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在誠郡王府內盲目的走著,看起來像是隨意亂逛,其實是在牢記郡王府內的地理位置,好替往後做準備。
或許是惠嬤嬤事先替她灌輸的誠郡王府結構位置圖起了作用,府內的每個院落在哪里,她毫無困難的便模透,而且不需要多加記憶便在腦海里有印象,就好像她真的在這里住餅一樣。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不久前才第一次踏入誠郡王府,成為其中的一分子,很多事情她都還在適應,努力記住,卻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要是讓人起疑的話,她就完蛋了,不只她,有可能連「他」都……
「姊姊!」
就在蘭馨獨自一人在花園內想得入神之際,一名十六歲的嬌俏少女突然朝她沖了過來,她開心的拉住她的手,嘰嘰喳喳地道︰「我和額娘正在找你,沒想到你跑到這里來了,咱們快去額娘的房里吧。」
蘭馨漾起文雅的笑容,任由她拉著走,柔聲問︰「儀翎,怎麼了?」
「額娘讓人拿了好東西回來,正等著姊姊去挑呢,現在你可是王府內大家捧在掌心里的寶,額娘真偏心,還說在你挑完之前,我不準動手,要不然就要罰我今晚吃不到最愛的貴妃雞。」
少女看似抱怨,但語氣卻像是在向蘭馨撒嬌,讓她臉上的笑容更深,「那等會我就叫額娘讓你先挑,好嗎?」
在誠郡王府里,她不是蘭馨,而是眾人口中文靜柔婉的儀葶格格,她必須讓大家信任她,對她的身分完全不起疑,這正是她進王府的目的之一。
拜她的容貌所賜,幾乎所有人在短時間內就接納她,毫不保留的歡迎她,如福晉和儀翎格格。
听到姊姊說要讓自己先挑,儀翎馬上搖頭,「才不要,東西我已經夠多了,當然是讓姊姊先挑嘍,你才剛回來,什麼東西都得重新準備,就算全部讓給你也沒什麼不對。」
「真的?可是我剛才似乎听到有人在抱怨呢。」她故意逗她。
「那……只是說著好玩嘛。」儀翎俏皮的輕吐舌尖,「我已經好久沒有姊姊可以撒嬌了,姊姊好不容易回來,我當然要把之前的份一口氣補齊呀。」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福晉所住的院落,儀翎一打開房門,就見額娘坐在花廳內喝茶,她馬上拉著蘭馨上前問安。
埃晉的臉上立刻漾起慈愛的笑容,起身來到蘭馨面前。
「儀葶,額娘讓人挑了幾塊上好綢緞布料,要替你裁些新衣,快來看看,喜歡哪幾塊盡避說,如果不夠或不喜歡,額娘明日再讓人送些新貨來。」
「額娘,我不需要,反正身上這些衣裳都還可以穿—」
「我的儀葶好不容易才回來,怎麼可以讓你受委屈?過來吧,挑幾塊喜歡的,額娘馬上找師傅幫你裁制新衣。」
「是呀姊姊,挑挑吧,我也很想看你穿漂亮的新衣呢。」儀翎熱絡的慫恿她多挑些。
看得出來,這對母女期盼儀葶格格回來已經盼了九年,看到她出現,她們除了開心之外,巴不得把累積九年的疼愛與撒嬌都在短時間內彌補給她,對她可說是疼寵到了極點。
但她們對她越好,只讓她感到越心虛,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儀葶格格,她混進王府是有其它目的,只是她不能講也不敢講。
雖然她們彼此間相處得非常融洽,就像是真的一家人,但她心里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假象,當揭開真相之後,她們只會恨她,再也不會對她這麼好了。
因為她是禍害,會替王府帶來災難的……
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漂亮綢緞,蘭馨根本無心挑選,只是下意識隨手挑了幾塊布應付一下。
沒想到福晉看到她挑的布匹,雙眼泛著淚光,激動的連連點頭,「儀葶最愛的還是綠色,跟從前一樣,沒有改變。」
「呃?」
蘭馨趕緊一瞧,才發現自己不經意挑出湖水綠,或許是運氣好吧,因為她不曾听惠嬤嬤提過,儀葶格格特別喜歡什麼顏色,她只是憑感覺隨意挑罷了。
儀翎故意取笑福晉,「額娘,姊姊沒變很好呀,這樣子你也要哭,真的很好笑耶。」
「死丫頭,居然敢損你額娘,罰你今晚沒貴妃雞吃。」
「什麼?我明明就沒有和姊姊搶這些布料呀……」
看著她們母女倆斗嘴,蘭馨臉上的笑意更深,但內心卻對她們越來越感到愧疚與不安,她很喜歡她們,卻注定得背叛她們,這讓她很掙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來……
「額娘,你這里還真是熱鬧呀。」就在此時,一道俊逸的身影帶笑的站在門邊,「原來儀葶和儀翎都在這,難怪會鬧烘烘的。」
蘭馨馬上謹慎恭敬的打招呼,「大哥。」
「大哥,你回來啦。」儀翎倒是毫不扭捏的來到儀欽身邊,心里打定主意要讓他也知道母親的糗事,「我告訴你,額娘剛才真好笑,姊姊只是選了她一直都非常喜愛的綠色布料而已,額娘就感動得差點要哭出來,你說好不好笑?」
「哦?原來儀葶還記得她最愛的顏色呀!」
從她主動來到王府,說她是失蹤已久的儀葶格格,儀欽郡王就不相信她,本想將她趕走,是福晉瞧見她的第一眼,便認定她是儀葶格格,還說母女連心,她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就這樣留她下來。
她對他們說,自己九年前從歹徒手中逃離時出了意外,失去記憶,幸好被一對善良的夫婦撿去,直到最近才回想起從前的事,回來找他們,福晉毫不懷疑的全信了,儀欽郡王則私底下去找過她所說的那對善良夫婦,證明她所說的不假。
當然,那對夫婦早就被收買了。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她是假扮的之前,儀欽郡王暫時接納她,待她也非常和善,但她就是知道,他一直在觀察她,等她露出更多破綻,以便揭穿她的身分。
儀欽臉上的笑容不變,一副兄長的語氣問︰「儀葶這一陣子還習慣嗎?你的院落還缺些什麼,盡避開口告訴總管,知道嗎?」
「多謝大哥的關心,有什麼需要我會主動開口說的。」
「好啦,既然儀欽也回來了,正好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福晉隨即起身牽住蘭馨,「儀葶,咱們走,我一定得要替你好好補一補,要不然你身上一點肉都沒有,模起來就心疼啊。」
儀翎也馬上靠到蘭馨的身旁,故意隔著她問︰「額娘,那我到底有沒有貴妃雞可吃呀?」
「你呀你,就只知道吃。」
「哈哈……」
蘭馨無法拒絕兩人對她的熱絡,任由她們倆拉著離去,當眼角余光掃到跟隨在她們身後的儀欽,見到他臉上那寓意不明的笑容時,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埃晉敏感的察覺到她的異樣,「儀葶,你怎麼了,會冷嗎?」
「額娘,我沒事。」蘭馨趕緊揚笑回答。
別多想,現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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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儀翎的指點,蘭馨才知誠郡王府一處荒廢的院落里有個年久失修的牆洞可以溜出府,這是儀翎和她姊姊儀葶格格小時候常常溜出門的途徑,她現在正好用得上。
深夜,趁著大家都入睡之際,她偷偷溜出房間,來到荒廢院落,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儀翎所說的那一道牆。
雖然牆洞有點小,但還是勉強可過,她花了一點力氣才穿過牆洞,順利來到郡王府外。
大街上安靜一片,她走過幾個轉角,好不容易在路旁找到馬車,車上待命的男子一看到她,馬上打開車門,讓她順利坐了進去。
「蘭馨小姐,請坐穩了。」
「謝謝你,子冀。」
一確定沒有人暗中跟隨蘭馨之後,他馬上駕車離去。
馬車一動,她的心也開始卜通卜通越跳越快,有著無法說出的期待。她已經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不知道他過得如何?
雖然人在誠郡王府,但她的心其實一直都在他身上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當儀葶格格,她只想待在他身邊,一直陪著他,就算永遠見不得光也不要緊……
馬車來到城郊,在濃密林蔭里有一座雅致的小別院,別院內還有燈火,就像是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一樣。
馬車一在別院門前停下,惠嬤嬤馬上開門迎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蘭馨小姐,貝勒爺已經等你有一段時間了。」
「我知道,我馬上過去。」
一下馬車,進到別院,她的腳步就逐漸加快,一方面不想再讓他多等,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想快點見到他,一解這陣子的思念之情。
穿過曲橋,來到熟悉的房門前,門里正透出燭光,她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立淳……」
結果她一進到房里,卻沒瞧見所思念的人。當她正感到困惑之際,背後的門突然響起關上的聲音,緊接著她便被擁入一道熟悉的溫暖胸膛中,男人慵懶的將下巴靠在她的頸窩處,親密無間。
「這麼急著來見我?嗯?」
她偏過頭來,看著身後的男人,他和儀欽差不多年紀,二十五歲左右,俊朗的面貌足以迷惑眾多女子,笑容中帶有一絲像是要蠱惑她的邪氣,讓她難以逃離,心甘情願的沉醉在他的氣息里。
「是惠嬤嬤說,你已經等我有一段時間了。」
「既然知道了,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補償?我不知道……」
看著她愣住的神情,立淳更是勾起開懷的笑容。她不知道該如何補償他,他可以主動來取,她就不必費心再苦惱了。
癌身吻住她的唇,他將她的身體轉向面對他,讓兩人緊緊相貼,蘭馨非常柔順的迎合他,輕啟櫻唇,讓他順利嘗到她口中的甜美,勾住她羞怯的舌,引誘她熱情的回應他。
她的身體開始發熱,意識逐漸迷亂,他在她背上游走的雙手勾起她內心深處的,被他教過的身子誠實的反應渴望,她想要他,想要他好好的疼愛她,就像之前一樣。
「立淳……」
她嬌媚的低喃讓他雙臂一緊,對她的迅速被勾起,同樣強烈的想要得到她,他馬上將她放倒在床上,解開她衣服的盤扣,囓咬著那雪白柔膚,肆意品嘗她的一切。
忍耐多時的一得到發泄的機會,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強悍的她,引起她略微難受的輕哼出聲,抓住他臂膀的雙手忍不住使力掐住,帶給他些微痛感,卻止不住他疼愛她的動作越來越大。
「蘭馨,忍著點。」他吻著她因而泛紅的臉蛋,輕含著她的耳垂,啞聲的哄著,「一會就過去的,等會就不難受了……」
蘭馨緊抱著他冒出薄汗的背,承受著他一次強過一次的挺進,原本的不適慢慢轉變成酥麻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嬌喘出聲,就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陷入迷亂中。
她是屬于他的,她心甘情願的臣服于他,沒有第二句話,她把身心全都奉獻出來,只給他一個人,只讓他佔有……
餅後,兩人低喘的緊緊相擁,久久無法從剛才的歡愛中平復下來,房內彌漫著一股甜甜的氣息,纏繞著他和她,讓兩人貪戀著剛才的美好歡愉。
蘭馨疲累的靠在他懷里閉目休息,舍不得太早離開他。立淳則是有一下沒一下撫著她披垂的發絲,還有光果滑溜的背,像是模著一只溫馴的貓兒一樣,享受著懷中人兒的乖巧听話。
等到被壓制住後,他瞧著她的眼神也冷靜不少,剛才的濃烈迷戀消逝無蹤,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似的。
他微撐起身,低瞧著還賴在他懷中貪睡的人兒,開始問起正事,「混進誠郡王府的計劃進行得還順利嗎?」
蘭馨不管是身體或意識都感到萬分疲累,卻還是努力打起精神回答,「大部分都算順利,只除了小部分……」
「哦?什麼小部分?」
「儀欽郡王,他始終不相信我是真的儀葶,對我還存有戒心,其它人則是早將我當成一分子,對我的身分沒有任何懷疑。」
听到她始終無法讓儀欽放下戒心,立淳的表情又冷下不少,「為什麼他會懷疑你,難道你偽裝得還不夠?」
「我不知道,福晉和儀翎格格沒有任何疑問便接納了我,照理說我如果有任何破綻,福晉和儀翎格格也會瞧出來的,就是儀欽郡王始終對我有疑慮,我也不懂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她待在誠郡王府里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見到儀欽郡王,但如果得不到他的信任,他們的計劃就很容易失敗,簡直讓她苦惱不已。
「立淳,咱們真的得這麼做才行嗎?」她終于睜開雙眼,一臉企盼的懇求著他,「很危險的,我不希望你因此而……」
「蘭馨,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行。」立淳食指抵住她的紅唇,不讓她再多說,眸中的神色又更冷了些,「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做什麼你就照著做,當初你是這麼答應我的,不是嗎?」
她的眼神又多了一抹愁緒。她的確是這麼答應他的,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這麼做,她只想好好的守在他身邊,單純的當他的女人。
「你已經順利得到大多數人的信任,就只差這麼一步而已,你絕不能放棄。」立淳用著一貫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哄著她,再加上帶有淡淡邪氣的冷俊笑容,「再多加把勁,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儀欽那個家伙也會被你給收服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她輕嘆口氣,還是試著想要掙扎,「立淳……」
「你不能出誠郡王府太久,免得讓人發現起疑心,還是趕緊回去吧,咱們下回再約時間見面。」
他毫不留戀的馬上起身下床,拾起衣裳利落的一一穿上身,「我讓子冀送你回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蘭馨拉著被子坐起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然而立淳還是沒讓她有機會說出口,在打理好自己後,便彎身給她一記吻別的淡吻,「要乖乖听話,這樣才是我的好蘭馨。」
貝起最後一抹笑容,他便轉身離房,留下蘭馨一個人悵然若失的坐在床上,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她知道他對她多情的柔哄只是要她乖乖听話的手段,至于他到底愛不愛她,說實話,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或許有,也或許他對她只是純粹的及利用使然……
但就算如此,她還是心甘情願被他控制,她就是這樣死心塌地的認定了他,沒有後悔。
因為他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更是她……不由自主愛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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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淳,是睿郡王府的二貝勒,他大哥立哲早年承襲父親睿郡王的爵位,始終在外地奔走,鮮少回京,因此京內的事務都由他在處理。
而睿郡王府的人始終受皇帝所器重,立淳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經常出入紫禁城,難免有時就會踫上死對頭儀欽。
兩人每每在回廊上踫到,都會出現一種非常凝重的氣氛,平常他們大都選擇視而不見,繼續走自己的,不過這會立淳倒是勾起一抹冷笑主動打招呼。
「儀欽郡王,恭喜你們終于找到失蹤已久的儀葶格格,這樣的折磨一過就是九年,真是不簡單啊。」
儀欽則是在少年時便繼承了父親的郡王爵位,同樣是皇帝器重的左右手,目前是總理內務府的大臣之一。「我是該感謝立淳貝勒的恭喜,不過,咱們誠郡王府承受不起。」
他們兩家本是世交,關系密切,卻在他們父親那一輩發生爭執,兩家也從此勢如水火。
二十多年前,原是儀欽父親未婚妻的月容格格,沒想到卻被立淳的父親奪走,兩人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把多年的情誼都拋在腦後,在當時可是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然而月容格格愛的是立淳的父親,並且已經懷了他的孩子,皇帝只能讓相愛的兩人成婚,另賜一門姻緣給儀欽的父親,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
後來立淳的父親奉命出征,陷入苦戰,皇帝派儀欽的父親帶兵支持,但兩人之間的嫌隙依舊,儀欽的父親刻意遲緩援兵到達的時間,結果就釀成立淳父親戰死沙場的悲劇。
月容格格終日以淚洗面,沒過多久就跟著病逝,儀欽的父親感到非常愧疚,因此在幾年之後也抑郁而終。
餅往的愛恨糾葛儀欽的母親不想計較,只想好好的提拔兒女長大,但兩家之間的嫌隙已經深到無法可解,就連皇帝也是束手無策。
立淳不管儀欽明顯不想多談的表情,繼續刺激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讓你們嘗嘗為了一個人的安危而整日提心吊膽的滋味,我還真替老福晉感到可憐,明明是你父親造的孽,卻得由她承受後果,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儀欽眼神瞬間冷下,語氣也不客氣起來,「誠郡王府的家務事,並不需要你來多嘴,你不忙,我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要去辦。」
額娘總說要對睿郡王府的人多加容忍,畢竟是他們虧欠睿郡王府比較多,但人總是有忍耐限度的。
「哎呀呀,這是怎麼回事,這里的空氣怎麼悶得嚇人啊?」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另一名男子出面緩頰,免得兩人大打出手以泄多年來的怨憤。「儀欽,原來你在這,我還等著你一同去辦事呢。」
來人是敦華貝勒,他和儀欽同樣是總理內務府的大臣之一,因為兩人合作無間的做事手段,宮內的人私底下倒是給他們倆取了個綽號,叫做「奸狡二人組」。
敦華非常客氣的笑著和立淳打招呼,表面工夫十足,「原來立淳貝勒也在這,久違了,近日可好?」
「馬馬虎虎。」有外人介入,立淳也就不再多說,免得節外生枝,「既然兩位有事情要忙,那我也不打擾,下次有機會再聊。」
「不送,慢走。」
立淳臨走之際,還給了儀欽一抹意味深遠的冷笑,讓儀欽不由得產生不好的預感。
他像是正被算計著,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直到立淳遠去,敦華才困惑的問︰「你們倆怎麼會突然起沖突,不是頂多當沒見到彼此就算了?」
面對好友,儀欽沒好氣的輕哼出聲,完全不掩飾情緒,「不知道,他刻意恭喜我找到儀葶,話中帶刺,就這麼跟他杠上了。」
「恭喜你找到儀葶格格?這是好事,這樣你們倆也能杠起來,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
「好事?呵,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儀葶!」
敦華訝異的挑起眉,「你憑什麼斷定?」
「憑我在九年前就命令屬下將已經遇害的儀葶下葬。」
「哦?」這還真是個天大的秘密呀,虧他能忍這麼多年直到此刻才不吐不快,「那為什麼不揭穿她?」
「我不想讓額娘和儀翎再失望一次。」
這九年來,他看著額娘和儀翎在期待及失望中不斷煎熬著,覺得非常不忍,所以只要這個假扮儀葶的女人能乖乖的不出亂子,他會選擇睜只眼閉只眼,不揭穿她的騙局。
面對別人的家務事,敦華也不好多問,干脆就此打住,將話題轉到他找好友的真正目的。
「對了儀欽,你最近最好小心一點,要不然可能會惹禍上身。」
「怎麼說?」
「我听到消息,咱們內務府被盯住了。」
內務府是掌管紫禁城所有衣食住行及生活收支的單位,最近有消息傳出,似乎有人暗中變賣寶庫內的珍寶,涉嫌貪瀆皇室資產。
皇帝為了追查這件事情,暗中派人一一調查內務府的所有官員,如果事情屬實,得把罪魁禍首給抓出來才行。
只見敦華一臉興味十足的瞧向儀欽,「你猜我听到萬歲爺把這件調查的差事派給誰全權處理?」
看到他那擺明了就是看好戲的笑容,儀欽根本不需要多想,直接回答他,「立淳?」
敦華馬上贊賞的拍拍他肩膀,「恭喜,還有一句,保重了。」
難怪立淳最近時常進出皇宮,還有剛才那道可疑的眼神,擺明了他接下來可得小心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