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王子妃 第6章(1)

書名︰草根王子妃|作者︰明星|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王子妃突然昏倒,可真是把從小嬌生慣養的閻二少爺嚇了個措手不及。

當下想也不想便開快車將她送到醫院,結果醫生看到王子妃的情況後,冷著臉拋給他一句話,「中毒很深,恐怕送來得有些太晚。」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閻杰被醫生給出的答案嚇到腿軟。

中毒很深,送來太晚?

那是不是意味著,王子妃已經沒救了?

被他抓住詢問的醫生搖頭道︰「目前的情況還不明朗,我們剛剛為她打了一支解毒的血清,具體情況還要看她能不能度過危險期……」

當閻烈急急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長長的走廊里,一向意氣風發的閻杰,神情頹然地靠在急診室門前的牆壁上。

他的心陡然一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閻杰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才一天的功夫,你就把人給我折騰進醫院了?」

閻杰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將他故意捉弄王子妃的始末坦白交代了出來。

「哥,我真的只是想和她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途中卻冒出一只有毒的蜘蛛,如果我早知道……」

啪!閻烈抬手,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閻杰,你這次玩過頭了!」

閻烈並不是一個暴躁的男人,可他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以為閻杰在同他開玩笑,結果當他試著聯絡王子妃,發現她的電話從頭到尾都沒人接听,他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

他飛車趕往醫院的途中,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中無法落下。

閻杰在電話里說王子妃生死未卜的那一刻,他無法厘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麼滋味。

是擔憂、是害怕、是緊張,還是絕望?

什麼時候開始,王子妃在他心里已經重要到這種地步了?

閻杰被狠打了一巴掌,卻一聲也不敢哼。

他知道自己這次錯得確實很離譜,一門心思想要戲弄和刁難的女人,到頭來卻用性命來救他于危險之中。

如果當時不是王子妃出手相救,此時躺在急診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了。等待最是煎熬。

只見急診室的醫生進進出出,就這麼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快到凌晨的時候,仍舊昏迷的王子妃終于被推進了加護病房。

閻烈和閻杰被醫生叫到診療室,對方告訴他們,患者的情況並不太好,那只咬傷她的蜘蛛毒性很強,在她被送到醫院的途中,毒性幾乎擴散到心髒的位置。

閻杰最先沉不住氣,急切道︰「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

「的確是還沒有月兌離生命危險,蜘蛛毒液在短時間內蔓延她的全身,造成肢體麻痹,如果昏迷二十四小時之後,患者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就算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恐怕也會變成植物人。」

這個答案不但讓閻杰崩潰,更讓閻烈陷入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之中。

「哥,現在怎麼辦?」

閻杰真的慌了神,如果他早知道一個玩笑竟會導致這樣的結果,當初死都不會整王子妃。

閻烈自始至終都冷著臉,面對閻杰的無助,只說了一句話,「如果她真的變成植物人,我會負責養她一輩子。」

這一刻,他的神情竟是無比嚴肅和堅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總之,面對王子妃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局面,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假如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為她整個人生負責。

所幸,兩天之後,王子妃在眾醫生和閻家兩兄弟的殷切期盼下,終于清醒了過來。

她不但醒了,就連殘留在身體里的毒素,也在藥物的控制下消失得干干淨淨。

「媽,你放心啦,我在這邊真的很好,之前兩天一直沒給你打電話報平安,是因為公司對我們采用密閉式培訓,不允許員工開手機。我不是拜托我同事提前打電話告訴你,短時間內我可能不會回去了嗎?

「沒有啦,我怎麼可能會有事情瞞著你,這不是剛培訓完就馬上打電話給你,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一周左右就能結束培訓課程,到時候我就馬上回家。還有啊,我不在家里的這些日子,你要記得按時吃藥、按時睡覺,每天睡前要把救心丹放到枕邊,心髒難受就馬上含兩粒。如果發現身體不舒服,就打電話給陶曉潔,讓她盡快安排你住院……」

這天一早,閻烈剛剛走到王子妃的病房門口,就見她拿著電話,像個小老太婆一樣,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唆唆地吩咐著。

說到最後,王子妃的眼角溢出了一股濕潤。

她吸了吸鼻子,「好了啦媽,主管在叫我了,我不能和你多講了,等過幾天培訓結束,我會立刻回家陪你。」

說完,她匆忙掛斷電話,這才發現閻烈提著一袋早餐,在病房門口似乎站了好一會兒。

她用手背抹了把眼角,強顏歡笑道︰「我媽最讓人不放心了,只要沒有人盯著她,她就偷偷不吃藥,再不然就是私自將醫生吩咐她吃的藥減量。我已經說了她好多次,可她偏偏不听,還說什麼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對身體很不好。可是醫生說,她有心髒病,如果不堅持每天用藥,就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說到這里,她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我媽的病對我來說,就像是一枚可怕的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砰的一聲,就什麼都沒有了。」

閻烈見她像個孩子似的哭得那麼傷心,忍不住將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此時的王子妃仿佛找到了可以依賴的避風港,像個無助的孩子,將小臉埋在他的胸口,嚶嚶地哭泣。

直到外面傳來一陣咳嗽聲,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竟一時失態。

她急忙抽回身子,用力抹了把臉上未干的淚水,紅著臉道︰「抱歉,我剛剛一時激動,不管不顧地哭得淅瀝嘩啦,弄髒你的襯衫,真是對不起……」

懷中的溫度驟然消失,這讓閻烈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看她眼楮紅腫,一臉脆弱的模樣,他竟對她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心疼和憐惜。

門口故意制造出噪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害得王子妃差點去見閻王的閻杰。

「我是不是出現得不是時候?」

王子妃急忙解釋,「你……你別誤會,我只是太想我媽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那麼難看……」

閻烈沉著臉看向弟弟,「你還真是有出息,剛到上海,就給我接二連三犯下那麼多錯事。愣在門口做什麼,還不進門道歉!」

閻杰表情進尬地咳了兩聲,邁開兩條長腿來到王子妃面前,低眉順眼道︰「首先,我要為我之前的任性向你說句對不起;其次,我要為你不顧性命挺身救我,向你說句謝謝。總之你記住,我欠你一條命,從現在開始,只要你開口,就算做牛做馬,我閻杰任你差遣。」

他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沒有半分虛假,就連閻烈也因為他這認真的口吻而感到訝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那麼一瞬,他似乎從閻杰那毫不遮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誓在必得的執念。

誓在必得……對王子妃?

當這個想法在閻烈腦海中形成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事情不太妙。

包確切一點來說,是讓他心頭生出了嫉妒和排斥。

王子妃倒是沒想太多,在她心里,早就把閻杰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不管兩人之間曾發生過怎樣的恩怨,都改變不了他們是同母異父親姐弟的事實,她當初之所以會舍命救下被毒蜘蛛威脅的閻杰,也是出于親情上的本能。

包何況,如果閻杰真是一個壞得很徹底的小孩,在看到她受傷摔倒的時候,也就不會把車子重新開回來了。

面對閻杰一臉期盼和緊張的神情,王子妃投給他一記釋懷的笑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再說,你雖然壞了一點,倒也沒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總之這次這件事就算了,我不會再和你計較。但是……」

她話鋒一轉,以一副老大姐的口吻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做事要記得三思而後行。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為你爸媽考慮,如果你真在外面惹下了什麼亂子,傷心難過的,還不是你的家人……」

越往下听,閻杰的臉色不禁變得難看。

耙情這哩巴唆的女人把自己當長輩,把他當晚輩一樣來訓了?

拜托,就算她比自己略長幾歲,在他眼中,他們是同齡人,她干麼要用一副她是他大姐的口吻來教訓他啊?

王子妃被蜘蛛咬得差點喪命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陶曉潔的耳朵里。

在王子妃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第二天,她便風風火火地趕來醫院探望。

「沒想到閻太子他弟居然這麼惡劣,不但害你被關進警察局,還故意把你引去荒郊野嶺喂蜘蛛,如果這件事被伯母知道……」

正在啃隻果的王子妃一把抓住陶曉潔的手臂,神色慌張的道︰「你不要告訴我媽!」

陶曉潔翻了一記白眼,「你以為我傻啊,這種攸關性命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媽?不過,閻太子他弟壞得這麼離譜,閻太子就由著他在外面胡作非為?」

「也……也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啦,閻杰只是一時貪玩,事情發生之後,他有向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屁用?」

「不然咧?」

王子妃用力咬了口隻果,哀怨道︰「我總不能把他大卸八塊,吞吃入月復吧?」

「至少要打他兩巴掌,讓他知道你王子妃絕對不是好惹的。」

「怨怨相報何時了……」

「你這個笨蛋!」陶曉潔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王子妃邊啃隻果邊挨罵,心底則偷偷暗忖,不管怎麼說,閻杰也算得上是她弟弟,親姐弟哪有隔夜仇?

包何況事情發生之後,閻杰的認錯態度挺誠懇的,本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她當然不會追究閻杰的責任。

「對了妃妃,你知道嗎?賈曼麗被革職了。」

「革職,為什麼?」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經理私底下曾向我透露過,下命令解雇賈曼麗的,正是閻太子本人。」

「閻烈?」

陶曉潔送給她一記曖昧的眼神,「你和閻太子之間的關系,已經親密到可以彼此直呼對方姓名的地步了?」

王子妃臉色一紅,嘴硬的解釋,「他名字本來就叫閻烈嘛,還有,你別轉移話題,閻烈干麼要解雇賈曼麗?就算他是咱們這兒的總裁,可賈曼麗只不過是個客房服務生,應該沒有太多機會得罪他吧?」

「說起這個,就要問你嘍。」陶曉潔向她眨眨眼,暗示道。

「問我什麼?」王子妃完全是一頭霧水。

「就是你被閻太子他弟謹陷是小偷的那天,賈曼麗故意從中作梗,講了你不少壞話。不知這件事怎麼就傳到閻太子的耳里,第二天,他便打電話通知人事部,給賈曼麗結算薪水,讓她馬上走人,好像還說,皇朝不留亂嚼舌根、亂道他人是非的員工。

「妃妃,你和閻太子之間,不會真有什麼吧?否則,一向高高在上的閻太子,怎麼可能會為了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員工做到這種地步?我听說,當日你被關進警察局之後,正在蘇州和客戶談生意的他,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飛車趕回上海,就是為了要把你從警察局中解救出來……」

听到這里,王子妃的心情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對于閻烈,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在心底作祟。

既想從他身邊逃得遠遠的,又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依賴他、信任他、接近他。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了很多事,如果不是閻烈,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怎樣的困境。

被他關心、被他照顧、被他擁抱、被他呵護,無形之中,她已經將他視為避風港,只要想到這世上還有個叫閻烈的男人給她當靠山,就會莫名感到安心和滿足。

如果這樣的感覺就是喜歡和愛,她想,自己在毫無防備的時候,閻烈已經闖進她心底最深處的位置,趕都趕不走了。

「妃妃,你是不是喜歡上閻太子了?」

陶曉潔不是傻瓜,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只是沒等王子妃給出答案,她便一本正經道︰「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上閻太子,我都要提醒你,那樣的男人不是隨便任何女人都能踫得起的。雖然你是個好女孩,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懂得珍惜你的好。假如他對你只是玩玩而已,到頭來傷心難過的還是你自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听說,閻太子以前有過一個交往了好多年的女朋友。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阿波羅號上,他賞出十萬塊讓人跳海去撿的那條絲巾?據說那條絲巾,就是他前女友留給他的紀念。別看那只是一條不起眼的絲巾,這些年來,閻太子始終將它帶在身邊,由此可見,他對那個前女友,直到現在仍然無法忘懷。」

直到陶曉潔離開很久,她的那些話,依舊讓王子妃心頭煩亂,坐立難安。

她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一邊告訴自己,閻烈確實不是自己能踫得起的男人,繼續喜歡他,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苦惱和麻煩。

可另一方面,她又難以抑制地貪戀著他給予她的溫柔和體貼,只要一想到他,整顆心就會被填充得滿滿的,夾雜著淡淡的幸福與酸澀,美好而又無奈。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傍晚。

雖然她身體里的毒已經解了,可蜘蛛毒液給她帶來的傷害仍舊在無形之中影響了她的健康。

醫生建議她留院觀察至少一星期,一星期後,如果她身體各項機能都完全沒問題了,才可以出院。

被迫留在醫院里接受治療的日子讓她十分無奈,可閻烈卻非常嚴厲地警告她,在她恢復健康之前,若想偷偷走出醫院大門,他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幸好住院的這段日子里,閻杰沒事就會來醫院探望她。

這天下午,閻杰像往常一樣,提著一籃新鮮的水果出現在她的病房。

被他一起帶來的,還有一幅絹絲畫軸。

後來王子妃才知道,他之所以會趁暑假期間來上海,探望他哥只在其次,真正的目的是想來這邊參觀畫展。

別看閻杰的年紀不大,在台灣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畫家。

美國一個非常有名的油畫大師羅伯特,在兩年前將他收為自己的關門弟子。除了油畫之外,他平日里最喜歡搜集有特色的畫作。

兩天前,他在一個畫展上看到一幅用絹絲繡出來的山水墨畫,當時非常喜歡,並花了一筆不小的價錢買了下來。

結果那幅畫被他買下還不到一天,就被他很不小心地弄出了瑕□。

他對此非常懊惱,拿著那幅絹絲畫軸四處尋找能人異士,看看能不能將畫修補回原來的樣子。

沒想到他跑了很多地方都一無所獲,結果卻是王子妃說或許有辦法。

「你確定你能修補得了?」

王子妃接過那卷畫軸仔細研究了一下,最後遞給他一張紙,紙上寫著修補工具的名稱,「還好壞掉的地方並不太嚴重,應該還有得救,你馬上去把這些工具買來給我,我試試看能不能修補回原來的樣子。」

閻杰不太放心,「你到底行不行啊,這幅畫雖然沒有多貴,但如果壞得太離譜還滿可惜的。」

王子妃見他不信自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將手中的畫軸丟回給他。

「你要不相信我就算了,真是吃力不討好,你找別人去修……」

「別別別,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把你要的工具買回來。」

這陣子,他一直在王子妃面前賣乖討好,他說不清到底是為自己當初的行為贖罪,還是單純的喜歡和這個毫不做作的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