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的臣服 第9章(1)

書名︰莽夫的臣服|作者︰樂芙|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離開了拘禁梁家寬和賈令怡二人的小倉庫後,走到前面的矮屋子,跟在後頭的男人還不住叨念著。

「秦,不綁住他們真的沒關系嗎?」

「當然沒關系,除非你沒把握把人給看好。他們好好的關在倉庫里,難道還能飛天遁地逃掉嗎?還是,你想放掉他們?」走進屋內,秦克隨意挑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他的神情悠哉中帶有一絲嚴肅,誰也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話不是這樣說……」

「怎麼,你還有意見嗎?」秦克挑眉。

「沒、沒有啦!」

「你跟手下去吃便當吧,我坐一下。」

三言兩語打發掉那個男人,秦克拿出了手機,沉吟了起來。

他相信自己並沒有認錯,跟梁家寬一起被綁來的女子,分明是前天他們找了整間飯店都沒找到的那個女子。

那個時候,他察覺到她可能有問題後,特地在酒里下藥,還逼她喝下去,原本以為她插翅難飛,沒想到還是被她逃掉了。

但她怎麼會跟梁家寬在一起?

稍早听手下說,那個女的是即將與梁家寬聯姻的對象,但他並沒有得到絲毫關于梁家寬要結婚的訊息,他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秦克沉吟了半晌,然後他撥了一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了。

「喂,我是秦,幫我把電話轉給老大。」

吃完便當後,梁家寬站起來活動筋骨,在小倉庫里走來走去。

這個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梁家寬費了一番功夫,才攀上小氣窗打量著外頭。他默默看著外面,好半晌一句話都沒說,讓剛吃完便當的賈令怡對他一直掛在上頭有點好奇。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嗎?」他看了那麼久,有看出什麼端倪嗎?

「沒,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晚霞真的很美。」梁家寬口氣很是認真。

「啥?」

「晚霞啊,你來看。」

「喔。」拗不過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賈令怡只好走過去,但她雙手抓住窗框想要使力攀上去時,突然一股力量托住她,將她抱了上去。

「啊!」沒有預料到的肢體接觸讓她有些驚訝,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來,這樣看得到嗎?」梁家寬緊緊抱住她的腰,將她抱得牢牢的,又像是在抱心愛的小女兒一樣,動作溫柔而小心。

「看、看到了。」賈令怡羞紅了臉,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抱她,那種安心又溫暖的感覺她有些陌生,眼眶卻迅速紅了起來。

她其實不覺得晚霞有什麼特別的,卻因為身下這個男人的熱情與執著而變得不同。

雖然他們現在不僅是被綁架,全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傷痕,而且才剛吃完一個油到不行的雞腿便當,但這一切卻讓她覺得美了起來。

「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她伸手搭在他摟著她腰的大手,不知道在心里打轉的這種滋味該如何形容,那……應該是感動吧?

她不太確定,卻明白的知道,自己已經完全不討厭身後的這個男人了。

不過才是幾天前,她還莽撞的持刀威脅他一定得拒絕這樁婚事。

但沒過多久,她已經胡里胡涂失身給他,還答應了他的威脅與他訂婚。更別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綁架,現在卻跟他一起被關在這里。

這一切的一切,在這之前,根本是賈令怡無法想像的。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你真的有看到晚霞吧?」輕手輕腳將她放了下來,梁家寬不忘追問。

「有,真的很美。」她猶豫了一下,又說︰「謝謝你。」

「應該是我要跟你道歉才是,抱歉,讓你卷入這種事情。」她明明可以不受干擾的,卻還是陪著他一起被綁來;他就算再遲鈍都知道,早上是她刻意說出那樣的話,好讓他們一起被綁來。

包別說要不是他胡鬧,她的匕首也不至于被壞人拿走。

「我知道你很堅強,也知道你一點都不軟弱,但是我只想保護你,不想被你保護。」話說完了,梁家寬才驚覺自己竟然將心里的話和盤托出,他一愣,黝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你說什麼?」沒料到會听他說出這樣的話,賈令怡愣了一下,淚水卻先涌了出來。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個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偏偏是他,講出了她從來不曾對自己承認的想望。

她是真的很希望有個人可以無條件地為她敞開雙臂,保護她。

「啊,你怎麼哭了?對不起!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一看到她哭了起來,梁家寬手忙腳亂的想找東西讓她擦眼淚,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都被扒光了,不免有些懊惱,只好將她摟進懷里,讓她哭個痛快。

直到賈令怡的抽噎慢慢停止,他仍不住拍撫著她的背脊。

看她情緒平撫得差不多了,他這才又開口。

「好了,你再哭下去,我就只能拿我的內褲讓你擦眼淚了哦!」

「才不要,髒死了!」賈令怡一听到他不正經的話,立即破涕為笑。「誰要你的內褲啊,你惡不惡心!」

「你笑了。」他心疼地模模她的臉,嘴角的微笑溫柔得讓人心疼。

他突然變得太過溫柔的舉動,讓賈令怡有些羞窘,忍不住別開臉,「那不然我不笑了。」

「不不不,你笑起來很好看,真的!」

「光線這麼暗,你最好是看得見我的笑容啦!」她沒好氣地嬌嗔。

「當然可以,只要是你,不管你是在哪里,我都看得見你。」

「你……肉不肉麻啊!」他口氣太正經,眼神又太過堅定,讓她一時間詞窮了。

梁家寬但笑不語,伸手順了順她凌亂的長發,看到她頭上的發飾快要松月兌了,忍不住伸手摘了下來。

「你發飾掉了,要重新幫你夾上去嗎?」

「發飾!」一看到他手上的發飾,賈令怡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忘了什麼。她急忙接過發飾,小手迅速模索起上頭的鑽石裝飾。

「怎麼了?鑽石掉了嗎?」看見她的動作,他沒有多想,只以為這發飾是她的寶貝。

「不是。」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賈令怡靠向他,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個發飾是喬絲設計的,有追蹤的功能。」

「嗯?」他一愣,「真的嗎?」

「對,我試試看能不能跟他們聯絡上。」說完,她拿著那只蝴蝶形狀的發飾湊到氣窗邊,利用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模索著。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太陽也差不多下山了,賈令怡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正確的按鈕,不一會兒,她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好了嗎?」梁家寬謹慎地問道。

「好了。但這只能通知他們我們所在的位置,沒有辦法聯系得更清楚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喬絲提這件事情,要她想辦法將功能設計得更好一些。

「你害怕嗎?」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梁家寬再一次懊惱起來,他真不該害她跟他一起被綁架。

罷才她在試圖通知外面的時候,他仔細打量了她很久,發現她雙手手腕上的淤青與血痕,他有些心疼。

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這麼狼狽。

「害怕什麼?」听到他的問題賈令怡有些錯愕,順手將頭發束起,又將蝴蝶發飾別了上去,看起來神清氣爽許多。

「也許我們逃不出去?」

「才不會!」她不假思索的反駁。「我們一定逃得出去!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

「那就好。」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讓她滿意的笑了,但她並沒忘記最重要的問題,又開口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對方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而綁架我們了嗎?」

「唉,你還真是一點都放松不下來。」听到她的問題,梁家寬只有苦笑。

「所以其實你知道對吧?」看見他的苦笑,賈令怡敏銳地追問。

他坦承的點點頭,「是,我的確知道對方是誰。」

收到幾次恐嚇信的時間點都太過巧合,讓他打一開始就鎖定了那家包商。

只是他沒想到那個工程品質不佳,屢屢被他們刷掉的包商,竟然會跟狂星幫勾結,甚至還敢動手綁架他們。

「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嗎?至少讓我知道前因後果。」賈令怡皺眉。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室內也漆黑一片了。

「好吧,我跟你說。」梁家寬嘆了一口氣,既然她都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雖說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略略思索,將整件事情全盤托出。

梁氏旗下的幾件建築案,原本都固定跟某包商合作,但有一次梁家寬跑去工地視察時,才發現包商居然偷工減料,甚至不顧合約的規定使用劣等的材料。

除了惡意壓榨工人,刻意拖欠、亂扣薪資之外,若有工人在工地發生了工安問題時,包商私下用了骯髒的手段來處理。

要不是他一時心血來潮跑去看,甚至私下詢問那些滿臉愁容的工人,事情也不會爆發出來。

他立刻下令跟該包商終止合作,那些蓋到一半的建案全都喊停,甚至整個打掉,再交由另外招標的包商承包重建。

梁氏因為事先訂定的契約非常清楚,雖然有虧到一點錢,但至少還不算是兩敗俱傷。

先前的包商因付出鉅額賠償金,結果公司倒閉了。梁家寬原本以為這件事可以給包商一點教訓,誰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換了個公司名稱,想要東山再起,幸好梁家寬在幾次新工程招標之前,就掌握了資料,包商打的如意算盤才沒有得逞。

幾次後,包商以為只要梁家寬在招標當天沒有出現,那他們必定可以順利得標,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綁架。

听了梁家寬的解釋後,賈令怡沉默不語。說真的,她不懂什麼招標得標還是工程這方面的問題,但是光听就覺得事情很嚴重。

「我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再怎麼樣他們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我反而比較擔心你,你想那個秦克有沒有認出你來?」梁家寬話鋒一轉,轉到了她身上。

「我不知道,應該沒有吧?如果他發現了,我怎麼可能還好端端的待在這里?」賈令怡擠出笑容,試圖安撫他。

說實在的,她雖然講得很有自信,可是心里還是不太踏實。

秦克看她看了太久,加上後來刻意要手下把他們的繩子解開,甚至送了兩個便當給他們吃,雖然乍看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嗯,說的也是。」他點點頭,舌忝了舌忝唇,突然覺得有些燥熱。「奇怪了,我好渴。」

「嗯,我也有點,大概是剛才那個雞腿飯太油了吧,只是這邊沒水可以喝。」賈令怡環顧四周,也覺得莫名有些熱了起來。

奇怪,太陽已經下山,氣溫應該會比較涼爽一點才對,怎麼她覺得越來越熱了?

「他們不曉得還會不會過來,我看先睡一覺好了。」打了個呵欠,梁家寬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伸手拉著她,「來吧,你應該也累了。」

「嗯……」沒有推開他的手,賈令怡溫順地任由他將她拉到身旁坐下。

「你就靠在我肩膀上。」他極為自然的伸手攬過她的腰,將她拉靠在身上。「睡吧。」

「嗯。」靜靜靠在他肩上,賈令怡調整了下姿勢,盡量不壓疼他的傷口。

真的很奇怪,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怎麼她的意識漸漸渙散了起來?

但因為梁家寬待在她身邊,也許是出自安心,也許是因為疲倦,她就這樣閉上眼楮緩緩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