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安絲柳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
「天啊!我再也不到員工餐廳吃飯了。那群人的問題搞得我頭都快爆了,他們在那里,我又不能大吃特吃……」她差點沒被逼到發瘋。明明餓得要命,卻還得注重儀態,只吃一盤可憐兮兮的小沙拉,也未免太累了。
「駱總監,我方才在強大壓力下只吃了幾口沙拉,你不會要我中午加班吧?」她一雙大眼「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我還不了解你嗎?」他神秘地一笑,「等一下會有一份大餐給你。」
安絲柳眼楮一亮,口水差點沒流下來。
「而且你絕對喜歡吃。」駱晉紳補充。
「哇!我愛死你了。」
她沖上前就想擁抱他,駱晉紳本能的張開雙手,但腦海里閃過會客室里,還有安傳雄的一雙眼楮正在看著,他便硬生生地把她的熱情擋住。
「你干麼?」安絲柳詫異地望著他阻擋她的雙手。
「呃,辦公室里……不太好看。」駱晉紳冷汗都快飆出來,他幾乎可以感受到會客室的窗戶後面傳來了陣陣殺氣。
「又沒有別人。」她拿出大姊頭作風,強硬的抱住他,一個吻就要奉上。
「等等等一下,絲柳……你冷靜點……」
就在他差點被「辣手摧花」時,辦公室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接著陳秘書沒頭沒腦的闖進來。
「總監……」陳秘書見到兩個原本黏在一起的身影突然彈開,兩人臉色都不太自在,她用鼻孔想都知道自己打擾了什麼。
「呃,抱歉,打擾了。」她笑得有些尷尬。
「什麼事?」駱晉紳直接岔開話題,決定下個月起替她加薪,真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呃,不是總監叫我中午要進來,提醒你下午的行程嗎?」
「我知道了。」駱晉紳點點頭,他原想讓安傳雄看看安絲柳和陳秘書相處的情況,但被小妮子突來的熱情一搞,他也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還有……」陳秘書瞧著眼前兩人裝得一臉正經的模樣,忍不住覺得好笑,臨走前還促狹地來一記回馬槍。「總監,以後記得門要關啊!」
駱晉紳古井不波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裂痕,心中的不安讓他不著痕跡地望了眼會客室。
安絲柳則更不自然,支支吾吾地道︰「我們又沒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是總監幫你吹掉眼楮里的沙,或是你在幫總監整理領帶,對吧?」陳秘書連理由都幫她想好了,多夠朋友啊。
「對對對,你真是太上道了!」安絲柳忘情的在她背後一拍,完全忘了裝淑女這回事。
「 」的一聲,陳秘書與安絲柳同時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太豪氣了,兩人都有點愣住,只是前者是納悶,後者是懊惱。
「我只是……」安絲柳放下手,有些勉強地掰道︰「幫你拍去背後的灰塵。」
「是這樣啊……」陳秘書怎麼想怎麼不對,這是行銷部溫柔寶貝會做的動作嗎?會不會太豪邁了?
「呃,灰塵已經拍乾淨,真是辛苦陳秘書了,中午還要進來報告。」安絲柳露出一個假笑,連她自己都覺得虛偽到了極點。
「不會不會。」陳秘書有些消受不起,她的客氣實在太令人起雞皮疙瘩了。「絲柳,你怎麼說話怪怪的?」
她已經接不下話了,只能尷尬地笑著,希望能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
這一切,似乎歪打正著的達到了駱晉紳要的效果,他適時出聲道︰「陳秘書,沒事的話你可以先去忙了。」
「是。」長官都下逐客令了,陳秘書當然不羅唆地退場,臨走前還盡職地幫他們關上辦公室的門。
門一關安絲柳隨即垮下笑臉。「嗚……我的形象……」
駱晉紳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久了大家就習慣了。」
「然後再讓我爸失望嗎?唉,答應我爸回來工作究竟對不對?再這樣裝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發瘋。可是他又覺得沙夏很好……真是煩死了!啊,還是吃飯比較愉快……」
她突然一頓,「對了,我的大餐呢?」想到這個就有精神了,她伸出手,索討他方才答應的東西。
駱晉紳沒說話,但安傳雄的聲音卻如洪鐘般重重的打入安絲柳耳里。
「你的大餐,在我這里!」
看了女兒在公司里裝淑女的痛苦模樣,經過幾天的思考掙扎,安傳雄終于妥協,不再要求她那麼做作的過日子,否則他看了也難過。只要她的粗魯不要太過頭,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就算她習慣不好、男孩子氣又怎麼樣?還不是拐到了一個優質男人。
想到女兒居然能和駱晉紳配成對,安傳雄就大感安慰,而駱晉紳對女兒的珍惜及對自己的尊重,也讓他心里的失落好過不少。
「所以,你搞定我老爸了?」
那天吃了父親一個大便當,安絲柳原以為是最後的晚餐,自己在公司月兌序的表現會被罵到臭頭,想不到一連過了幾天,父親竟然都沒有責怪她什麼。
直到今天,駱晉紳才告訴她,他設局的用意。
「沒錯,你父親不再堅持你要在沙夏上班了。」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安絲柳喜上眉梢,她大概是史上第一個被開除還高興得快跳起來的人。
「不。」駱晉紳神秘兮兮地道︰「你還有最後一項工作。」
「什麼工作?」
安絲柳不明所以地被他帶到行銷廣告部的攝影棚,里面已經架好了平面拍攝的布景,而站在布景正中央的,是一個她想也想不到的男人—「陸總裁?他怎麼會在這里?」
駱晉紳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好笑,卻又帶著些不甘願的樣子。「他會自己向你解釋的。」
兩人走向陸槐南。
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的總裁大人看見他們,不悅地問︰「人到了?那我們可以開始了,要記得速戰速決,我可沒那麼多的耐心和美國時間耗在這里。」
「什麼意思?」安絲柳還是一頭霧水。
「簡單的說,就是老子和人打賭輸了。」想到那個可惡又可愛的女人,陸槐南氣得牙癢癢。「賭注就是我要月兌下衣服讓你拍寫真集。真他媽的!喂,女人,你沒事在比賽上答那什麼答案?害我被陰了一記!」
安絲柳滿臉黑線。冰淇淋公主的選美機智問答,又沒有規定答題範圍,也沒有說過一定要實現,否則她直接回答希望中一百次樂透不更好?
不過能夠拍到覬覦已久的陸槐南,而且還是在專業的攝影棚,用她買也買不起的昂貴設備和器材,的確讓她萬分竊喜。
陸槐南見她一副呆樣,也懶得理她,沒好氣地逕自開始月兌衣服。「女人,要月兌到什麼程度?」
她要有種說出三點全露,他就讓她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巨龍巨龍你擦亮眼」!
「呃,月兌下上衣就好。」她只對他的肌肉有興趣,其他的……她自然可以在駱晉紳身上見識。
在一切就定位後,安絲柳便開始拍攝。一進入自己喜歡的工作,她的表情隨即變得專注認真,不時開口指點陸槐南太僵硬的姿勢,還有命令工作人員調整燈光角度,儼然一副專業大師的模樣。
駱晉紳和一位年近六十的大叔站在一旁看著。
「你覺得如何?」駱晉紳問。
「目前看起來很有架勢,鏡頭和光線似乎也掌握得不錯。」大叔有雙洞悉一切的眼。「就是模特兒不太自然。」
駱晉紳的目光又回到安絲柳身上,即使她拍的對象是陸槐南,那家伙甚至還露出一身令人垂涎的肌肉,但他卻一點嫉妒的感覺都沒有,只是欣賞著她對攝影的熱情專注,慶幸自己安排了這一切。
餅去的他,無論思想或行為,都太幼稚了,幸好沒有因此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