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也知曉那個人的個性,任性到有點惡劣的程度,所以被他譏誚兩句也不會太難過,不過原本是想留下好印象的啊……
「被老板訓了嗎?」同是兼職打工的大學生小喜,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很差勁吧,才剛來就讓老板不滿了。」
「你才來沒多久可能不了解,其實老板人不錯,只是說話比較直接,別太在意了。」
阮行歌笑了笑,點頭。
小喜是不是說得太委婉了,無論怎麼听,他說話的態度都不只是直接而已,而是囂張。
「我沒事,不用擔心,專心工作吧。」
「沒錯!努力升上二樓,才能賺更多的小費!」小喜熱血沸騰的揮舞著手臂。
那個……她的志向倒沒有那麼高。
這時同是一樓服務生的季雲哭喪著臉走過來,見到小喜就低聲抱怨︰「今天運氣真不好。」
「怎麼?」
「我不行了,那桌的客人在講什麼我完全听不懂。」
「外國人嗎?」
「嗯,培訓時所教的英文我全用上了,好像還是雞同鴨講,不過已經下單了,反正我盡力了。」
阮行歌和小喜對看了一眼,最後由小喜發表鼓勵宣言︰「忍一忍天下太平,加油!」
季雲還想抱怨,忽然一旁叫道︰「二十號桌點的酒……」
「來了!」最後季雲還是以無限悲壯的姿態朝二十號桌走去。
「阮行歌,十八號桌。」
「喔,好的。」她振作精神。「我先過去了。」
因為十八號桌跟二十號桌距離很近,她在送上客人點的飲品時,不經意地瞄了二十號桌一眼。
「呀,對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啊。」季雲著急得手足無措,客人也在比手畫腳。
「您的意思是不要這個?那要什麼?」她倉促間後退,差點撞到阮行歌身上。
「小心……」阮行歌穩住托盤中的飲料,將其安全的送到十八號桌後,才舒了一口氣。已經在他面前講過絕不會再犯錯,她就得更加小心謹慎。
走過二十號桌時,看見季雲還沒有月兌身。
「行歌,幫幫忙,我實在沒有辦法。」季雲忽然一把抓住她,推她上火線。
沒有預兆地被推到客人面前,阮行歌瞬間也愣住。怎麼能這樣病急亂投醫呢?
再看二十號桌客人,臉上已有不悅的表情……又看了看季雲,季雲也瞪著她,好似如果她敢撒手不管,就是小人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阮行歌考慮了一秒,才以方才所听到的語言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用培訓時所教的英文也無法溝通……那是因為客人講的是法語啊!
「我們要的不是這個!」
「對不起,立刻為您更換,請問需要什麼呢?」笑啊,這時候除了使勁陪笑也沒別的法子了。
阮行歌重新替客人點單,嘴角笑得快抽筋,才算平息了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拜托,又不是我的錯,到別人的國家來好歹也學一下人家的語言嘛。」季雲沒有跟她道謝,仍在不停抱怨。
「到底在說哪一國的語言嘛?」
「是法語。」
「你很懂嗎?」季雲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只會一點簡單的對話,以前在別家店當服務生時,有稍微學過。」騙死人不償命,撒謊不犯法。
「以後再有這樣的客人,就由你去招呼了。」季雲理所當然的指示,阮行歌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而這一幕,從頭到尾完全落入觀察者眼中。
「老板,她的程度還不錯吧?」經理可謂自信滿滿。
「說什麼廢話?」舒索情瞥了他一眼。「她是火燒眉毛了,才不得已開口,若真有心幫忙,一開始不會無動于衷。」
「雖然是這樣,可是那桌原本也不是她……」
「沒有服務熱忱,算什麼服務人員?」舒索情冷哼了一聲,眼神不滿地瞥向正在工作的阮行歌,似乎是怎麼看她都不順眼。
「我有要你請一個會講流利法語,卻沒有服務熱忱的服務生嗎?」
「她的履歷上又沒寫精通法語。」經理嘀咕了一句。「不過員工素質高似乎也能解決不少問題。」
「素質高卻跑來應征服務生?經理,你是不是應該先質疑她的用心?」
「喔,關于這一點她本人已經承認了。」
「承認?」舒索情像是听到了什麼異聞。
「她說來應征的理由跟大家一樣,我想也是為了老板而來的。」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他面色微沉,略帶怒意,看得經理頭皮一陣麻。
「我知道,老板您不喜歡有不良企圖的人,不過她看起來很老實,所以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老實?」舒索情又朝阮行歌的方向看去,嘴角帶著嘲弄意味地彎起來。
「那老板的意思是……要辭退她嗎?」他明明說過不管員工的事,這分明是他老大自己看別人不順眼嘛。
「我來處理。」他忽然玩味的笑了笑,怎麼看都覺得是不懷好意!
經理感覺自己的頭皮麻得快要掀起來,或許任用阮行歌是個錯誤的決定,可是老板又干嘛要這麼認真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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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工作時間到晚上十一點半。
交了班後換回便服,剛走出俱樂部大門,便看見舒索情站在門口,著實被嚇得差點魂都快飛走了,阮行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情的人可能以為她撞鬼了。
不過就震撼力而言,面前這位大神的威力也是無可限量!
他逕自走到擺放在俱樂部門口的涼椅上坐下,同時向她招了招手,面無表情的道︰「你過來。」
要她過去坐嗎?難道這時候還要訓話?!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見她磨磨蹭蹭,舒索情的語調不自覺揚起。
呃……實際上她比較希望他吃了自己。
阮行歌應了一聲立刻走過去,明明腳步很快,但由她做來便顯得不疾不徐,十分從容。
「老板有什麼事嗎?」她坐在他對面,還算鎮定的問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讓人覺得很煩。」不料喚她過來的人一開口,便是沉重的傷人話語。
「眼神?」難道她雖然竭力隱藏,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泄露了對他的感情?
阮行歌倒抽了一口冷氣,莫非她現在看起來很像欲求不滿的怨婦?
「你到這里來,目的是我?」舒索情瞥了她一眼。
她似乎吃了一驚,悄悄將視線投向他,但在觸及他冷淡的目光時,又很快垂下眼。
「我原本只是想見你一面,後來看到這里在應征服務生,就想試一試。」
「是嗎?然後呢?引起我的注意再纏上我?」舒索情冷漠的輕言,而阮行歌對他的指責似乎沒什麼感覺,沒有不高興也沒有憤怒。
「不會的,請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她朝他很有自信的笑了笑,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不過……如果你可以喜歡我的話……」
「不可能。」舒索情斷然否決。「像你這樣的女人,只會讓人感到不悅。」
「我想也是……」她仿佛沒什麼大不了的笑著,桌下的兩只手卻緊握著。
「不悅……那樣的話就是討厭了……」
她這一句幽幽的嘆息引起他的注意,再看她的表情卻依舊平靜。
「可是老板好像連漂亮的女人也不喜歡。」每晚都有許多美麗的女客人在俱樂部里守候。
「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的東西,只是不要像某些人居心叵測。」舒索情說著瞄了她一眼。「何況我也看不出來你哪里漂亮。」
好傷心!竟然這樣被直接說長得丑!
「當然不是說我了。」阮行歌臉色未變,語氣平淡如常。
這女人像一塊木頭!無論他說什麼都沒太大反應,舒索情覺得有些無趣,早知道就讓經理來解決。
「你自動離職吧。」他忽然道。
「為什麼?!你還是覺得我會纏上你嗎?」阮行歌終于露出有點著急的表情。
「我保證絕對不會要求什麼,只是在這里工作一段日子,如果最後你還是討厭我的話,我會離開的。」
就當是一場鏡花水月的試煉,雖然她也會在心里暗暗期盼,如果他能夠喜歡她呢……如果啊……
「你說不會造成我的困擾,但像你這樣的存在,對我來說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困擾。」舒索情仿佛打定主意要鐵石心腸到底。
「如果真的沒有欲求,為什麼又告訴經理,你的目的是我?」
「那個啊……」她想了想,嘆了口氣。「我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差別就會覺得稀松平常。」
他不會明白,對沒有希望的人來說,能表明心跡其實就是令人滿足的事了。
舒索情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忽然像想到什麼好點子,饒富興味的哼笑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嚇!不要說得這麼恐怖的樣子。
「那麼想當服務生,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有三次讓我不滿意,你就給我滾。」
「是。」自動忽略掉他語氣中的威脅和不耐的口氣,阮行歌沒有多考慮便一口答應。
舒索情瞄了她一眼,便不再理睬的轉身離開。
她盯著他的背影,又些微的分了神,忽然他頓住腳步,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深怕被發現她在偷窺,又會讓他不高興。
「你為什麼喜歡我?」舒索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問她這個問題。是看上他的臉?還是身價?
「為什麼?」阮行歌愣了愣,繼而道︰「就是喜歡吧。」
顯然這個听上去很膚淺的答案又令大神不屑了,這回他很直接的離開。
阮行歌抬腕看了看表,十二點了……明天有早會,回家還不能休息,最近會比較勞累呢……
為什麼喜歡他?他問得太膚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他想不到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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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的關鍵在于……或許舒索情對她的工作態度不滿意。
她不擅長察言觀色,所以只能夠多思考、多揣測客人的需求,找出解決辦法、謹言慎行,也向經理請教這方面的技巧。
一個月過得非常快,但對她來說卻是相當緊張的試煉,她安慰自己,把這些緊張兮兮的勞動當成是運動,盡避這一個月的「運動量」快超過她一年的分量。
老板來俱樂部的次數不多,但她每天都繃緊了神經,絲毫不敢松懈。服務這件事,無關智力,盡避拿出虔誠的態度來拚就是了!饒是這般努力,在這段期間還是被他訓了一次。
「今天是最後一天。」
臨近夜場的開店時間,她正在一樓做準備,唯一知道真相的經理走下樓來。
「經理……」阮行歌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
幾天前她才知道這里的服務生是分等級的,由于一樓與二樓客人身分的差異,服務人員也有區別。
無論是工作內容、員工素質還是薪資水準,都有落差。
「今晚老板應該不會過來,就算來了你也還有兩次機會,勝算很大。」
「多謝經理。」
「這一個月你也算是卯足了勁。」
「因為經理給了情報,所以我也要努力才是。」阮行歌的話剛剛說完,便察覺出口方向有些騷動。
她跟經理同時看過去,走進來的人把兩人嚇了一跳!
才說他不會來,他就出現了,該不會是想在最後一天找她麻煩吧……
阮行歌看著他以一貫的姿態走過,心想他是如何塑造出這種別人學不來的個人風格的?
「工作結束後到二樓來一趟。」舒索情經過她身邊時拋下一句話,腳步未停,經理連忙跟上,一起走向二樓。
「是。」盡避他看不見,阮行歌還是點了點頭。
「老板最近過來的次數變多了。」經理笑咪咪的說道。
「有問題?」
「當然沒有,老板的店,什麼時候要過來是您的自由啊,何況我們巴不得您天天來。」經理舌燦蓮花道。
「你那些話听著就覺得刺耳。」
「那老板的意思呢?可以留下她了嗎?」經理興致勃勃的反應讓舒索情不怎麼樂意的頓住腳步,斜眼瞥過去。
「在這件事上你的態度是不是太積極了?」
「因為我很中意阮行歌啊。」經理話一出口,便見舒索情投來不善的目光,趕緊解釋道︰「我是指她的工作能力。」
「而且最近二樓有服務生離職,是不是要分派一些人上來遞補?」
「二樓的員工我要親自看過,不可能隨便拉人上來。如果人手真的不夠,就要著手培訓新人,你把時間和名單擬出來。」談起正事來,他的表情頗為認真。
「是,那麼老板……阮行歌?」
「急什麼?明天來這里不就知道結果了?」舒索情唇角一撇,有些嘲弄的笑了笑,便丟下經理走開。
為個普通員工這樣用心,有必要嗎?
阮行歌在結束工作後,平靜的走上二樓,之所以能不慍不火,不緊張也不忐忑了,大概是因為她視死如歸了。
「打擾了。」敲了門卻沒听到里面的人有回應,她仍舊推門走了進去。
將長腿隨意交疊搭在桌上的男人看見她這樣闖進來,似乎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阮行歌垂下眼簾,微微動了動唇角,他好像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會知曉他這個「敲門不應聲請自進」的習慣。
舒索情瞥了她一眼,有些懶散的將腿從桌上收回去,也不等她走近,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按照之前的約定,你暫時可以不滾。」
「謝謝老板。」滾啊……她的身材沒有那麼圓。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他的目光有些凌厲,明顯在警告她。
「是的,我會用心工作,不會讓老板困擾,不會對老板有非分之想,更不會纏上老板。」阮行歌像背書一樣立刻對答如流。
就算她有非分之想,只要他察覺不到,也不算犯規吧。
「听了這種話更想將你趕出去,心存不軌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無論如何都讓人不放心。」舒索情不客氣的嘲弄,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何必將她形容成一匹對著他流口水的女豺狼呢?她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樣的行動力跟勇氣。
「老板如果覺得有必要,我可以發誓。」
他要那種東西干什麼?舒索情的眼微眯,別有意味的打量了她幾下。
「從我這里得不到任何好處,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還是說你有別的企圖?」
「並非得到才有意義,能見到就是一件不錯的事了,心願小一點,才容易得到滿足。」
「說得真動听,可惜只會讓我感到虛偽和愚蠢。」
「對不起。」她的唇微微囁嚅了兩下,吐出歉意。
舒索情沒來由感到不悅,這個女人有夠莫名其妙!沒有明顯的個性,言談像激不起浪花的死水,身為一個陌生人卻說喜歡他,行為卻又退縮被動,看得他一肚子火!
「出去。」他冷不防的下了逐客令。
阮行歌的身體似乎微顫了一下,因為太快太恍惚,讓他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
「那我先走了,老板再見。」
還是那副溫吞吞的樣子,逆來順受只讓他更覺反感。
就算他說了那麼難听的話,她還是要留在這里?一想到就覺得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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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進俱樂部,就感覺氣氛有些詭異,大家似乎都刻意避開她,甚至看著她的目光也充滿了異樣。
因為跟這些人並不太熟悉,所以她也沒有很在意,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換了衣服,開始做準備工作。
直到像平常一樣跟小喜打招呼——小喜反常的冷漠態度,才讓她正視到問題的嚴重性。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不要問我,也請不要跟我說話。」小喜不友善的反應雖然讓她錯愕,卻沒有很難過,反而認真思索起來。
小喜是心直口快的人,會有這樣的態度,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不利于自己的事。
「你不想跟我說話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勉強。」
阮行歌與往日無差別的行徑,讓小喜有些欲言又止,剛想開口便看見季雲從後方走來。
與其說是走,其實更像是故意用力撞過來。
「走開啦!不知道好狗不擋路嗎?」粗鄙的話不假思索的冒出口,一旁的小喜愣了愣,四周竊竊私語的人在偷笑。
阮行歌眉心緊擰了一下,很快的又松開來,她看著季雲平靜的道歉︰「不好意思。」
「你也會不好意思?不用裝得這麼純情,我們現在都非常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了。」季雲諷刺道。
「你的話……可否說得明白一些?」
「很明白了啊,你這種別有居心的女人混進俱樂部來,目的不就是為了接近老板嘛。」
她怎麼會知道?阮行歌愣了愣,盡避季雲的話說得很難听,但不可否認她說的確實是事實。
「你听誰說的?」
「有這種齷齪的思想,還怕別人知道?」
「齷齪?」為舒索情而來的想法很齷齪嗎?有那麼多人都是為了他而來的……
「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我們可不是為了釣金龜婿而來的,跟你這種人一起工作真惡心!」
阮行歌察覺到什麼,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人正眼看她,有的人臉上掛著輕蔑的表情,就連小喜也不例外。
一個月前與舒索情的談話內容竄進腦中,她忽然明白大家看她不順眼的原因!
舒索情非常討厭像她這樣的人,勢必會特別警惕自己的員工,換句話說,如今能留下的人,都是為了工作本身而存在的!
「對不起,我沒有想那麼多……」她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因為相信自己不會表現出來,應該不會有人察覺才對。
「道歉有什麼用,你快點走啦,看見你就煩!」
「工作,我一定會認真的做。」感情,她不想去解釋。
「你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
「那麼就讓事實來證明吧。」阮行歌少見的強硬態度,斬釘截鐵得讓季雲和小喜都愣了愣。
「老板,你在看什麼?」
二樓忽然響起的詢問聲,讓大家不約而同抬眼望去,瞧見站著的人時,紛紛驚詫。
老板怎麼會在那里?而且還這麼早來?
舒索情倚靠著欄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少,只是阮行歌從他饒富興味的目光,和笑得有些惡劣的表情,揣測出他現在的心情,仿佛是看鬧劇般的愉悅。
如果能將她趕走,他會很高興,所以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那雙任性倨傲得不可一世的眼眸,很明確的告訴她︰他絕對沒有任何一點點想幫她的意思。
「下面在干什麼?時間就快到了還不趕緊準備?」經理看著大家傻的傻、呆的呆,禁不住大聲斥道。
「不忙,今天晚點開門也可以,畢竟搞好同事間的關系是很重要的事。」舒索情無所謂的揮揮手,瞥了阮行歌一眼。
她該如何處理?就這樣結束嗎?的確,自己有不妥當的地方,可是就這樣……
「對不起,讓大家感到不舒服。」阮行歌忽然將腰彎成九十度,鞠了一個躬。「我想在這里工作,也一定會以認真的態度對待每一位客人,所以請各位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的磨練,讓她現在即使做這樣的動作也很駕輕就熟。
四周靜默得听不見一點聲音,她維持了鞠躬狀半分鐘,直到身側有聲響才挺起腰。
不料一起身便是驚嚇的一幕,她甚至沒看清是誰,是存心的還是她自己不小心踫到,那一接觸空氣便冒著滾滾熱煙的液體,就那樣無預警地朝她身上潑來。
阮行歌下意識抬起手去擋,身體微側,卻因距離太近,倉促得無法避開。
那股熱流瞬間便沿著她的手臂,從衣袖蜿蜒,漫到細白的手掌……
「嘶……」鑽心的疼痛聲從她口中咿唔出來,即便是擅長忍耐的她,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痛。
以及那些——弱不可聞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