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一夜他們倆之間的談話不算愉快,但天二亮的,他們卻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彼此的互動一如以往,沒什麼改變。
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杜綺君才感到有些……不安。
「小美人,你說,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趁著喂小美人吃早飯的時候,她自言自語了起來,反正它不會說人話,不怕它會把秘密給泄露出去。
「是他自己先起的頭,結果卻又裝作沒那回事,搞得我每次見到他心里都七上八下,就怕他又提起那個問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他一定知道自己對他有某些……非份之想,但也有所顧慮的沒有逼她說出口,這讓她感到有些棘手,既不能一走了之,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簡直是苦惱到了極點。
小美人先是抬頭瞧了杜綺君一眼,擺明了就是一臉困惑,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之後繼續低下頭吃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唉,還是你比較好,什麼都不需要煩惱,天生的好狗命。」
「什麼好狗命?你哪時對狗的命運這麼有興趣了?」
「汪!」小美人解決完食物,馬上開心的朝剛從屋內出來的向名權狂奔,又是熱情的用舌頭打招呼。
他今天是一身休閑服,看起來陽光氣息十足,不過他穿什麼都不關自己的事,反正喂完小美人,她就回到屋子里繼續找其他的事做。
向名權一邊逗弄著小美人,一邊趕緊大喊,「等等,綺君。」
一听到他的叫喚,她馬上停下腳步,態度有禮卻略顯冷淡。「少爺,還有事嗎?」
向名權一點都不在意她那有些疏離的態度,看著她萬年不變的穿著,忍不住搖搖頭。「你今天一定得把這身制服換掉才行。」
「為什麼?」
「因為你得跟著我一起帶小美人出去散步爬山。」
杜綺君瞬間挑了下眉。她還以為有什麼天大的事,結果居然是這種無聊的事情?「小美人有少爺就夠了,再加一個我也只是麻煩兼礙眼,我還是留在家里做其他事的好。」
話一說完,她再次邁開步伐要回屋子,誰知道向名權卻在這時傳來一聲嘆息。「唉,小美人,以前都是我和杜叔帶著你一起出去,累了也有個人可以互相照應換手,今天看來只有我和你相依為命了。」
「嗚……」听到男主人哀嘆,小美人也跟著嗚嗚哀叫起來,雖然它哀叫的原因……不明。
一听到他抬出自己老爸的「事跡」,杜綺君沒好氣的又踱步回來,只因這是她的死穴。「我爸真的會跟著你一起去?」
只見向名權一臉慷慨就義的無奈表情,微微聳肩。「你不相信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出門也不要緊,我應付得來。」他惋惜地牽起小美人的項圈拉帶,換他轉身就走。「小美人,就我們倆孤單的出發吧!」
「你……你給我等一下!」
向名權才往前走沒幾步,馬上就听到期待中的怒吼聲,但他還是裝出一臉的喪氣模樣。「又怎麼了?」
「在我換完衣服出來前,你不準給我離開!」
雖然萬分不情願,但杜綺君還是屈服了,她立即回屋內換衣服。既然老爸做到這種地步,她也一定要做到,這才是盡職的代理管家!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方後,向名權才勾起俊朗的笑容,心情愉快的發車去。
激將法,果然是千古不變,每用必勝的好用招術之一呀!
只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杜綺君就已經換好裝扮且認命上車,手里還拿了一盒煮飯的陳媽幫忙做的餐點,這下子她倒是困惑了。他到底是要帶小美人去爬山,還是去野餐呀?
停好車,來到入山口,杜綺君本以為只有她和向名權兩人帶著狗爬山,到了現場她才發現,原來還有好幾名山友已經在入山口等待,而且每個人也都帶著他們的——
「啊——又是大型狗?!」
黃金獵犬、拉布拉多、大麥町、秋田犬,每個人手上清一色拉的都是大型犬,一下子看到那麼多大狗聚集,她嚇得緊抓住向名權的手臂,簡直是不爭氣到了極點!
她目前對狗的接受程度只到小美人呀,一下子出現那麼多讓她害怕的東西,她會抓狂的!
「呵呵,綺君,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向名權真對自己的心機程度感到崇拜,他就知道這麼做,她一定會徹底卸下心防主動靠近自己,「既然你都能接受小美人了,就一定可以接受它們,只要你肯的話。」
杜綺君既不敢放開他的手,又對他恨得牙癢癢。「你是故意的!」
「這倒不是,我們真的習慣大家一起帶狗出來爬山,順便也讓它們交些狗朋友。」
既然人都已經上賊船了,她還能說什麼?杜綺君只能非常不甘願的死瞪著他,等回到家再來算總帳!
「名權,你可終于到了!」
就在這時,其中三個女人牽著狗陸續靠近向名權,那表情簡直是興奮不已。她們不約而同穿著清涼的小可愛,下半身是短短的三分熱褲,露出漂亮美腿,臉上還精心化著彩妝,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要爬山,倒像是要去選什麼清涼辣妹女王。
現在才剛春天而已,她真的很好奇,她們……不會嫌太冷了點嗎?
「名權,我們……咦?」這三個女人訝異的瞧著杜綺君,「名權,你今天怎麼多帶了一個人來,好稀奇哦!」
反觀杜綺君,她只是換上微微貼身的簡單上衣,下半身是直統的運動長褲,長發高高束起,沒戴眼鏡僅素顏對人,透露出一股年輕有朝氣的模樣,就像這山林給人的感覺一樣,清新舒服。
沒想到會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敵人出現,這三個女人馬上暗地提高戒備。「名權,怎麼今天突然有了興致,多帶一個人出來爬山呢?」
「是呀,以前你都是一個人來的說……」
「嗯哼,一個人來。」杜綺君馬上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控訴他。該死的家伙,你居然敢騙我!
只見向名權非但沒有大禍臨頭的感覺,還對她揚起一抹頑皮的笑容。「這就叫做……願者上勾。」
好樣的,帳上再多記一筆!
他們倆這眉來眼去的模樣,在別人眼中看來就像是情侶在打情罵俏一樣,這讓那三個女人的危機意識瞬間飆高,斗志高燃。「名權,她是誰呀?你妹妹嗎?」
「我是向……」
「她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之前離開一陣子,最近又回來了,怕她待在家中太過煩悶,我就帶她出來一起走走,順便放松一下心情。」
青……青梅竹馬?那三個女人微微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居然和向名權是青梅竹馬,而且他還怕她煩悶、帶她出來走走,簡直就是照顧過頭了,兩人間充滿著說不出的曖昧呀!
杜綺君要表明立場的機會沒想到就這樣被搶走了,她惱火的用力掐住他手臂。「向名權,你……」
「我有說錯嗎?」
「……沒有。」
他的笑容依然不減,上次吃過一次虧,這次他可學精了。「那就對啦!」
「……」帳上再加第三筆!
這三個女人很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狗,杜綺君一股悶氣馬上油然而生,難受得不得了。
將手中的野餐盒塞給向名權,她轉而拿過他手中的拉帶,率先帶著小美人往前走。「你們慢聊,我和小美人先走了。」
反正只有一條上山的路,她就不信自己會迷路,哼!
沒想到她居然選擇甩下他不管,這讓向名權心急的想要跟上去。「等等,綺……」
那三個女人見機不可失,立即拉住他,纏著他聊養狗心得。兩人的距離因此越拉越遠,杜綺君也沒有因為這樣就頻頻回頭,反而是勇往直前,懶得理後頭在干什麼。
有女人愛纏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又何必苦惱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呢?
他們的身份不合,她只能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繼續靠近他。
她害怕會背叛自己,這種感覺很痛苦,讓她壓抑已久的情感就要破繭而出,再也藏匿不住。
唉,當初實在不應該回來代理管理的職務。
見不到他時,她還能努力壓下對他的思念,但一見到他,她內心深藏已久的情感就會開始蠢蠢欲動,想要逃月兌出來……
杜綺君的思緒有些飄,渾渾噩噩的牽著小美人爬上像是見不到盡頭的石階,突然之間,小美人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東西,加快往上爬的腳步,讓她完全是反應不及。
「啊!小美人,怎麼了?」
它根本不管杜綺君到底能不能跟上,爬階梯的速度又瞬間加快,手上抓住的拉帶猛力往前扯,她馬上踉蹌的被拉倒在石階上,疼痛的低呼出聲,「噢!」
「綺君!」
向名權馬上甩下死纏著他的三個女人沖到她身旁,扶起她。「還好嗎,有沒有怎樣?」
「我沒……」
他眼尖的發現她的雙手手掌有微微擦傷,心疼的捧住她的手,替她拍掉上頭細小的石礫。「別跟我說沒事,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他的舉止很溫柔,就像是怕會把她給弄痛一樣。「告訴我,還有哪里傷到了?」
「傷這邊就夠了,你還想要我多傷哪些地方?」她想收回手,向名權卻硬是不放,讓她頓時陷入了進退不得的窘境當中,「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不需要再這樣抓著我。」
他不止抓住她的手,還和她靠得好近,幾乎沒有任何距離,在後頭的人看來,他們倆就像是互相依偎在一起,親密得很。
「你就當作是幫我解個圍吧!」向名權刻意在她耳邊低聲說話,兩人看起來更顯親密了,「我本來還指望你能當擋箭牌的,結果你卻跑得比誰都快,害我又落入那三個饑渴的女人手中。」
杜綺君賭氣的回答,「她們饑不饑渴,還有對誰饑渴,一點都不關我的事。」
她在生氣?這倒是好現象。向名權更是柔聲輕哄著,就像對待情人一樣。「好啦!別生氣,就當你是大發善心,舉手之勞幫我一個忙,行嗎?」
「這……」
「原來小小的代理管家比我這個少爺架子還大,連我都請不動?」
「……你的激將法已經沒有用了。」
「那你是要逼我使出哀兵政策?唉……沒想到我也會落到得使哀兵政策的窩囊地……」
「好了,你別再念了。」杜綺君早已經滿臉羞紅,身旁經過的人都一臉曖昧的瞧著他們,都快害她羞死了,「只此一次,下次別想我會跟你過來了。」
「謝天謝地,你的大恩大德我只有來日再報了。」
好不容易柔性勸誘成功,向名權終于可以大方牽住她的手,而後頭虎視眈眈的女人一看到他們倆牽起了手,馬上恨得咬牙切齒,好不甘心。
她們一直以為自己只要再努力一點,其實還是有機會的,可沒想到……
原來他早就心有所屬了,難怪對她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瞧著自己被輕握住的手,杜綺君的心不爭氣的越跳越快,他握住她的力道輕輕的,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一點一滴慢慢滲入她的身體里,就像是想將她的強硬態度給軟化一樣。
她開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心軟答應他的,現在倒是逼得自己都不敢直視他,以免泄露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小美人,你可以再皮一點呀!快給我回來。」
在前頭的小美人一听到向名權的叫喚,趕緊又跑了回來,安份的當開路先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闖了什麼禍。
向名權將手中的野餐盒交還給她。「小美人還是我來牽,免得它又頑皮起來,害你招架不住。」
杜綺君沒有反對,安靜的接過野餐盒,讓人分不清是沉默還是害羞,向名權只好自己找話題聊,「對了,現在這種情景,倒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時候的你可是個超級大跟班,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什麼叫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杜綺君沒好氣的扁著嘴,「應該是你不管去到哪里,都愛拖著我一起下水吧!每次都害得我被我爸罵。」
他是少爺,說要去哪就去哪,愛玩什麼就玩什麼,她這個小小避家的女兒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甚至連說不跟都不行,他那時實在是任性妄為到了極點。
「但不可否認的,你也玩得不亦樂乎,不是嗎?」
「……是沒錯。」
那一陣子她過得很快樂,每天都有新鮮事,反正就算老爸真要跟她算帳,向名權也會跳出來為她護航,讓她每每都能輕易逃過一劫。
向名權揚起笑容,懷念得很。「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回到從前那一段時光,你呢?」
她當然也很懷念那一段時光,只可惜……「回不去的,你我都清楚,大家都不一樣了,那段年少時光只能保存在回憶當中,不會再出現了……」
他不一樣,她也不一樣了,不管是年齡或是心境,她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毫無顧慮的跟在他左右,因他哭、因他笑,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全部,默默的為他付出,就像個傻瓜一樣。
杜綺君淡淡的苦笑著,或許不一樣的人只有自己,而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的明朗、耀眼。
選擇不一樣的……是她,為了要徹底拋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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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自己第一天到向家時,就被父親這樣告誡——
「綺君,向家只有一個少爺,沒有小姐,雖然少爺大了你幾歲,你還是要努力和少爺好好相處,知不知道?」
「是,綺君知道。」
她原本是和姑姑住在一起,父親則在向家工作,固定時間會回來看她,但在她八歲時姑姑終于要結婚,無法再繼續照顧她,父親這才將她帶到向家。
在她幼小的心靈中,她所知的親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姑姑,一個就是爸爸。
「這里是向家,不是你可以任性的地方,所以你要學著快點成熟懂事,不能給向家帶來任何麻煩及困擾,知道嗎?」
「是,綺君知道。」
她很開心能和爸爸一起住,所以他說什麼她都會听的,姑姑已經嫁人去,現在就剩爸爸了,在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母親」這一號人物存在。
這也難怪,因為爸爸和姑姑說,她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後沒多久就到天上去了,她對自己的母親沒有半點印象,倒是姑姑取代了這個身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要謹守本份,要認命,別奢望你永遠得不到的任何珍貴東西……」
她要認什麼命?她又會奢望些什麼?其實她也是懵懵懂懂,覺得自己只要乖乖的,不違抗向家的老爺,太太、少爺,就算是達到父親的要求了。
所以對于向名權的要求,她總是照單全收,傻傻的被他耍弄也就算了,他開心就好,她也不是非常介意。
但女孩總是會長大的,她從原本的懵懂無知,慢慢懂了男女有別的觀念,她再也無法單純的把他視為少爺,因他還有一個身份……少年。
開朗、陽光、魅力十足,他是少女心目中的暗戀對象,當杜綺君意識到這一點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呆呆的跟在他身邊。
那是初戀的感覺,青澀中又帶有淡淡甜味,雖然隨著兩人漸漸長大,再也沒有機會像從前一般毫無顧忌的玩耍,但她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和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每天都能見到他,偶爾拌拌嘴,這就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事。
直到……那讓她認清現實的一天來臨……
向名權二十歲生日當天,為了慶祝他終于成年,向家特地舉辦一場辨模不小的生日聚會,將各方親友及商場往來對象全都邀了過來。
聚會場上,除了許多杜綺君喊不出名字的大人外,還有許多和向名權差不多年紀的男女,他們都是陪著自己的家人來赴會,多了不少年輕人,場面自然熱鬧,彼此之間的互動也非常熱絡。
這晚她幫著父親打理生日聚會上的各種事情,忙進忙出的,直到聚會的後半場才好不容易可以暫時松一口氣,隨著父親站在會場一角。
杜非瞧著年輕的男男女女,也替老爺和太太感到欣慰不已。「少爺終于長大成年,快要可以獨當一面了,不知道這里頭有哪個小姐會成為少爺未來的妻子呢?」
听到自己的父親這麼說,杜綺君忍不住噗哧的笑了一聲。「爸,還早得很吧,況且誰規定少爺一定得在這些人當中選一個未來老婆的?」
「老爺夫人讓這些客人帶子女出席,就是有這種打算,趁早挑個門當戶對的好對象,對將來向家的發展也有幫助。」
真是功利的想法,她不能苟同的微皺起眉。「難道少爺就連結婚的自由也沒有,只能挑長輩看上的公主,不能挑自己喜歡的灰姑娘?」
「這就是現實。」杜非毫不留情的開口,「童話故事只是個夢,沒幾個有辦法成真,灰姑娘想要高攀王子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錢,如果沒有,就少作這種不切實際,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
案親的這句話像道落雷般狠狠擊中她的心,讓她瞬間有種非常心痛的感覺,從前懵懂無知的一句話,到了此刻,她是再明白不過。
要謹守本份,要認命,別奢望你永遠得不到的任何珍貴東西……
原來……父親當初所指的是這個意思,向名權並不是她可以得到的珍貴東西,他們倆是雲泥之別,天差地遠,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在向家考慮的範圍內。
所以她根本不該喜歡他,這麼做只會自找罪受,而且還是罪該萬死!
「對了,趁現在順便說說你,別以為你私底下和少爺沒大沒小的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可別忘了。」
一種刺骨的寒冷突然竄入杜綺君全身,讓她感到難受不已,但她還是只能努力漾起一抹很勉強的笑容。「我……我知道。」
「我從小到大是怎麼教育你的?別讓我失望,別失了分寸,別丟了杜家的臉,懂嗎?」
「……懂。」
她是什麼身份?是呀,她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好久好久了,久到以為自己可以沒有任何顧忌的喜歡他,就像尋常少女的單純暗戀一樣。
懊醒醒了,趁著還陷入不深的時候趕緊從情感泥沼中爬起來。瞧著聚會場上笑得開朗的向名權,她的心一沉,理智與情感開始互相拉扯,讓她有苦難言。
在那之後,她試著將心中累積已久的情感拋開,拋不開就轉而緊緊壓在內心深處,再不行她就選擇離開向家,只要見不到他,或許她就會放棄、死心,不會再有任何奢望。
她以為自己一定辦得到的,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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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響亮吵鬧的鬧鐘聲,持續在房內響了五分多鐘,從沒間斷過,只見床上的人慢吞吞才從被子中伸出手,將床頭櫃的鬧鐘拿了下來。
「嗯……咦?我多睡了五分鐘?真是該死!」
懊惱的趕緊從床上跳下,杜綺君快手快腳的馬上梳洗打扮,連片刻的時間都不耽誤,她可不希望自己良好的代理管家紀錄中莫名多添了一筆賴床,那怎麼算都劃不來!
「該死,一定是那討厭的惡夢害我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夢見了好久以前的事情,那讓她永遠難忘的生日聚會,依舊鮮明的刻在她腦海中,像個夢魘一樣,久久揮之不去。
順利的在時間內換裝完畢,開始一天代理管家的工作,就算剛從討厭的惡夢中醒來,杜綺君也有辦法馬上調適好自己的心情,不受到任何影響。
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些年來她不知道已經夢到過多少次那一天的情況,就算會痛,也早已經麻痹,沒有任何感覺了。
八點一到,她一如往常般,準時出現在向名權的房中,她俐落的唰唰兩聲拉開窗簾,讓見光必醒的他重復著每天掙扎起床的痛苦,沒有一天例外。
「少爺,中原標準時間早上八點整,你該起床了。」
「知道,知道了……」向名權無奈的懶散坐起身,表情似乎比平常還要困倦,「我真佩服你連一天的松懈都沒有。」
「多謝夸獎,能當活體鬧鐘,可是我很自豪的地方。」
最近他倒是越來越受教,早上起來很少推托賴床,她也就可以很放心的轉身出門,去做其他事情,不浪費時間。
「啊,對了。」才剛踏出房門一步,杜綺君又回過身來,特別叮嚀,「今天晚上……咦?」
自己內心才剛稱贊他越來越受教而已,結果她一轉過身,卻看見向名權居然無聲無息的又縮回被子里,這個皮到不行的男人,簡直就像是存心氣她一樣!
「向名權,你……」
一陣非常輕微的咳嗽聲在這時傳來,雖然某人已經極力在隱藏,可還是讓杜綺君听到了,她馬上沖到床前,掀開被子,近看後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向名權吸吸不通暢的鼻子,一如以往般爽朗的笑著。「我沒事的,等會就能下樓了。」
「沒事?哪里沒事了,你給我躺好!」
他生病了?原本的怒火隨即被心慌意亂給取代,她馬上將要起來的他又壓回床上去,她不是沒遇過他生病,但此刻的她心情卻是異常難受,簡直都快慌了手腳。
「你再忍耐一下,我馬上去請醫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