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怎麼啦,作噩夢了?」
守候一旁的官介珩,見她忽然驚醒,立刻欺跪在她身邊。
「我……作了個夢,很奇怪的夢。」她低喃,為方才的夢境感到不可思議。
明明是夢,為何卻如此真實?明明是夢,卻讓她有恍然大悟的感受?夢境中,她是一位天使,一位有著翅膀的天使。她與其它的天使同伴,一同嬉戲悠游于美麗的天堂中,那快樂的笑聲現在似乎還縈繞在她耳邊呢!
可是……夢境的最後,她卻為了……為了官老板,放棄了天使身分,甘願來到凡間,守在他身邊……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愛他,連夢里都還那麼在乎他……
唉!別胡思亂想了,這一定是演出在即,害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畢竟夢中的劇情和舞台劇實在太相似了,讓她同劇中女主角一樣,有種矛盾復雜的心痛感受,為了愛人而拋棄她的身分及所有,下凡來找尋愛情。
「曉星?」一旁的官介珩顯然被完全遺忘。
他低望她輕蹙柳眉的可愛模樣,不禁搖頭笑了起來。這小妮子八成又陷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了。
「老板,已經是早上了啊?」待她回神,才發現到氣窗外的微亮天色。
「嗯,才六點而已,你可以再多睡一會兒。」他伸手替她拭去額上的汗水,還好她的燒已經退了,體溫也回復正常。這下,他終于放心了。
「這麼說,你整晚沒睡,一直陪伴在星兒身邊?」見他待她如此盡心盡力,她不禁深深動容。
「你在生病,我怎麼睡得著呢?」他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他決定要趁早表明自己的心意,同她求婚。他要讓她明了,貼心朋友的關系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她成為他的妻子,讓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守護她、愛惜她。
不過,在向她求婚之前,他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至于那該死的詛咒顧慮,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對曉星的強烈愛意已取代了他所有的理智。
「老板,你對星兒好好,好好喔!」曉星強烈感受他待自己的真誠。
她明白,官介珩是個不擅言語的男人,要他像孫霆堰那般口若懸河,花言巧語是不可能的。然而,他的細心、體貼,處處為她設想的言行,卻足以讓她了解他暴躁脾氣下的溫柔和關心,甚至……一些些的愛意。
「曉星,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語氣輕緩且認真。
「什麼事啊?」曉星小心翼翼地問。
見他如此慎重的模樣,地也跟著緊張起來。
「今天晚上我必須回美國一趟,所以這幾天你得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藥。」
「咦?為什麼忽然要去美國?你現在不是正在休假嗎?」她不明白地問道。這麼一來,今天的動物園之旅不就泡湯了?
「因為女乃女乃她水土不服而生病,又不肯乖乖地回美國,我只好陪她老人家一起回去。你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不會太久的。」他將她臉上的失望之情全看在眼底,卻沒多說什麼。
「星兒不知道老板的女乃女乃來到台灣,而且今天不是說好要去動物園?」她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好似他這一去,就永遠不會回來似的。
「女乃女乃的事情還來不及跟你說。至于動物園,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帶你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整天,嗯?」他捏了捏她的鼻,好言哄道。
「老板的女乃女乃長得什麼樣子?還有沙琳呢?她是不是陪在女乃女乃身邊?」曉星好奇地想象官家女乃女乃的模樣,至于沙琳,她已有好一些時間沒見到她了。
「女乃女乃她很難纏的,也很凶,不過她是個心地很好的人。至于沙琳,之前和我吵了一架後,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耐心地回答她,眼眸中隱著憂心。「老板,關于我收留沙琳的事情……」她一直想跟他表明,她不是有意欺瞞他的。
「不要說了,那不是你的錯。」他搶去她的話。「你的出發點是正確的,做法也沒多大的錯誤。是我的態度太過激烈,才會讓你受到委屈。該說道歉的人是我……」他輕擁她入懷,心疼地低望她。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被他趕下車,在小雨中哭著行走,因而淋了一身雨,生了這場不該生的病;如果不是他,她不會在受盡那不平的對待後,還低聲下氣地請求他的諒解。這小笨蛋,竟然連生氣的權利也不懂,真正該說抱歉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老板……」被他溫暖氣息緊緊包圍,曉星感到又驚又喜,不知所措。
他竟然能夠如此坦然地面對她,並向她道歉。這些話他以前是從不輕易說出口的。
「手鐲的事我已經釋懷了,你願意把珍視的東西送給沙琳,這就表示你同樣重視沙琳。我不該吃自己妹妹的醋,是不是?」他盡力說服自己,同懷中的小美人兒表態。
「關于手鐲這件事情,我想你是誤會了,星兒並沒有把老板送的鐲子轉送給沙琳,雖然她後來跟我開口要求過。」她抬起白皙可愛的面扎,解釋道。
「這麼說,她是自導自演,又想破壞我們兩人的感情。」听她說明後,他低嘆一聲,為這烏龍誤會所引發的一切事件感到不值。
「老板,星兒很擔心沙琳呢!總覺得她很孤獨、哀傷的樣子。」曉星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她心底依然保有對官家兄妹不和的存疑,如果能夠更了解其中原因,或許她可以盡上一份心力,好化解這兄妹倆的紛爭。
「沙琳她……對我一定很痛恨吧!」他苦笑一聲,松開他的手。過往回憶慢慢浮現。
「為什麼?」她不明白地問。
「十二年前,馨兒──我以前的女朋友,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魂不守舍,像失了魂似的。原本,我該回去那棟獨居的小屋,繼續過著一人生活。但女乃女乃不放心,所以我被留了下來,和從未一起生活的妹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雖然沙琳的母親極力反對我住下來,但在女乃女乃的堅持下,我過了一段從未有過的正常家庭生活,那種和家人相處的感受是我從未擁有過的。」
「可是,縱使女乃女乃想盡辦法要安慰我失去馨兒的痛苦,我的心卻依然孤獨地活在黑暗中,並痛恨起過去二十二年來所喪失的家庭生活。于是有一天,我終于自殺了,我拿著水果刀往自己心髒猛然刺去,昏迷在馨兒溺死的湖邊。最後,是沙琳發現了我,把我從鬼門關前搶回一命。我的這條命可說是她撿回來的。」他神情平靜,緩緩道出那段塵封的痛苦回憶。
「老板……」曉星听到他的這段過去,心痛了起來。為什麼他從小會一人獨居寧又為什麼後來會和沙琳不和呢?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的同時,因難產去世。五歲時,女乃女乃帶我去一家寺廟算命,那個混蛋江湖術士表示,我是帶著不幸命運出生的小孩,會嚴重影響到親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所以,從五歲開始,我就被女乃女乃安排送到日本,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除了一位保母外,我的生命中從未和任何人有過接觸。直到十五歲那年,當我以函授方式完成初中學業,女乃女乃終于讓我加入團體生活,就讀一般高中。」
「馨兒……就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因為她的出現,我十五歲之前那段長達十年的黑暗日子,終于慢慢褪色,是她幫助我走出自閉又孤獨的世界。後來,我們相愛了,並約定等到彼此大學畢業那年,就要踏入禮堂。」
「結果,畢業前一個月,我帶著她一起回美國參加官家的家庭派對,把她介紹給所有親人認識,並宣布我們即將結婚的喜訊。可是,就在同一天,馨兒因失足而落入湖中,我的世界頓時由天堂落入地獄,又開始了從前的黑暗生活。」訴說這段傷心回憶,他的心情卻意外平靜,倒是在一旁傾听的曉星,顯然激動不已。
她眼楮含著淚,全身輕顫,為他的那段痛苦過往感到難過、心傷。
比起官介珩曲折的成長過程,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因為馨兒的驟然消逝,我沒有回日本參加最後的畢業考,就在舊金山待了下來。當時沙琳只有十二歲,也是她首次和我這個哥哥一起生活。我因為馨兒的死而痛苦自責,她卻認為如果她能早一點喚人來搶救馨兒,或許馨兒還有一線活命的希望。為此,同樣自責的她,便開始默默陪伴在我身邊。而我,卻始終躲在一個人的世界中,隔絕周遭人的刻意關心,並開始痛恨老天爺的不公平。
‘自殺不成後,我一個人默然離開,回到台灣來,開始過著自我放逐的日子,想要徹徹底底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沙琳卻追著我來到台灣,並且死纏爛打地賴在我身邊,當時她才十二歲多一點。’他苦笑一聲,回憶不全然是痛苦的,沙琳陪伴在身邊的那一年,他的確因此熬了過來。
‘後來呢?’曉星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予深深支持。
他願意告知他的過去,她該感到欣慰才是。
‘後來女乃女乃派人把沙琳找了回去,因為在回到台灣一年後,某一天放學途中,沙琳忽然發生交通意外,受了很重的傷,當時女乃女乃認為都是因為我,她才會發生那場車禍,甚至有殘廢之虞。再次受了沙琳重傷的打擊後,我決心遠離所有官家的人事物,從此徹底失蹤。沙琳之所以痛恨我,也是從那時開始,因為她被帶回美國療傷後,我再也沒有去探過病,從她躺在醫院意識清醒的那一天起,我這個哥哥就已消失了。’
‘老板……’曉星的淚水終于落下,她無法想象,當時的他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壓力。
論及婚嫁的愛人驟然消逝,不到一年,陪伴在側的妹妹又有生命危險……換作是她,她也會質問老天為何如此不公?竟一一奪走他生命中的親人、愛人。
‘曉星,你不會怪我一直隱瞞你這些事情吧?’見她哭得淚眼汪汪,他心疼地為她拭去淚珠。
他終于有勇氣足以面對那處心靈傷口。
‘當然不會,就算你永遠把它深埋在心底,絕口不提,星兒也不會怪你的。不管你有怎樣的灰暗過去,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星兒一定會永遠相信你、支持你,陪在老板身邊的,因為……我好愛你啊!’她梗著聲,紅著眼楮,淚眼迷蒙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曉星,你愛我?’他一听到她的表白,好不驚喜。
‘嗯,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星兒更愛你了。’她點點頭,雙頰浮上紅暈。
原來他胸口上的傷痕,竟是自殺不成所留的傷痕。當時,他一定很痛、很痛吧!
‘謝謝你,曉星。’官介珩為她的真心表白深深動容。
有了她的這番話,他心底產生一股強大的安定力量,不再焦躁、憂慮和不安。老天爺終究沒有完全遺棄他、派了個天使來拯救他的世界。
‘老板,答應星兒,要早去早回喔,星兒一定會乖乖等你回家的。’她甜甜一笑,偷偷地在他唇上親啄了下。
那一吻,讓官介珩一掃之前的沉重回憶,舒坦許多。
‘嗯,我一定會早去早回。’他寵溺地低望著她羞紅的臉蛋。心底打定主意,要帶著結婚戒指一起回來。
當天睌上,官介珩便陪著老女乃女乃返回舊金山。曉星則是待在家中繼續養病。
除了些許感冒癥狀外,曉星的病情已改善許多,這都得歸功于官介珩的細心照顧及那番坦然告白。
獨自留在家中的曉星,總覺得心里怪怪的。不只耳根子太過清靜,就連家里的電話也少了起來。爸爸媽媽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電話回家,一反以往每兩天就撥一次電話的習慣;而到南部潛水的弟弟,也毫無消息,照理說他今天應該返家才對。至于暫住的官沙琳,這兩天也不見蹤影,她的行李甚至還留在家中客房呢!這到底怎麼回事?所有在她身邊的人怎麼都不見了……
曉星納悶地滑下床,想起了那只七彩紫晶手鐲,如果官沙琳將之歸還,手鐲應該好好地放在化妝台上的珠寶盒中。可是……沒有,她翻找了好一會兒,就是沒有看見鐲子的蹤影。
‘沙琳她……真的把鐲子拿走了?’在遍尋不著後,她像泄了氣的皮球般,一臉懊惱和失望。
正在思索官沙琳是否會平安將之歸還時,家中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一定是沙琳回來了。曉星一听到鈴聲,立刻開心地奔下樓,打開大門。結果卻是……
‘孫大哥?’見到孫霆堰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口,她的小臉蛋顯得驚訝不已。他怎麼會知道她的住處?又為何專挑無人在旁陪她的畤候出現?
‘曉星,我來探病。你的身體好一些了嗎?’孫霆堰手上抱著一大把的香水百合,關心地前來探視。
‘已經好多了,謝謝你。’她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花束,呆愣了好一會兒。
時候已經不早了,該請他入屋嗎?現在官介珩不在,家里也沒有其它人,實在有些不妥。
‘不講我進去喝杯茶嗎?這山上可是冷得緊。’他見到她眼底的猶疑,故意視而不見。
曉星只好微微一笑,領著他進入屋里。
‘怎麼,家里只有你一個人?’來到客廳後,他打量著高貴典雅的室內裝潢擺設,隨口問道。
‘我弟弟他應該快回來了,我正在等他呢!’曉星親手泡了杯茶給他。
比起泡茶,泡咖啡她可是內行多了。
‘其實,我今天前來,還有另一件事情要跟你討論,就是有關我們花澄的香水廣告拍攝計劃。我相信,江磊應該跟你提過了,如果你願意,我希望這一、兩天就開始進行。這廣告案我們已經籌劃近半年,現就只剩你和江磊的檔期。江磊那邊我已經跟他確認過,大致沒有問題。至于你,由于還是學生身分,我想就利用還剩一星期的春假,把整個拍攝作業完成,如何?’他邊說邊喝下她親手泡制的茶。
茶一入口,他的舌頭就立刻抗議。但,他沒說什麼,不動聲色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你覺得這種伯爵茶的味道如何?好不好喝?’曉星顯然沒有專心听他說話,注意力全放在他喝茶的反應上。
還不錯,只是有點甜。」他微微一笑,很好的紳士風度。
「可是我通常都放兩顆方糖的。」她疑惑地喝了一口。泡茶她雖不在行,但應該跟泡咖啡沒有兩樣吧。
老板喝咖啡的習慣就是如此啊!
「我不喜歡甜的東西,所以不管咖啡還是茶,都不放糖的。不過官介珩就不同了,他通常喜歡這種甜度的飲料。」孫霆堰能夠了解她的心思及想法。
這小女孩真是單純天真得可怕。
「不好意思喔!平常若是管家不在,都是弟弟煮東西給人家吃的,所以我對料理、家事實在不內行。」她吐吐舌頭,替他的味蕾感到可憐。
「如何,我剛剛跟你提的案子,有沒有任何問題?」他搖頭一笑,終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只要不影響到課業,我很樂意幫助那些小朋友的。」一想到她能夠因此替殘障兒童基金會募到一大筆款項,她就相當開心。
「既然如此,你就簽下這紙合約吧!」他將早準備好約合約拿出來。「上面清楚記載我們這次廣告案約合作細節,也寫明將你所得的五百萬新台幣酬勞全數捐給殘障兒童基金會。如果沒有其它問題,請簽下你的大名。」他把合約攤在她面前。
「五百萬!這麼多錢。」曉星出乎意外。
「不多,以我的識人眼光,你所帶來的商業利益將遠超過這個數目,所以一點也不嫌多。」他甚至把筆放到她手中。
「孫大哥果然也是個有愛心的人。」曉星不疑有他,合約連看都沒看,就把大名簽下去。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終于把事情搞定後,他暗自得意著。
專挑官介珩出國的這個時候來,就是有這個好處。林嘵星不會想要拿著合約去請教那家伙。如此,他辦起事來也輕松許多,不會礙手礙腳的。
合約剛完成的同時,林家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曉星接過電話,原本平靜的臉色迥然大變,刷地慘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眼見不對勁,孫霆堰來到她身邊。
「剛剛遠在德國的伯父打電話來,他說爸爸媽媽發生車禍,現在兩個人在醫院里,情況危急,有生命危險……」曉星顫著聲,腦海一片空白。
一旁的孫霆堰還來不及開口說話,電話又再度響了起來。
「喂……」曉星急忙接過電話,交談不到兩句,她整個人全身顫抖,手中的電話鏗然掉落。
「曉星!」見她整個人就要倒下,孫霆堰連忙伸手抱住她,憂心地追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剛剛那通電話又是誰打來的?」懷中的她,如驚弓之鳥般,蜷縮在他胸懷,令人好不憐惜。
「弟弟他……」她喘著大氣,幾乎無法呼吸。「他……的朋友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潛水時不小心發生意外,下落不明。他們打撈了整個下午,還是找不到他…很有可能被海浪卷走了……」她只差沒有昏厥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在一瞬間,她的三位家人通通發生意外,生命垂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星整個人泣不成聲,難過無助她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老板在就好了。
「曉星,你不要太難過,我相信你的父母及弟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只要能幫得上忙,我一定會全力協助你的。」他緊擁她,溫柔地安慰著。
他不禁心想,真是天助我也。現在官介珩不在,她家里又慘遭變故,這種非常時期他乘虛而入,再適合不過。
「哼!就算要幫忙曉星,也輪不到你出頭吧!」忽地,官沙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個陌生男人到底是誰?看他一付不懷好意,簡直要把林曉星吃了的模樣。
雖然她對林曉星並無好感,不過,她今天剛好想罵人,就幫一幫這個笨蛋好了,免得她被人吃了都還不知道。
「沙琳……」曉星見到她,就像見到官介珩般,有種較心安的感覺。
「喔,這話怎麼說?」這是孫霆堰第一次見到官沙琳,不過由她酷似官介珩的容貌與說話語氣,不難猜出兩人之間的關系。
「曉星很可能是我們官家未來的媳婦呢,她的事情由我來幫忙處理就行,你這個沒安好心眼的外人,少管閑事!」官沙琳來到兩人面前,一手將曉星從他懷中「搶」過來。
「你這種不擇手段的霸道作風,跟官介珩還真像昵!」孫霆堰很有風度,不生氣也不惱怒。「既然有人伴在曉星身旁,我這個外人真顯得多余了。不如識相點,早些從你的視線中消失。」說完,他拿著合約就要離開。
「曉星,我恨遺憾你的家人發生意外。不過,拍攝工作不能因此而延誤下來,所以你暫時不能前往德國,詳細的拍攝時間我會再通知你,好好保重。」
臨去前,他不忘交代有關香水廣告拍攝之事。
「沙琳,怎麼辦,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曉星淚流滿面的低泣,一顆心慌亂無主。
「你就別浪費眼淚了,事情已經發生,你哭瞎了眼楮也沒用。這一切都是天意,你我都改變不了的。好了,別哭了,很難看耶!」孫霆堰一走,她偽裝的面具立刻換下。
罷剛進門時,剛好听到林曉星和那男人的對話,這林曉星還真倒霉,一下子三位親人生死未卜。
她終于也嘗到失去親人的滋味了。
曉星聞言抬頭望向沙琳,卻不經意地看到她兩只空空的手腕。
「沙琳,我想問你有關手鐲一事,老板說你告訴他是我把手鐲轉送給你,你……為什麼要欺騙他呢?」她訥訥地問道。
「我沒有欺騙他,反正你早晚都會點頭,我只是提早告訴他罷了。你最後一定會願意把鐲子轉送給我的。」她完全沒有罪惡感。「而且,你最好別開口閉口就是老板東老板西,我听了都厭煩。」她冷哼一聲。
「沙琳,老板已經把你們兩人的事情告訴我了,我認為你是因為太在乎老板,所以才會如此痛恨他,就是太過敬愛他,才無法忍受他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可憐事實。其實,你是很在乎老板的……」
「不要說了!」她吼斷她的話。「我們官家兄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就算我真的關心他、在乎他,那又如何?也絲毫改變不了他活在算命預言陰影下的處境。」她的淚水積在眼眶,神情相當激動。
只要一提起過往,同樣自責的罪惡感就會涌起。她多麼希望當時她能夠跑快一點,能夠早一分鐘喚人來拯救溺湖的方馨兒。如果當時她不要有一絲遲疑,或許方馨兒就會得救,之後的演變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是永不休止的悲劇。
「我恨抱歉,真的很抱歉……」曉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安慰她。沙琳那滿是刺蝟般的行為,不是與生俱來的,若是可以選擇,她必定也不希望自己的性情演變成這樣。她那不斷吶喊的痛苦靈魂,其實是最寂寞的……
神啊,請你高抬貴手,保佑她所珍愛的這些人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