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蔚藍一行人到警局做完筆錄後,天色早已黑透了。
為了不讓蔚藍感冒,一路隨行的沃飛揚不但出借外套,還主動開車送她回家,對此蔚藍沒有任何意見,畢竟攝影工作室的公務車只有一輛,凱文、小左需要車子趕回工作室處理業務,而她必須先回家一趟盥洗換衣,有人願意充當免費司機送她一程,她自然樂得接受。
雖說她和沃飛揚只有兩面緣,對彼此並不熟悉,但桃園縣消防局第二大隊大隊長總不會是居心叵測的壞人,所以當車子停在家門口,她也就轉頭直接問︰「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也好。」沃飛揚完全沒客氣,既然對佳人有好感,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親近佳人的機會。
重要的是,他更想弄清楚佳人是否早已名花有主。
「那請進。」蔚藍也不扭捏,下車後就用鑰匙打開自家前院大門。
隨著大門被推開,幾道溫暖的室內燈光也從眼前的三層透天別墅里透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七只大狗、小狽爭先恐後從院子的角落飛奔而出,搖尾賣萌地擠在蔚藍腳邊磨蹭,雖然沃飛揚的到來令它們多了絲警戒,卻不妨礙它們像個孩子般向主人興奮撒嬌。
「我回來了!大寶、二寶、三寶、四寶、五寶、六寶、七寶你們今天有沒有乖乖?有沒有想我啊?」蔚藍也熱情回應自己的一群毛小孩。
「汪汪汪汪汪!」七只活寶活潑地搖尾低叫。
「你家的狗……還真多。」沃飛揚很驚訝眼前所見。
「都是附近的流浪狗,送上門就養了,不過它們很乖,不會亂叫也不會咬人,你應該不會對狗過敏吧?」
「當然不會。」沃飛揚一听這些狗都是她好心收養的,對她更有好感了。
為了表示愛屋及烏,他緩緩蹲,但他沒有貿然伸出手表示友好,而是任由狗兒警戒地觀察,嗅聞他身上的氣味,直到狗兒願意主動靠近,他才緩緩伸手撫模這群可愛的毛小孩。
「嘿,沒想到你還挺懂狗的嘛!」她開心贊美。
「我的身材太魁梧高大,若不這樣做只會嚇壞小狽。」他陳述事實,同時不忘贊美自己。
她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自我感覺還真良好。」
「難道我說的不對?」他似笑非笑覷她一眼。
「你臉現在應該不癢了吧?」轟!
蔚藍小臉爆紅,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她才垂涎過人家厚實健美的胸大肌。
「進來坐坐吧。」咳,她還是轉移話題好了。
「打擾了。」他加深笑意,非常滿意她的羞怯,會臉紅就代表她對他也不是無動于衷的。
想到自己很有機會,他得意地跟著她走進屋里,卻發現亮著燈的屋子里沒有半點聲音和人影。
「你家里沒人?」
「我父母今天出去喝喜酒,我大姐、二姐則是出嫁不住在家里。」她在玄關處換上拖鞋,也順道替他準備了一雙。「你想喝什麼?」
「都可以。」
「那喝果汁好不好?我家有隻果汁。」走進客廳,她隨手將包包扔到沙發上,接著走進廚房替他倒飲料。
當她端著果汁回到客廳時,就看到他站在電視櫃前,欣賞著那擺放整齊、足足有二十八個相框之多的全家福照片。
「你家全家福照還真多。」他目不轉楮地看著每一張照片里的她。
「那當然,我爸以前開照相館,所以我們每年都會拍全家福,不過從我二十歲出師後就換我掌鏡,現在的攝影工作室就是我爸原本的老相館。」她得意地例嘴笑,順手將果汁遞給他,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她十八歲、兩個姐姐則是二十歲的照片。「我兩個姐姐都很漂亮吧?不過她們都名花有主了,你來晚了。」
「那你呢?你名花有主了嗎?」
「怎麼可能,我才二十五歲耶。」
他雙眼一亮。「連男朋友也沒有?」
「嘿,我可是有理想有抱負有想法的大好青年,在拚出一番事業之前才不想談戀愛分心。」重點是天下猛男何其多,她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想法不錯,只是我覺得不必說得這麼斬釘截鐵……還有,我覺得你比較漂亮。」
「少來,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我姐比較漂亮,不過你願意這麼恭維,我還是很高興啦。」她笑睨他一眼,沒想到他嘴巴這麼甜。
「我是說真的。」畢竟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捉住他的目光,更捉住他的心。
「好吧,就當你是說真的,不過現在我難受死了,你應該不介意我先上樓洗澡吧?」她終于受不了地扯了扯他借給她的薄外套,雖然外套底下的衣服早已半干,但海水留在身上的腥黏感還是讓她很不舒服。
「當然不介意。」看她沒當真,他也不覺得挫折,畢竟有挑戰才會讓人更加期待不是嗎?
「那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還有你的外套等我洗好再還給你喔。」
「只是件外套而已,你隨意。」
「謝啦!」她沒注意到他那過于灼亮的眼神,一得到同意就轉身跑上樓鹽洗。
二十分鐘後,她神清氣爽地回到客廳。
即使只是五月末,天氣卻已經非常炎熱,她穿了件無袖棉質素白T搭配藍色牛仔吊帶短褲,不但清涼透氣,還方便她動作掌鏡——一個小時後她還得幫一對情侶拍藝術照,攝影棚內的燈光溫度可是很高的。
「你果然很漂亮!」沃飛揚坐在沙發上驚嘆,自她下樓後就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
第一次見面,他倆都處于生死瞬間,他只急著救人,壓根兒沒有注意她的相貌;後來到醫院探病,她也是一臉睡眼惺忪、滿頭亂發,臉上更是殘留著些許煙燻痕跡;至于今天那更不用說了,就算是再高貴美麗的波斯貓落水後也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
可他萬萬沒料到她不過才洗了個澡、吹干了頭發,整個人竟然變得如此秀色可餐、青春明媚。
雖然他早已從照片里發現她的美麗,可照片影像是一回事,真實所見又是另一回事。燈光下,就見她白皙的臉蛋粉雕玉琢、吹彈可破,完美的瓜子臉幾乎不及他一個巴掌大,而那雙不時透出狡黠慧光的圓圓翦陣更讓她靈氣逼人。
不過比起她澄亮的眼眸,他更喜歡她那不大挺、卻顯得秀氣可愛的小鼻子,以及那光潔飽滿的額頭。再配上她那頭又軟又亮的及肩栗色鬈發,讓她就像一只萌死人不償命的比熊犬,讓人忍不住想把她緊緊抱進懷里好好疼愛。
他同時也注意到她的身材是如此縴合度、凹凸有致,露在吊帶褲外的修長雙腿筆直白皙、奪人目光,更為氣質可愛的她,增添了誘人的女性魅力。
「你嘴巴抹蜜糖啦?」她狐疑地看著他。
「不過就算你嘴巴再甜我也不會請你吃晚餐,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煮飯。」現在剛好是晚餐時間,他這是想蹭飯?
「我沒要蹭飯,我只是說實話。」他目光大熾地盯著她看。
「真心話?嘿,無端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到底想干麼?」
「我想追求你。」他如她所願,開門見山。
「蛤?!」她掏掏耳朵。「你在開玩笑嗎?」
「不,我是認真的,我對你很有好感,我們不只個性契合也談得來,重點是你不也沒有男朋友嗎?」他一臉愜意地坐在客廳沙發上,那理所當然的語氣就好像他們之間本來就該屬于彼此。
「呵、呵。」她假笑兼冷笑。「我覺得你一定是在海邊沾到了不干淨的東西,我建議你還是快點回去收驚拜拜,千萬不要胡思亂想。」這男人真是自信心過剩到頭殼壞掉,憑什麼她沒有男朋友就要給他追,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但你不是很喜歡我的身體嗎?」
「我哪有喜歡你的身體!你哪只眼楮看出來的!」她心虛臉紅。
「我兩只眼楮外加被偷模兩次的胸大肌都看得出來。」這還不算證據?
「呃……」
「你明明就很喜歡我的身體,不但屢屢偷模我,還老是用目光意婬我,現在卻想偷吃不認帳?」他意外挑眉,倒是沒料到她會撇得如此干淨。
他本以為他應該很有機會,可這小女人顯然只打算吃霸王餐?
「我哪有不認帳?呃……不對,我干麼要認帳,我那天在醫院是睡迷糊了才會不小心……總之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今天呢?今天你也不是故意的嗎?」他微笑著眯起黑眸,宛如一只優雅卻極度危險的黑豹自沙發上起身,一步一步接近他的獵物。
「你撩撥我、誘惑我、勾引我,讓我以為你愛慕我,現在你卻翻臉不認帳,你以為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我、我……」蔚藍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靠近,生平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心靈受創,你必須對我負責。」他理所當然地做出結論。
「憑什麼?!」她炸毛一跳,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憑我喜歡你,憑你也喜歡我,憑我完全看得出你眼里對我的迷戀。」他魅惑一笑,撩起她一綹發絲放到嘴邊親吻。
呵,真是可愛的小女人,她一定不知道現在她臉有多紅吧。
蔚藍小臉燃燒得更熾烈,甚至感到一股強烈的電流從發梢竄奔至她的大腦,再蔓延到四肢百骸,電得她全身酥麻,顫栗腿軟。
但、但……但她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屈服于他的婬威?
「身為公務人員你這樣調戲良家婦女算違法了吧?」她擠出假笑,用力扯回頭發,然後沖到大門邊將門打開。「天色不早了,多謝沃大隊長送我回來,只是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恕我不繼續招待了,再見,不送!」
沃飛揚忍不住低笑,為了她那驚慌失措的可愛模樣。
「你這是想過河拆橋。」
某人心虛。「才、才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听你胡說八道,你也說我喜歡的是你的‘身體’,既然只喜歡身體,就代表我只‘單純欣賞’你的外貌,何況我也說過不想那麼早戀愛,你忘了嗎?」這男人也太自以為是了!
「觀念是會變的。」他說得自信滿滿,並緩步走向她。
「不過這事並不急于一時,既然你有事我就不繼續打擾,但這不代表我就放棄了,事實上愈是有挑戰性愈是讓人熱血沸騰,不是嗎?」說話的同時,他故意低頭朝她耳朵吹了口熱氣。
「啊!」她搗著耳朵往後一跳。
「我會讓你改變心意的,我的小藍光。」送出一記飛吻,沃飛揚踏出大門,離開前,甚至還不忘和七只大小寶道別,那從容且驕傲的模樣差點讓蔚藍氣得摔壞自家大門。
小、小……小藍光?!
啊!這不要臉的男人,要是她早知道他是如此斤斤計較、只不過偷模他幾次就要負責的男人,她就不會招惹他了。
他的浩然正氣,他的雅量風度,他的彬彬有禮呢?
他根本就是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