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孫子憑想喚住她。
「別喊她了,你先想想自己該對我說什麼吧!」他一指托起她的下巴,面色不豫的說。
「我……我該說什麼嗎?」她不懂他的意思。
他皺起俊眉,明顯極度不悅。「你想走?」
啊?!這才想起他進來時,她正要答應水仙說自己願意離開,「我是想走……不過,等等,你之前說的以身相許,這話從何說起?」她胸口怦怦跳的問,他拒絕了水仙那樣的美女,說是以身相許給她了,這就算是對她承諾了什麼嗎?
餅去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不要一廂情願,可這會,似乎可以確定不是自己自以為是,但,怕會錯意,所以她還是厚著臉皮問清楚好。
「我許你做我的皇後,這還不是以身相許嗎?你若還不懂,就笨得可以了!」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心能被人看透,這樣就能省去自己對這笨女人掏心掏肺,一再示愛她還能傻乎乎的問從何說起的窘境。
孫子憑張大了嘴,心像猴子跳、馬奔跑一樣控制不住,頭又開始發燙,變得昏沉起來,下一刻就真的再度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孫子憑再度醒來時滿室寂靜,她顫動著睫毛,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她懶洋洋地想往窗外瞟瞧瞧天色,可這眼球才轉動,驀然就驚見到自己旁邊躺了個人!
阿旭竟然與她躺上同一張床了?!
她吃驚,自己未出嫁……怎能與他同床?
她慌張的咬緊下唇,努力控制緊張的呼吸,忍不住偷偷的用眼角余光打量他,見他半躺在她的床上,上身靠著枕,閑適地在看書,模樣瞧起來很自在,不像是躺在不該躺的地方。
她輕咽了口唾液,瞧他眉目俊朗、底蘊深沉,光靜默斜躺也能張揚出一股清冽明輝。
她胸口迅速漫過一股炙熱,男色,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男色,男人有他這美色,難怪總是讓女人驚艷。
她的臉莫名竄燒出抹抹緋紅,不能再被男色所迷惑,她用方閉上眼,默數個十下,等悸動平復才想睜開眼楮,可突然一股軟熱溫香的氣息幽幽索繞過來,她驚疑地張開眼,迎上的是他凝望的目光,瞬間心跳險些漏了一拍。
「醒了又何必閉眼?」他以懾人心魂的嗓音問。
她表情十分驚慌羞澀。「我還沒醒!」一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沒醒還能說話嗎?自己是要蠢到什麼地步?
見她懊惱的樣子,他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還想睡嗎?」
「不了……」她嬌顏忽紅忽白,非常尷尬。
「我讓人備了粥,你一醒來就能喝,我喊人過來,你等等……」
「不,別喊!」孫子憑阻止他喊人進來。
他回望她。「不餓嗎?」
「不是的,你……在我床上,若讓人瞧見,于我……呃,于你不好。」竹園是他的地盤,自然對他名聲影響大,這樣說,他應該就會明白了。
「到底是于你還是于我不好?」他斜斜挑眉,黑眸瞅著雙頰紅撲撲的她問。
「都……都不好啦!」
「是嗎?可我都在這待了一夜,這會已是清晨,全竹園的人都曉得我與你同榻而眠,這是不是來不及了?」
她瞪大眼珠子,「你說什麼?!你已在這待了一夜?!」她愕然。
「可不是。」他笑得竟有幾分無賴。
「你……瘋了嗎?」她愕愕地問。
「瘋倒是沒有,但在其它人看來似乎有些反常。」他極為認真的說。
「何止反常,你不近的,你忘了嗎?」
「你是說我是柳下惠?」
「雖然不是柳下惠,可你連水仙都拒絕了啊!」
畢書旭一雙劍眉揚起。「你既記得我拒絕了水仙,那也該想起為什麼了吧?」
她屏住呼吸,當然想起來了,自己還因為太激動,一口氣上不來又昏過去,但昏去前他說了什麼來著……他說,他許她為皇後,將自己給她了!
孫子憑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腦袋也暈陶陶的。「我沒有水仙美,更沒有她那仙人般的氣質,與你相識的時日也不算長,沒她了解你,你如何會舍她就我……」
她說著話,他指尖突然畫過她臉頰上粉女敕的肌膚,她不住驚訝時,熱燙的唇瞬間覆到她的唇上。
她被吻得腦袋一片空白,唇舌間都是他的氣息,她想推開他,卻又被擁得更緊,她神智全飛不打緊,漸漸地還沉溺其中,淪陷得不知不覺,任他予取予求。
所幸他擔心她身子太孱弱,又一次昏厥前,他終于松開她,可她雙眼仍迷離著,狀態似半夢半醒。
「這麼一來,對于我拒絕水仙的事,你還有什麼疑問嗎?」他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問,多希望此刻她能听見他的心音,不用自己多費唇舌。
然而他也忽然想通她為何不能听見他的心音,自己來自未來,不是這個朝代的人,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無法探知他的心聲。
「你拒絕水仙了嗎?喔……好像是……呵呵……可我剛才問了什麼嗎?」她心神飄蕩,居然茫然的問。
畢書旭失笑,顯然某人還未清醒,他寵溺地輕點了一下她眉心的紅痕。「听好了,我只說一次,你若沒能听清楚,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
她呆呆的點頭。「喔,那你說吧。」
「我說讓你做我的女人是真的,喜歡你是真的,容不得旁人傷你是真的,而你想離開我是討打,輕易讓別的女人挑撥了去是欠揍,下回再自以為是的想舍身救我,那就是——」
「是什麼?」
「胡涂。」
「啊?」
「你若受傷甚至送命,那我還能安然獨活嗎?以上,都听明白了嗎?」
她眨著眼兒。「能……再說一次嗎?」
他眯眼。「你忘了我剛說什麼了嗎?」
「說不會再說第二次。」
「這就對了。」這種情話當然只能說一次,說上十次還珍貴嗎?
孫子憑猛然拉過他的衣襟,兩掌緊貼著他的胸膛,頭微仰困難的看著他。「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再听一次!」
畢書旭唇綻微笑。「再說是不可能了,但「做」還可以。」語落,他吻住了她,濃烈的情意在交纏的唇舌間毫無保留的傾泄。
「少主,該您換藥的時……時間……間到了……」曉翠領著姚大夫進來,見到兩人糾纏在一塊的樣子,驚得舌頭打結。
畢書旭聞聲松開她,扭頭見到曉翠和姚大夫呆若木雞的模樣,再低頭瞧瞧身下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女人,忍不住抿嘴一笑,不疾不徐的起身下床。
「該換藥了是嗎?」他淡聲問曉翠。
「欸,呃,是、是的……該換藥了!」曉翠張口結舌,還沒由剛才的畫面回神過來。
「那你出去端粥過來吧,留下姚大夫即可。」他吩咐。
「等……等一下,姑娘已經醒了,少主是不是……是不是該換個地方褪衣換藥?」曉翠急道。之前是因為姑娘昏迷著,就算少主在她面前寬衣解帶也無妨,反正她看不見,但這會人家都已經清醒了,少主就該避一避不是嗎?
他睨了曉翠一眼。「我昨夜在她床上待了一晚,你怎麼不叫我換地方睡,這會還有必要避開嗎?況且你們都瞧見我吻她了,何必多此一舉換地方?」
他話才說完,就迎上孫子憑羞悸驚愕的眸子,她渙散的腦子終于回神。
「你……」
「姚大夫,可以動手了。」他俊眸一瞟,解了自己的衣帶要讓姚大夫換藥,曉翠顧不得再廢話,連忙跑了出去。
躺在床上還動不了的孫子憑跑不掉,只能急得漲紅臉。「你這是……還不住手!」
他斜睨著她。「你希望我傷別好,別換藥?」他惡趣味的問。
「不、不是,我不是讓你別換藥,是你該听曉翠的話,到別處去……」
「都說了何必。」他已自行褪去外衣露出結實的胸膛。
她驚得杏目圓睜,連嘴都闔不上。
「你眼楮睜這麼大,真想看?」畢書旭笑問。
這一問,孫子憑馬上用手捂住臉,眼楮閉得死緊。
他輕笑出聲,發現逗她相當有趣,以後若有機會,他會常藉此調節身心的。
「姚大夫,動手吧。」見姚大夫呆杵著,他回頭催促。
姚大夫算是反應快的,馬上卷起袖子要幫他換藥,只不過他也不住暗笑,自己伺候少主多年,第一次見少主「欺負」女人,想不到少主也有這樣的興致,這可和他平日里冷靜自持的形象相差太多,難怪自己剛才也被嚇得瞠目。
姚大夫邊替他換藥邊忍笑,而孫子憑已整個人縮進被單里,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