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趕回家的那清旋,一進門只看見散落一地的報紙,他知道風培文一定是看見報紙了,立刻著急的跑上二樓。
他心急地跑到風培文的房間,一進門就听見棉被里傳來細細的啜泣聲,他知道風培文哭得很傷心,他真的好心疼啊!
那清旋輕聲喊著風培文,並不住輕撫著他,但躲在棉被中的風培文仍是一樣繼續哭著。
看見風培文無動于衷,那清旋也只能坐在床邊嘆氣。
其實躲在棉被中痛哭的風培文早在那清旋進門時他就知道了,只是他沒有勇氣去面對他,他害怕那清旋告訴他報紙上的報導是真的。
他心里害怕極了,只因他深愛著那清旋啊!
如果報上寫的是真的,那他是不是要和我分手了,他不要我了嗎?那我該怎麼辦?失去他我該怎麼活下去呢?
想到這兒的風培文眼淚落得更凶,但他又忍不住的想問那清旋,最後他想逃避並不是辦法。
于是他擦了擦眼淚,掀開棉被而坐起身來,一眼對上那清旋那深情哀傷的眼神,他的心更痛了。
于是他把頭轉向窗邊,因為現在的他深怕再看著那清旋,就連問他的勇氣都失去了。
然而,當風培文一轉身,那清旋就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並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上。
「文,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很恨我,可是我……我實在是身不由己。」
「為什麼?」
那清旋听見風培文用如此令人心疼的語氣問著,更是不舍地緊擁著他,但風培文卻想掙月兌他的手。
看見風培文想掙月兌自己的擁抱,那清旋是說什麼也不敢放手,因為他深怕自己要是這麼一放手,風培文就會消失了。
掙扎了一陣子還是無法睜開那清旋的手,于是風培文也只能傷心的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和邵美玲訂婚?」
那清旋並沒有回答,只是更加抱緊風培文。
——他沉默不就是默認了嗎?其實這不是早就應該預料到的結果嗎?只是我自己在欺騙自己,我們都是男人,兩個男人如何能廝守終生呢?
——雖然哥哥和思涵可以,但真的可能再找到像哥哥一樣可以拋下一切的人嗎?我只能怪自己太傻。
眼中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滾落下來,風培文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到,一切都結束了,只是他不知道沒有那清旋的日子他該如何過下去?
那清旋見懷中的人兒哭得如此傷心,他輕輕地抬起風培文淚流滿面的臉,再心疼地吻去他的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文,你別哭了好不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但我要你知道,你永遠都是我心中最愛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你記住一件事,我是愛你的。」
听到那清旋的話,風培文的眼中又再度涌出淚水,他把臉埋進那清旋的胸前,心想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能這樣依偎在那清旋的懷里。
心中縱有不舍但一切還是結束了。盡情的發泄心中的傷痛後,風培文突然從那清旋的懷中起身。
「旋!我想回家!」
風培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那清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因為現在的他既無法給風培文想要的,卻又希望風培文還是能留在他的身邊。
看著那清旋哀求的眼神,風培文又陷入天人交戰。
——不行,現在要是不走,怕自己就再也走不了,所以我一定得離開。
——他就要訂婚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媒體遲早會發現的,到時,清旋要如何在商界立足呢?
「旋,讓我走,我們已不可能在一起了,你都要結婚了,我是不可能再待在你身邊的。」
蹦了多大的勇氣及忍著椎心的疼痛,風培文才硬擠出這些話。
風培文所說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刺痛著那清旋的心,他是有多麼舍不得放手,但風培文說得也沒錯,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要是被媒體發現了,不知又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毀了爸爸一手創立的事業,因此,心中縱然有多麼的不舍也得放手。
「好吧!我答應你。」
那清旋最後終于忍著心痛決定讓風培文走,但他心中的哀傷表露無遺,這看在風培文眼里,淚水更是止不住地流。
「旋,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是我此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謝謝你曾經愛過我,真的很謝謝你。」
「培文,你……你別這麼說……」
「旋,听我說完好嗎?」
那清旋忽然好想叫風培文留下來,但他不能呀!!只能靜靜看著風培文假裝自己好象很堅強的樣子把話講完。
「旋,我真的很感謝你在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而這段甜蜜的日子我也會永遠深埋在我心最深處,最後我最想讓你知道的是,愛上你我從來不曾後悔過,也請你千萬不要忘了我好嗎?」
說著說著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風培文用力擦掉不听話的淚水,用幾乎快听不見的聲音說︰「旋,我愛你。」
可是不管風培文說得有多小聲,那清旋卻依然听得很清楚,他終于忍不住地將風培文緊緊抱住,緊到好象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好象深怕風培文下一刻就會消失般。
兩人激情的緊緊相擁直到天明。
第二天風培文起得很早,他悄悄地將攬在他腰部的大手移開,再咬著牙強橕起昨夜因激情而酸疼的身體,但當他的雙腳才剛踏到地板,股間的疼痛卻讓他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昨夜因他倆即將分開,因此瘋狂的歡愛了一整夜,現在會如此疼痛也是必然的,但他仍不得不咬牙下床。
此時,那清旋突然翻了個身,使得風培文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來了,但那清旋只是翻身又繼續睡著,風培文這才噓了一口氣。
待梳洗完風培文又輕輕地走到床前,看著床上沈睡的男人,他的眼眶又蓄滿了淚水,但他不能哭,他硬是擠回即將掉出的淚。
風培文輕俯撫著那清旋的臉,並輕柔地在他耳邊說道︰「旋……我永遠愛你。」
最後不舍地看了床上偉岸的男人一眼,忍住想哭的感覺,風培文拿起準備好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這他住餅一個多月的房子。
走出有那清旋的日子。
這時天空卻下起了毛毛細雨,像是在感嘆兩人無緣苦澀的戀情。
等風培文走出房間後,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他馬上走到窗邊,想看看心愛的人最後一眼。
其實從剛才風培文離開他懷里,那清旋就已經醒了,他只是不想看到風培文的眼淚,更怕看到他傷心的臉。
他一定會舍不得,一定會強制將他留在身邊,但他不能自私,風培文有著美好的人生,既然自己無法給他永遠的承諾,就該放他走。
只是,當風培文在耳邊輕吐著深情的告白,他的心就有如刀割。
看著風培文坐上出租車,看著車子漸行漸遠,那清旋只能緊握著拳頭克制住自己阻止他離開。
風培文走了,徹底的走出他的生命,他的人生因風培文的離去已不再完整。
「可惡!」
那清旋有力地捶著牆壁,手上全是血,但他好象一點都不痛一樣,手上的痛怎麼抵得過風培文離開他的心痛。
風培文終于回到了睽違已久的家。
「培文,你在看什麼?看得那樣出神!」
「啊!沒什麼啦!思涵哥,你怎麼會在家?」
風培文有意無意閃躲著那思涵的目光。
那思涵看了他一眼,輕嘆了一口氣。
「培文,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哥傷了你。」
風培文一听到他提起那清旋,心中不禁揪痛,表情也立刻變得哀傷,他趕緊轉頭怕那思涵看到他的表情。
「其實也沒什麼,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更何況都過去了,誰也幫不上忙的,你用不著替清旋跟我道歉,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但是培文,看你這樣悶悶不樂我實在很難過,我真不明白哥哥他是怎麼想的,他明明也是愛著你的,又為何要娶另一個女人。」
那思涵無法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會是如此勢利的人,寧願為了利益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卻沒勇氣坦承自己的最愛。
「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嗎?只不過我們愛上的都是同樣的男人罷了!為什麼老天爺那麼不公平,嗚……嗚……」
說著那思涵已忍不住哭了起來,自己也終于流下淚來,但他不能哭啊……他硬是吞下淚水,哽咽的說︰「思涵哥,你別這樣,看你這樣我都快要忍不住苞著你哭了。」
那思涵眼看著風培文的眼淚就要決堤了,他卻什麼也不能做,他只能陪著他一起哭而已。
他也該比風培文幸福,因為至少他愛的人也愛他,風語杰應該不會像哥哥那樣無情才對。
想起那天風培文突然回來那思涵和風語杰是多麼高興,只是風培文卻沒有見到許久未見親人的喜悅,反而是一臉哀愁的進門。
就在那思涵和風語杰為風培文平安回來而高興時,風培文卻在進門後就昏倒在風語杰的懷里,把那思涵和風語杰都嚇壞了,立刻請來了醫生。
還好風培文沒事,只是太過勞累而已,那思涵和風語杰原以為那清旋也會和他一起回來,誰知卻只看見風培文一臉失魂落魄的獨自回來,看來風培文跟那清旋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風培文過幾天也就好了,這才讓那思涵和風語杰稍稍放了心,只是風語杰看到自己的寶貝弟弟變成這樣,想當然他是非常的生氣,說要找那清旋算賬,要不是那思涵勸阻他,他早就馬上沖了過去。
那思涵一心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隔天一早他便打電話到哥哥的公司去,但他並沒有找到那清旋,卻從他秘書那兒知道,哥哥將在近期內和邵美玲訂婚的消息。
當風語杰知道這件事後更是怒不可遏,盛怒之下的他還說要馬上去找那清旋算賬,還是那思涵和風培文不住勸說他才沒有去。
只是那思涵卻一直想不透哥哥他真的會為了了利益而舍得放棄自己的最愛。
一直沈溺在自己思緒中的那思涵,直到懷中的人不安地動了動身體,他才趕緊低頭一看,只見風培文早已哭累睡著。
看著風培文哭累而沉睡的臉,那思涵實在很為他心疼。
「唉!」那思涵輕嘆了一口氣,感嘆老天爺為何要這麼不公平,眼看著明明是那樣相愛的兩人受苦呢?
***
「叩……叩……」
「總裁,風先生在樓下說要見您。」
門外傳來宋秘書的聲音,知道風語杰已找上門來,可是那清旋現在心里很亂,他不知該怎麼去面對他。
「宋秘書,你跟他說我今天不想見他。對了!就說我沒空,改天我會親自告訴他他想知道的一切。」
「可是總裁,風先生他堅持要見您,他還說今天要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他是不會離開的,而且他還威脅要動用一切的資源打擊我們公司。」
雖說風氏企業才興起不久,但在商界也是不容忽視的勢力,在辦公室內的那清旋听到風語杰不惜用整個公司來跟他對抗,他知道他是不會就這樣善罷干休的。
他想了想後說道︰「宋秘書,你去告訴風語杰,就說三天後我會召開一場記者會,屆時他自然會明白。」
听到宋秘書離去,那清旋的心情又更加沉重了。
——培文,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嗎?可是為了你,我不得不用傷人的話去讓你死心,培文,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