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掌舵 第10章(1)

書名︰夫人掌舵|作者︰風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有了朝廷暗中幫忙,加上去除了蕭家這個大患,永盛行在南方成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沐雙雙在永盛行里的地位,幾乎已不下靳封辰了,因此南方的永盛行,當仁不讓地重新交給了她打理,而她也不必再煩惱少了心月復辦事,因為整個永盛行的人,都是她的心月復。

南方的永盛行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開始經營。戰後國家百廢待興,尤其是南方一片殘破,亟需物資,在第一個月過去之後,永盛行的營利便是先前的好幾倍了。

靳封辰鎮日笑吟吟地看著沐雙雙發揮才能,不過有一點他始終看不過去,就是在南方總有些人會跟他搶著霸佔她的時間。

比如這一日,新生商會的頭頭周忠便頂著他胖墩墩的肚子來了,依舊是紅光滿面,不過態度可是恭敬了許多。

「靳夫人,這陣子我們商會有一批貨品要出船到北方了,這批貨品很重要,最近應該不會有什麼天災吧?」周忠搓著手,謙恭地問著。

沐雙雙對這種情況已經很習慣了,只見她喝了口茶,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回復道︰「有些錢不必急著賺,最近風大,我自然也會顧及我們永盛行船工的性命,所以你不必擔心,該出船時我會通知你的。」

「是是是,謝謝夫人……」

周忠滿意地走了,靳封辰才想打趣沐雙雙兩句,另一個不長眼的人又一頭鑽進了永盛行。

「靳夫人,幸好妳在啊!」進門的是誠記糧行的劉老板,明明是冷天,他卻流了一頭汗。見到了沐雙雙在鋪里,又得空,他才松了口氣似地把汗抹去。「夫人倒是叫我一陣好找,每回來妳這永盛行,妳不是公出就是會見別的老板,這次終于輪到我了。」

「劉老板你客氣了。有什麼事嗎?」因為現今是冬日,沐雙雙其實對他的來意也揣測出七七八八了。

「嘿嘿,上回錯過了夫人的神機妙算,今年說什麼也要跟上啊!」劉老板搓了搓手,「我是想來問問明年買糧食的價格,還有要買多還是買少。」

他過去幾次都只能看沐雙雙炒糧獲得暴利,今日涎著老臉上門,也是希望沐雙雙能看在過去她也曾主動找過他的分上,幫他一把。

不過對沐雙雙而言,錯過就是錯過了,何況她也真的沒什麼消息可以提供給他。「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無論哪種糧食都可以買,絕對不會虧本,不過要撈大錢……難嘍!」

「那下回有賺錢的路子,夫人可別忘了我啊!」劉老板听了有些灰心,不過仍是厚著臉皮提了要求,完全忘了自己當初多麼嫌棄她,之後便在沐雙雙敷衍的笑容下離去。

劉老板一走,沐雙雙立刻吐了吐舌,她會找他合作才有鬼呢!對于這個人,她可是感冒得很,沒辦法,誰叫她記仇呢?

而且,記仇還得有點身份地位,才能造成重大的影響,否則她就算再記恨劉老板,若只是一個小人物,也只能縮著脖子看他臉色,被他吆來喝去。

瞧著她小家子氣的嬌俏模樣,靳封辰忍不住笑了,不過一連兩個老板上門,都將他當成不存在,令他覺得自己身價大跌,不禁酸溜溜地說道︰「現在永盛行只有夫人,沒有當家的了!我這麼一表人才的人物坐在這里,卻沒人看我一眼啊,唉!」

沐雙雙噗哧一笑,「光長得俊是沒用的,誰叫你沒有一技之長呢。」

靳封辰聞言,差點把手上的扇子折了。沒有一技之長?虧她說得出來!她一身做生意的本領,還不知道是誰教的呢!

不過與她打情罵俏已經成了習慣,他也順著她的話道︰「是啊是啊,我現在可要靠妳過活了,不過一整天只見靳夫人妳忙東忙西,只怕都要忘了分口飯給我這夫君吃啊!」

「那以後當家我來做好了,你呢,就做我的第十六個男寵……」剛剛才說她記恨,她可沒忘了那群小豬的事,正好拿來向他反擊。

「那可不成……」兩人笑鬧了一陣,靳封辰才正色道︰「經妳這麼一提醒,最近妳可要記得陪我回北方一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

「什麼事?」他突然正經起來,讓沐雙雙有些不習慣。

「我小妾都娶了十六個了,就是沒有一個正妻,想想也不象話。所以我決定明媒正娶迎一個進門啊!」他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猶如個老夫子般。

「喔?我怎麼不知道你相中了哪家小姐?」她心里陡然升起了期待與興奮,她可是心知肚明他那前十五個小妾是些什麼玩意兒,還缺一個正妻,他說的人根本就在暗示是她了,不過為了面子,她還是刻意反問他,誰叫他求親也說得不清不楚。

「我相中的,可是個名門閨秀。」他面不改色地說道。

沐雙雙的笑容突然凍結了,她自認不是個名門閨秀,那他說的是誰?

「那個姑娘啊,長得如花似玉,沉魚落雁,個性也溫柔大方,算命的說她命格旺夫益子,很適合我。」他繼續形容,不過橫听豎听都不像她。

如花似玉?沉魚落雁?她雖然稱得上嬌俏可愛,但離那兩個形容傾城美人的詞還差得遠,他說的肯定不是她了!何況她的性子壓根構不上溫柔大方的邊,也從來沒去算過什麼命。

沐雙雙簡直要哭了,原來她相中的良人,身邊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現在要娶正妻了。

未來,將有一個正式壓在她頭上的主母,她的一切才能、一切夢想都將被壓迫受制,他的愛也只能分出一小部分給她……一時間,她幾乎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能哭喪著臉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小姐,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她是知名媒婆替我說的媒……我絕對不能錯過!」瞧她嘟起的嘴都可以掛上一斤豬肉了,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罷才還忙到不理他,惹得他酸氣直冒,現在他才幾句話,不就扳回一城了嗎?

「……哼!」

沐雙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這件事,罵他也不是,不罵他也不是,畢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只是她如今對他放了真感情,這才無法接受罷了,只能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去,但靳封辰大手一攬,就將她撈回懷里。

「嘿,妳別走!妳走了,我怎麼娶妻呢?」

「你的意思是……」沐雙雙一瞬間心情又從地獄飆到天庭,又哭又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她簡直惱死這個男人愛捉弄人的性子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妳吃醋了。」他點了點她小巧挺翹的鼻頭。「我說的那女人就是妳呀!我要把我的小妾扶正,有什麼不對的?」

「你……可惡!」她用力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反正他武功高強,也不會痛。「那你干麼說什麼名門閨秀,貌美溫柔之類的話,害我會錯意了。」

「我可沒說謊。妳出自沐家,雖然妳與沐通不親,沐家也破敗了,但妳不能否認沐家出過官,算是名門吧?」他促狹地反問。

沐雙雙完全忘了自己似乎也出身不凡這件事,因為她從沒承認過沐通是她爹。

「還有,妳沒听過情人眼里出西施嗎?妳在我眼中就是如花似玉,沉魚落雁,個性也溫柔大方,難道妳希望我看妳是貌丑無鹽、粗魯不文?」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何況,我可是真的拿了我們的八字去合,算命的說妳旺夫益子。瞧瞧我自從娶了妳之後,永盛行屢次逢凶化吉,也成功地打進了南方,這可都是沾了妳的光。」

「都是你在說!那媒人又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內心喜悅,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別忘了當初我去貴府提親,請的可是南方第一媒人春花嬸啊!」他得意地哈哈大笑,用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雖是要逗弄她,他也不會打自己的臉,說話都是有憑有據的。

他越得意,沐雙雙就越懊惱,好像每回兩人斗嘴,她沒有一次贏過他。

「你就是愛欺負人!」她可愛地皺了皺鼻子,撂下了狠話。「總有一天我要扳回一城!」

「哈哈哈,妳斗不過我的,還是好好地等著做新娘子吧!」

在他心中,她就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可愛卻毫無殺傷力。不過一直站在頂端俯視他人的靳封辰卻不知道,一個月後,他人生第一次被整得慘兮兮,竟然就是因為她……

靳封辰與沐雙雙雖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實,但她是直接被他帶走,兩人根本沒有舉行過任何成親的儀式。

因此,靳封辰決定重新用八抬大轎風光地迎娶她過門,以正妻的身份。

在這位北方巨擘的規劃里,一切都很簡單——最好的喜服、最好的花轎、最厚的聘禮,最龐大的陣容,為了要有紀念意義,還特地把南方的春花嬸給請到了北方來。

反正他永盛行什麼沒有,就是人多、錢多,有了這兩項,一個月內這些東西很快地置辦了起來。

這麼大手筆的迎親,自然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靳封辰要重新迎娶沐雙雙那是多麼大的事,連皇帝都知道了。

原本靳封辰覺得大事底定了,但很悲慘的是,他遺忘了一件事——他的親親娘子,可是個三品夫人哪!

雖說皇上的令牌收回去了,這三品誥命的頭餃還是實打實的存在,加上本朝皇帝又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便諭令靳封辰必須按照官禮迎娶。

此令一出,不僅靳封辰頭痛,連禮部的官都快瘋了。三品誥命再嫁,有史以來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而且還是嫁給同一個人。這這這……這究竟該依哪條禮法?該依什麼規格?

禮部史無前例地挑燈夜戰開了三天三夜的會,開到快累死了都想不出辦法,最後只好管他的呢,建議皇帝依循公主出嫁的例子辦理,而靳封辰雖然只是個平民,幸好他家大業大,該有的聘禮還是擺得出來的。

如果以嫁公主的方式來辦,皇帝能參與的部分就更多了,他自然欣然答應。戰後百業蕭條,好久沒有喜事,皇帝也想趁此熱鬧一下,因此,靳封辰就倒霉了。

先不說他準備的喜服被宮里嫌不夠好,轎子也換成了公主乘坐的鳳轎,聘禮翻成原來的兩倍,連原本的百人迎娶陣容,因為加上了皇宮的人,幾乎快要破了千人,連春花嬸都被換成禮部的官。

終于,又忙了好一陣子,總算來到成親之日。

壬辰年五月三十,宜嫁娶。

這日一大清早,靳封辰已身著一身大紅喜服,氣宇軒昂地坐在繪有金色牡丹的馬鞍上,駿馬更是前些年北方進貢的汗血寶馬,準備前往皇宮迎娶。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飛馳到沐雙雙身邊,因為半個月前,皇宮就以準備嫁妝及新人不能見面等理由將她接到了宮里去,這半個月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她,幾乎不想與她有片刻的分離。

可是……看到眼前龐大的陣容,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迎娶的隊伍由一百人的皇家樂隊開路,光抬花轎的就有二十四人,押車送聘的數百人,還不論手執喜幛、燈籠、繡扇、花牌的隨車使者,甚至還有八十八人的花童一路灑著花。如果平時由永盛行到皇官騎馬只要半個時辰,這一行人要到達皇宮,至少也要四倍的時間。

四倍的時間,就是兩個時辰,在靳封辰迫不及待想見到沐雙雙的時候,這簡直就是煎熬。

「起禮——奏樂——」

只听官員唱了一聲禮,皇家樂隊開始演奏,接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一起出發。

靳封辰是很喜歡炫耀的人,深怕別人見不到他的帥。然而這一次有著重重人馬將他包圍在中間,還有層層喜幛繡扇等擋住他,根本將他淹沒在人海之中。即使他騎馬高人一等,也于事無補,沒幾個人會去注意到他,也讓他在大喜之日郁悶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