成了那支舞蹈,音樂停下,她松開他的手,快步離開楊震康的身邊。
白琪匆匆忙忙的離開會場,找了個人比較少的角落,按著自己的心口,感覺到心口跳得正烈。
怎麼了?
楊震康意外的體貼溫柔讓她緊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因為,他總是冷漠的對待她,而她也只要用冷漠回應他就行了。
現在,他卻溫柔的對待她,教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去面對。
他為什麼變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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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細白滑女敕的小手,像團雪白的豆腐,他溫柔的揉撫著,黑與白的對比更顯白的潔皙。楊震康時而撫模她冰冷的手,時而捏捏,那親匿的動作讓身旁的女人好不自在,縮著肩頭,全身緊繃,不敢妄動,只是感受著手心傳來他的體溫。
他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遞,暖了她的心,讓一向到了冬天手腳便顯得異常冰冷的白琪,感覺到一股溫暖滑過她的心窩。她不敢移開手,甚至陶醉在他的撫模下,她不懂,為何他總是喜歡模著她的手。
就連楊震康自己也不懂,為何總是心憐她的手腳冰冷,他從不會在乎任何女人的。可是,她手中的冰冷倒是讓他注意、讓他在意,他會緊緊握著她的手,只是想要給她溫暖,想將她的手心給暖熱。
只是單純地,這麼想著。
兩人坐在車內後座,楊震康老神在在地看著她的側顏,欣賞她那冷然的表情,與她結婚多年,他從未見她笑過,就連輕揚嘴角都沒有。他在心中思忖,她笑起來會是如何呢?
而白琪只是一逕地低頭,烏黑的發絲從頰旁垂落,將她面容半掩得更顯神秘。此時此刻的她,心跳得很快,她深怕身旁的男人會听到她的心跳聲。
她以為自己離開單浩龍之後,心早已死了,再也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可是,該死的,怎麼今夜在面對這個法律上的丈夫時,往常的淡然全無,有的反而是莫名的緊張。為了隱藏自己的緊張,她將視線移往車窗外。
「我從沒看過你笑。」楊震康握著手中柔軟的小手,一邊淡淡地說道。
「何必笑呢?」白琪輕如羽毛的細聲說道,有什麼事能讓她笑呢?
她並不快樂。
她的膽子愈來愈大了呢?楊震康心想,以前的她只會靜靜地應對他,就像一潭深幽的湖水,激不起任何漣漪,怎麼他的女人現在成了海洋,懂得反抗了。
「你可以為我而笑,為你的丈夫。」楊震康伸手扳正她的面容,執意要她的眼瞳里只有他的身影,他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得到他。
丈夫?他有當她是他的妻子嗎?她覺得很可笑,嘴角淡淡的上揚。
她細微的表情全落入楊震康的眼里。
「你在笑,很敷衍,甚至帶了鄙夷。」不過,方才那曇花一現的笑容,倒是讓他看痴了。
她笑起來很美,嘴角上揚的模樣既清新又性感,他怎麼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眼前的女人呢?她像塊未經琢磨的璞玉,等著人來將她開發。
白琪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力持鎮定,不讓內心的慌張流露出來。其實她很畏懼眼前的男人,更不要說直視他猖狂的面容,他俊美冷然的五官上偏偏生了一道凶狠的刀疤,讓他的邪美多了些反骨及叛逆。
這個右頰上的刀疤淡了許多,比起初次看到他時淺多了,但隱隱約約還是可以看出那猖狂的刀疤,就像眼前的男人給人的感覺。
行進中的車子突然頓了一下,讓坐在後座的白琪因不穩而往左倒,剛好倒入楊震康寬大的懷中,突來的欺近教她緊張地心跳飛快,臉頰染上了一層紅霧,這片胸膛她不是再熟悉不過了嗎?
可是,怎麼今夜全起了奇妙的變化?
楊震康穩住她的身子,眼神嚴肅地看向前方,全身上下籠罩著一股暴戾之氣,白琪抬起頭看了他的面容一眼。
發現他的表情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怎麼了?她朝他望著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