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你竟然愛上一個男、男——男人?!」王董捂著胸口,一副快要心髒病發的模樣。
他縱橫商場幾十年,是個成功的生意人,凡事總是要求最好的,就連女兒的婚姻,他也只允許最完美的男人當自己的女婿,因此權天奇就成了他鎖定的對象。
為了讓女兒與他有機會接觸,這半年來他總是特意帶著女兒與他相談公事,處心積慮的為兩人制造機會,可惜權天奇卻總是選擇避重就輕,巧妙的閃過女兒的貼近,只針對公事,從他身上賺走大把大把的鈔票。
即使他的狡猾總是將他氣得牙癢癢,但他的能力卻偏又讓人刮目相看,加上女兒心儀于他,他只好以退為進,讓女兒與他多多培養感情,可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個他急欲攀附的商場好手,竟然是個同性戀?!
般了老半天,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搞錯投資標的了!
「爸爸,事情怎麼會這樣……」一旁,王蘿香虛弱地挨到了王董身上,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快哭了。
王董哪里忍受得了女兒受到委屈,瞬間冷靜全失,惱羞成怒地罵道︰「權總裁,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種人!」
「王董,生意人在商言商,你又何必讓個人私情影響彼此的交情?」權天奇斂下眼睫,掩去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誰和你有交情了!我告訴你,桃園那筆土地買賣就此取消,周末的生日宴會你也不必來了!」
王董翻臉不認人,昔日的乘龍快婿,如今在他眼里就像是令人嫌惡的細菌。話才說完,他立刻拉起傷心欲絕的女兒,作勢要走。
「王董,請等等。」權天奇喚住他的腳步。
「哼!就算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王董依舊大步朝大門走去,實在恨極自己識人不清,竟然沒能早點發現他異于常人的「性向」。想起自己為了拉攏他,曾向他買過多筆珠寶,他就後悔得不得了。
「不,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權天奇微微一笑,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現場除了高正元,沒人清楚他藏在話里的意思,不過艾旎倒是看出他的笑容非常的不懷好意,想當初他「勒索」她時,也是笑得像這樣欠扁。
而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就見始終站在角落的高正元,忽然迅速來到王董面前,舉手就將手中的據條擱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父女倆異口同聲的問著。
「那是尊夫人購買珠寶的簽單,尊夫人指示由你買單。」權天奇慢條斯理的解釋著。
王董臉色大變,立刻抽出其中一張簽單察看。
「兩千八百萬?!懊死的,她什麼時候買了這些東西?」
「這問題也許由你親自詢問尊夫人會更清楚,但尊夫人要我轉告你,往後你買多少珠寶送給‘別人’,她就買多少珠寶犒賞自己。」
「她——你——」王董臉色青白交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浪費你這麼多時間,真是抱歉,不過這些簽單還是麻煩你收下。」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權天奇仍是一臉溫和,但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根本是笑里藏刀。
把人氣得七竅生煙還不夠,他竟然還故意在人臨走前,把過去的交情「算」得一清二楚,連同對方干過的「好事」也順便拿出來和他的女兒分享。瞧瞧那個王蘿香,臉色蒼白得簡直快暈倒了。
只是話說回來,這就是他叫她來的目的?就為了擺月兌這對父女的糾纏,並徹底的讓他們死心,他竟然大老遠的把她叫了過來?
「高特助,麻煩送客。」仿佛沒有看到兩父女一黑一白的臉色,權天奇還非常有禮貌的朝兩人揮手再見。
「是。」高正元點頭,領著灰頭土臉的兩人,走出辦公室。
喀!
幾乎是門板闔上的那一瞬間,艾旎也倏地掙開他的懷抱,揪住他的領帶,猝不及防的將他壓坐到沙發上。
「權天奇,你騙我!」她氣呼呼的指控,整個人欺壓在他的上方,拳頭就抵在他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海扁成豬頭。
「我騙你什麼了?」他表情不變,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狡詐。
「你少給我裝傻!你剛剛根本是利用我,故意演戲給那父女倆看,這和當初的約定根本不一樣。」照約定,她的責任應該只限于幫他月兌婚,這家伙卻來個「公器私用」!
他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他微微一笑。「你先別生氣,事實上我會這麼做,其實是有原因的。」
「你少給我狡賴,我可不是笨蛋,你根本就是——啊!懊死的,你做什——」
無預警的,權天奇竟反手握住她的拳頭,抱著她側身倒向沙發,雖然她也迅速的踢腳反擊,但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不但用手抓住了她的右腳,還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
僅僅一瞬間,柔和的燈光就被他壯碩的身軀給悉數阻隔在外,在他身影的籠罩下,她仿佛看見他眼里燃起了兩把火焰,注視著她的眼神,饑渴得就像是想把她給吞了!
心兒震顫,一股陌生的顫栗感在她的體內迅速蔓延,她臉兒酡紅,不認輸的再次發動攻勢,但她才幾乎剛有動作,他就又制伏了她。
僅用單手,他便鉗住了她的雙腕,並運用位置的優勢,將她的雙腿壓制在他的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事實再次證明,他果然懂武,而且恐怕一點也不輸給她!
「你到底在做什麼?!快放——」
「噓……」隨著灼熱氣息的落下,他竟迅速俯,將彼此距離拉到最近。「小聲點,高特助現在正在門外偷看。」他輕聲警告,性感的薄唇幾乎就要刷到她的小嘴。
艾旎瞪大眼,嚇得全身僵硬。
「我很抱歉增加你的‘工作量’,但王蘿香其實是我母親安排的媳婦候選人之一,因此我才會請你過來,讓她徹底死心。」
他不疾不徐解釋著事情的原由,然而艾旎卻是僵硬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瞪著那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如今我們的關系已經向外公開,相信我的父母在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後,應該不會再勉強替我安排相親,這一切都要歸功——」語聲一頓,權天奇的表情忽然變得興味。「呵,你的臉好紅,你是在害羞嗎?艾旎……」關于她的名字,他幾乎是貼在她的耳廓,用吟詠般的語氣說著。
明明是艾旎,卻像是在說愛你,艾旎小臉更加艷紅,卻也更惱火了。
雖然她從小習武,早已習慣和異性有「肢體」上的接觸,但那並不代表她也可以接受男人這樣緊貼著她的臉,她之所以會臉紅,只是不習慣而已,絕對不是在害羞!
這個男人竟然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不要臉!
「你少胡說!」辯駁的同時,她也利落反手扭轉,在一瞬間掙月兌他的鉗制,並曲膝往他的側月復踢去——
「唉,等等。」權天奇敏捷的閃了開來。
「以後不準你再把我壓住,更不準叫我的名字!」她才不可能收手,一腳沒踢中,干脆來個左右開弓,管他高正元是不是躲在門外偷看,都無法阻止她海扁他一頓的決心。
「為什麼?」他一邊利落的閃躲,一邊打趣的問著。
「不準就是不準!」她冷靜全失,狠猛的右拳覷得一個空隙,就往他的胸膛擊去,誰知敏捷如他,卻忽然停止了閃躲——
砰!
一瞬間,她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擊中了他的胸膛。
「啊!」她低呼出聲。「你為什麼不躲?天啊,你沒事吧?」賁張的怒氣,在她成功扁到他的那一瞬間,反倒全長翅膀飛光了。
她心急如焚,伸手就想掀開他的襯衫察看傷勢,誰知卻被他握住雙手。
「十天不見,想我嗎?」他含笑看著她,臉上找不到任何痛苦的線條,眼底卻盛滿了思念,可惜艾旎卻遲鈍的沒發現這一點。
「我沒事想你做什麼。」她誠實的翻了個白眼。「快放開我,我得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她皺起眉頭,莫名就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勢。
「可是我想你。」輕輕的嘆息忽然飄出權天奇的薄唇。
艾旎一愣,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他。
呃——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晚餐吃了嗎?」勾著嘴角,他忽然改變話題。
「啊?呃,喔,還沒。」她愣愣搖頭。
「很好,那一起吃吧。」話才說完,他便拉著她走出辦公室。
時值晚上七點,早已超過下班時間,整間大樓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連「應該」站在門外偷窺的高正元,也不曉得何時失去了蹤影,可惜艾旎卻沒注意到這點古怪,只是滿腦子揣測著權天奇話里的意思。
他們非親非故,他沒事想她做什麼?難道——
難道他是怕她趁他出國時,偷偷溜走?
哼,若是這樣,那他就太小看她了。她答應的事,絕對會做到,除非成功幫助他月兌婚成功,否則她絕不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