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夜還深著,微風拂動羅幃,烏眸瞬間凜冽。「誰?」她迅速撥開床幃,指尖凝聚內勁。
可一看到眼前的人,她的目光怔然,似乎不敢相信。
「你……」這是夢吧?她還沒醒……
她立即往後縮,真的夢見他,她反而怕了,他會對她說什麼?是不是會罵她?用憤恨的眼神看她?
咬著唇,她曲起膝,露出難得一見的畏怯,她不敢看他,可卻又忍不住悄悄抬眸偷覷他。
畢竟,她好不容易夢見他了……
看到她退卻又希冀的眸光,曲瑯淨輕輕嘆氣,走近床榻。
看到他靠近,她的身體緊繃,將雙膝抱得更緊,一雙烏瞳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坐上床榻,對她伸出手。
她閉上眼,以為他要打她。
可溫暖的手卻輕柔地模著臉頰。「怎麼瘦了……」溫潤的聲音仿若輕嘆,而他憐惜的話讓她輕顫。
南昕樂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烏眸怔忡,有著遲疑和不信。「你……」他不怪她嗎?
「沒好好吃飯嗎?」不只臉,身子也清瘦不少,襯著烏瞳更圓,而此刻,那雙烏眸正直直地看著他。
他笑了,俊雅似月的笑讓她的眼眨也不敢眨。
「昕兒,怎麼了?」這樣傻愣的她,他可是第一次看到。
听到他的叫喚,南昕樂回神,立即傾身緊緊抱住他,她抱得很用力,幾乎是貪婪地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藥香。
「昕兒……」她突然的舉動讓他怔然,身體被她緊抱,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動。「昕……」
「……想你。」
「什麼?」他怔愣。
「我……很想你……」在夢里,她可以無所顧忌,可以坦白承認——她,很想他。
他的眼神柔了,抬起她的頭,他低頭覆上軟唇,「昕兒……」喃著她的名字,每呢喃一次,就在軟唇烙下輕吻,最後才重重吻住她。
她抱著他的頸項,小嘴開啟,主動熱切地回應他的索取,嘗到屬于他的味道,舌尖滑溜地與他纏吮。
兩人跌落床被,手互相模索剝開對方的衣服,她只穿著薄薄的單衣,手指輕挑,曼妙的嬌胴就落入他掌中。
溫熱的大手滑過酥胸,指尖擦過蕊尖,再往下滑動,撫過微凸的小骯時他一怔,抬起身子,低頭看著她的肚皮。
她的身體清瘦,可肚皮悄悄凸起,難道……
他抬眸看她。
南昕樂對他羞澀一笑。「孩子,我沒拿掉。」
他眸光湛然。「為什麼?」他以為在殺了他後,她會立即把小孩打掉。
「我不知道……」她就是下不了手,一天一天過去,看著平坦的肚子漸漸圓潤,她就更不舍。
曲浪淨勾起唇瓣,「我很高興。」他俯子,吻上微攏的小骯,手掌溫柔地撫著圓潤的肚皮。
懷孕的她更易動情,而且更敏感。
……
是夢……
醒來時,她身上仍穿著單衣,床被干淨,沒有一絲情/yu的痕跡。
南昕樂怔怔地低頭,好一會兒,唇瓣才嘲諷地輕嗤。
當然是夢,她怎麼忘了,那人死了,而且還是她親自動手的。
她笑了,甚至笑出聲,卻掩不住笑聲里的惆悵。
「公主。」宮女捧著梳洗的水盆和白巾,听到她的聲音,不禁害怕地站在門口。
最近公主喜怒無常,听見公主的笑,讓她感到害怕。
南昕樂斂起笑容,疲憊地閉上眼。「進來吧!」
「是。」宮女將水盆放到案上,再將白巾浸濕,恭敬地遞給南昕樂。「公主請梳洗。」
南昕樂接過白巾,擦過臉,再遞給宮女,隨即走下床榻,伸手拿起一件外衫穿上。
「公主,要用早膳嗎?」
「不,我要出去走走。」她現在不想待在這里,這里沒有夢中的藥香味,沒有那輪美麗的明月。
听到她要出去,宮女緊張起來。「公主,不行的,聖女吩咐過您不能出寢宮。」
「閉嘴,我要去哪就去哪。」南昕樂跨步走向門口。
「公主……」
煩!
烏眸泛冷,她指尖輕彈,宮女立即昏了過去。
她立即踏步,走出寢宮,不想被宮里侍衛撞見,她靈巧地避開巡邏的宮衛和宮女。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烏瞳茫然,也不知自己要走去哪,她只是不想待在寢宮。
「三皇子,你打過這麼多仗,哪一場讓你最難忘?」
听到瑀弟的聲音,南昕樂腳步一頓,隨即旋身,準備離開這里。
「當然是跟你們金陵打的仗最難忘!」聲若洪鐘的聲音讓她停止腳步,眉頭皺起。
這個聲音……
她走向御花園,看到中間立著兩道身影,一個是瑀弟,一個是……耶律魁?他怎麼會在這?
她眉頭緊皺,正準備踏進御花園時,眼角卻瞄到站在一旁的隨從。
那人穿著炎狼國服飾,離耶律魁幾步遠,相貌平凡,沒有任何引人注目之處。
這樣的人不值得注意,可南昕樂的眼瞳卻緩緩睜大,幾乎是驚愕地看著那雙眼楮……她不會認錯的。
可是……怎麼可能……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視,隨從眼眸一抬,與她對上眼。
南昕樂一震,身子微晃。
「誰?」耶律魁瞪向南昕樂的方向。
「皇姐!」看到她,小皇帝一臉訝異。「皇姐,你怎會在這?」
她不是應該待在寢宮嗎?
沒听見皇帝的問話,南昕樂的眼神疑惑又激動,她走向隨從,在他身前停下腳步。而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他。
她張嘴,卻無聲。
是你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