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再度張開眼楮已是第三天中午。
「荷,你醒了。感覺如何,頭還會不會痛?」右樨親切的問候聲喚醒了白荷始終飄忽的神智,自從前天晚上她在辦公室昏迷後,已過三十六個小時,這段時間她時醒時睡,但意識都不清楚。
「這里是……」白荷睜開眼楮,曾經熟悉的景色映入眼簾,她無法確定眼前所見是否為真實,畢竟這個環境已離她好久遠。
「你在白家的房間。」右樨替她取下額上的毛巾,她終于退燒了。
「我回到家了?」白荷環顧周遭,所有擺設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嗯,是我擅作主張把你帶回來的。」右樨瞧見她眼底的懷念眼神。自從十年前的酒吧事件後,白荷便被送到美國,至此不曾回來京都過。
「左櫻人呢?」很意外的,白荷並沒有責備右樨。她坐了起來,覺得精神好多了,頭也不疼了。
「我請她去買你最愛吃的草餅,應該就快回來了。」見到她此時的平靜,右樨感到意外。她現在的恬靜模樣,和前天迥異,判若二人。難道她真的不記得前晚所發生的事情?
「爺爺呢,他知道我回來了嗎?」白荷試圖從睡鋪上站起來。
「老爺子這幾天剛好到德國,我爸說過兩天老爺子就會回來了。」右樨見她站都站不穩,連忙伸手攙扶。
「我沒事的,只是睡太久,頭有些昏。」白荷重回到十五歲以前的房間,竟然感到莫名的親切感。她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桌面上還壓著當年的學校行事歷,還有參加高中模擬考試的成績單。
「荷,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見她重新恢復精神,右樨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把她強行帶回老家是正確的決定。
「好懷念的這里的一切。」白荷拉開紙門,隨即看到房外的風景。
白家的房子和京都許多房邸一樣,都是上了年歲的古老房屋,擁有精致典雅的日式庭院和上百坪的豪華古宅。
「你剛睡醒,不能吹風。」右樨連忙拿了件外衣讓她披上。
「樨,我還記得我們兩個常常在這個花園玩躲貓貓,你記不記得?」白荷來到庭院內,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石燈籠。
「我當然記得,我每次都被你找到,根本沒有地方可躲。」右樨總算是放心了,雖然不清楚前晚究竟發生什麼事,只要她現在平安就好,這是目前最重要的。
「那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白荷來到水池邊,低望腳下肥碩的鯉魚。她從以前就很喜歡這里的花草山水,由于她的房間地屬偏僻,很少人會過來這邊,這片庭園因此成了她和右樨的小小天地。
「你肚子一定餓了吧,我去幫你端碗粥過來。」右樨見她如此開心,不忍打斷這番自我沈醉,于是她便到廚房去張羅吃的。
白荷來到屋外庭院,蹲在小小的石橋上,欣賞池內魚兒悠游的生動模樣。好一會兒,她看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狀況。直到……她在水中的倒影上瞧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起頭並往後退,這一退,讓她忘記自己身處石橋上,一不小心,整個人往後跌去……
「小心!」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攔腰而抱,讓她免于落入水中的窘境。
驚甫未定的白荷腳一站穩,視線一接觸到對方,整個人如遭電擊般。
這個突然出現害她差點落水,卻又救了她免于落水的陌生男人,竟和前晚她所見到的那個男人極為神似,可惜地無法確定是否為同一人……
「你沒有事吧,有沒有扭到腳?」陌生男人的笑容如春風般,他的左手仍攔腰抱她,深怕她再度跌落。
「沒事……」白荷整個人被包圍在這陌生男人的氣息中,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她的心髒跳得好快好快。
「很高興終于跟你見面,白荷。」陌生男人顯然沒有松手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她無法抵抗他的氣息,他的眼楮有一股力量,她抵抗不了。
「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面。」男人出其不意地將她整個人抱起,準備將她抱回屋外走廊。
「你……到底是誰?」白荷偎在他的懷中,感官神經不斷沖刷著她的回憶。這種被緊緊抱著的感覺,她曾經有過,只不過是誰呢?在什麼地方?為何她老是想不起來?她迷惘了,思緒開始飄忽。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孩子氣,白荷。」他放她下來,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一抹微笑。
「我們見過?」白荷自覺她一定是瘋了,不然,她不會任由一個陌生男人如此待她。
「嗯,很久以前。」來到屋外長木廊,他一派優雅地放她下來。眼前的他穿著一襲黑色襯衫、黑色牛仔褲,高挑的身材襯托出他強健的身軀體魄。
白荷小心翼翼地打量他,這男人不能說帥,而是很有味道和個性,尤其是他那充滿魔魅的眼……
「荷!」右樨的聲音打斷兩人之間的談話,她飛奔而來,手上還端著一碗鮑魚片粥。
「怎麼了,匆匆忙忙的?」
「你和他……」右樨不知該如何說明。不會錯的,遠遠她就看到這男人抱著主子走回長廊。這怎麼可能,白荷向來不容易讓人親近,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輕易靠近她的。
「我正要問你,他到底是誰?你認不認識?」白荷顯然對她的緊張兮兮感到不解。莫非這男人有著相當特殊的身分,不然右樨為何如此大驚小敝。
「其實我也是這兩天回來才知道,听說老爺子幫你找了個末婚夫,這個家伙就是那位乘龍快婿。」右樨手中仍端著那碗粥。該死,她能不能先放下,端著實在不好說話。
「真的?你真的是我的末婚夫?」白荷一听到這樣的回答,不由得挑起柳眉,轉問他。
他的反應出乎意外的平靜。
「嗯,在下東方介德,請姑娘多多指教。」東方介德將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進眼底,她並不如傳聞中的不好親近,不過……也不似外表般的柔弱。
「爺爺也真是老糊涂了,我才幾歲就想把我嫁掉。」白荷直接坐了下來,長木廊的地板全是檜木所鋪成,光滑亮潔。
右樨找了個小茶幾,連忙放好手中的碗粥。「荷,你怎麼不反對?」她悄悄地咬耳問她。
「我早就想到他老人家會用這一招來對付我了。」白荷的視線未曾離開東方介德,她一直努力回想,這男人和她潛意識的關聯。
他是否真的見過他,如果是……那麼他到底是誰?他接近她有何目的?前晚的「錯覺」又是怎麼一回事?太多的困惑如蛛絲般盤結在她腦海中,斬也斬不斷。
「那麼你是願意嫁給我了?」見她沒有立即反對,東方介德笑了笑,跟著倚身坐了下來。
「作夢!」白荷冷應一聲,端起茶幾上的鮑魚粥淺嘗一口。
東方介德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由得大笑。
白荷還以疑惑的眼神,有什麼好笑的?無法理解。
「我對我未來的妻子要求很高,一般女人我是不會看上眼的。」他的笑容中藏著一抹詭異,話中有話。
白荷還來不及探究他的語意,一旁的右樨搶了話去。「就算我們家小姐承蒙被你看得起,小姐她未必看得上你啊,我們家小姐對未來另一半的標準也是很高的,像你這種凡夫俗子她連理都懶得理。」右樨不服氣地反駁回去。這家伙自視甚高,一身傲氣,看得出來是白家經過嚴格挑選才決定的女婿人選。只不過,他太孤傲了,全身上下盡是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氣質。她不明白,白荷為何可以和初見面的他走得這麼近,老實說,昨天她剛見到這男人時,就覺得他身上的氣質和白荷很相似,這兩人好似是同一世界的人。
「右樨,這里沒你說話的分,你去忙吧。」出乎意外的,白荷竟然趕走右樨。
「荷,你怎麼可以……」主子從不重色輕友。
「讓我和東方先生好好談一談。」白荷柳眉微揚,神情冷淡,她這招牌動作一出現,右樨就算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再說半句話。白荷自有打算,她走便是了。
右樨離開後,白荷仍是沈默著,她靜靜吃著粥,不發一語。而坐在身旁的東方介德則是靜靜地審視她清麗的側顏。
她是個十足的冰山美人,那種與生俱來的恬冷氣質和她的外貌竟如此相襯。
「說吧,你究竟為何而來?」慢條斯理的吃完粥後,她拿紙巾擦拭嘴巴,動作優雅而冷傲。他相當欣賞!
「如果我說,我是來測試你是否有資格勝任當我的妻子,你相信嗎?」東方介德微微一笑,右手輕撫上她的頰。
「把你的手放開。」白荷動也不動,冷傲的命令。
「听說前一陣子你在蒙古做掉了一班考古人員,你的目的是想得到那張圖吧?」他的手沒有放開,依然撫著她的臉。
「我有沒有警告你,我很討厭別人模我的臉?」白荷伸出右手,冷不防的,她反手握住他。白荷自十五歲起便習武,她的力道強勁,所抓之處皆為筋穴要害。
被她這麼猛然伸手一抓,東方介德的手跟著放開。「只是開個玩笑,何必這麼認真呢?」他僵著笑容,揉了揉疼痛不堪的手腕。
「那是你自找的。」白荷站了起來,沒興趣和他浪費時間。
「等等,我有話還沒問你。」她真是翻臉不認人。
「我沒興趣和一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打交道,特別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她之前的態度還不算差,但一听到他是她的未婚夫,態度隨之丕變,這一點,他感受得出來。
「我想跟你合作找圖,這是我的目的。」東方介德終于說明他的來意,此話一出,白荷的腳步也跟著停下。
「找圖?!」她回過頭,身上的披肩外套跟著掉落。
「我們兩個合作,絕對可以成功。」他彎撿起外套,幫她披上。她的身子單單薄薄的,看不出來擁有一身真功夫。听說,她耍起狠來不輸男人,他倒想見識見識。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合作,我一個人就能擺平這件事情。」她的嘴角迸出一絲笑意。看不出這高傲的男人竟和其他男人一樣,也對她獻殷勤,可惜,這一招對她沒用。她雙肩一抖,把披肩外套抖落在地,拒絕的意思已很明顯。
「我不知道你這麼不近人情。」他搖搖頭,無奈的笑容中隱著激賞。
「我若是近人情,就不明白荷。」她二話不說地走入房內,正準備關上房門,東方介德卻一手擋住木門。
「你想怎樣?」她的語氣充滿警戒。
「我想知道你的態度為什麼突然改變?剛剛一見到我時,你不會如此排斥我。」他的右手撐著木門,銳利的眼神瞅著她。
「我不需要有未婚夫,也不需要有合作夥伴。你請回吧!」白荷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這話一出,左櫻和右樨兩人已出現在她身邊。
「這幾天我都會住在這家旅館,若是你反悔,可以來找我。」東方介德識趣地邁開腳步離去,他的語氣充滿自信,彷佛對白荷反悔一事有絕對地把握。
「你慢慢地等吧,東方先生。」白荷冷笑一聲,在左櫻、右樨的護送下轉身進房。
「我會等你的。」東方介德的笑聲回蕩在冷清古老回廊中。
「小姐,這家伙底細不明,相當危險。」左櫻一回來,便從右樨處得知主子單獨和東方介德在一起,她和右樨只好暗中保護。
「是啊、是啊!我已經問過白家上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家伙的底細,女乃媽說東方介德是老爺的朋友,只有老爺清楚他的來歷,這種神秘家伙一定有問題。你可要小心啊,說不定他就是針對那張古墓圖而來的。」右樨加油添醋的警告。
「圖文沒有落在我手上,再說,若他真的打算對我不利,首先要對忖的就是你們兩個,該小心的人是你們不是我。」白荷對兩人的大驚小敝不以為意。她已不是小孩了,該如何衡量輕重自有想法,不必她們兩個嘮嘮叨叨,最重要的是,不想讓她們為她操心。
「小姐,我和樨會隨時提高警覺,你放心。」左櫻那俏麗的臉蛋上繃著嚴肅。
「我才不擔心呢,是你們自己瞎操心。」一進入房內,她立刻瞧見左櫻剛買回來的草餅。「剛剛吃了一碗粥,現在正好來份飯後點心。」她二話不說,拿起和室桌上的麻薯類點心,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左櫻和右樨心照不宣,她們知道主子會有這種莫名平靜的舉止,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當天晚上,白荷如往常般就寢休息。在她假裝入睡,確定身邊所有人不疑有它後,她立刻換上全黑的夜行服裝,順利躲過左櫻、右樨和其他人的戒護,于半夜時分偷溜出白宅。
白荷擁有一副好身手,要擺月兌左櫻、右樨的保護毫無困難,平常在兩人的守護下,她大可不必太過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不過自從今天遇見東方介德後,她卻異常的感受到危險氣息,因此她決定親自出馬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前天晚上那名擁有死亡氣息男子的身分背景,她直覺這件事情和東方介德絕對月兌離不了關系。
順利偷溜出白宅後,白荷步行前往東方介德所下榻的那家「飯店」。
離開京都雖然已有十多年,京都的街道卻一如往昔,沒有多大改變,尤其是這條她以往上學時都會經過的櫻之小路,每到春天,在通往學校的這條路上,都會開滿繽紛炫目的櫻花……事隔多年,如今她走在這條幽暗的熟悉道路上,景致相同,心情卻是復雜得難以言喻。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她就是在這一條路上被白虎強行帶走,然後……
隨著環境的引導,白荷陷入前所未有的回憶中,不知不覺,她的腳步跟著十多年前的記憶慢慢移動,緩步走著,待她恍然自回憶中清醒,才發現自己已站在一家陌生卻又熟悉的店面前。
一抬頭,她的心一驚,差點沒跌坐在地上。映入眼簾的,是那家酒吧……十年前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的火災現場。
「這怎麼可能?」白荷驚愕中帶著沈靜,她的視線落在眼前這間酒吧上,柳眉不由符皺起。
她伸出手,觸模酒吧灰牆,真實的冰涼觸感讓她確信自己沒有眼花,也並非在作夢,然而眼前的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如果這間酒吧在火災後重建,那麼是誰在幕後搞鬼?白荷站在店門外許久,店內喧鬧的人聲令她猶疑了腳步,她想進入店內一探究竟,卻又害怕多年前的可怕回憶重演……她應該是遺忘這段恐怖的記憶,為何此時腦海卻像是倒帶的錄影機般,重復著那夜的情景。彷佛遺落的記憶就在拾起邊緣,只要她鼓起勇氣,推門而入,所有真相便可大白……
白荷深呼吸一口,望了左手的白手套一眼,鼓起勇氣推門而入。經過這些年的辛苦修煉,這世上的任何人事物已不足讓她畏懼,唯一令她有所顧忌的就是潛藏在她腦海的這段記憶。所以,她勢必要揪出它,就算是再次犧牲掉另一只手,她也無所謂……
推門而入後,喧騰鼎沸的人聲如海水般襲來,漫天的煙味及酒味、幽暗的燈光,加上店內的所有擺設,眼前的一切完全一如多年前,除了流逝的時間和現場的人物。
白荷來到酒吧內,她環顧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很意外的,她並沒有如想像中的害怕,再次親眼面對這一切,她的情緒卻是復雜而平靜的。沒有見到潛意識中的那個黑衣男人,那個親手毀了她左掌的魔鬼,她反而有些失望。畢竟,她已受夠了這些年來連連噩夢對她造成的折磨,她很明白,除非親手毀了他,不然她永無安寧之日。
「小姐,想要喝些什麼?」白荷來到吧台邊,服務生隨即出現。
「你們這家店……重新開幕多久了?」白荷答非所問地問著,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停止打量過店內的一切。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這家店是一家老店,據我所知已經有十多年的歷史了。請問你要喝什麼?」年輕的男服務生淺淺一笑,語氣真摯。
「我只是進來看看,謝謝你。」白荷找不到她所遺失的那段回憶,決定離去。這家店的店主人絕對有意隱瞞真實,重新開幕後不願讓人知道這家店曾經發生火災燒死三十多人,所以刻意隱瞞這段過往。時間是最好的止痛劑,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是不會知曉這段歷史的。
正準備踏出酒吧時,白荷卻被店內忽起的吵雜人聲吸引。尋聲望去,幾名年輕小伙子正在調戲一個身穿制服的豆蔻少女,輕蔑的調戲聲不斷從混混口中迸出,而那位少女如驚弓之鳥,臉上驚惶的無助神情說明了一切。
白荷原本準備離去,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原本平靜的心緒似被強風掃過,刮起強烈的漣漪。多年來強忍在心底的那個沖動,如同導火線被引燃……她老早就想出這口氣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親手殺了當年調戲她的那些人。
她二話不說地移動腳步往那票人走去,在旁觀眾人的注視下,站在那些不良少年面前。
白荷的出現讓那五、六個混混停止了喧鬧,所有人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感到不解,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到底想干麼?就算是路見不平,也輪不到她來出面吧。其中一個混混嘻笑地開口。「小姐,想不想和我們哥兒們一起玩玩?包你爽翻天!」說話的同時,一雙手已不安分地模上她的。
「喔,你要如何讓我爽翻天?」白荷沒有任何動作,冷然的神情下正醞釀著憤怒。
「就像這樣……」不知死到臨頭的混混正準備輕薄白荷,然而手才舉起一半,一聲「喀嗤」的聲響同時響起,伴隨著這聲音的,是那混混痛苦不堪的神情。
「好痛……放……放手……」任誰也沒想到,混混的胳臂竟瞬間被扭斷,他那哀嚎的聲音激起在場每個人的雞皮疙瘩。
天,听他哀叫成這副德性,一定很痛。那些混混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
「還有沒有人想讓我爽翻天的?」白荷的聲音如死水般冷寂,冷冰中迸著威嚴。被她冷然地視線一掃,沒人敢吭半聲。
「媽的,你這娘們還真辣。兄弟們,上!」其中一位看似頭頭的混混,不服氣地下令圍攻。他抽出腰際間的小刀,動作迅速地和眾兄弟們一起反擊。
白荷冷笑一聲,赤手空拳和這群小混混玩起野蠻游戲。
沒多久,一片刀光劍影的廝殺後,混混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全軍覆沒,倒躺在地上哀嚎低吟。店內的其他旁觀者,面面相覷,目不轉楮。
獨自一人解決掉這票人後,白荷來到那位年輕少女面前,她身上的制服是她所熟悉的,這女孩該是她的學妹。
白荷不發一語,靜靜地站在這女孩前,見到女孩驚慌失措的害怕神情,她心底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當年就是因為她的軟弱和怯然才會讓白虎有機可乘,如果這女孩能夠堅強一點,就不會受到這種屈辱了。如果她可以勇敢一些……
她站在女孩面前,輕輕抓起她的左手,那溫香軟玉的皙白肌膚顫抖著,透由她的掌心,白荷強烈的感受到她的恐懼。
想必這女孩此刻害怕她的心情,就如同多年前她畏懼那名男子一樣,分不清對方究竟是敵是友,他的下一步將會如何?恐懼與無助是她唯一的反應。
白荷從腰際間取出一把瑞士小刀,她拉開鋒銳的刀柄,視線停駐在年輕女孩的左掌心上。她要如何才能讓這女孩往後不會繼續遭遇到類似的危難?除了她自己本身變得堅強,任何人也幫不了她吧。
「拜托你……請你不要傷害我……」年輕女孩的神情透著極度恐懼,連話都說不穩。
望著她純真的善良眼楮,掙扎了好一會兒,白荷終是嘆了口氣。「好好保護自己,別再讓人欺負了。」她冷冷一笑,將尖銳的刀子收起,交到她掌心。
年輕女孩恐懼的晶瑩眼睜中有著不解。白荷沒有給她答案,在眾人注目下,她踏著復雜的腳步離開酒吧。
離去後,一雙隱在幽暗酒吧一隅的眼楮閃著異樣光芒,「激賞」是他對她的唯一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