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昂剛下朝,沒想到有人立刻上前襄報——「陛下,有人在宮門外鬧事。」
他眉頭一皺,不用開口,王偉已經先問——「誰這麼大膽?」
「這人是……」
王偉斥道︰「你這奴才吞吐什麼?有話還不說!」
「鬧事的人是、是益王世子。」
曾子昂詫異地問︰「俊章?他鬧騰什麼?」
「世子……世子吵著請求陛下賜死。」
曾子昂更加驚愕,「賜死?何故?」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
他吩咐道︰「王偉,你去弄清楚怎麼回事。」
「遵旨。」王偉領命匆匆而去。
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可臉色著實怪異。
曾子昂問︰「何故求死?」
「是這樣的,稍早時,燕都首富的三子蘇志清率眾去國相府哭求莫小姐下嫁,莫小姐回說有皇令在身,只能進駙馬府做妾,伺候駙馬與公主,那蘇志清听了在門前哭了半個時辰,吵著要私奔。
「莫小姐道,若誰敢到宮門前求得陛下解除她嫁進駙馬府的命令,那她就嫁給這個人,蘇志清為證明自己愛莫小姐的決心,不怕死的要到宮門前求死,請陛下成全他們兩人——」
听到這,曾子昂糊涂了,「等等,怎麼突然冒一個蘇志清出來?這小子與莫亮珍只是稱兄道弟的好朋友,何時愛慕她,還要求私奔?而這又關俊章什麼事?」
莫亮珍經常與蘇志清廝混,這事多少惹他不快,他讓馬松去查他倆是什麼交情,確定兩人只有朋友之誼,沒有男女之愛,他這才沒多說什麼,由他們去攬和,可這會唱的是什麼戲,那蘇志清居然想私奔?還有,來求死的不是應該是蘇志清嗎,怎麼變成自己的佷子了?
王偉見他沒了耐性,趕緊再道︰「陛下別急,容奴才一一稟來。世子本就愛慕莫小姐,听聞蘇志清有膽子去國相府示愛,還不要命的真要到宮門前求死,認為蘇志清都不怕死了,自已又有何懼,且莫小姐既承諾誰能幫她解除皇令就嫁誰,當下世子就不管不顧地沖過來了,至于那蘇志清,半路上馬車撞上了橋墩,人摔到車外,昏死過去,沒能到宮門來……」
曾子昂听完面容鐵青,已然知曉莫亮珍耍什麼花招了,「這詭計多端的女人是故意讓蘇志清去鬧,引俊章那傻小子出來替死,俊章乃世子,再怎麼鬧,朕也不可能殺他,可若那小子真的尋死尋活起來,朕也得讓步,收回對莫亮珍的成命,讓她不用去駙馬府做妾。」
「莫小姐這招可真高明啊!」王偉忍不住稱贊,不過這一贊立刻惹來曾子昂狠視,他馬上縮了脖子認錯,「奴才該死,那莫小姐實在不應該,竟敢設計世子干糊涂事!不過世子這樣鬧,陛下打算如何?這就妥協了嗎?」他之前與馬大人走得近,果然受了影響,這舌頭也不可靠了。
曾子昂怒道︰「哼,妥協?朕哪能任那女子擺布?去,讓益王將世子帶回去,若益王管不住兒子,就請母後出面教訓。」
「這……奴才方才去見過世子,他這回像是鐵了心,非要娶莫小姐不可,奴才就怕益下殿下或太後娘娘都沒辦法讓他走——啊,陛下,您這是要上哪去?」王偉說到一半,發現曾子昂已經往宮門走去,忙追上去,邊追邊問︰「陛下這是要親自去勸世子?」
「那小子是個蠢蛋,勸什麼,朕要出宮去。」
「出宮?您該不會是要——」
「沒錯,朕找那女人算帳去!」
莫亮珍又被綁了,綁到了曾子昂的別院。
別院靠溪而築,此刻兩人就站在水岸邊對峙著,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王偉候在一旁,緊張得滿頭大汗,一再試圖緩解緊繃的氣氛——「這個……站著太累,奴才請人搬椅子過來……」
「奴才去準備一些茶點……」
「還是奴才給二位削水果……」
「要不然——唉,陛下、莫小姐,您二人再不說話,天都要黑了。」王偉萬般無奈的提醒。
「嗦,滾!」曾子昂大喝。
「太吵,滾!」莫亮珍暴吼。
兩人終于有回應了,但也讓王偉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只剩他們兩人之後,莫亮珍用手指戳了戳曾子昂的肩頭。
他背脊一凜,繃緊了下顎,「你好大的膽子,敢觸踫龍體。」
「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在您面前闖過不少禍,連咬都咬過了,敢問這麼戳一戳算是個事兒嗎?」瞧這話何止囂張,簡直狷狂。
「莫亮珍,而今不比從前,朕對你已經沒有了憐香惜玉之情。」他故作冷淡的告訴她。她氣怒的說︰「是嗎,所以要羞辱我,將我送去駙馬府?」
他唇角噙著可惡的笑,「正是。」
「世子應該還在宮門前鬧吧,身為皇叔,陛下不會置之不理吧?」她斂起怒氣,冷笑道。
「他的死活自有太後跟益王去擔憂,朕愁什麼?」
「他可是陛下唯一的佷子,您真能狠得下心不管?」
他撇唇嗤笑,「莫亮珍,你真以為利用一個孩子就能讓朕收回成命?」
她當然沒把握,可她無法可想,只能用這招了。她道︰「若真要小女子嫁給論遠儀,小女子情願嫁益王世子。」
曾子昂勃然大怒,「你情願要個孩子做丈夫,也沒想過來求朕!」
「小女子素行不良、名聲極差,配不上陛下,哪里敢求陛下什麼。」
「住口!」
「陛下未免霸道,是您問小女子,小女子回答,這也不行嗎?世子對小女子一往情深,不嫌小女子年紀大,小女子很感激,他日若有機會嫁與世子,還得喊您一聲皇叔,希望您能早日習慣。」她管不住嘴巴,存心激怒他。
曾子昂真的怒了,而且這一怒不可收拾,他捏住她的下巴,帶著凶狠的意味,低頭就吻下來。
這次不像上次她突然被吻那般不知所措,當被粗暴地吻住後,莫亮珍馬上開始反擊,不客氣的朝他胸膛捶去。
他立即將她的身子壓向自己,壓得她生疼。
「您放開我,不——啊!」
莫亮珍正想狼狼推開他,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一起跌入溪中。
她不諳水性,當下灌了好幾口水,恐懼襲來,她頓時想起多年前自己與爹娘一起落入湖中的情景——水中的爹一手抱住自己,一手托住娘,掙扎地要游上岸,忽然幾道黑影竄出來,在她還沒理解是怎麼回事時,爹娘已在她面前沉入湖底,而自己小骯一陣劇痛,鮮血瞬間在水中擴散,布滿她四周……
「爹、娘,你們別沉、別沉……珍兒好痛……好痛……」她大喊,水不斷嗆進喉,她痛苦極了,以為自己就要沉入水底,忽然間,她感到腰間一緊,有人抱住她,她拼命掙扎,「不要,咳咳……不要殺我!」
「莫亮珍,是朕。」曾子昂抱著她在水中載浮載沉,並大聲想喚醒彷佛陷入夢魘、意識不清的她。
她倏然睜開眼,發現抱著她的人是他,瞬間從多年前的惡夢中醒過來,然而夢魘雖過去,她也快沒氣息了。八歲那年沒和爹娘一起死在湖底,沒想到卻要在這時喪命……
「放……開我吧……」她想念爹娘,覺得疲累,想去找他們了。
「你說什麼蠢話!」他將她抱得更緊。
「我其實早該死的……早該死……」
「沒朕允許,你死什麼?」
她整個人恍惚迷離,忽然覺得這份霸道好令人安心,不自覺地緊摟他的脖子,驀地,她的唇被覆住,他的舌尖擠進她口內激烈的翻攪,下一刻,他的唇離開她,開始帶著她往岸邊游,把她用力捧出水面,她終于可以安心呼吸,但才喘上一口,更猛烈的吻朝她襲來,他乂吻了一下才游回岸上。
上岸後,他緊緊抱住她,「莫亮珍,你不可以離開朕。」
「我不受教,您何必要我……我只會毀了您的盛名——」她話還沒說完,他寒冷的雙唇再次凶殘地激吻她。
隨著濃厚的男性氣息自口腔而入,她眼前一陣暈眩,似乎明白此刻的他想做什麼,不禁惶恐,「陛下若娶了小女子,會後悔的……」
他口氣依舊決斷,「朕從不做後悔的事!」
「您不知道,小女子不能……」
「不能什麼?」
「不能——」不能生兒育女!然而這話她說不出口,只咬牙道︰「小女子配不上您。」
他狂躁蠻橫的說︰「莫亮珍,朕不在乎你那些敗德亂紀的破名聲,你要不就說出一些能讓朕真正放棄的理由,否則朕此刻就會要了你!」這次落水讓他認清自己的心,他害怕她會離去,不願等到時才悔恨,一定要把她變成自已的女人。
晶瑩的淚珠悄然自她眼眶滾落,半晌後,她咬牙道︰「陛下若真不後悔,那小女子又有什麼好猶豫的?橫豎自己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任何人,所以跟了陛下也沒什麼不好,就算不進宮,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日子,沒正式名分就不必有生子壓力,更不用在意您今晚又寵幸了誰。」
她驀然想通,不嫁人不代表自己就不能有男人?況且這男人不是一般人,是天下之主、世間至尊,擁有他,自己還有什麼好吃虧的?
見她終于點頭,曾子昂喜得將吻印在她的眼瞼上,伸手解去她的衣裳。
……
突如其來的劇痛令她身子一震,不禁咬住下唇。
兩人登時四目相對,他俊美的臉龐寫滿不可置信,然而不一會兒,他狂喜起來,「莫亮珍,你這浪女可真‘浪得虛名’啊!」他以為她放蕩不羈,又因放浪才讓論家退婚,想來自己有經驗,哪里想到她還會是處子之身。
她尷尬又害羞,「人人都當我早已失節,卻不想我還是處子,您這是嚇到了吧?」
「不是嚇到,是驚喜,你這女人今後就只能是朕一個人的!」他再度將她摟緊,讓自己與她更加合而為一……
兩人情事過後,曾子昂親自送莫亮珍回國相府,可兩人不是從國相府的大門進去,而是他抱著累得不省人事的她跳牆入府,將她送上床。
臨走前,她突然醒過來,往他懷里窩了窩。
他順勢攬住她,吻了她的額角,貼在她耳邊交代道︰「朕明晚還會去別院,你記得到。」
「喔……」她無意識地發出一個音,又睡著了。
他失笑,她初嘗人事,是自己太急切了,竟在岸邊就要了她,而且一連要了多次,幸虧王偉機伶,發現他在寵幸人,忙要人拉上布條,替他二人遮掩,還在四周燒上炭火,讓他們不致凍著,可還是折騰得她累壞了。
他心疼又愛憐地再輕撫她一陣子,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