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麗梅是在眾人嘲笑的目光中娘狽逃出金玉坊的。
身為京城首富穆家的當家主母,她以出手闊綽、專橫跋扈聞名于京城,沒想到今日卻有眼無珠的得罪素有煞星之稱的六王爺。
被狠狠折辱了一番,又當著眾人的面給六王妃磕頭認錯之後,李容欽才總算大發善心的恩準謝麗梅離開。
不少曾受過謝麗梅欺負的老百姓,眼看這囂張的穆府女主人落荒而逃,一個個都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傳聞中長相凶惡小女圭女圭看一眼就會被嚇哭的六王爺,居然長得如此風流調悅、氣度不凡。
這也不能怪京城老百姓會被傳言誤導。
李容欽的六王府雖然位在京城,可他一年四季留在京里的日子屈指可數,而就算回到京城,他也不像其他官員那般與旁人經常走動。
再加上幾年前,接連兩任嫁進六王府的官家小姐成親不久就喪命,傳言就變得越發夸張。
李容欽並不介意旁人對他的看法究競是好是壞,他我行我素慣了,即使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長道短,他也全然裝作听不見、看不見。
「娘子,記得下次出府,身邊要多帶些家丁護衛隨行保護,要是再遇到那種囂張大嬸當街撒潑,為夫不在你身邊,照顧不到你,下場可就不堪設想了。」
穆環貞被他當著眾人的面調侃戲謔,臉頰不由自主的發紅發燙,不禁一把扛著他的手臂,急急忙忙的要路出金玉坊。
李容欽被她扭著手臂往外走,腳步卻仍是不疾不徐,嘴里還不忘喊著,「哎呀娘子,你這麼心急的拉著為失是要做什麼去?現在可是光天化日,為夫是不介意馬上和你回府做那啥啥,可是你那瘦小身子……」
一只小手及時捂住他那張欠扁的嘴巴。
已經走出金玉坊的穆環貞惱恨的瞪了他一眼,小聲罵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這男人真是可恨又可氣,剛剛在金玉坊幫她出氣,把謝麗梅教訓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害得她心頭對他頓時升起無數好感、感激涕零。
可才一貶眼的工夫,他就恢復平日的無賴樣,淨說些討人厭的話。
李容欽被她捂住了嘴巴,睜著兩只藍眸笑嘻嘻的看著她,趁她不備之時,伸出舌尖,在她的手心上輕舌忝一記。
「嗯,好女敕!」
穆環貞急忙抽回手,紅著臉瞪他。
李容欽偷親得逞,笑得像極了一只偷了腥的壞貓。
在她受不了快破口大罵之時,他執起她的手,一本正經道︰「你我難得在同一天出府,正好為夫的肚子有些餓了,不知娘子肯不肯賞為夫一個薄面,陪本王一起去前面填飽肚子?」
穆環貞小臉漲得通紅,心底暗罵這李容欽還真是會挑她的軟肋去踩。
拒絕的話她自然說不出口,不但說不出口,還對他的提議躍躍欲試。
畢競,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雖然兩人之間的夫妻關系開始得有些莫名其妙,可長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李容欽本身有一種非常容易令人著迷的人格魅力。
如果回到現代,身為鐘靜怡的自己若過到這樣的男子,她想,她仍舊會被他的氣度和從容所吸引。
當然,如果他的嘴巴可以不要那麼欠揍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明月見兩位主子相約著要去吃飯,不好多做打擾,便先行告退,一個人回府去。
李容欽于是拉著自家娘子上了軟轎,兩人送了一家京城里口碑不錯的海鮮酒樓用午膳。
這家名為「天下第一家」的海鮮酒樓,裝橫得十分富麗堂皇。
酒樓一共有三層樓,二樓和三樓都是獨立的廂房。
伙計雖然不認得李容欽,可他見這位年輕公子身穿黑色蛛袍,容貌俊美、氣度懾人,就知道這位爺一定來頭不小。
蟒袍可不是人人都能穿的,那是權力和身份的象征。他在店里待這麼久如果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那可就真的要拿去回爐重造了。
李容欽和穆環貞二人,被伙計帶到了三樓一間寬故明亮的廂房之內。
兩人點了幾道店里的招牌菜,等伙計離去之後,李容欽才慢條斯理的端起桌上的熱茶,一邊小口喝著,一邊笑著道︰「本王將那謝麗梅整得短時間內不敢踏出穆家大門,可有解了你的心頭之恨?」
穆環貞怔了一下,不解的看他。
「雖然貴為穆家大小姐,可自幼娘親去世,爹爹不疼,二娘不愛,就連自己的婚事也完全被操控在別人的手中,環貞,本王不信你心中無恨。」
調查穆家的情況,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之前沒仔細派人打探,是因為他不屑。
原本以為,這穆府大小姐會和前兩個女人一樣令他無語,沒想到,多日的相處,竟讓他從她的身上發現太多有趣的東西。
穆環貞回避著他灼熱的視線。
這要她如何回應?
難道告訴他,她確實不恨,只因她根本不是什麼穆府大小姐,她真正的名字叫鐘靜怡。
是老天爺突然瞧她不順眼了,才不顧她意願把她丟到這個時代,強迫她頂替穆環貞的身份活下去?
不,她無法向別人解釋清楚這一切,因為她沒有把握,坦白事實之後,真的會被這個時代的人所接受。
「恨只是一種情緒,它會使人發狂發瘋,甚至傷害身體健康,我沒必要為了那麼一個女人而讓自已不痛快。或許對大多數人來說,自幼爹不親娘不愛,婚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不能自主非常痛苦,可是……」穆環貞抬頭笑看了他一眼,「這世上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椅。」能夠成為王爺的娘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雖說她隱瞞了部份事實,可這是她的心里話。
她很慶幸,來到這個時空後,主宰她人生的,是李容欽這樣的男子。
大度、從容、有魄力、有擔當,處事公正而且待人和善。
所以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恨的,就算那謝麗梅真的很令人討厭,可當初如果不是對方逼著她嫁進六王府,她又怎麼能有機會認識他?
正在品茶的李容欽似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變化,湛藍的眼眸,似手也更加幽深了幾分。
穆環貞被他放肆的目光盯得臉色微紅,忍不住小聲抗議,「莫非我說了什麼令王爺費解的事,才讓王爺用如此奇怪的眼神來看我?」
李容欽不由自主的笑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這話說得的確有點意思,不過本王很好奇,你真的不怕成為本王第三任莫名死去的妃子嗎?」
「那麼王爺可否據實相告,你的前兩任王妃,死因究競為何?」
他被她問得一愣,一時之間竟答不出話來。
「看事只看表面,听話只听一半,往往會錯過問題的真正答案。以我對王爺為人的了解,事情的真相,恐怕遠遠不像外人所傳言的那麼簡單吧?」
李容欽突然笑了。「你果然有些本事,越來越吸引本王的青睞了。」
「青睞什麼的倒是不敢當,不過我真的很想讓王爺親自告訴我,你的前兩任妃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慢條斯理的品著香茶,沉吟半晌才漫不經心道︰「工部侍郎家的那位小姐,自幼患有咳血病,嫁進王府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成親之後只剩下一口氣,而她的命真的很不好,成親的第二日,就被府里的下人發現死在床上了。」
穆環貞征住了,「也就是說,她根本不是因為膽子太小,看到你後直接被嚇死的?」
「本王長得有那麼可怕嗎?」李容欽笑問。
所以說人雲亦雲真是可怕,但沒想到那侍郎家的小姐竟然早就身染重病。
可是既然這位小姐身上有重疾,為何還會被指派嫁給他做妃子,嫁進六王府?
以她對古代皇室的了解,但凡嫁給皇家子弟的女子,至少都要身體健康,容貌出眾才行。
皇上老是下旨讓李容欽娶一個病秧子,究竟有什麼目的?
「第二任呢?我听說王爺的第二任妃子早已經有了意中人……」
「是啊,連你都知道那位小姐心里已經有了意中人,她不但有了意中人,肚子里還懷了意中人的孩子,本王就算再怎麼想要橫刀奪愛,也不能活生生的把一個和樂家庭給拆散了吧?」
「所以?」
「隨便演一出烈女不侍二夫的戲碼,私下賜她一個死名,就放她和意中人,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隱姓理名過日子去了。」
這個答案真是令穆環貞啞口無言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她不由得抬頭多看了李容欽幾眼,心底五味俱全,復雜難測。
這個男人一直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來面對世人對他的惡劣批評。
不解釋、不惱怒,仿佛所有指向他的那些惡言惡語,對他來說都是一則可以逗他發笑的笑話,可她卻為他不平、為他難受……
「怎麼了?你該不會被事實的真相嚇到了吧?」
她傻傻的搖搖頭,「我只是在想,皇上究竟與王爺有什麼仇怨,為何三番兩次替王爺送的妃子,都是那種……」
她不知怎麼往下說,隱約覺得,事情肯定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別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原本穆環貞並沒怎麼在意,可那群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雖然這三樓稱得上是高級包廂,可兩間廂房就在隔壁,就算隔音做得再好,只要那邊聲音稍微放大,這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包何況隔壁間的那些人說話聲還不是一般的大,可能酒過三巡,嗓門無形中又放大了幾分。
當他們的話題扯到「六王爺」這個字眼的時候,穆環貞不禁止住了聲音,側耳認真听著。
只听隔壁一個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大嗓門的衰道︰「董大人,您貴為一朝禮部尚書,乃三朝元老,別說皇上,就連先皇當年在位之時,不也對您敬重有加、禮遇三分?可是那六王爺今日卻在奉天殿如此放肆,我等聞言,真是替董大人不平啊!」
穆環貞忍不住看了李容欽一眼,只見他唇角勻笑,滿不在手的一邊喝酒一邊吃菜。
這對,又听隔壁傳來一個年老的聲音,「那六王爺就是個無恥之徒,仗著身體里流著先皇的血脈,不顧禮法、為所欲為,皇上是顧念著與他的兄弟情份才一直沒治他的罪,否則像他這種不祥之人,早在出生那一刻對就該被活活掐死了。」
听到這里,穆環貞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說話的老頭是誰啊,怎麼如此討厭?
「听說三天之後,皇上要在宮內舉行放天燈儀式,每年八月十五之前,皇上都會用放天燈的方法來向先祖祈禱,讓先祖保佑我天闕王朝能興盛強大,國富民強。董大人,您身為禮部尚書,今年的放天燈儀式,仍舊由您來親自主持吧?」
那老頭笑道︰「自然。而且老朽已經向皇上正式提議,今年的放天燈儀式,不準六王爺參與,他生來一雙魔鬼妖瞳,乃我天闕皇室的恥辱,相信王朝先祖們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會承認這一個身為不祥化身之人,出現在放天燈儀式的現場……」
那老頭越說越過份了。坐在這一邊的穆環貞,已經听不下去。
她突然起身,不理會李容欽詫異的眼神,一把推開房門,直沖進隔壁房間。
棒壁間里坐著的都是朝中幾個私交不錯的朝臣,當穆環貞不客氣的推開隔壁包廂的大門時,所有的人都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你……你是何人?」
一個年居七旬的老者,身穿官服怒聲質問,當穆環貞听出他聲音正是剛才態意批評李容欽的老人時,非常不客氣的冷笑一聲。
「董大人是吧?不瞞您說,您剛剛在房間里所說的那些低毀六王爺的話,我在您隔壁的廂房,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有漏掉。」
不理會那老頭尷尬的表情,穆環貞踏入房間,走到他面前。
「您口口聲聲說我朝六王爺生就一雙魔鬼妖撞,是不祥之人,那我就想問問您老人家了,您這不祥之人的結論從何而來?」
「你!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
穆環貞不客氣的反問,只覺得眼前這滿臉皺紋的老頭子異常可恨。
他就是電視里經常演的那種,打著禮儀廉恥的旗幟,卻偏偏會做出敗壞社會道德風氣的那種惡人的典型代表。
這種人最討人厭了!假道學、假正經,動不動就把祖宗家法擺出來招搖撞騙。
被穆環貞指著鼻子質問的,正是禮部尚書董天養。
不管在朝中還是在家里,他都是受人尊重的,就連皇上對他也是禮遇有加。
可他萬萬設想到,只是在酒樓吃飯,竟然闖進來一個身材嬌小的丫頭,而她不但態度囂張、語言刻薄,還膽敢惡狠狠的質門自已?這讓董天養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怒道︰「哪里來的沒教養的小丫頭?你居然敢對本官用這種態度說話?」
「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你這老頭倒是給我說清楚一點,六王爺究竟哪里礙了你的眼,你憑什麼說他生來一雙魔鬼妖瞳?你又憑什麼說六王爺是不祥化身?六王爺害到你什麼了?是害得你家破人亡,還是害得你錢財盡失?」
「你……你好大的膽!那六王爺命硬,不但克母而且還克妻,這是全京城從上到下都知道的事實……」
「既然你說他命硬不祥,那你和六王爺同朝為官相識這麼久,他怎麼設把你給活活克死?」
「你!」
「另外,你身為朝廷大臣,居然敢在背後非議皇室子弟?堂堂禮部尚書,什麼對候也和街頭巷尾那些喜歡道人長短的丫頭婆子有相同的喜好了?」
不能懂穆環貞會如此生氣,她這個人從小就非常有正義感,但凡遇到不平之事她都會挺身拔刀相助。
和李容欽相處多日,對他本人真正的脾氣秉性已然是有些了解。
他絕非外人所說的那種命硬克妻之人,如果他肯出面解釋,她相信事倩不至于鬧到如此嚴重。
可他那個人卻根本不把別人的誤解放在心上,鬧得現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他真的是不祥之人、魔鬼化身。
所以她一時氣急,才跑出來和這董老頭大聲嗆聲。
董天養哪是穆環貞的對手,才被嗆了沒幾句,就氣得咳嗽不止,一副馬上就要見閻王的架式。
「你……你……我要把你抓進大牢,交由刑部,治你一個辱罵朝廷重臣之罪……」
「你憑什麼抓我進刑部大牢?我犯了什麼罪?難道主持正義說實話也要被抓進大牢?哎喲,那我可真是好怕呀,這世道沒天理啦!老百姓都不能說實話啦!說實話都要被抓進刑部大牢啦……」
穆環貞這邊哈聲正啥得過癮,門口處卻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聲。
早已呆住的眾人,循聲望去,就見身穿黑色蟒袍的李容欽,捧著肚子正在那笑得歡暢。
一干官員見他們方才議論的六王爺突然出現,都有些震驚,心頭也有些惴惴不安。
而李容欽仍笑得前俯後仰,半天止不住笑意。
這實在太有趣、太讓他大開眼界了,沒想到之前一直被他要得團團轉的穆大小姐,和人吵起架來居然這麼霸道厲害。
可憐那禮部尚書董天養,被他娘子氣得臉色煞白渾身直發抖,如今見到他突然出現,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只見李容欽在笑夠了之後,踩著優雅步子踏進室內,一把將穆環貞拉到懷里,笑著對她道︰「娘子,這幫人膽子都很小,你突然這麼沖過來,萬一把各位大人嚇到吐血就不太好了。你也消消氣,別和這幫沒見識的人計較了,你要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傻子講道理,最後咱們也會變成傻子的。」
幾個被罵成傻子的朝臣听到這話都有些郁悶,可眼前這位再怎麼說也是堂堂六王爺,就算在朝中沒有實權,他仍是先皇的骨肉,當今皇上的親弟弟。
所以眾人被李容欽罵成是傻子,一個個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
不過,讓他們詫異的是,這個突然闖連來的小丫頭,居然是不久前嫁進六王府的六王妃。
可是傳聞中,六王妃不是體弱多病而且性格軟弱嗎?
這……眼前這個潑辣如河東獅的六王妃,與傳聞中的也相差太多了吧?
被李容欽拉出天下第一家,坐進軟橋的時候,心里不平衡的穆環貞忍不住小聲咭濃,「平日里瞧王爺也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如今被那群老家伙欺負到這步田地了,你怎麼就不拿出當初欺負我的那股勁頭,教訓教訓那群老古董?」
他笑著執起她的小手,不正經的說;「那群老古董哪有娘子你好玩?本王只喜歡欺負自已喜歡的,至于不喜歡的,本王才不屑去欺負。」
她被他說的那句「本王只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給鬧了一張大紅臉。
雖然被他逗了一下,火氣降了大半,可心里仍舊有些不舒服。
「王爺,就算你平常再怎麼不在手名聲,可他們在背後那樣說你是非,你難道一點都不介意嗎?」
李容欽滿不在手道︰「嘴長在別人的臉上,他們喜歡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本王是否真如他們所說的那般可怕,相處得久的人,心里自然清清楚楚,至于那些不明白的,就讓他們糊涂一輩子好了。」
說著,他還調戲的看了她一眼。「話又說回來,今日若不是那些老古董在背後議論本王,本王還不知道,原來娘子你對我居然如此情深義重……」
小臉又紅了幾分,她急忙瓣解,「我……我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李容欽一把環住她的腰,趁她驚訝之時親了她一口。
「嗯,不管是情深義重還是拔刀相助,為夫今日都很開心,來來來,快給為夫親一下。」
穆環貞被他不正經的樣子氣得白他一眼,雙手用力把他推至一邊,嘴里嘟囔道︰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如果我沒猜錯,王爺在朝中應該沒有任何實權吧?現在連大臣都不把你這六王爺放在眼里,萬一以後,皇上真瞧你不順眼,隨便找你一個錯處……」
她不敢多說,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前途堪憂。
「你這小傻瓜,沒事操心這些無聊的事情做什麼?」非常強硬的一把將她攬進懷里,臉上仍舊掛著不正經的笑容,「雖然本王在朝中的確沒什麼實權,可眼下日子過得迫遙又自在,做個閑散王爺不好嗎?」
做個閑散王爺當然沒什麼不好,可她卻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否則皇上為何接連三次賜婚,賜的不是病死了就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李容欽這人表面看來玩世不恭、極不正經,但相處久後她發現,他絕對是個聰明且有能力的男子。
連她都看得到的事實,她不相信身為兄長的當今天子看不出來。
一旦皇上真的起了什麼邪念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