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
就在青兒將白君然夸得神乎其神時,墨蘭忍不住開始打擊報復。
「一個人值不值得尊敬,要從多方面來考慮,被你當作天神一般膜拜的那個人,他也有很多缺點。」
房頂的白君然表情一滯,而蕭何則是極力忍笑。
「他離家十年,雖然戰功彪炳,卻忘了家中有祖母殷殷盼望著,居然十年不歸,這說明他不孝。另外,咱們在客棧遇到壞人,他沒有及時相幫,還躲在一邊看熱鬧,這說明他人品不好。」
蕭何差點笑出聲。嫂夫人開始翻舊帳了,而自家元帥的俊臉,現在已經黑得比鋼底還難看。
「還有,十年前他娶我時,曾壞心眼的拿一只癩蝦蟆放到我手里把我嚇昏,這說明他心術不正。」
蕭何樂得直蹬腿,白君然則擰著眉,心道,這小丫頭可真愛記恨,他拿癩蝦蟆嚇她的事,居然被她牢記了十年。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說到這里,墨蘭的小臉微微一仰,與房頂正持著酒壺的白君然四目相對。
「那個光明磊落的大元帥,還有偷听壁腳的壞習慣呢。」
蕭何與白君然皆是一怔。兩人正偷听得興致正濃,沒想到卻被對方逮個正著。
蕭何覺得嫂夫人實在厲害得緊,趁著自家元帥失神的工夫,施展輕功,飛也似的逃走了。
被逮個正著,白君然倒也不心虛,身子一躍,輕盈的落到一主一僕的眼前。
青兒見少爺突然出現在面前,再想到剛才說的話全被听了去,臉色不禁一紅。
反觀墨蘭,依舊一臉的傲然。
她的個子雖然只及白君然的肩頭,但從容的氣度,讓她完全不顯得矮對方一截。
「瞧,他果然在偷听吧。」
青兒害羞的笑了笑,不敢再繼續打擾兩位主子,轉身跑開了。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
夜風徐徐,晚上的空氣中夾雜著幾分涼意。
「你怎麼知道我在房頂的?」他自認功夫不錯,雖然並沒有多加掩飾,但還不至于輕易就被一個小丫頭給發現了。
墨蘭嬌柔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池塘,就見光亮的水面,剛好倒映出房頂的一切。
白君然心頭一顫,有些佩服對方敏銳的觀察力。
月色下,她雙眸晶亮,膚色更顯白晢,眼中毫無懼意,反而帶著幾分挑釁。
他突然爽朗一笑,伸出手,輕撩一把她額前的發絲上,「果然是女乃女乃選的人,連氣勢都那麼與眾不同,不過你不要忘了……」
低低垂下頭,他將性感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是你的夫,妻以夫為天,你這個小丫頭,有外人在的時候也要客氣一點。」
「十年前當你把那只癩蝦蟆丟到我手里時,怎麼就沒想過憐香惜玉一點?」
那種又丑又惡心的癩蝦蟆,從那件事後,就成了她心底永遠也抹不去的陰影。
甚至每次看到與癩蝦蟆相像的東西,她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都是這家伙害的!
十年前她沒機會向他聲討,現在他回來了,她終于能夠把當年自己對他的不滿宣泄出來。
「你這是在向我表示不滿嘍?」邪笑道,他繼續把玩著她柔軟的發絲。
近看之下,只覺得眼前女子烏發如墨,嬌顏似玉,美目流盼,顰笑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就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蘭花,美而不嬌,艷而不俗。
墨蘭被他灼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原本想跟他對峙一番。
但清朗的月色下,微風撫過,兩人皆衣袂飄飄,發絲飛舞,心頭竟萌生一股無以名狀的情動。
她亟欲躲開,卻被他反手抓住,那雙懾人的黑眸,閃爍著惡魔般的光芒。
「我說蘭兒……」他一臉的似笑非笑,很是邪惡,叫她名字時,還有幾分玩味。「你可知女乃女乃這次叫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粗礪的指尖,輕輕在她柔軟的肌膚上滑動,有些刺痛,卻並非難以忍受。
「她說咱們成親十年,也到了該生女圭女圭的時候了。」
話音才落,墨蘭的耳根便泛起了紅色。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窘態,他只覺得有趣非常,忍不住就想繼續逗弄。
「哪有胡說?若你不信,咱們一塊找女乃女乃問個清楚可好?看她是不是想讓你給我生個娃兒,好繼承白家香火。」
畢竟是個還未經人事的姑娘,就算已經嫁作人婦,可這十年間,兩人根本就沒相處過,哪禁得起他這般逗弄。
見他面露邪惡,她轉身就想逃開,卻被他霸道的攬住。「我看今晚月色不錯,氣候宜人,不如我們就把十年前給耽誤的洞房花燭夜給補回來吧,趁早生個女圭女圭,也好了了女乃女乃的一樁心願……」低下頭,就要去吻她的櫻唇。
墨蘭又氣又怕,她原本以為夫婿十年不歸,多少與自己的存在有些關系,所以認定他必然是不願意與她多有牽扯。
沒想到這人才剛回府,便說要洞房花燭。
雖然兩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經過十年的分離,她其實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夫婿。
「你躲什麼?我是你夫君,入洞房生女圭女圭,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越是驚慌,白君然便越是想大笑。
見她伸手往腰間掏去,他聰明的一把擒住她的雙手,目光一閃,惡劣的笑道︰「怎麼?想用對付那幾個惡匪的招數對待你的夫君?」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搖了搖,「那可不行喔,妻要以夫為天的,隨便給自己的夫君下癢癢粉,可是要被打的。」
眼看著她被自己氣紅雙頰,他樂得不行,一股突來的沖動,讓他俯,霸道的噙住她嬌女敕的雙唇。
可惜味道雖然鮮美,卻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白君然稍微撤退,眯眼笑著看她,「倒是個嗆丫頭。」
說著,再次吻下去,然後再次被咬。
「唔?」
挑挑眉,笑意更深,「你咬我一口,我便親你一下。」
她可憐兮兮的張著一雙大眼,怯弱道︰「那我不咬了。」
白君然被她那小媳婦模樣逗樂了,笑得前仰後合,心底某處益發的柔軟,俯身餃住雙瓣女敕唇,肆無忌憚的蹂躪起來。
「唔……你說過我不咬你就不親的,你這個臭無賴。」
「哈哈哈……既然你都說我是個無賴了,那我今晚就做個徹頭徹尾的大無賴吧。」
打橫將雙頰微紅的人兒抱起,往兩人房間而去。
月光透過白色紗窗灑入淡淡光華,床幔外落下好看的剪影,起先還能分辨清楚兩人身影,但很快就纏綿繾綣,卷到一塊去。
外面萬籟俱寂,只有微風陣陣透過虛掩的門窗吹入,帶著甜膩的香意,輕輕撩起掩住一度春風的芙蓉帳。
翌日清晨,墨蘭在一陣乏力中緩緩醒來。
昨夜纏綿的情事歷歷在目,鮮明清晰。
初經人事,已為人婦,這樣的經歷,讓她心底竟有種說不出的苦澀與甜蜜。
或許在白君然心中,她的存在價值幾乎為零,但對于自己來說,那個男人可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自幼無父無母的她,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家庭並不完整。
養大她的是一個老將軍,八歲那年,老將軍由于病重不久于人世,才將她托孤給老太君。
雖然這十年來,那個人對她不聞不問,但在她心底早就認定了他,每次听聞他在戰場奮勇殺敵的事跡,她都忍不住與有榮焉。
終于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了嗎?
窗外,傳來枕邊人習武練劍的聲音。
雙頰不禁一紅,其中也夾著些許惱怒。
一想到自己就這麼被他拆吃入月復,心底可是大大的不平衡。
原本還想多加刁難一番的,沒想到……
算了,反正他是她的夫,早晚,她也是他的人。
正要起身穿衣,就見自己赤果白晢的上身,竟用毛筆寫了幾個大字──
‘白君然到此一游,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否則,殺無赦!’
看清楚這些歪歪扭扭的字跡之後,她抬起頭,對著窗外高聲大吼,「白君然你這混蛋,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