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龍椅上的王者(下)|作者︰淺草茉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你可會因孤為求登上王位,不擇手段的連胞姊都敢娶而瞧不起孤?」他定楮望著她,臉上沒了輕松的表情。
「不會,因為這一手策劃的人是您的胞姊,並非起始于您。」她正色回他。
他神色明顯一松,溫柔的朝她一笑,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那就好……」
「不過盡避我沒責怪您,但您的性子也該改一改,老是這樣惡向膽邊生,懷藏詭計四處算計,這總是不好,難怪大家都俱怕您!」她忍不住數落。
他神色僵住,笑不出來了。「惡向膽邊生?」她居然如此干容他?
「是啊,您總是心存險作、違背正道,我可不願再瞧您這樣繼續下去。」她繼續教訓他。
冶冷逍佣抱她的雙臂變得僵硬難伸了。
自己長到二十七歲,就連父王母後都未曾對他說過一句重話,這女人卻將他教訓得狗血淋頭?
「孔夫子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您若要安天下,必須先正其身。我雖答應成為您的主後,但您娶了我之後,有些壞習性還呆能改便改,免得將來自食惡果。」
「住……住口!」他驀然喝聲。好你個孔景泰,這夫子可教導得真好,把這女人教得都能來教訓他了,成績斐然啊!
她閉上嘴,可委屈的淚水已在眼眶里晃動。
「你若敢哭試試!」他怒不可遏。
他不威脅還好,這一威脅,她一眨眼,眼眶里的淚水就像泄洪似的,咱答的狂泄而下。
他頭痛額熱,這女人……
他氣得坐直身子,狠狠地瞪視人,要瞧她能怎麼哭,自己能忍到什麼程度?
玫瑰眼淚如雨落,邊哭邊抹,「人家也是為您好,就是相信您本質不壞,還是能走回正道,這才與您說理,想到那時玲妃問我得知事實後會如何?我哪能如何,就是不信一個能為我犧牲的男人會壞到哪里去,您沒有對自己的姊姊下毒手,我不知有多高興,可您這心術不正的毛病,要怎樣才能改啊……」
她眼淚越哭越多,幾乎沒有停下的趨勢。
他青筋暴跳了。
「倘若您還是听不下我說的話,那麼這個王後……這個王後我……」
「這王後如何?」他發誓她若敢說出不當的話,他必定劈死她。
「這王後我是當定了,不管將來多險惡,我若不陪著您,您豈不更加忽意妄為,我偏要看牢您,教您當個好君王!」這話大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犧牲自我以保大局的氣魄。
冶冷逍臉上的怒容一瞬間消失殆盡,轉而眉開眼笑,「舍我其誰是吧?很好,孤很是欣賞你這股精神,若孤的懷抱是地獄,而你仍願意跳,這番情深意重,孤也是歡喜得很、歡喜得很!」
他瞧她的目光越發地發光發熱了,狹長的眼楮在笑,那笑意明快又卷戀。
她睡得眼紅心跳,這目光她極為熟悉,不禁轉身想逃了,但哪里逃得了,一把就讓他給拉回來,乖乖的躺在他懷里。
「玫兒,也許孤對天下人沒那麼的有情有義,但是孤可以答應你,瞧在你的分上,孤會善待黎民,至少當個好君主,而你,也當盡職當孤的好妻子……」他俯下首,溫柔的吻住那兩片嫣紅慢唇。
這夜,外頭風調雨順,上弦宮里同樣一片碧海青天,天開圖畫,風光美好。
明日即是四月三十,弦月王冶冷逍冊立王後之日,在此之前已陸續收到其他王朝送來的賀禮,就連海外的東洋與朝鮮都派出使臣來祝賀。
天帝劉墨雲旱已于二天前便抵達弦月王宮,這是他繼承天帝之位以來第一次有機會離開九華宮,而宿星王子祭天星于前日到來,他一年內兩次造訪弦月,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至于射日王義先,因為劉墨雲來此的關系,再加上想修復之前與冶冷逍的不快,于祭天星之後,也二度抵達弦月。
弦月王宮已多年未曾如此熱鬧過,光要招待這些貴客,全王宮上下就已忙碌不堪,更別說還得布置後典的相關事宜,這讓負責籌辦此事的黃德簡真快焦頭爛額,一個人像陀螺似的成天轉個不停,四處叱喝人去辦事。
「唉暗,奴才的好娘娘,明日就是大典了,這時候您不在寢殿里試新裝,是要上哪去啊?」黃德在御花園前瞧見帶著寶紅外出的玫瑰,馬上上前詢問。
王上才干文代萬文代,各朝籍著後典之際大批的密探與殺手刺客,全明目張瞻的進到弦月王宮里來,此時的王宮最是龍蛇雜處的時機,要特別小心娘娘的安危,萬不可出亂子,因此這會見她在外頭亂跑,他才會急著要將她請回寢殿里去,那里布有重兵,是專門保護她的安全,而她這樣在外閑蕩,那麼一大群重兵可沒辦法跟著她亂跑。
「我想去玉兔宮一趟,去瞧瞧後山的那些鳥兒。」她已搬入下弦宮,訓鳥的工作也移交給冶冷逍派來接手的人,她已將這套訓鳥的功夫交給那些人,但心里其實放不下自己訓養的鳥兒,不時走遠路去探視,而要去王兔宮的後山就得經過御花園,她本想偷偷的去,不驚動任何人的,哪知還是教眼尖的黃德給逮到。
「這節骨眼還是別去了吧,等明日王後大典一過,那些牛鬼蛇神都離開了,王上必會暗您親自去一趟的,而這會奴才就拜托您了,別害奴才掉腦袋啊。」黃德苦著臉哀求。
「是啊,娘娘,您也知道這非常時期王上擔憂的是什麼,您還是別為難黃德公公了,不如咱們先回下弦宮吧。」寶紅也同樣相勸,她也很不安,娘娘出來身邊沒帶半個侍衛,萬一出事自己壓根擔待不起。
玫瑰明白他們在緊張什麼,她承認自己是太任性大意了點,這座王宮正因為她而更加戒備,但她自己卻不當一回事,這樣的行為是有點過分。「那好吧,我們回去好了。」她知錯侮改,漸愧的說。
「多謝娘娘的體諒,奴才這就親自送您回去!」黃德抹去汗,高興的說。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曉得他近來忙得緊,不想勞煩他。
「可是……」
「黃德公公不用擔心,我即刻就回下弦宮,絕不亂跑。」她保證。
「這……」他還是不六放心啊。
「黃德公公,不好了,前朝的大殿上明日要鋪地的紅毯子,讓粗心的奴才給弄髒了一塊,這該怎麼得了?」一名小太監焦急的來報告這件事。
黃德一听,臉都綠了。「那紅毯子可是讓各朝貴賓行走的,這人還沒走就先髒了,弦月的臉面都給丟了!」他氣得跳腳。
「這事嚴重,黃德公公還是趕快去瞧瞧得好。」玫瑰對他說。
「這……這……哎呀,那奴才就先去看看,寶紅,你可得把娘娘給我安全送回寢殿去,娘娘若少了根毛發,我唯你是問!」黃德急匆匆的對寶紅交代。
「是。」寶紅不敢大意連忙應聲。
「那奴才這就先向娘娘告退。」黃德向玫瑰行退禮。
「得了,你去忙吧。」玫瑰揮手。
黃德這才匆匆離去。
「娘娘,咱們也該回去了。」寶紅催促,黃德公公說了,若娘娘少根王發,自己可要倒大霉。
「好。」玫瑰轉身往下弦宮步去。
謝天謝地,寶紅趕緊跟在她身後走。
玫瑰走急了些,沒仔細看路,一個不留意,撞上前方人的膀子。
「大膽包天!」一名太監勃然怒喝。
玫瑰一征,明白是自己的錯,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抬頭瞧去,面前兩個人,一個是喝斥她的太監,另一個則是身著錦織袍,頭上給著白玉簪,一個像……蛇的年輕人,而她撞到的便是這年輕人。
她之所以干容這人像蛇,實在是因為這人鳳眼狹長,相貌陰柔得有些邪氣,讓她不由白主的想起蛇這種動物來。
「陛下的龍體豈容你不小心,你該當何罪!」那名太監繼續咆哮。
陛下?莫非眼前這像蛇的人物就是天帝劉墨雲?!她臉色一驚。
寶紅還沒反應過來,只知容不得主子被叫囂,挺起前胸、仰起下巴的朝那太監道。「罪?敢沖撞我家娘娘的鳳體,你們才罪該萬死……」
「寶紅,眼前的是天帝陛下,不得無禮,還不快住口。」玫瑰趕緊阻止寶紅繼續造次。
寶紅這才驚慌的閉上嘴,原來眼前的人是天朝的天帝。
「哼,你這放肆的丫頭竟敢對陛下不敬,我曉不了你!」趙葆尖聲的說。
「因為陛邊沒帶侍衛,也沒穿上天朝的龍袍,宮女一時沒認出您的身分來,才會出言不遜,還請天帝見諒饒恕。」玫瑰忙替寶紅向劉墨雲求情。
一直沒吭聲放任趙葆叫囂的劉墨雲,這會才漫不經心的瞥向玫瑰,見她相貌與打扮皆是一般般,對她並不怎麼留心。「朕相信在這弦月王的王宮中沒人敢對朕不利,所以不需要帶一大堆的人跟著礙眼,而朕也隨性慣了,平日是不穿龍袍的,但是居然這樣就教你們小看了,趙葆,回頭定要大批人馬時刻跟著朕,且朕連龍袍都不能不穿了,否則會讓人當成貓狗之流。」他說得極其諷刺。
「陛下,這弦月王宮的人莽撞無禮,顯然是弦月王馭下不嚴,陛下擇機該好好說說弦月王,讓他管好自己宮里的奴才,這要是在咱們九華宮,就絕不會發生這樣離譜的事!」趙葆跟著尖聲的說。
「陛下,娘娘可不是奴才,她是咱們弦月的王後!」寶紅自己受辱可比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玫瑰被污辱,于是馬上報出玫瑰的身分。
「什麼?!你就是冶冷逍明日要立的新王後?!」劉墨雲本來不怎麼瞧得起玫瑰,這會驀然驚大眼珠子,蛇目不住上下地打量起這因「雙龍搶珠」已成傳奇的女子。
玫瑰見他突然對自己大感興趣的審視,立即不安的往後頭退去一步,但他蛇一樣的眼神仍是緊盯著她,似乎正對她品頭論足,她索性側過身,避開他的目光。
寶紅見天帝這般色眼,氣得站上前去,擋了他的視線,不讓他繼續對玫瑰無禮的看下去。
劉墨雲像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握笑的收回視線,嘴角掛了抹譴異的笑。「冶冷逍的新娘原來也與朕一樣不喜歡隨從在後,打扮也傾向樸素,難怪朕與趙葆認不出你的身分,還將你當成一般宮人對待,這可真失禮了,趙葆,還不給弦月王後請罪。」他轉頭對自己的近侍要求。
「是,奴才趙葆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弦月主後問罪……但弦月不是富裕得很,居然讓未來的王後穿得跟宮女似的,身上就一副白玉瓦墜,連件象樣的珠寶也沒有,這誰能認得出……」趙葆邊請罪邊長串的嘀貼,聲音大到都讓玫瑰听見了。
玫瑰尷尬的只得道︰「我本來就生得不起眼,不怪陛下與公公誤認,公公也無須賠罪了,況且,我也撞了陛下的龍體,說到底,該請罪的人是我。」
「哪里的話,朕這身子可是男人的軀體,讓女人撞這一下,不礙事的,你不用介懷。」他竟朝她眨了眼,給了她一個魅惑人的眼神。
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深覺這位天帝實在不莊重。「既然陛下未見怪,那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她帶著寶紅匆匆離去。
「小家碧玉,身材普通,果然如探子回報的,不怎麼出色啊,何來雙龍搶珠之說呢?」趙葆瞧著她的背影,嘖嘖搖頭的說,完全及不上他家主子對女人容貌要艷麗、身材要火辣的要求,這女人不及格啊。
「就是啊……不過,這女子的氣質不錯,有些白璧無瑕的味道,眼神之間也……有點……」劉墨雲撫著自己的下顴,表情若有所思。
「有點什麼呢?」趙葆好奇的問。
「有點意思……」劉墨雲狡黠地笑。
趙葆不禁皺起眉,不懂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