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天子(上) 第6章(2)

書名︰奴役天子(上)|作者︰淺草茉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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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這是怎麼了,太子為何老是不肯赴宴?難不成本宮這鳳延殿有吃人的老虎不成,讓他不敢來?」皇後氣呼呼的詰問。

被十萬火急召來問話的高月苦著臉,不知如何回答。

皇後銳利的眼眸直掃向她。「你說,太子是什麼意思?」

太子冠禮過後,她已招豐鈺赴宴不下五次,但每次他都有借口推拒,昨日她再要人去請,他仍是不來,她終于忍不住將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給找來問話,非得知道為什麼不可。

「太子……他……是真的不巧每次都有事……」高月笑得很心虛。

「住口!你好大的膽子,連本宮也敢蒙騙?」

皇後這一喝,高月心髒立即顫跳了一下。

那不負責任的主子不來,她這代罪羔羊就得倒霉代他受罪!「皇後娘娘雙眼清明,就別逼下官了吧。」她無奈的討饒。

「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那小子在避什麼,想跟本宮玩捉迷藏,想得美!」

皇後忿忿的說,美麗的臉龐皺成一團。

斑月垂首而立,實在不敢多說什麼。

「高女官!」

「是。」

「明日鳳延殿里有場夜宴,太子是主客,你得負責讓他出現。」皇後下令。

「下官負責?」她猛地抬頭驚呼。

「對,他明日若不來,我唯你是問!」

「皇後娘娘,這合理嗎?雙腳在太子身上,下官如何強迫得了他?」她叫苦連天。

皇後冷笑地看著她。「這兩年來,太子對你言听計從,走到哪都帶著你,冠禮過後,本宮不再插手管東宮的事,听說他將整個東宮都交由你掌理了,他這麼倚重你,你若還搞不定他,那有誰搞得定?」

斑月說不出話來。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那也不代表在這事上她就搞得定,再說,最近他正跟她賭氣呢,她說要請辭回家,他不肯就算了,還三天不與她交談,兩人鬧得有點兒僵。

原先以為她發個脾氣他就會答應讓她走,哪知她脾氣發完,他脾氣比她更大,他當場沒對她發火,卻丟下所有人去了宮外別館,不但三天不睡覺、天天鎖在書房里不見人也不說話,她去請他他也不肯回宮,她只好也跟著住進別館。

她都快擔心死了!

這會兒皇後又來這個任務,她明知他對此事避之唯恐不及,若再多事的將他拐來這里,他不氣得三個月不理她才怪。

「皇後娘娘……」她希望皇後能大發慈悲!

「明日夜宴他若不來,你也得來,來本宮這兒請罪,然後,明晚就直接住進大牢去。」皇後絕情的道。

「啊!」希望破滅,皇後果然不是善心人士。

「高女官,你可知當初本宮原想讓你在東宮任的是什麼位置嗎?」皇後突然森冷的笑問。

斑月忍不住將眉毛高高挑起。「不就是女官一職嗎?」

皇後搖著頭。「本宮連想都沒想過這個位置,本宮的打算是讓你成為太子的侍嬪。」

「侍嬪?」太子後宮設有七等,侍嬪是第六等,地位不高,通常是六品官以下的女兒所能掙到的最高位子,就算再受寵,受于天家門第的限制,也只能如此,然而,皇後居然曾經想過讓她去當豐鈺的侍嬪,她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

她著實想不明白,皇後這時為何突然告訴她這些?

「可惜後來太子卻要你任女官,這意味了什麼,你可知道?」皇後意有所指的問。

「意味……下官任女官勝過當一個侍嬪……」高月惴惴不安的說。

皇後哼笑一聲。「這兩年你在東宮的表現確實不錯,但這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皇後似乎在吊她胃口。

「是什麼?」她屏住呼吸,緊張的問。

「他喜歡你!」皇後石破驚天的說。

「什麼?」她胸口一震,激蕩不已。

「從小他就是這樣,越喜歡的東西他放得越遠,而他對你就是這樣,兩年前他情竇初開,本宮不忍澆了他的火,所以依了他,封了個東宮女官給你,讓你日夜伴他,可是他現在已成年,你不該再礙著他了。」皇後說。

當年她上了豐鈺的當,以為高月的分量重不過她這個母後,在她眼皮不太子會懂得顧全大局,選擇她所安排的人,哪知事情並非如此,眼前的丫頭已成了礙事的石頭,她後悔當初沒殺了她,如今太子已成年,她無法再掌控,再想要將高月這大石搬離他身邊,已非簡單之事。

斑月一窒,皇後今天的這番話讓她驚嚇不少,豐鈺喜歡她,那人喜歡她……

「因此,明日的夜宴他若不能來,本宮正好拿你開刀,將你從他身邊拔除!」

皇後臉上再無笑意,有的只是滿滿的陰狠之氣。

她驀然心驚。

「殺了你雖然可惜,畢竟你幫他壓下了二皇子那邊的氣焰,你對于本宮與太子也算是有功勞的。」皇後再說。

她猜的沒錯,詠龐王爺的事豐鈺真是故意的!

「唉,但是做為一個未來帝王,當東西利用過後,若再無價值,該丟棄時就得丟棄,心軟不得,否則只是徒然增加包袱!斑月,本宮今日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明白,別怪本宮狠心,你若幫不了我,又礙了太子的事,那麼到頭來本宮就只能犧牲你了!」皇後挑明的說著。

斑月死白著臉,甚至听見自己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最後,她是怎麼走回東宮的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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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延殿的夜宴只能用「花團錦簇」來形容,放眼望去,桃花細柳,繽紛燦爛,美不勝收。

當中二十位女客,只有一位男客,豐鈺滿面春風的注視著每朵矯艷紅花,與其舉杯飲酒,無一遺漏,雖然與每個人都只是沾上一門,但一輪下來。他臉龐也泛紅了。

立于他身後的高月,連抬頭望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當她明著要求他來時,他只問︰「你認為我該去嗎?」

她回道︰「該去。」

然後他不再多言一個字,今日便隨她來了。

可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在進宮的路上,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可是彼此沉默著,他的眼神更是未曾與她交流過,像是對某人己哀莫大于心死。

他從不曾對她這樣過,這讓她很不安,卻又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他可能已經徹底惱了她,以為她想請辭女官,離開東宮,便希望他盡快迎娶太子妃,將心思放在新妃身上,她就能順利月兌身。

其實不是的,但她又不能跟他說皇後對她說的話,她要如何問出口,太子喜歡她嗎?

她心里想否認,但這兩年的相處,她隱約有感覺的……

她畢竟不是木頭人,只是始終不願去深想,她的家世就如同皇後所言,只能是太子的侍嬪之一,再無可能有其他的地位,而一個侍嬪便如同一名小妾,不僅毫無地位,還得與人分享丈夫,這位丈夫又是未來天子,她連一句稍有醋意的話都不能說出口,這樣的人生是她要的嗎?

當然不是!她只想像娘一樣,尋得爹這樣的人,一生只愛她一個,即便早逝,爹依然心里只有娘,這才是她要的!

然而這想法對天家人而言,簡直是大逆不道,天家男子就該妻妾成群,才能為天朝開枝散葉,鞏固江山,她明知如此,又怎麼能接受他,又該和他說什麼呢?

豐鈺瞧著場中爭奇斗艷,努力想引起他注意的花朵們,臉上雖掛著笑,眼里卻無笑意,沒人敬酒,他自行舉杯欲飲。

「吃點東西再喝酒吧。」高月終于忍不住了,伸手覆住他的杯子。

他望了她一眼,表情不多,「沒關系的,才幾杯不會醉的。」他輕輕撥開她的手。

可是她堅持又放上去,他挑了挑眉,「高女官?」

平常他都喚她月月,只有在外人面前或是生她的氣時,才會喚她高女官。

她出現堅持的臉色,他只要看見這樣的她,通常就沒法不退讓,他輕嘆一聲,放下了酒杯。

這時候在一旁的打石見狀,機靈地趕緊將桌上的雞腿遞給高月。

自從那回觸怒詠龐王爺,打石跳出來相護後,她對他就心存感激,就算知道他是皇後在東宮的眼線,她仍是對他交心了,再加上這兩年在東宮的相處,他對她協助非常多,儼然不是太子的侍從,而是她的左右手,時時幫著她打點東宮的一切,與他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語。

她取了雞腿後,挑了一塊肉給豐鈺,他慢悠悠的夾起往嘴里送,一瞧就知道根本沒在嘗滋味,只是在應付。

但無妨,只要他肯進食,墊個胃,就不會醉得太快。

這時,皇後領了名女子筆直的朝他們走來,隨著她們的接近,她的心跟著往下沉。

在皇後靠近時,豐鈺站了起來相迎。

「太子,本宮今晚特地為你辦的夜宴,你可還喜歡?」皇後笑意綿綿的問。

「母後一番心意,孩兒很是感恩。」他馬上回說,但說的是感恩可不是喜歡。

「是嗎?那就好。」皇後藏住不悅,還是笑臉迎人。「來,本宮听聞劉尚書的女兒秀外慧中,溫良柔順,出落得更是縴縴可人,來,潔兒,見過太子沒?」她喚的便是與她同來的那名女子。

這女子果然生得風姿綽約,晶瑩白皙,非常美麗。高月了然,這位就是皇後中意的人選了。

劉潔兒自信的上前,對著豐鈺盈盈一拜道︰「潔兒方才見過太子了,兩人還喝過酒。」她聲音中帶了些許驕氣。

或許是一品大官的女兒,應對上總是比一般人沉穩,皇後滿意的直頷首。「既然喝過酒,認識了,就聊聊吧。」她熱心的說。

豐鈺原本含笑的臉忽然一變,身體也跟著晃了兩下,身旁的高月嚇了一跳,趕緊就近攙扶住他。「太子?」

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