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爺今天不太用心吶。」棋子著落,發出清脆的聲音,花亭風笑道。
「我不夠用心嗎?」穆展顏抬起頭,似從夢中驚醒一般。
「呵呵,平日我與王爺對弈,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分出勝負,可是今天……」他指了指棋盤,「不過半個時辰,我這黑子就快要壓過王爺的白子了。」
「這說明亭風你的棋藝有長進了。」穆展顏莞爾。
「不,這說明王爺在為‘那件事’擔心,」他的答案直指人心,「其實有嬌蕊在,王爺大可放心才是。」
「我……」
罷要接話,忽然听到門外有人稟報,「王爺,派去絲緞鋪子的人回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穆展顏頓時起身,長袖不經意地一拂,滿盤棋子盡數被掃落在地。
「看來王爺此刻再也沒有心思下棋了。」花亭風搖頭暗笑,俯身逐一拾起棋子。
「王爺——」幾個侍衛匆匆進入花廳,猛然跪倒,滿頭大汗,「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了?」穆展顏心中一緊。
「王妃她……跟燕國夫人一並失蹤了。」
「失蹤了?」穆展顏愕然,一旁的花亭風欲拾棋子的手也在這一刻停頓。
「屬下奉王爺之命,一直在絲緞鋪子等待,可遲遲不見王妃與燕國夫人前來,屬下心中焦急,偷偷到巷口一探,卻發現王妃的馬車在那兒,她與燕國夫人皆不知去向。」其中一名侍衛稟報。
「車夫怎麼說?」
「車夫與丫鬟們說,按計劃,燕國夫人會引王妃進入深巷,他們只用在巷口等候,所以看她們進去多時,以為大計成功,便沒有多加理會。直到展護衛出來,他們才知道王妃與燕國夫人根本沒去絲緞鋪。」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穆展顏心急厲喝,「你們這麼多人,就保護不了兩個弱女子的安危?」
「王爺先別動怒,」花亭風按按他的肩,「當務之急,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馬車停在巷口,侍衛守在巷里,如此情形下她們如何能失蹤?」穆展顏抑不住滿腔怒火,心中隱隱作疼,平素國家大事都能談笑間解決的他,此刻卻腦中一片空白,焦急得不知所措。
「或許……有人一路跟著她們,趁著她們走入深巷、沒有隨從之時,將她們擄走了。」花亭風凝眉推測。
「會是什麼人?」
「可能就是當初王爺在仲州遇到的人。」
「會嗎?」眉一挑,素來溫和的俊顏呈現凜冽神情,「當初本王不想多生事端,所以也沒有費力追查仲州行刺一案,倘若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一而再、再而三與本王為難,甚至把不相關的兩個女子也牽連在內,那就怪不得本王不給情面了。」
「啟稟王爺——」說話之間,又有下屬來報。
「怎麼了?」
「燕國夫人……她、她回來了!」
「什麼?」兩個正為心上人安危擔憂的男子異常驚喜,「她回來了?在哪兒?!」
「表哥……」話音未落,只見藍嬌蕊一瘸一拐走進來,凌亂的發絲披散在蒼白的容顏上,氣喘吁吁。
「嬌蕊——」花亭風連忙上前扶住愛妻,讓她小小的身子靠住自己的胸膛,「發生什麼事?你們去了哪里?」
「阿音呢?」穆展顏向外望去,發現再無第二個人,剛放下的心再度懸起,「表妹,阿音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嫂子被綁架了……」藍嬌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不是與王妃在一起嗎?怎麼你沒有事?」花亭風問。
「他們放了我,要我回來傳信。」她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張揣得縐縐的紙,遞到穆展顏面前,「表哥,我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表嫂,你……你罰我吧!」
他顧不得回答,一把奪過那張信紙,定定地讀起來。
「王爺,信上說什麼?」花亭風試探地問。
「他們約我今天日暮之時到城外見面,說是如果見不到我,便把阿音的尸體送回王府……」他僵著身子,低啞地答。
「他們約王爺見面,所為何事?」
「信上沒提。」穆展顏澀澀地笑,「難道還會有好事嗎?」
四下一片落寞,所有的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王爺,」花亭風突然雙眼一亮,獻策道︰「倘若約在日暮之時見面,咱們還有兩個時辰打探王妃的下落!」
此話似乎提醒了穆展顏,使他驟然斂去頹然的表情。「對呀,亭風,多謝你提醒,兩個時辰其實可以做很多事!」
「嬌蕊,你回來的時候,可曾留意之前被關在什麼地方?」花亭風轉向愛妻詢問。
「我被蒙著眼楮,什麼也看不見,我只知道那是一個不大的院落,周圍很靜……」
「嬌蕊,你先別急,把你對那個地方的印象一一告訴我們,注意不要漏掉任何細節。」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平靜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哪裹……不過,我好像听到賣豆花的聲音。」
「賣豆花的聲音?」穆展顏與花亭風異口同聲的問︰「什麼樣的聲音?」
「也或許是我听錯了,因為我當時肚子好餓。」藍嬌蕊沮喪的說,「那聲音遠遠地從屋外傳來……賣豆花嘍,又香又甜金不換的豆花喲……好像就是這樣。」
「你們立刻分頭到街上去打听,」穆展顏當機立斷,轉身對侍衛吩咐,「看看京城里有多少賣豆花的小販,今兒上午他們又到過哪里叫賣,他們叫賣過的附近有沒有一座小小的寧靜院落,然後挨家挨戶搜查!」
「是!」侍衛抱拳遵命。
「還有,」他撕下手中信紙一角,「你們把這個拿去,讓京中最有名的紙硯齋掌櫃瞧瞧,問問他這是什麼紙,這種紙有哪兒在賣,最近有誰買過這種紙,或者有誰長期訂購這種紙?」
「對了,我想起來了!」藍嬌蕊忽然一拍手,「那個看守我們的黑衣人,他身上的衣料很特別,不是普通的黑布,我敢保證下次見到的時候,我可以一眼認出那種布!」
「這個容易,我們風記商號與京城的緞布莊都有往來。」花亭風松了一口氣,「我隨你一起去尋訪,總能找到那種布料。」
「好,我們立刻就去!」她為自己總算能出一點力而歡欣。
「王爺,這下咱們有了三條線索,大抵能趕在天黑之前查出王妃的下落。」花亭風對穆展顏安慰道。
「其實我大概可以猜出幕後指使的是誰,只不過為了阿音的安危,我不敢輕舉妄動罷了……」他深凝雙眉,嘆了一口氣,霎時間,仿佛下了鐵一般的決心,「但這次找到阿音之後,我不會再對那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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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覺自己好像沉浸在一個深邃的湖里,雙腳被水草牢牢牽絆住,拚盡全力也掙月兌下開。
周圍很潮濕,她的長發也似海藻一般濕漉漉的。
湖水侵入了她的鼻、她的口,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如果再不月兌離這個冰冷的湖,她恐怕今生看不到水面的陽光。
但忽然,在瀕臨絕境的一刻,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抱起了她。
手的主人有一副寬廣的胸膛,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不知為何,她很信任這樣的擁抱,她雙臂輕張,回應這個擁抱,任由他帶著自己浮出水面,飛往更高的地方
「好嫂子,你醒了?」耳畔忽然有人歡呼。
她沒意識到自己先前已經迷茫地睜開了雙眼,這一刻,被歡呼聲一震,神智驟然清醒。
罷才,不過是一個夢。
她並沒有浸在水中,也沒有強而有力的手擁著她,此刻她正躺在舒適柔軟的床榻上,屋裹站著一隊伺候她的丫鬟。
「我這是怎麼了?」她撐起身子,感到體弱無力。
「嫂子,你發燒了。」藍嬌蕊伸手模模她的額頭,「不過現在稍微好一些了,先前燙得嚇人!」
「我怎麼在這兒?」她望了望熟識的環境,跟自己昏迷前完全不同。
「我們把你救回來啦!」
她一片怔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我跟你說過,關押我們的附近似乎有叫賣豆花的聲音,還記得嗎?」藍嬌蕊得意的道,「表哥派了大批侍衛把京城里所有賣豆花的小販都找來了,結果我听出了那個小販的聲音,沿著他今早叫賣的路線尋找,我們就找到了你。」
「你听出了他的聲音?」
「對呀,其實是他的叫賣聲跟別人不太一樣,他喊,‘又香又甜金不換的豆花喲!’原來,他那個小攤的名號就叫做‘金不換’,哈哈!」
「是嗎?」蘇怡不禁莞爾。
「嫂子,你現在沒事就好了,否則表哥回來肯定要把我罵死!」藍嬌蕊吐吐舌頭。
「他……他去哪兒了?」不想表示對他的關心,卻總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
「他去會那幫綁匪了。」
「什麼?」她身子一震,頭再次眩暈,「我已經回來了,他為什麼還要去?」
「表哥不知道我們找到你了。」
「他不知道?」
「綁匪約他在日暮之時見面,可惜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日暮了,來不及通知他。為了你的安危,他只好單刀赴會去了……」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蘇怡拼命地爬起來,踉蹌地往外走。
「嫂子,你要去哪里呀?!」藍嬌蕊連忙上前攙扶。
「我要去找他,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讓他不要答應綁匪任何事……」
「嫂子,那個地方很危險的,你不能去!」藍嬌蕊拉住她,「表哥會隨機應變的,你放心好了。」
「王妃請靜心休養。」一眾丫鬟也紛紛上前,形成人牆阻擋她。
「叫我怎麼能放心?他重傷初愈,前不久又染上了風寒……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為了我出事!」說話之間,淚光在眸中閃爍,她的聲音變得沙啞。
「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藍嬌蕊蹬蹬足,「表哥回來一定會怪我多嘴!」
「他們真的會讓他回來嗎?」憶起當初在山洞里第一次看見他,憶起當時血染成溪的慘狀,她心間一抖,猛地推開眾人,直往外沖,「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嫂子,你會喪命的!」藍嬌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只要他沒事,我就算喪命也無所謂!」蘇怡想也沒多想,這句話便月兌口而出。
不料門栓一開,便撞上一個修長的身影。
「只要我沒事,你就算喪命也無所謂?」來人低低地笑。
她抬頭,愕然看著眼前的這張俊顏,難以置信。
「你……」她的舌頭不由打結。
「我此刻不是應該在綁匪窩里,為何會在這里?」他代她說完未說出的句子。
「你……」蘇怡深吸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我根本沒有去匪徒約定的地方,因為,我去救你了。」穆展顏在她耳邊輕輕道。
原來,夢中那副強而有力的臂膀是他的?難怪她覺得那擁抱值得信賴,盡避他僅僅抱過她兩次——一次,是新婚的夜里;一次,是他染上風寒的那天夜里,而那兩次,她都殘酷地拒絕了他。
「你終于承認你愛我了,」他得償心願地微笑,「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在你心里,一直有我。」
「我哪有!」她低頭否認。
「之前嬌蕊已經把你們被綁架時的對話告訴我了,就算你不承認,那麼剛剛可是我親耳听到的,你不能不承認!」
他忽然大掌一伸,一個招呼都不打便將蘇怡打橫抱起,引得她發出驚叫。
「這個新房里的大紅喜字都快要褪色了,新郎、新娘卻還沒圓房……」他的話語如迷魅的魔音,引得她意亂情迷,「不如今晚我們就仿真正的夫妻吧。」
「放開我!放開我!」
她使勁掙扎,可哪里掙月兌得了?一眨眼便被他抱至床間,被他熾熱的軀體覆蓋。
「你……」她驚恐地反抗,「王爺請自重,屋里還有人呢!」
「哪兒有人?」他輕輕讓開,讓她看身俊。
「呃?」蘇怡發現滿屋的丫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藍嬌蕊也已邁出門去,正回頭朝她扮了一個鬼臉,然後緊緊把房門關上。
「我府中的人一向訓練有素。」穆展顏輕笑道。
「王爺請自重……」她仍是那句話,慌亂中再也找不到別的句子。
「噓——」他點了點她的唇,然後不由分說吻住她。
她的雙手用盡全力抵住他欺壓而下的胸口,卻反而更挑起了他的,讓他的吻更加激烈。
「唔……」她在眩暈之中,只覺得周身一涼,睜眼一瞧,原來衣衫已被他解開,露出了雪白的藕臂。
「阿音。」他溫柔耳語,「阿音,不要怕,我們很快就會變成一體了……」
「不要!」
這個時候,他為何要用那個名字來提醒她?為什麼每次總是那個名字阻隔在他們之間?如果沒有那個名字,或許她可以咬牙過了這一關,可是現在,萬萬不能了
「不要!」蘇怡伸手一抓,指尖劃過他的臉龐,勾勒出一道血印。
她頓時傻了。本想適當地反抗,不料竟傷了他?!
「為什麼?」他頓時也怔住了,雙眸深深凝著她,「為什麼你不承認自己愛我?為什麼不讓我……愛你?」
「因為……」她繼續編她的爛借口,「我已經與別人有婚約在先……」
「所以就算你愛上了我,也不敢承認?」穆展顏一腔怒火竄上心頭,猛地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自己面前。
「王爺……你、你要干什麼?」她看不到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他的震怒,不由有些害怕。
這時,她听見背部的衣衫被撕碎的聲音,看見裙間的系帶被他使勁地一扯,整片綢緞滑落床腳。
整個身子霎時光溜溜的,他重重地壓上去,精壯的肌肉與她的柔膚摩挲。
「啊——」她听見自己嬌吟了一聲,明知應該逃月兌,卻使不出力氣。
「如果你不愛我,我可以放過你,可現在就算用強的,我也要定了你!」他霸道的說。
說話之間,大掌繞到前方,握住了她的柔軟。
靶覺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翹臀,蘇怡驚呼,「王爺,不要!不要!」
她就算再不通人事,也明白他此刻想要的,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魚,被他的大掌掌控,任憑滑到哪里,也難逃這一劫。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她不由嗚咽出聲,不小心被過于大聲的呼喊嗆了一下,引起不斷的干咳。
「王爺,不要……求你了……」
她的雙手不斷揮動,雙腿不斷亂蹬,然而他的軀體壓著她,再多的掙扎也是白費。
忽然,她感到穆展顏的動作停了下來,就在沖破她身體的一剎那。
「音音——」她听到他一陣嘆息,「你總是這樣讓我難過,叫我該怎麼辦?」
她怎麼知道該怎麼辦?事情是他挑起的,現在卻來問她?她只覺得腦子陷入蒼茫的雪域,無法轉動。
「不要哭了……」他似對她起了憐憫之心,溫柔的吻她的耳垂,「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
他真的肯放過她了嗎?可為何他身下的律動……仍在繼續?
「傻瓜。」他看出她的疑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同時也讓我不那麼難受。」
她終于明白了,他不打算傷害她,而是決定換一種方式讓兩人更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