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後,天氣變冷了,佟小貝一想到藺杰人幾乎每日都要早起上朝,頂著清晨的寒氣入宮,就忍不住靶到心疼。
她想要幫他做些什麼,想要盡一點自己的心意,希望能讓他感到溫暖……
「姐姐,我想去布莊一趟。」
「嗯?你要去布莊做什麼?」
「我想親自幫相公做件保暖的披風。」
「哦……幫相公做披風呀。」謝瑤綾曖昧的笑著,刻意取笑她。「看來你們倆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
「也還好啦。」佟小貝害羞的紅了臉蛋,她的臉皮薄,可禁不起這樣的調侃。
「好啦,我不鬧你了。」謝瑤綾從椅上起身。「我陪你一塊去布莊一趟吧,就當透透氣,要不然總是待在府里也挺悶的。」
「好呀,姐姐咱們一塊走。」她欣然答應,很喜歡和謝瑤綾相處。
兩人坐上馬車,來到市集一間布莊,這間布莊所賣的布料都是上等貨,京內許多達官貴人要裁制新衣,都會指定要這間布莊的布。
「兩位夫人,不知想買什麼樣的布匹?請盡量模、盡量看,不要緊。」布莊伙計殷勤的招呼著兩人。
她們倆進到布莊內,佟小貝就興奮的東模模、西瞧瞧,布太多又太美,她看得眼花繚亂,都不知該挑哪一塊才好。
「姐姐,這些布都好漂亮,我不知該從何挑起,姐姐有沒有什麼建議?」她苦惱的微蹙起眉,早知道就事先探探藺杰人的口風,看他喜歡什麼顏色了。
「你想挑什麼就盡避挑,如果覺得都喜歡,全部買回去也不要緊。」反正她們又不是出不起錢。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這麼做?」其實她不只想幫藺杰人做一件披風,她想多做幾件,讓他每日出門都能換不同的披風。
只要想到他每日都能穿著她親手做的披風出門,她就感到很有成就感,忍不住漾起開心的笑容。
「當然可以。」
「那好,我就多挑幾匹布吧。」她興致勃勃的繼續挑選布料,雙眼都亮了起來。
謝瑤綾看著她開心的模樣,真羨慕她心思單純,只要有一點點的小事就能讓她漾開笑容,真容易滿足。
這一陣子,看著佟小貝和藺杰人恩愛的模樣,她除了欣慰之外,說不羨慕是騙人的,她也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朝夕相處,能幫自己所愛的人親自縫制衣裳,但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在她嫁給藺杰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幸福就被自己父親親手葬送,再也得不到了……
「姐姐,你瞧這匹布——」佟小貝拿起一匹轉向一旁,卻沒注意到布匹太長,幾乎要打向謝瑤綾的臉。
「小心!」
謝瑤綾都還來不及反應,一道身影就突然從門外閃入,動作迅速的伸手將她拉往一邊,讓她順利避開布匹。
佟小貝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差點傷到謝瑤綾,趕緊將布匹給放下,「姐姐,你還好吧?應該沒傷到吧?」
「我沒事。」謝瑤綾漾起笑,安撫擔心又愧疚的佟小貝,之後轉身向拉她一把的人道謝,「多謝相……呃?」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男人,那男人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雖然一副商人的打扮,但那一雙冷厲的眼神卻透露出了他的身份不尋常,肯定不是普通人。
「沐、沐爾?」她錯愕的低聲喃道,真沒想到還有與他見面的一日。
岳沐爾冷厲的眸中透露出一抹欣喜,他努力壓抑著再度見到她的滿心激動。
「瑤綾……」
她突然收回被他抓住的手,一臉驚慌的拉著佟小貝趕緊跑出布莊,完全不願意再和岳沐爾待在同一個地方。
「姐姐,怎麼了?」佟小貝不解的被謝瑤綾給拉著走,一邊轉頭瞧著布莊內的男人,不懂為什麼謝瑤綾在見到那人之後會出現如此反常的反應。
難道姐姐認識他?他們倆有什麼過節嗎?要不然為什麼她會想躲開?
謝瑤綾拉著佟小貝坐上在布莊外候著的馬車,急急吩咐,「快回尚書府!」
「是。」車夫應道,馬上駕車離去。
回到尚書府後,謝瑤綾就躲回自己的房里,原本緊張的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不聲不響的消失兩年之後,卻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姐姐,」佟小貝沒多久也追到她房里,非常擔心她這異常的情況。「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瑤綾勉強漾起笑,這才突然想到,「啊,真是抱歉,我急著想回來,倒是忘了你的布都還沒買。」
「不要緊,之後我再自己去布莊看也行。」佟小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詢問︰「姐姐,你認識剛才在布莊內踫到的那個男人嗎?」
「喔,他……他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可我和那人曾經有過不好的回憶,所以一瞧見那人,我就想起之前的不快,才會一時急著想回來。」謝瑤綾急中生智,趕緊扯了一個謊,希望佟小貝別再追究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佟小貝點點頭,也就不再繼續追問,雖然她似乎听到那男人喚出了謝瑤綾的名,不過既然姐姐說不認識他,那說不定是她听錯了。
「對了,小貝,今日的事情你不必和相公說,也別放在心上,知道嗎?」
姐姐為什麼要特別吩咐?她這麼做反倒讓佟小貝更是疑惑,但她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好。」
得到佟小貝的應允,謝瑤綾才暗暗松一口氣,卻又忍不住擔心岳沐爾此次出現,不知道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波?
既然都已經離開兩年,完全沒有任何消息,他此時再回來又能做什麼?景物依舊,人事卻早已全非,她再也不是兩年前的那個謝瑤綾了……
佟小貝雖然答應了她,但看著謝瑤綾那明顯暗淡的神情,她還是有些擔心。
到底該不該告訴藺杰人?她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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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布莊巧遇岳沐爾後,謝瑤綾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夫人。」青青拿了一封上頭沒有任何署名的信進房來。「這封信是要給夫人的。」
「給我的?」謝瑤綾納悶的接過信。「你是在哪拿到這封信的?」
「奴婢上街幫夫人買胭脂水粉時,一個陌生男人攔下奴婢,要奴婢把這封信轉交給夫人。」
謝瑤綾輕蹙起眉,還是將信給打開,看里頭到底寫了些什麼,緊接著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錯愕。
岳沐爾居然約她出府相見,並威脅如果她不出現的話,他將潛入尚書府,非得見到她一面不可!
「夫人,怎麼了?」青青見她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便關心的問。
「沒、沒什麼。」謝瑤綾趕緊掩飾的笑道︰「把買好的胭脂水粉放著吧,你可以先去休息了,有事我會再喚你。」
「是。」雖然覺得謝瑤綾似乎怪怪的,青青還是照著吩咐退出房間。
直到房內只剩謝瑤綾一個人之後,她才又擰起眉,對于岳沐爾的要求感到非常的掙扎猶豫。
她已是藺杰人的妻子,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她還是不該私下見岳沐爾,但如果不去見他,讓他硬闖入尚書府,那情況會更糟糕。
在反復思量下,她還是決定出門見他一面,和他將話給說明白,要他別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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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藺杰人因忙于朝政,直到夜已深了才終于回到尚書府。
他輕手輕腳的回到佟小貝的院落里,就怕她已睡下會吵到她,沒想到才走到房門前,卻發現房里的燈還亮著,就像是在等著他歸來,這讓他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喜歡這種窩心的感覺。
原來有一個人等著他,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這讓他對她越來越眷戀,真希望兩人能夠形影相依,寸步不離。
他推開門進到房里,見佟小貝尚未入睡,正坐在椅子上認真的縫著披風,一听見有人進房的聲音,她便抬起頭來,朝他甜甜一笑,「處理完公事了?」
他點點頭,也隨著她揚起溫柔的笑容,「你在縫什麼,那麼認真?」
「等縫好了再告訴你。」她將布和插在上頭的針一並放回籃子里,沒想到卻笨手笨腳的讓針扎到手,「哎呀!痛——」
「扎到手了嗎?」他趕緊靠過來,看著冒出一顆血珠的食指,感到萬分心疼。
「沒事,只是小傷罷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還真是笨手笨腳,連放個針也可以把自己給扎到。」
藺杰人將她受傷的食指含入嘴里,輕柔的替她吮去血珠,那舉動包含著無限的愛護憐惜,看得她怦然心動,對他的情意更加濃厚。
她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他的寵愛,被他如此細心的呵護著,能遇到他,是她最幸福的一件事,不由得感謝上蒼成就她這段緣分,她會努力的守著這段感情,和他一同走下去,直到白發蒼蒼,兩人再也走不動為止。
藺杰人松口,見她指上的血珠已經消失,也沒有再滲出血來,他才放心。「你想做什麼,找個手藝好的繡娘幫你做就好,何必自己動針動刀的?」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
「這倒也是,你的手藝比較差,繡娘的手藝比較好,所以不一樣。」他故意笑著調侃她。
「才不是這種不一樣!」她有些氣惱的瞪他一眼,不過仔細想想,他說的似乎也沒錯,她的手藝的確沒繡娘好。「是心意,自己做的才有滿滿的心意呀。」
她希望他披上的披風是她親手做的,這樣他不管身在何處,只要看到身上的披風,就會想到她對他的情意,這才是做重要的地方。
「好好好,心意這種東西繡娘的確繡不來,那你就要小心點。」他說不過她,只能任由她折磨自己的指頭,也順便折磨心疼她的他。
「我知道。」她柔笑著從椅上起身。「我幫你更衣,早些睡吧。」
「嗯。」
她動作熟練的替他月兌下外袍,只剩最里頭的單衣,之後便吹熄房內燈火,兩人躺上床。
她習慣的依偎入他懷中,在他溫暖的懷里找到舒服的位置,才心滿意足的輕嘆一聲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