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拂過枝葉,陽光穿透窗台,灑進了畫室,楊水墨穿著一襲寬松的白色絲質洋裝,倩影像被日陽拂過一般,映灑得既燦亮又柔和,倪兆縱然見識過無數所謂的美女,但此時竟也不禁看得恍怔出神,心里傾漾出無限的漣漪。
這女人有著漫不經心的柔魅,很容易讓人身陷其中,他拿著畫筆,遲遲無法下筆。
「我可以看看你筆下的我嗎?」答應做他的模特兒後,她一個星期會來畫室一天,讓他用各種角度捕捉她的身影,不過她一直很好奇,他筆下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美嗎?有特色嗎?
所以在做足了二個小時稱職的模特兒後,她站了起來,在他還沒回過神時,就走到他身旁探頭看向畫紙。
「空白的?」她訝異的低呼。
倪兆尷尬的放下筆。「呃……對不起。」
「是不是我哪里有問題,所以讓你整整三小時下不了筆?」她不禁問。
「我……」倪兆側著臉近看著她,那種心動的感覺更加強烈,讓他幾乎再次失神。
「你怎麼了?」敏感的察覺他的異樣,楊水墨不自然的拉開距離,想讓曖昧的氣氛消失。
他迅速抓回心神。「我只是想著怎麼樣下筆才好,不想將美麗的你畫壞了。」
她酡紅了臉頰。「原來你也會耍嘴皮子。」
紅臉的她,看起來更迷人了。
「我……」我不是耍嘴皮子,我是說真的……這句話他沒說出口,說出來她可能更窘困了。「水墨……我想畫一幅全世界只有我能收藏,永不售出的畫,你說好不好?」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也許太不遮掩了,教她敏感的心不規律的跳了一下,眼睫也跟著眨了一下。「你想畫什麼永不出售?」
他殷切的望著她。「畫你!」
這回她的心髒確實感受到猛地撞擊了一下。「你……」其實她不是無所覺,他對她的關注早已超乎一般的朋友,但是她心底還沒辦法放下那個人,所以對他,她不可能更不敢輕易接受。
「水墨,我抱歉對于你離婚的這件事,我竟然感到欣喜萬分,我明知道不該這麼小人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對你說——」
「別說,什麼都別說,拜托。」她倏然轉過身去,拒絕听進他即將說出的話。
「水墨?」
「你答應我跟經生要對我們離婚的事情守密,你不該再提的。」她提醒他。
他扳回她的肩膀。「這里只有你跟我,也許你不想提,可是我想關心你、想了解你、想正大光明的介入你們之間。」
「你想公開這件事?」她愕然。
「這件事遲早得說開的不是嗎?」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我與經生有協議的,這麼做會傷害他,甚至沖擊到他的選情,你不能這麼做。」
「如果是因為不想傷害他的競選,我可以忍一陣子,直到選舉結束,但是我卻不認為,這是你不願意公開這件事的唯一原因。水墨,你維護他是因為還愛著他嗎?」雖然他心中已經有答案,但他還是想問個明白。
她在面對前夫時的眼神,專注而關切,才會讓任何攝影鏡頭所捕捉到的都是一雙對著丈夫柔情相隨的眼,因此竟然沒有人發現兩人的婚姻其實早已出現問題,就連他也差點被騙了。
幸虧他听見他們的對話,雖然不是故意偷听,但他還是听見了。
他承認乍听到兩人原來已經離婚,他有多麼的欣喜若狂,他與明經生可以是對手了,他不再居于弱勢甚至不堪的第三者地位,他也有追求她的權利,他想抓牢老天給他的機會,這女人他誓言要擁有,這次他想讓她做倪太太,徹底擺月兌明經生!
「我不知道……」
「你還愛著他的!」他替她回答了。
她瞪著他,仿佛不懂他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倪兆笑了。「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但是你的心現在確實還偏向他,盡避離婚了,你仍沒有走出他的鉗制,這些我都有所覺。不過沒關系,療傷需要時間,我願意等你。」他將心意徹底說白。
他的表白讓空氣中透出了不尋常的安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終于打破沉默的問。
「我說我想等你,等到你放下前一段感情後接受我。」
楊水墨瞪著他,看著他的笑,溫暖而包容,她分析那笑容的含意。這男人是認真的,她感受到一股張力由他身上散發出來,他是一個她能夠依靠的人……
「你……的等待也許會落空,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將他的影子在我心中拔除,我試過多次,都失敗了……」她沮喪的說。
「那是因為沒人幫助你,但我可以,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孤立無援的。」
「這對你不公平,我愛著別人卻利用你——」
「不是利用,是為自己尋找另一個幸福的出口,而且若要說利用,真正想趁虛而入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一個耍心機的小人。」
楊水墨說不出話了,凝視著倪兆堅定且深情的眼楮,她陷入了迷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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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經生緩緩的跌坐進椅子里,森然的瞪著電視機。
五十二吋的液晶電視正不斷播放著一則又一則的新聞,長長一節十五分鐘的新聞都在報導著一件事——
未來的政治金童明經生婚姻破裂,令人稱羨的婚姻背後竟是各自有愛侶,互搞不倫外遇!
夫妻兩人早巳貌合神離多年,是一對標準的假面夫妻!
兩人已于幾個月前正式簽字離婚了!
消息一出眾人嘩然,原來這對金童玉女長期欺騙眾人,早就同床異夢許久,恩愛的形象破碎後,事實的真相猶如一場丑惡的政治秀,讓人失望到了極點,瞬間這則消息就像一枚澡海炸彈,一徑爆發,平靜的海面立即掀起了狂濤巨浪。
他苦笑,這事終究瞞不了,而此際,水墨是慌張,還是終于能松了一口氣呢?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經生揉了揉深折的眉心。是那個男人公開的嗎?
對方答應過要暫時保密的,這是在對他宣戰嗎?
他沉下臉來。倪兆真的是敵人,注定無法成為朋友?!
煩心的關掉手機,相信不久他的信箱留言就會被塞爆了,父親以及全世界的人應該都會急著質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面對眾人前,他得先想好應對的措施。
叮咚!
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
透過對講機的螢幕,看到來人後他眉頭鎖得更深。「回去吧,我不見客。」
「你還是開門,我有話對你說。」翰鈴緊張的要求。
「我跟你沒有話好說。」他想切掉畫面,現在他沒心情應付她的糾纏。
「等等,你听我說,你與水墨離婚的事是我不小心說出口的,我很抱歉,我是來道歉的!」怕他切斷電源,她心急懊悔的解釋。
明經生目光一寒,門開了,他讓她進來說清楚。
「你怎麼知道我與水墨已經離婚的事?」她一進門他森怒的劈頭就問。
在他的盛怒下,她瑟瑟發著抖。「我是你的秘書,有機會出入你的辦公室,我不小心看見你作廢待絞碎的文件中,有一份你與水墨的離婚協議書,這雖然是份作廢的文件,但我已經知道你們正在辦理離婚……」
他雙眼眯成一條線。「所以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卻一直裝作不知道,既然如此,你現在為什麼還要公開?!」他怒問。原來這件事是她說出去的!
「我沒打算說出去的,我只是喝醉了,不小心對別人提起……」翰鈴愧疚的抱緊自己,突然痛哭了起來。「我知道這件事一經公開後果有多嚴重,所以我來自首的,求你原諒,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讓你陷入困境,是你讓我太傷心了,才會讓我在酒吧里找陌生人訴苦,誰知道那個人竟然是記者,我——」
「可以了,不必再說!」他舉起手,暴怒的阻止她再說下去。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也知道經過這件事你更不可能諒解我了,但我還是來了,你難道不能可憐我只是一個想要在你背後默默愛著你的人,這樣也不行嗎?」她冒著可能在他的怒火下焚燒殆盡的危險,可憐兮兮的說著。
「真的只是默默嗎?」明經生冷冽的問。
她縮瑟了一下,不敢看他。
「別以為我還能被你騙下去,你根本不是酒後失言,而是故意透露給記者知道的,你知道我與媒體關系有多好,不久就會得知出賣我的人是誰,你想在我得知真相前先來圓謊,你的心思我見識過了,怎麼會再上當?你想讓事情爆開來,讓輿論將我與水墨分得更開,讓我對她死心,也讓水墨徹底對我絕望,這就是你的目的不是嗎?」
她瞪大了眼楮,臉色慘白。「你……」
「你根本不在乎這麼做會毀了我!」
翰鈴一窒,焦急的看著他。「不是這樣的,為了挽救你的聲望,為了不毀了你,我……要求他們做了另一則新聞……」
「你又做了什麼?」他雙眸一緊。
「我……告訴記者,水墨趁你病重時搬離你們的住處……她與倪兆同居了。」
「什麼?你竟敢胡說?!」他震驚不已。
「唯有將過錯推給水墨,讓民眾以為是她先背叛婚姻,你才能獲得同情的重新奪回選民的心。」
「住口!我要的心只有一顆,那就是水墨的心,你這麼做只會讓她更加鄙夷我,痛恨我罷了!」明經生氣得發抖。
「我管不了這麼多,她不是公眾人物,不用背負選戰壓力,就算受到眾人唾棄也沒影響,但你不同,你至少得對明伯伯交代吧?!」
「你!」他簡直氣昏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該責怪我的。」
他冷靜下來,陰冷而嚴肅的注視著她。「你的自以為是以及自作多情,已經嚴重到需要找心理醫生治療的地步,我建議你盡快去看醫生,這才是對你最有幫助的事。」
「你要我去看心理醫生?」她極為驚愕。
「沒錯,你有病,倘若不去就醫,我將以不堪騷擾的理由,向法院申請保護令,禁止你再接近我。」
「你不能這麼做!」翰鈴大為惶恐的驚呼。
「我是律師,你知道我能的!」他陰狠的冷笑。對這女人已經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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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太,不,水墨小姐,我們得到最新消息,你與明先生離婚的理由是因為你先有了外遇,你甚至拋下重病斑燒的明先生與情人倪兆同居了,這件事是真的嗎?另外,因為你執意出走的關系,才讓明先生心灰意冷,心情受創的轉而接受秘書的照顧,是你逼得他接受秘書的感情的,是這樣的嗎?關于這些你有什麼話要說?」
記者一連串麻辣的問題,朝向甫出現在畫廊門口、戴著深色墨鏡的楊水墨直撲而來,她揪緊了眉心,抿著唇不發一語。
記者們不死心,繼續追上前。「听說你與名畫家倪兆感情發展得很熱烈迅速,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毅然決定拋開明先生與倪兆同居,曾經是夫妻一場,在這個非常時刻,你這麼做不怕影響明先生的選情嗎?」
她格開推上來的麥克風,白著臉想著是要繼續往前走躲進畫廊里好,還是該拔腿逃離這個地方。
她不該來上班的,要不是學長剛好出國、基于責任感,她這時候也不會出現在畫廊!但她後悔了,暗惱錯估這騷動竟會這麼大,現在的她,該如何逃月兌?
「明先生曾公開說過你是他最愛的女人,如此背叛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你會覺得良心不安嗎?」好事的記者繼續問。
她成了眾矢之的,成了過街老鼠,她無助的看著四面八方涌向她的記者,臉色越來越慘白。這些人都不懷好意,只想看她笑話,只想指責她的不忠,但問題是,她沒有,真的沒有,然而她要說給誰听,沒有人相信她,她也無從解釋起。
她不解,這些謊話是誰說的?是經生嗎?是他將一切罪狀全推給她承擔嗎?他為了自保,真的情願讓她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他已徹底成了不擇手段的人了嗎?
難以置信也難以承受,連最後一點的夫妻情分他都不顧了!淚水不由自主的由眼角悄悄滑落。
「楊小姐,听說你們有離婚協議,離婚後必須繼續營造依舊恩愛的假象,真的有這份協議嗎?」麥克風又無禮的推到眼前。
她努力推開,但是推開一個又來一個,沒有人救她,她無路可逃。
「水性楊花的女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大減。
她驚得退了一步,抿緊了慘無人色的唇,低著頭狼狽的要推開人群。可是這群人怎麼可能放過她?!為了搶鏡頭,互相推擠成一團,其中一名攝影記者混亂中撞掉了她的墨鏡,剎那間,眾人看見她布滿血絲、浮腫、有著濃重黑眼圈的眼楮,少了遮蔽掩飾的墨鏡,此刻她所有的驚慌恐懼,全部一覽無遺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記者們見到她這慘不忍睹的模樣,哪能錯過,鎂光燈閃得更加猛烈,這引起了她前所未有的恐慌。天啊,誰來救救她!抱著頭,無措的瞪著一閃又一閃刺目的燈光,她即將被灼燒死在燈海里了……
又一個人撞上她了,她地顛躓了一下,在難堪跌地前,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她驚愕的看向解救她的人——
「夠了,別再拍了,水墨沒泛錯,唯一犯的錯就是她挑錯了男人,既然那男人不能保護她,從今以後,就由我正大光明的來照顧她。」倪兆對著鏡頭像是在對著某個人宣誓。
「倪先生,你與楊小姐真的是情人關系嗎——」
「你們讓開,誰敢再說出一句冒犯水墨的話,我們將提出告訴,控告你們報導不實,毀謗!」他緊緊抱住抖顫無助的女人,態度強悍的說。
眾人教他的氣勢震退了一步,他推開仍擋在前方的數十支麥克風,大步而強勢的將楊水墨送上自己的座車,揚長而去。
站在一百公尺外的明經生,開車連闖數個紅綠燈趕來後,愕然的听著倪兆的宣言,看著被他護走的女人,他的身體頓時定住動不了。他慢了一步,最終能夠保護她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另一個男人……
他的眼前變得蒙,下一刻,記者發現他了,一陣驚叫,他被圍在人群中央,接踵而來一連串的問題轟轟響起,但所有的聲音就像是一層薄霧一樣,變得縹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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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住著明家二老的明家大宅。
「水墨,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明家大家長明勢祖沉著臉問。
「父親……」楊水墨絞著手指,低著頭無言以對。
「如果你們真的離婚了,就別這麼稱呼我了!」
「我……」
「真離婚了?」他怒問。
她蒼白著臉點頭。
「荒唐,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沒找我商量過就自作主張的離了!」他氣得拍桌子,震得茶幾上的茶杯里的水搖晃灑出。
「對不起……」她委屈的搖頭。
「對不起?!你知道這將對經生的選情造成多大的沖擊嗎?!」他暴怒不已。
在權威的大家長面前,她不敢應聲,只是不住的掉淚。
「我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女人,我錯看你了,你竟然狠心的在背後捅自己丈夫一刀!」
「我沒有!」
「沒有?!你不是在外頭有了野男人才離開經生的!想不到你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枉費明家上下的人這麼愛護你,你太讓人失望了!」
「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如果這次他敗選,這全是你的錯,你這惡毒的女人,居然這樣害自己的丈夫!」
「父親,請你不要將錯怪罪在水墨身上,如果我會敗選也是我自己造成的,不關水墨的事!」明經生剛進門就听見父親如此責備她,急忙開口攬責。
他一听聞父親要找水墨,為了不讓她受委屈,他趕了回來。
他已經讓她獨自面對那群會將人啃蝕殆盡的記者,不能再讓她受到父親指責,所有壓力應該由他來面對承受,而不是讓她成為罪人。
「你這小子還知道回來!」明勢祖一看見兒子,臉色極為難看。「自從出事後你就消失了,整個競選總部亂成一團,你從來不曾這麼不負責任過,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父親,將事情弄成這樣我感到很抱歉。」他站在楊水墨身邊,慎重的低下頭來道歉。
「你道歉有什麼用?這時候爆發離婚,你想毀了自己嗎?!」
他看了身旁委屈的女人一眼。「離婚是我的決定,我願意承擔。」
「你!」明勢祖氣結。「你們婚姻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要離婚?是因為水墨真的有外遇嗎?!」他轉而嚴厲的詰問楊水墨。
「我——」
「有外遇的人不是水墨,是你的兒子,明經生!」倪兆闖入了。
明勢祖派人從他面前將水墨帶走,他隨後趕來,並且不顧一切的與保全人員發生沖突後才得以進入。
明經生一看見他,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你就是倪兆,水墨外遇的對象?」明勢祖老眼精明,審視著這個剛與保全扭打過、鼻青臉腫的小子。此刻的他模樣雖然狼狽,但看得出不凡的氣質。
「我不是水墨外遇的對象,但今後我希望成為她可以依靠的男人。」他毫不掩飾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話一出,讓明經生全身一震,明勢祖更是緊皺眉頭,楊水墨則是不知如何應對。
「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明勢祖怒極。
「我知道你的身分有多尊貴,但是水墨沒犯錯,犯錯的人是你的兒子,想要質問對錯,你該找的人是他!「倪兆無懼的直視一臉威怒的長輩。
「我看見新聞了,翰鈴不可能介入他們的婚姻的。」明勢祖自信的駁斥。
「不可能嗎?這事你最好親自問問你兒子,什麼才是真相!現在,你無權將水墨扣住,更沒有立場指責她的不是,她我帶走了,如果下次你想請她來作客,最好客氣點,畢竟你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綁架人的事要是傳出去也不好听。」
「你!」第一次有人敢頂撞他,明勢祖氣急敗壞。
倪兆無視于他的怒容,環過顫栗委屈的女人,要將她帶離明家大宅。
「你不能帶走水墨!」明經生攔住了人。
「讓開!」護著懷中輕顫的女人,倪兆不客氣的說。
「我想跟水墨談談,你放開她吧!」他嚴肅以對。
「不,你沒有資格跟她說話!」
他瞪著倪兆,胸膛極劇的起伏著。「願不願意跟我談是水墨的決定,不是你能插手的!水墨?」他懇求的望向始終低著頭的人兒。
楊水墨抬頭了,終于看見她的表情後,明經生愣住了,心痛難當。那張臉上深刻的寫滿了對他的失望!
不,請不要對他失望,只要听到他的解釋,她會知道這一切不是他做的!
他在心里吶喊著。
他急急開口,「水墨,我有話要說,你——」
「有話就對你父親說清楚吧,就算全世界都誤解我,我希望至少你的家人不要也對我不諒解。」她打斷他的要求道,拒絕留下來听他說什麼。
她心灰意冷,對他的情、愛都成了傷害自己的刀,她好痛,好痛,痛得不想再自嘆欺人了。
「水墨,不是我告訴記者的,我沒有這麼做!」不願她就這麼離去,他焦急的解釋。
「我知道不會是你說的,因為這對你也沒好處,我傷心的是,你掩蓋了真相,亂扣我罪名!我能體會你為了事業這麼做,但變得這麼不擇手段,這麼沒有擔當的你,我……不想再見到了,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別再互相牽扯了。」
說完,她黯然傷痛的隨著倪兆的步伐準備離開。
「不,別走,你听我說——」明經生追上前去,堅持要解釋清楚,他絕不能讓她就這麼離去,這一走注定他將失去她了,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你听得很清楚了,水墨不想再與你有絲毫瓜葛,明經生先生!」倪兆轉身。一把將他推離。這個男人這麼對待女人,他很不齒!
「你!讓開!」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不,我說過,你保護不了的女人由我來保護!」
「你憑什麼保護我的女人!」
「她不再是你的女人了,你們離婚了,明經生先生!」倪兆殘酷的提醒他。
他僵住了。
「水墨,我們走!」倪兆推開他,將楊水墨帶走。
「水墨。」他在身後破碎的低喚。
她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你真的要跟他走?」他沙啞的問。
她紅了眼眶,忍住回頭看他的沖動。
「別離開……」他握緊了雙拳低聲求她。
她一陣刺骨的心痛。
「水墨,想想你的遭遇,別讓自己心軟了。」倪兆在身旁提醒著。
她闔上了眼,淚水撲簌而下,心中有了決定。
「經生,你保重了,再見。」她還是忍痛的選擇離開了。
明經生愕然的瞪視著她的背影,心中一塊地方瞬間塌落,絞痛得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