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飄了點小雨,夜晚的溫度涼了許多。
她帶著幾件衣服和錢包,偷偷溜出屋子,來到花園外圍的一道柵欄大門邊。
很諷刺的,小時候她曾為了等待閻仕的歸來而跑到這里守候著;但是現在,她卻是因為要逃離他而跑到這里來。
離開……腳步一頓,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獨自一人離開過家、離開過波魯達莊園。
她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勇敢點,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她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一邊動手打開大門的門鎖,一邊還要擔心被發現。
好不容易「卡嚓」一聲打開了門,佩佩高興得差點叫出聲,趕快小跑步地跑到門外去。
自由了!
在暈黃的路燈下跑了幾分鐘,她回頭,注視波魯達莊園一屋子疏疏落落的燈火和花園前庭的幢幢樹影好一會兒,再努力往前跑。
跑跑跑跑……嗯,等等,要跑到哪里去呢?一直到看不見身後的燈火和樹影後,她才想到這個問題。
佩佩一時不知道該往東西南北哪個方向走,只能順著路就這麼一步一步往前走。
好累……
看看腕上的手表,想想自己走得夠久了,腳也有點酸了,想找個地方坐下諫休息一下再繼續「逃亡」。
但是……目光四下打量,佩佩卻連張涼椅都沒看到,只有被夜露沾濕的草皮和泥地,怎麼休息?她可不想弄髒衣服,再往前走一段路看看好了。
佩佩睡了嗎?
在她的房門門板上輕輕扣了兩下,等了兩分鐘都沒有回音,閻仕再看看時間──還不到她就寢的時刻啊!可是也很難講,這小妮子最近鬧著別扭,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他們義父子莫可奈何,只得由她去了。
可是,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在這段日子里多看看佩佩,因為下個禮拜就要送走她了……閻仕爬了爬黑發,嘲弄自己的「多愁善感」,踅身走下樓梯,來到一樓的客廳,看見手持酒杯的亞歌加。
「義父。」他走了過去。
「嗯?你也還沒睡?」亞歌加抬頭看了看義子。「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這瓶龍舌蘭可是瓜達拉哈拉那里生產的,有著最正統的口感。」
抱敬不如從命,閻仕也手持一只酒杯,坐在亞歌加右側的沙發上,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不意外地發現亞歌加正在凝視正前方壁爐上方的油畫。
油畫是依佩佩的雞心練墜里的少婦與嬰孩照片繪制的,放大的尺寸讓少婦的模樣更加美麗……難怪亞歌加一直對死去的愛妻念念不忘,不曾再娶。
「佩佩的護照和那邊的學校、住宿都辦好了?」亞歌加問得突然。
「是的。」閻仕斂了斂心神。「我都辦好了,只等下周五佩佩人過去就可以了。」
「嗯,你做事,我很放心。」亞歌加仍然注視著油畫,欣慰道︰「這些年來如果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對了孩子,下個月起,對外發號施令就由你來執行吧!」
閻仕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拉丁教父」權力的交接移轉。但是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正面臨又是另外一回事!
閻仕微微吸了口氣,盡避他現在已是身負重任,但自己從今以後雙肩上擔負的責任更大了!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義父。」
「你什麼時候讓我失望過了?」亞歌加失笑著。「從一開始在紐約街頭遇到你,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會讓我失望。」
「義父會不會對我太有信心了?」閻仕對于亞歌加信心百分百的口吻感到莞爾。「事實上我並不完美。」
正聊到興頭上,門外卻響起一陣倉皇的腳步聲。「不好了,東邊的大門是開的,而佩佩小姐房間的窗戶也是打開的……」
「鏘!」兩個男人同時站了起來,兩只酒杯從手中滑落,粉碎一地。
幸好,他們在波魯達莊園與塔斯可小鎮之間的路邊找到了人。
當後頭響起汽車引擎聲與亮起車頭燈時,佩佩第一個反應是拔腿就跑。閻仕抿起唇瓣,大手巧妙地一轉方向盤,車子偏離了小路,開到草皮上,打橫到佩佩面前,阻絕她的去路。
「佩佩!」亞歌加率領了一支車隊隨後趕來。
佩佩轉轉眼珠,居然還想搶空往一旁逃跑,閻仕很快地下車追了上去,長腿沒幾步就趕上她,從她的後衣領一把揪起她。
「噢,好痛!」她痛叫。「放開我啦!」
「放開你?」閻仕的口氣淡淡的。「好讓你再跑嗎?」
就算是事實,佩佩哪敢說「是」,她可是听出閻仕口氣里的不爽,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揪著帶到亞歌加面前,拿一雙黑眼楮可憐兮兮瞅著父親看。
「爸~~」
「你是怎麼了?」亞歌加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竟然在半夜里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會搞這種飛機?」
沒想到父親不哄她就算了,還一開口就是責罵,佩佩忍不住也動氣了。
「既然我不是小孩子了,那我說的話為什麼沒有人要听?很好,只要你們想送我去西班牙,我就會一直離家出走!」佩佩忘了自己還在閻仕的掌下,雙手插腰呈葫蘆狀開始大叫大吼,從路上一直吼回家。
「哼!臭老爸、臭閻仕……」一人一句,兩個男人被罵得狗血淋頭。
亞歌加的掌心好癢,一直想對女兒「巴」下去,閻仕則沒有這麼客氣了,一把揪起她就往二樓她的房間走。
「你……」
佩佩一被扔到床上,就在他的怒瞪下講話愈來愈小聲……最後只敢在嘴里咕噥。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害怕……而且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因為我好喜歡你,好……愛你。」偷偷看向坐在窗邊的男人。
愈說,她的口吻就愈認真,大著膽子走到窗邊,不請自來地坐在閻仕的腿上──從小她最愛的姿勢!
她傾前將雙臂搭上他的肩膀,吻住他的雙唇。「你說,我必須出國留學去見什麼世面?你就是我全部的世界呀!」
就算心中為之悸動,閻仕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靜的說︰「我上次就告訴過你──」
「我愛你如兄,你愛我如妹?」看他那麼冷靜,佩佩不由得激動起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上回我假裝睡著,你偷偷吻了我,全世界沒有一個哥哥會這麼做的對吧?而且,我從不把你當成哥哥的!」
佩佩努力地回想當時在花園里所偷窺到,艾拉對他所做的引誘動作……
好像是這樣子做的……
澳變坐姿,年輕飽滿的雙峰欺疊上男人的胸口,開始左右來回磨蹭……見他不為所動的表情,她拋開矜持,抓著他的肩膀,將雙膝分開跪在他的大腿外側,開始青澀地吻著他。
「我愛你,閻仕……我愛你……」
閻仕的呼吸沉了些,她的舉止很笨拙,看得出她其實什麼都不懂,只是憑著直覺去做,但是這樣就夠了,夠逼得他開始抓狂了!
「愛我,閻仕,愛我……」佩佩不停地在他大腿上磨蹭著,甜美的嗓音呢喃著。這個時候的她神情嫵媚,已然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閻仕的呼吸更加急促、濃濁,他的反應非常原始、非常男性……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熱,他對她生起氣來,也對自己薄弱的自制力生起氣來!
「你不想當我的妹妹是嗎?」他一把握住她的頭。「你要我把你當成女人看待是嗎?」抱起她,走了幾步後把她往長沙發扔下,將自己的身軀重重壓上去。
佩佩驚呼一聲,頓時一口氣喘不過來。
「閻仕,你要做──」當感覺大事不妙,她的裙擺已經被拉高到腰上,大掌粗魯地扯掉她的內褲,修指欺入她沒有設防的純真地域里。
「好痛!」佩佩痛叫著,狂亂地擺動著身子。
「很痛嗎?」憐惜的聲音拂過她的耳邊,卻又那麼殘忍。「你怎麼哭了呢?我這不就是在愛你了嗎?」修指輕輕一退,再往前一挺。
「不要!」佩佩合攏雙腿,沒想到這麼一來,反而讓他進犯得更深更徹底。「我不要了……嗚嗚……」眼淚鼻涕統統一起來了!
閻仕嘆在她上頭俯視好一陣子,才慢慢將手指退出她體內。
「真是難看死了,穿上!」閻仕將內褲丟還給她,頭也不回地走回書桌旁,指尖在桌面上不耐煩的敲個不停。
「嗚嗚……嗚……」佩佩趕緊穿回內褲,凝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看著他的背影。
「你好……好殘忍……」哽咽地道出她此刻的心情。「我只是想愛你呀!」最最叫佩佩痛苦的,是在發現他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後,她居然氣不了他。「閻仕,你為什麼不愛我呢?」
背對她的身影冷然無比,一點都不為所動,敲打桌面的節奏更加急遽。
「有誰規定你愛我,我就要愛你的?全世界的美女那麼多,我愛都愛不完,為什麼要來愛你這種乳臭末乾的小妞?」冷酷的口吻瞬間又趨于溫和,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反倒叫佩佩打起冷顫。
「不!」咬著牙,佩佩雖然流了滿臉的淚水,受了這麼嚴厲的拒絕,卻仍無法阻止心底最真切的情感。「我就是要愛你。閻仕,求求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會愛我?」
「我不會愛一枚女敕果子!那引不起我的興趣。」他殘忍地回答她。「我愛的是成熟美麗又識風趣的女人。」
成熟美麗又識風趣?
閻仕並不知道他這番說詞,重創了佩佩好深好深、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