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如約而至,第五街三十三號緊閉的門前聚集著兩對男女,他們面面相覷。
「她走了……我昨天還來過呢,她都沒有告訴我她要走……這個壞心眼的女人!」一個擁有圓圓臉蛋的可愛女孩從玻璃門上撕下一張便簽淡淡地說,掩不住心中的失落,失望地靠在一個擁有絕美面容的男孩懷里,他順勢摟過她,心中也有說不出的別扭。
「她有沒有留下其他什麼信息?」一個頭發蓬松的女孩迫不及待地搶過便簽,「唉,什麼都沒有……」
隨後便簽又傳到男友手中,他看了看,嘆了一口氣,「她怎麼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呢?」
正當他們悶悶不樂的時候,一位矮個子中年人走來,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卻沒有理會,在四個人驚異的注視下他打開了咖啡店的門。
「先生、先生,請問這家店里那個漂亮的女老板去哪里了?我們是她的朋友!」蓬松頭發的女孩沖上前,攔住一頭霧水的中年男人,剩下三個人也湊上前,虎視眈眈地瞅著他。
中年男人一一掃過他們四人,茅塞頓開,「走啦!她走了!把店盤給我之後就走了!」
「她去哪里了?」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不知道!如果你們是朋友就打電話問她呀。」他跨進咖啡店,滿意地環視室內的一切,「那個女人不僅臉蛋漂亮,心腸也很好!只拿走一個小小的香爐,把店里所有的擺設和桌椅都統統免費送給我了!看來我只需把店名改一改就好了!」
四個人站在幽暗的店里,思緒各異,惟一相同的是,他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這家店之外對阿芙洛狄特根本一無所知!
「花房!」圓圓臉女孩和絕美男孩異口同聲,那個花房不僅是他們心中的秘密,也是他們心中解不開的謎。
他倆在其他人疑惑的注視下各自敲著牆壁,附耳細听有無異樣的聲音,可東敲西敲一陣卻毫無收獲,根本沒有暗門!
忽然,絕美男孩的頭腦中晃過一個念頭,「請問,您確定那個女人只拿走一個香爐?」
「我當然確定!她還給我看了呢,就是這樣大小的古色古香的香爐!」中年人比劃著,「我還問她為什麼那些值錢的擺設和桌椅不要,卻偏偏要這麼一個在哪里都能買到的小玩意……」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哥哥,你到底知道什麼了?」圓圓臉女孩揪著他的手臂急切地追問。
「葵,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花房只不過是幻覺而已!阿芙洛狄特她把我們催眠了!」他回憶起當時那種恍惚的感覺,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她所見到的景象只不過是他們心底的向往與召喚。
「怎麼可能?」其他人都倒抽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家店並沒有神龕,所以香爐的存在一定不是為了拜神,惟一的可能就是在阿芙洛狄特使用迷香進行催眠時會用到它!」
「阿芙洛狄特,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總是整我!」圓圓臉氣憤地跺腳,但這份怨全是因為心底對朋友的思念。
兩對戀人各有所思地環視四周,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來這里了,他們共同的朋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從他們身邊消失,仿佛在人間蒸發!
阿修羅的夢幻世界,它真的是一個神奇的空間!它,包容了悲、喜,使他們經歷了人生中最閃亮的一刻!它的女主人——阿芙洛狄特,似乎是一滴潤滑劑,讓那把打開彼此心門的生銹鑰匙滑潤起來!
這里的一切記憶都將永遠地刻在他們的心底!
「哥哥,我們走吧!」圓圓臉女孩拉起絕美男孩的手,「那麼,我們走了!」她向身旁的一對戀人告別,他們四人只有幾面之緣,彼此並不熟悉,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保重!」
「保重!」
在阿修羅的夢幻世界的門前兩對戀人分道揚鑣,各自繼續著生活。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一個黑黝黝的小男孩赤著腳在鄉間的小路上狂奔,嘴里大聲呼喊,好像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你喊什麼?中邪啦?」另一個比他稍大的同樣黑黝黝的男孩敲他的腦袋,「神經病!難道是哪個國家的總統光臨咱們這個村子了?」
「是來了、是來了!不過不是總統,是一個外國人!一個很漂亮的外國女人!我看到她、她竟然有一雙藍灰色的眼楮,太奇怪了不是嗎?咱們這個窮村子居然會有外國人來居住!」小男孩激動得手舞足蹈,對伙伴描繪今早的所見所聞。
「沒騙人?」
「當然沒有,我還和她說話了呢!她說如果我有空的話就去一個叫做阿修羅的什麼世界去找她,就在村西邊!」小男孩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許下保證。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看看!」小伙伴興奮地喊叫,朝目的地飛奔而去。
小村里坐落著高高矮矮的房屋,各家都圈著籬笆,家禽在房門前悠然自得地散步啄米,金燦燦的陽光把大地照得通透,儼然一幅泰然之景。
在田野間縱橫交錯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座新的茅草屋頂房屋,房屋四壁外都爬滿了綠色的植物,房檐上纏滿藤蘿,籬笆內擺滿了各色的鮮花,它們都盡情地享受著難得的好空氣,嬌媚地綻放。
阿芙洛狄特推開木制窗子,一束陽光趁機溜進,她暢快地汲取著自家門前的一片芬芳與油綠,原始、怡然、清新糅在一起,成為一股濃郁的鄉村味道躥入體內,令她舒爽不已!眺望不遠處一片碧綠的田野,她朝它們揮手粲然地笑著。
「墨西哥——你好嗎——」
柔美清亮的聲音被徐徐暖風吹散在遼闊的田野上,繼而又被風卷向瓦藍的天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