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偷看府里丫環洗澡;九歲,半夜不睡覺跑去丫環房里偷模粉女敕的大腿;十歲,丫環和長工在草叢里偷情,渾然不覺某個渾蛋小子躲在一旁「見習」;十一歲,色膽包天的跑到妓院想要開葷,卻被妓院保鏢像拎小貓一樣丟出來……
十二歲,「盡責」的師父領進門,「好學」的弟子終于品嘗到色欲的滋味;十八歲之前,跟著師父天南地北跑江湖,弟子也很盡興地玩遍了大江南北柔嗲靜辣各種不同風味的女人;十八歲,為了扛起「吃喝嫖賭樣樣精」的金字招牌,大剌剌地獨點妓院頭牌花魁。
盡避才二十歲,杭傲早已是身經百戰的「老鳥」了!
然而,在新婚夜里,他方始品味到男女之間情與欲交融的美妙,不再單純只是上的發泄而已,于是,一次又一次,總是欲罷不能,直到曙光初現,他才倦極睡去。
決定了,以後每天都至少要來上三次!
「姑爺,姑爺,快起來呀,姑爺,小姐在被人欺負了,你還不快起來!」
「唔唔……別吵嘛,我累得要命,別……咦?欺負?」猛然彈坐起來,不用點火,兩眼的火就自己飆出來,「誰誰誰?是誰敢欺負我老婆?」狂怒地咆哮。
「照規矩,小姐要去奉茶呀,」碧香急道。「那老爺……老爺……」
明白了,杭傲立刻掀被跳下床去……光溜溜的,氣急敗壞的往外就沖——一絲不掛……
「姑爺,你瘋了!」碧香驚聲尖叫。「你你你……你想出去‘溜鳥’嗎?」
呃?
杭傲愕然低頭看,旋即掉頭跑回來,隨便套上一件長褲,發沒梳,長衣沒穿,鞋子也沒套,就這樣披頭散發,光著上身,光著腳丫子又飆出去了,一出房門就提氣縱身上屋頂,朝正廳方向飛去。
碧香看得目瞪口呆,贊嘆不已。「哇,這個厲害,姑爺會飛耶!」
難怪姑爺有資格做小霸王。
***
「總之,就是如此,杭家丟不起那個臉,只好容你在杭家多留上些日子,但過一段時日之後,你還是得……」
堂苑的正廳上,端坐上位的杭老爺鼻孔向天,臉色比腌了十年的咸魚還臭,對佇立在眼前,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托盤奉茶的新媳婦視若無睹,半聲不吭,壓根兒沒打算喝她的茶,受她的禮。
兩旁座位則是杭傲的哥哥杭升、杭儒和他們的老婆,還有幾個杭家的族叔、族伯,每個人都硬著正宗棺材臉,隨時都可以埋進土里了。
打從進廳里來的那一剎那,琴思淚就感受到鄙夷、唾棄的生硬氣氛,心中已有所準備,
當杭升開始語氣不善的數落她的不是,把一切過錯都歸咎在她身上,最後再「通知」她未來的「計劃」時,她也只是靜靜地,安祥的聆听著。
直到……
「得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挺拔的身影隨著咆哮聲一閃而至,杭傲怒氣沖沖的探臂將琴思淚摟過來護入懷里,滿眼敵意地朝四周人掃去。
「你們想對我老婆干嘛?」
「夫君……」琴思淚抬起眸來,卻只能瞧見杭傲緊繃著怒氣的下頷,因為杭傲的個子很高,就算踮高了腳尖,她的頭也都頂不上他的下巴。「妾身是來奉茶的,這是規矩。」她輕柔地解釋。
奉茶?
杭傲眯著眼環顧眾人一圈,冷哼,「行,要奉茶是吧?我來!」說著,將琴思淚推向原該屬于他的座位,並硬行將她按坐下去,然後一把搶過托盤來。「你在這兒休息!」
「咦?」琴思淚滿面錯愕的驚訝。「但是……」
「閉嘴!」杭傲怒叱。「我說什麼,你照著做就是了!」
「可是……」琴思淚有點啼笑皆非。
「嫁夫從夫,你敢違抗丈夫的命令?」
「……妾身不敢。」
杭傲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就給我乖乖的坐在那里,等我奉完茶,就帶你去見我娘。」
「……」完全的無言。
于是,杭傲捧著托盤,掛著一臉作惡的假笑,轉身朝杭老爺行去,披頭散發又衣衫不整,還學女人家扭腰擺臀的走碎步,到了杭老爺跟前,又猛拋媚眼,兩旁眾人俱忍俊不住地別過臉去無聲失笑。
「老三,你這這這……」杭老爺又氣又惱地上下打量杭傲一身的狼狽樣,實在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究竟是在干什麼?」
杭傲眨了眨眼,很無辜地。「奉茶呀!」
杭老爺朝琴思淚瞟去一眼,再拉回視線來,十分疑惑。「但你不是也……」
杭傲聳聳肩。「那是昨兒個的事。」
昨兒個?
怎麼著,才過一夜,天地就變色了嗎?
「昨天?今天?可是……」
「好了,好了,老爹,別羅索了,喝茶吧!」
羅唆?
羅唆?
他羅唆?
竟然說他羅唆,這不肖的渾小子!
杭老爹一肚子火,滿腦子氣憤,既火自己老是拿這不肖子沒轍,更氣憤自己總是窩窩囊囊的「臣服」在不肖子的雄威之下,終于忍不住興起「反抗」的念頭,于是,用力別開臉,硬聲拒絕。
「不喝!」
見杭老爺竟然「反抗」他,杭傲眉梢子猛然揚起半天高。
「不喝?」
「不喝!」
這老小子,不想活了嗎?
「真不喝?」
「打死都不喝!」
很好,那就別怪他!
「不喝我現在就去燒了你的書房!」
「唉?」杭老爹駭然一驚,「我喝!我喝!」慌忙道。
「對嘛!」杭傲得意地眉開眼笑,親手奉上一斟茶,「這才上道嘛!」再伸出手。「喏,紅包拿來!」
「紅包?」根本沒準備喝茶,哪里會準備什麼紅包?
「不給我馬上去燒了你的帳房!」
「我給!我給!」
「果然識相!」
無奈,杭老爹只好命老帳房去取銀兩。
「沒一千兩不收喔!」
「一千兩?!」
「沒一千兩我立刻去燒了你的寢室!」
「好好好,一千兩就一千兩!」很不情願地丟下內封一千兩銀票的紅包到托盤上,「喏,一千兩!」杭老爹抽了抽鼻子,好不委屈!
可真不甘心啊!
「謝了,老爹!」杭傲竊笑著再送出第二杯茶。「喏,老娘的,麻煩老爹幫娘喝,順便幫娘給紅包。」
「……」
托盤上又多了第二封紅包,杭傲這才滿意的轉向哥哥、嫂嫂們,不待他開口,哥哥、嫂嫂們就很自動自發的先行投降了。
老爹都低頭了,他們還能怎樣?
至于那些族叔、族伯們,沒半句話,各個都模著鼻子向杭老爹借錢,因為他們也沒準備紅包。
「謝謝啦,各位哥哥、嫂嫂、叔叔、伯伯!」
捧著堆滿了紅包——起碼一萬兩以上——的托盤,杭傲笑吟吟的回到琴思淚身邊,托盤扔一邊,把紅包全數塞進琴思淚手里。
「喏,老婆,全給你留著做私房錢,自個兒想買什麼就去買,也不用問我了,要是不夠再跟我說,我會給你的。」說著,他溫柔地扶起琴思淚。「好了,我帶你去見我娘吧。」
丈夫竟然替妻子奉茶,從沒想過會有這種狀況,听都沒听過,琴思淚不由哭笑不得,完全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夫君,你實在是……是……」
「很聰明吧?」杭傲嘿嘿笑得好不得意。「行了,我知道了,走吧!」但才走出兩步,忽又回過頭來,「對了,差點忘了,得先跟你們說清楚,我老婆可是清清白白嫁給我的,你們哪個要是敢再提起‘休妻’這兩個字,可別怪我……」兩眼警告的微微眯起,「發.火!」話落,走人。
聞言,廳內眾人不約而同倒抽了口冰寒的冷氣——直接從天山頂峰上傾泄下來的。
他任性恣意,狂傲不馴。
可以。
他我行我素,頑劣不受教。
也沒問題。
但發火?
千萬千萬不要!
記得他剛回來那年,杭老爹一個不小心惹火了他,他竟然一聲不響就開始放火燒屋,理由是……
「老頭子讓我冒火,我也讓他‘冒火’,很公平啊!」
自那一回之後,沒人不知道,可以讓他不高興,也可以讓他生氣,可就是不能讓他發火。不然他保證會讓你「著火」。
所以他一提到燒屋,杭老爹馬上投降了。
然而,他們實在無法理解,不到六個時辰之前,杭傲還在那邊跳腳大吼說要休妻,怎麼才睡個覺,天地就翻轉過來了?
難不成,他那新婚妻子會邪術?
既是如此,她那前任丈夫怎麼就沒給她邪到?
「夫君。」
「嗯?」
「你真打算就這樣披頭散發的去見婆婆嗎?」
「啊,對喔,我都忘了,哈哈哈,我想還是先回房去更衣吧!」
***
要說杭府是座宅子,倒不如說是城堡更貼切,高聳的石牆圍繞著七大苑十五樓二十二院,還有兩大兩小四座花園,寬闊宏偉,富麗堂皇,不熟的人走來走去,彎來轉去的還真的很容易迷路呢!
「東邊是二哥的儒苑和咱們的傲苑,西邊是大哥的升苑,以及四弟和妹妹們的蝶苑……」
「請問夫君,怎麼不見妹妹們?」
「大妹跟老爹鬧脾氣,拖著四弟跑到他們的舅舅家去了,說是老爹不屈服,她就不回來了。」
這一家子人還真的是……是……率性啊!
「原來如此。」琴思淚抿唇淺笑。
「至于其他兩個妹妹……」杭傲聳聳肩。「其實我娘只生了大哥、二哥和我三個,四弟和妹妹們都是爹的通房生的……」
在實質上,通房丫環就是小妾,但名義上仍然是婢女,並沒有正式的名分,地位也只比普通丫環高而已,因此,通房丫環生的孩子,也沒有一般少爺、小姐們的地位,除非受親爹寵愛,不然就跟她的娘一樣,相當于丫環。
不過,從杭傲的弟妹可以享有蝶苑來看,他們應該還算是有點分量的,也或許是要藉此補償她們娘親的委屈吧,畢竟,沒有人願意做通房到老的,圖的還不是哪天能被抬為妾室,但杭老爹的通房是完全沒有那種機會的。
「大妹杭姵和四弟杭龍是蘭姨所生,二妹杭蕊和三妹杭蓉是翠姨所生,翠姨是個老實人,她生的兩個妹妹也十分老實乖巧,極少離開蝶苑。」
「那麼,有時間可以去探望她們嗎?」琴思淚問。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杭傲毫不遲疑地道。
「妾身想去。」
「好,過兩天找時間我帶你去。現在,我們繼續……」不說明清楚是不行的,不然哪天得在杭府里尋找迷路的老婆了。「中道最前頭是大堂廳,然後是客苑、堂苑和爹娘寢居的靜苑……」
「姑爺,那里又是什麼?」跟在後頭的碧香也好奇的問了。
「花園。」
「花園?那一大片雜草亂石?」
「是我老娘說府里得有花園的,」杭傲隨口回道。「閑來無事她就可以去賞賞花、散散步什麼的,可她又病病歪歪的難得下床,于是,我爹就沒認真去整理府里的花園了。」
「真是可惜。」琴思淚低喃。
杭傲垂眸瞟她一眼。「或者,你有興趣整治這片花園?」
琴思淚雙瞳微微一亮。「妾身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愛怎麼整治都行。」就像有求必應的菩薩似的,杭傲再一次不假思索地應允了她的要求。「我會跟爹說一聲,讓他派人來供你使喚。」
「謝謝夫君。」琴思淚感激地福了福。
「甭客氣了,夜里……」杭傲曖昧地擠了擠眼。「好好伺候我就行了!」
琴思淚無言,雙頰赧暈;丫環碧香竊笑,也有點紅臉,畢竟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泵娘。
「喏,我娘的寢樓到了。」
一進入樓內就被一股濃濃的藥味包圍住,琴思淚不禁蹙起眉來,杭傲立刻注意到了。
「怎麼?不喜歡藥味兒?那我們問一下安就離開吧!」
「不不不,妾身只是在擔心……」琴思淚忙道。「婆婆病得很重嗎?」一聞到藥味兒,她就想起公公、婆婆病臥床榻的那段日子,心下不由黯然,更憂心。
杭傲聳聳肩。「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呃?這……」琴思淚仔細思索一下。「原諒妾身不甚理解。」
「娘天生體弱,這是事實,但大夫也說過了,好好調養即可復原,偏生娘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心情很容易陷入低潮,情緒不佳,身子自然就不容易好轉。譬如說……」杭傲頓了頓。「心情不好,她就什麼也吃不下,硬逼著她吃,她就吃了,再給你吐出來,不吃不喝,身子又如何好得起來?」
「嗯嗯,妾身明白了。」琴思淚恍然頷首。
踏入二樓寢室,藥味兒更是濃得嗆死人,連杭傲都有點受不了,琴思淚表情半絲不變,泰然如故。
「我吃不下,拿走吧!」床上,細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呢喃。
「娘,又吃不下啦?這樣病好不了喔!」
杭傲上前,親熱的在杭夫人臉上重重啵了一記,立刻博得杭夫人又氣又好笑又開心的笑容。
「你這孩子,總算有時間來看看娘了!」
「帶我老婆來拜見您啊!」杭傲笑嘻嘻地道。「我說啊,她可美著呢!」
「老婆?」杭夫人訝異地轉眼看。
「媳婦思淚拜見婆婆。」琴思淚垂首盈盈下拜。
杭夫人眨了眨眼。「起來我仔細瞧瞧。」
「是,婆婆。」
琴思淚听命起身,盈盈秋眸恬然直視杭夫人,後者當即低呼一聲。
「好美!」
「是吧,是吧,我就說她美著吧!」杭傲更是得意,說著,抬了兩張凳子到床前。「來吧,坐下,咱們陪娘聊聊!」
「是,夫君。」落坐前,琴思淚以眼神示意端粥的丫環暫時別離開。
「你叫……」杭夫人詢問地望住琴思淚。
「琴思淚,箏琴的琴,相思的思,落淚的淚。」琴思淚很仔細地解釋。
「琴思淚?」杭夫人困惑地端詳琴思淚。「我看你並不是個容易掉淚的女人,怎麼會取這名字?」
琴思淚嫣然一笑。「是媳婦的娘親,她也是個不容易落淚的女人,可也不是說她很勇敢、很堅強,而是她凡事都看得很淡,不貪不欲,無企無求,也就沒什麼好傷心難過的了,可這對我爹來講,就有點怨言了……」
「哦,親家公有啥好抱怨的?」
「爹老是對著娘抱怨,說是娶個不掉淚的女人,害他想發揮一下男子氣概,安慰安慰娘的機會都沒有了!」
頓時,杭傲哈哈大笑,杭夫人噗哧失笑。
「親家公可真是……」
「當時娘正懷著我,于是就說,要生下個女兒,就給取名叫思淚,意思是說︰大家都等著看眼淚呢,所以請多多掉淚吧!」難得用這種輕快幽默的語氣說話,琴思淚卻是講得十分自然,好像她一向就是用這種語氣說話似的。「如此一來,爹就可以發揮一下男子氣概,安慰安慰女兒了。」
「原來……」杭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你的名字還有這種典故。」
「嗯嗯。」琴思淚頷首。「只可惜……」
「你跟你娘一樣,也是個不容易落淚的女人。」杭夫人替她說完。
「也就是說……」杭傲反而苦起臉來了。「我也沒機會發揮男子氣概羅?」
杭夫人與琴思淚相對一眼,不約而同失笑。
「我看,你也生個女兒來給她取蚌叫多淚的名字好了。」杭夫人笑道建議。
「淚雨?」杭傲喃喃道。「不,淚海,跟海一樣多的淚,還夠我游泳。這才過癮!」
杭夫人爆笑不已,幾乎止不住了。
「婆婆,」笑聲中,琴思淚突然說。「媳婦二十五歲了,是個曾被休離的女人。」
「咦?」杭夫人訝然止笑。
不解琴思淚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件事,杭傲在詫異之余,仍自然而然地月兌口為她辯駁。
「娘,這不能怪她,是……」
「原來如此,那真的不能怪她呢!」
「夫君,請告訴婆婆,適才在正廳奉茶之事。」琴思淚又說了。
「剛剛?」杭傲怔了怔,更是疑惑,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開始敘述之前在正廳上的情形。「就爹啊,他呀……」
杭傲一開始敘述,琴思淚就將丫環手上的粥接過來,當杭夫人笑出第一聲,她就悄悄伸了一湯匙粥到杭夫人嘴前,而杭夫人也不知不覺地張口吃下,杭夫人再笑出聲,她又伸出一湯匙過去,杭夫人又吃下了。
「想是爹根本沒打算喝我老婆的茶,也就沒準備紅包……」
「像你爹那個腦袋,想也是。」
「所以啦,我就說要燒了爹的帳房,爹當下就嚇得說他給他給,差點沒屁滾尿流……」
「哈哈哈,你這孩子真是,就愛嚇你爹!」
就這樣,一聲笑一匙粥,杭夫人竟把一整碗粥都吃光了,于是琴思淚又示意丫環再盛一碗來。
當琴思淚開始喂杭夫人吃粥時,杭傲就明白她的用意了,在暗暗感動于她的細心和體貼之下,便也極力配合她,這件有趣的事說完了,再說另一件有趣的事,總是以詼諧的口氣來講述,使杭夫人笑個不停,好讓她趁杭夫人沒注意時,一湯匙一湯匙地喂杭夫人吃粥……
「夠了,夠了,我飽了!」又吃下半碗粥後,杭夫人終于喊停了。
「娘,您吃的還真不少呢!」杭傲很是驚訝。
長久以來,杭夫人最多也只能吃下半碗粥,可這一回,她竟然吃下了一整碗又半碗……
或許,她不是吃不下,而是沒心情吃?
「是不少!」杭夫人感嘆地承認,側臉讓琴思淚用手絹兒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干淨嘴後,再握住琴思淚的柔荑,喜愛地輕拍兩下。「你可真是個體貼的好孩子!」
回眼轉注杭傲。「你啊,我一直在擔心,像你這樣任性又頑劣的孩子,究竟什麼樣的媳婦兒才適合你呢?」又轉回去凝睇琴思淚,目泛欣慰之色。「現在,我知道了,就思淚這樣的媳婦兒正適合你,是個溫婉的妻子,也是個賢慧的媳婦!」
「所以啦,我可疼她了!」杭傲又開始得意了。
杭夫人歡然一笑,「你們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的!」說道,將戴在手腕上的那支極為罕見的紫玉鐲子取下來,拉來琴思淚的皓腕戴上去。「這原是一對兒的,名為‘心心相印’,這只就給你戴著吧!」
「娘,」杭傲驚呼。「那不是你最愛的陪嫁首飾嗎?」
「是啊!」杭夫人頷首。「另一只戴在你爹手上,待會兒,你就去跟他要來戴上,就說是我的意思。」
「寶貝被我‘搶’來,爹可不會高興喔!」杭傲幸災樂禍地笑道。
「不會的,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把琴思淚的柔荑交到杭傲手上後,杭夫人便揮揮手趕人。「好了,你們也快去用早膳吧,別餓著了!」
「是,娘。」杭傲扶起琴思淚。
「婆婆,」琴思淚卻在起身後,依然望住杭夫人不走。「午時,媳婦和夫君來陪您用膳可好?」
「好啊!」杭夫人頓時又開心的笑了。
「謝謝婆婆。」琴思淚恭謹地福了一下,再隨著杭傲離去。
而杭夫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唇畔笑意更深,喃喃自語著。
「果然,還是那小子最合適,現在又娶了個有幫夫運的妻子,不把這個家交給那小子就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