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收回了那些貧地作物所賺得的利潤,多到令藺爾愷咋舌,這不僅僅足夠重建一個烈火族軍隊,重建兩個都夠了,他也有了資本開始進行報復計劃。
近日,天承國內謠言滿天飛,說新任烈火族長原來就是以前的華蓋殿大學士藺爾愷,所以胡大刀才會投奔烈火族。
消息傳回,自然有人罵兩人叛國、不忠,但多數比較明理的人,認為朝廷虧待了藺爾愷,逼得他妻離家毀,而且天下人都知道藺爾愷是被奸人所害,留在天承國只有死路一條,他能夠統治烈火族,代表他有本事,是天承國留不住這樣的人才。
兼之陳仲的暴政使得百姓民不聊生,百姓就越發感念當年藺爾愷主政時的安和樂利,積怨也就更深。
就在某一天,烈火族的軍隊突然再次侵擾天承國邊境,而且還是胡大刀領兵,打的旗號就是滅陳仲,救皇帝!
這下天承國的百姓都懂了,藺爾愷哪里是叛國,他佔領烈火族,就是為了擁有反擊陳仲的力量,現在他要來消滅陳仲這個奸臣,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由于許多人在市井散布這樣的想法,似乎刻意在對抗對藺爾愷不利的謠言,久而久之,大家都相信了藺爾愷的人格,反而對陳仲更加厭惡,有的邊城甚至完全不抵抗,烈火族的軍隊一到,馬上開城門迎接。
沐煙藍也女扮男裝,帶著藺老悄悄潛回天承國的京城,當然,這個任務是她自己請纓的,藺爾愷原本大力反對,但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堵住了他的嘴。
「這件事,除了我,還有誰能辦得最好?」
藺爾愷只好答應她,不過他是親眼看到她裝扮成個大丑男,身邊都是武功高強的高手後,才願意放人。
沐煙藍的任務,便是在天承國開始炒地皮。
因為地價一漲,便會帶動其它物價上漲,此時又是戰時,在百姓收入銳減苦不堪言的時候,很容易就會造成通貨膨脹,加深百姓對朝廷的怨恨。
確實,只有沐煙藍懂得如何最快達到這個目的,也只有她能將有限的資金靈活運用到對一個國家產生經濟威脅的程度。
內憂外患之下,天承國大亂,許多民兵揭竿起義,當然眾人不會知道,不少大型民兵團的團長,都是以前胡大刀的副將。
就這麼鬧了一整年,天承國已是千瘡百孔,與其說百姓對朝廷不信任,不如說百姓對陳仲不信任,而且這種怨氣已經累積到了極點。
終于,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風雲變幻的氣氛,已然在天承國的天空上,隱隱攪動。
天承國京師——
「咦?老劉,你要搬家了?」
「老李啊,再留在京師,我全家都要餓死了,听說烈火族的族長是以前的藺大學士,那里現在可繁榮可熱鬧了,我決定帶著全家投奔過去,總比一起死在京師得好,我相信藺大人一定會收留我們的!」
「有道理!老劉你等等我,我帶全家和你一起去!」
天承國鄉野間——
「大棒子,你穿得一身精神,是要出遠門啊?」
「不是的,王伯,听說咱們天承國的太子趙綸終于聚集了自己的軍力,與朝廷軍杠起來了,太子起義軍已經勝了好幾場,如今陳仲倒行逆施,我決定去加入太子起義軍推翻陳仲。」
「說得好!太子起義軍要去哪里參軍?我叫我兒子也加入——」
就這樣,天承國之間出現了各種風言風語及謠傳,戰事屢戰屢敗,統治階層失了民心,而這就是藺爾愷想達到的目的。
相反的,天承國越亂,烈火族就越興盛,原本該到天承國做生意的商人,或者是家財萬貫想保有自己財產的富豪,統統前往烈火族,一時之間,藺爾愷的名聲高漲,烈火族人瘋狂擁戴他,更有無數新崛起的貴族,為了要討好藺爾愷,在立族後大典之前,送來了許多美女的名冊,希望能納入族長後宮,讓自家勢力能扶搖直上。
「反正我在烈火族就是個超級大丑女,應該也有不少人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他們才會送上這麼多美女名冊吧。」在族長寢宮的大廳里,沐煙藍見藺爾愷看那些名冊看得好奇,忍不住打趣道。
藺爾愷闔起名冊,準備交給她。「全交給你處理吧,看你是要丟掉或燒掉,我都沒意見。」
「真的?」她翻了翻名冊,露出一抹奇妙的笑容。「其實你挑幾個進後宮,我不介意的。」
「你有這麼大度?」藺爾愷懷疑地覷著她。
「當然,如果你喜歡,全收了也沒關系。」沐煙藍有些挑釁地賊笑睨著他。
「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這個質疑簡直是對男性最大的侮辱,他正了正臉色,又把名冊拿了回來,隨手翻了翻,突然停在某一頁上。「就這個好了,工部大臣呼魯的女兒呼瓏,名冊上說其美如明珠,圓潤光華,勇敢過人,讓她來見本族長。」
「呼瓏嗎?好。」這名字取得真是有深意,她在心中竊笑著,哪里不知道他故意捉弄她,想看她吃醋,她偏偏就要按兵不動,到時候看是誰捉弄誰。
她馬上喚來宮女,讓她去通傳,接著便和藺爾愷在寢宮談天說笑,不到半個時辰,呼瓏已經在宮門外等待。
「快快讓她進來,族長欽點的呢!」沐煙藍笑道,還覷了一臉狐疑的藺爾愷一眼。
不一會兒,宮女領著一名女子進來了。
當藺爾愷看清了這名低頭而入、羞人答答的女子後,頓時傻眼了,手中的茶杯差點掉下來。
這、這……美如明珠?圓潤光華?
「民女拜見族長。」呼瓏行了一個宮禮,偷覷了一眼氣勢不凡卻又帶著文人儒雅之氣的藺爾愷,心中小鹿亂撞。
藺爾愷笑容都僵了,呼瓏是小鹿亂撞,他可是大象亂撞啊,看看這呼瓏的體型,差不多有他的兩倍大,腰粗膀圓,一身的肉,那大腿比他的腰還粗,那黝黑的肌膚,粗糙厚實,都可以拿來磨光刀劍了。
真的不是他以貌取人,但呼瓏在名冊上被稱贊得美不勝收,而沐煙藍這等傾城之姿居然是丑陋無鹽,一時之間他覺得他的認知都被顛覆了,這呼瓏……果然糊弄啊!
「好……」藺爾愷面有難色地強笑了一下。「听說你是個勇敢過人的好女孩兒……」
呼瓏羞澀一笑。「先前民女的父親被野牛攻擊,還是民女一拳將牛擊倒救了父親,之後民女還一個人將牛扛回家,讓全家人加菜呢!」
這下不只藺爾愷吞了口口水,連沐煙藍都難以置信地看向呼瓏,內心一陣欽敬。
一拳打死一頭野牛,還一個人將牛扛回家,果然勇敢又武力過人啊!
藺爾愷清咳了兩聲,極力保持臉色的正經。「今日傳你進宮,便是要贊美你的勇敢精神,等會兒宮女會帶你下去領賞,你便可以回家了。」
呼瓏一听,不免有些拽氣,她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入後宮呢!「謝謝族長。」
待宮女將呼瓏帶走,藺爾愷擦了擦額際的冷汗。
沐煙藍則是老大不客氣地放聲大笑。「怎麼樣?族長大人,這位呼瓏姑娘你不滿意,要不然另一位……牡丹姑娘如何?牡丹可是花中之王呢!」
「我還知道牡丹是花朵里最大的,只怕這位牡丹姑娘的體型不會輸給呼瓏太多。」他瞪了她一眼,一下子全明白了。「你一定知道烈火族的審美觀如此特別,才會這樣捉弄我,對嗎?」
「所以你還是比較喜歡中原女子嘍?」她突然眯起眼來,口氣有些酸溜溜的,「是啊,我听說你在胡大刀軍營中當軍師時,李副將帶來了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陪你喝酒,之後席散,你就左擁右抱的將兩個美人帶走侍寢了。」
「誰說的?」藺爾愷心頭一動,卻是面不改色。
「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族長大人你手段真高啊,想必是弄得那兩位美人欲仙欲死,才會讓李副將一直認為你真的好,沒有察覺你這假軍師的反間計。」
沐煙藍越說,臉色越古怪。
「我可沒有亂來!」他正色地道。
「你沒有亂來,那你是怎麼搞定那兩個美人的?」她皺起小臉,有些氣呼呼地問。
藺爾愷簡直啼笑皆非,她這吃醋的模樣簡直迷死人了,有她這樣的尤物,他怎麼會想去踫那些庸脂俗粉?
「你想知道我怎麼辦到的,今天晚上本族長可以讓你知道。」藺爾愷說起調情的話,居然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沐煙藍想不到他竟在這時候調戲她,先是一愣,接著也不懷好意地詭笑起來,兩人就這麼各懷鬼胎地笑著。
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看她不好好榨干他,讓他說出實話來絕不罷休!
天承國皇宮——
偌大的大殿上,該是站滿文武百官,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森然的氣息在這寬闊的空間中彌漫,反而有種晦暗不明的感覺。
天承國已經大亂了,正直的官員早就在爭斗中失敗下了位,上位的全都是貪官污吏,一幫蠢材,遇到國家動亂的時候,提出來的建議都是損人利己,毫無用處,陳仲一氣之下,解散了朝會,之後就再也沒開過了。
百姓接連造反,百官逃避責任,甚至多有棄官而逃的,陳仲坐在大殿的龍椅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殿外,此時的皇宮一片寂靜,但他知道這只是假象。
說不定什麼時候,太子趙綸的起義軍就會攻進來,又或者是藺爾愷、胡大刀率領的烈火族軍隊,他越想越害怕,越覺得這張龍椅坐起來是那麼令人不安,令人膽寒。
餅去支持他的官員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用來斂財的生意,也幾乎全部關門,現在的他,比當年藺爾愷仍在時還要貧窮匱乏。
原來他並沒有成功,至少,他到現在都還不是皇帝。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還能東山再起!」突然間,陳仲頓悟了,與其坐在這張龍椅上長吁短嘆,不如保留實力,反正皇帝在他手里,國庫也由他控制,他還有大好機會。
腦子里這麼想著,身體已經有了動作,他一路沖出大殿,連平時坐的華麗轎子也不坐了,所有迎上來想問安的宮娥太監們都被他揮到了一邊去。
他直沖到皇帝的宮殿外,命人駛來一輛馬車,把皇帝五花大綁塞了進去,又讓馬車開到了皇宮的金庫,利用皇帝的令牌打開了大門,將所有他帶得走的金銀財寶一股腦兒都搬進馬車。,
接著,這輛馬車低調的出宮了,旁邊策馬護駕的十幾名親衛全都是宮中好手,也都是他最信任的,這點勢力仍是太弱了,但是他擁有了無數的錢財,還有了皇帝在手,等天承國的局勢穩定下來,不管誰奪得帝位,甚至是趙綸入宮接任大寶,他都可以再將皇帝帶回天承國,逼其讓位,而且還名正言順。
然而,陳仲或許是囂張慣了,他不認為有人敢擋他的馬車,當馬車來到京城的明德城門外時,居然被城衛攔住了。
「下車,所有出入京城車馬皆需盤查!」守衛似乎不認得這輛馬車,盡忠職守地道。
「混帳!你不知道這是丞相大人的車駕嗎?還不快讓開!」一名親衛怒喝。
「非常時期,就算是丞相大人也需要下車盤查。」守衛見親衛個個凶神惡煞,吹了一聲號角,接著一群城門守衛牢牢地將馬車及一群親衛圍了起來。
如果硬要突破,這群守衛必然打不過陳仲武功高強的親衛,但現在陳仲要的是低調,他慍怒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全給本官散了!本官奉皇上之命,有急事待辦,若是耽誤了皇上的大事,唯你們是問!」
守衛卻是冷笑道︰「說奉皇上之命就是真的嗎?我們也是奉皇上之命守著城門呢!」
馬車里的陳仲又氣惱又無奈,索性取出皇帝的令牌,伸出馬車的車窗,搖晃了一下。「見此令如皇上親臨,你們還不快滾開!」
守衛不在乎地道︰「你說皇上的令牌就皇上的令牌?我怎麼覺得那是假的。」
「大膽!」陳仲氣壞了,誰有那麼大狗膽,居然敢跟他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這麼說話?他再也忍不住下了馬車,但人才剛下車,便發現他的親衛隊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制伏了,而且圍住馬車的也不只是一隊城門守衛,而是人山人海的軍隊,城牆上甚至站著一排拿弓箭對準馬車的弓兵,幾乎是天羅地網地將他的馬車圍了起來。
罷才那個與他對嗆的守衛,赫然是胡大刀軍隊里的吳副將。
當藺爾愷、胡大刀及趙綸從人群中走出來,甚至連沐煙藍都在場,陳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陳仲,你是要束手就縛呢,還是頑強抵抗然後很難看的被抓起來?」胡大刀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