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宅在家里不出門,可是老會來了電話,撒嬌的說要吃她做的便當,她只得穿起圍裙下後,準備豐盛的兩人份午餐,乖乖由門送便當。當然,為了避免發生坐立難安的情況,素性由家里的司機送她前往公司。
不過,嚴朔真的要吃她做的便當嗎?
喬之容很懷疑,剛剛放下便當,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伺機而動的魔掌一把勾住,一坐在他的大腿上,接下來是一陣狂吻,然後再……不好意思,這段兒童不宜,總之,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便當。
老實說,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很開心,是啊,可以讓心愛的男人為自己如此情不自禁,怎麼可能不雀躍呢?正因為如此,她沒有太大的反抗,半推半就的順了他的一時「性」起,可是若連一點杭議的聲音都沒有,讓他養成這種「壞習慣」就不好了。
「我根本是來幫你解渴的!」她嬌滇的用手指輕捏他的大腿。
「不是解渴,是解饞。」他坦然承認自己的意圖,而且在享用老婆的便當之前先靠過去偷了一個吻,教她又好笑又甜如蜜。
「你認真一點,現在是上玻時間了。」
「午休時間還有五分鐘。」
她雙眼圓瞪。「你真的是嚴朔嗎?越來越會要嘴皮子了。」
「我現在不是嚴朔,而是喬之容的老公。」他很嚴肅的糾正她,可是下一刻,卻忍不住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重重的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她連忙又了一塊鹵牛肉堵住他的嘴,好奇的反問︰「這兩者有差別嗎?」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語帶撒嬌的說︰「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是嚴朔,可是到了你面前,我只是你老會。」換言之,眼前這個會要嘴皮子的男人只屬于她。
她努力壓抑那股甜蜜的喜悅在胸口發酵,故作正經八百的推了他的手一下。
「午休時間結束了,待會兒丁秘書進來看見你還在吃午餐,不太好吧。」
「丁秘書很識相,她會等你走了再迸來。」
「那她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保證半個小時之內解決掉午餐。」
一頓午餐前前後後花上兩個小時,別怪人家胡思亂想,這其中顯然透露某種令人遐想的氛圍。因此,當拋終于提著空便當盒離開公司,人人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暖昧也是情有可原,她只要假裝沒瞧見就好了。
可惜,她這個人臉皮太薄了,一想到在辦公室里發生的事︰心虛的根本沒辦法抬頭見人,因為半低著頭走路,速度當然是比平時慢上好幾倍,因此從離開嚴朔的辦公室一路到站在大太陽底下,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般漫長,差一點兩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總之,當她終于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氣,竟有一種從暗不見天日的陰牢獲救的感覺。
不想再勞煩家里的司機,她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家。
岸了車錢,打開車門走下出租車,待出租車揚長而去,她伸手采進皮包里面準備取出鑰匙,有人出聲喚她。
「喬之容小姐!」
她轉身一看,是一個非常美艷的婦女,似曾相識,可是不記得認識這號人物。
「前面半山腰有一家咖啡館,我可以跟你喝杯咖啡嗎?」這應該是命令句,因為這位美艷婦女看起來一副不容拒絕的高姿態。
「對不起,我還不知道你的身分。」
「真是抱歉,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你父親非常親密要好的朋友,我叫劉燕如,你可以叫我劉阿姨。」
原來是父親外遇的對象,難怪她會覺得似曾相識。「請問有事嗎?」
劉燕如別有用意的看了她身後的別墅一眼。「我們兩個站在這里說話恐怕不太方便,還是到咖啡館坐下來慢慢談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現在她面前,于是她點頭同意了,兩人隨即靜靜步行到半山腰的咖啡館。
兩人都點了皇家女乃茶,喝了幾口服務生送上來的女乃茶,劉燕如不疾不徐的說話了。「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驚訝,想必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請問有什麼事?」她只關心此人出現的原固。
「爽快,我就直接說了,我希望你可以出面勸你母親,答應跟你父親離婚。」
案親外遇的對象找上門,當然不會有好事,可是,這會不會太荒謬!?「我怎麼可能叫自己的父母親離婚?」
「這是為你母親好,離了婚,她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現在她也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傲的事。」
「守著一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不過是在浪費她的生命。」
「她是否在浪費生命,這由她自己決定,不需要外人論斷。」
「如果你願意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你會同意我的說法。」
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明白父親迷戀這個女人的原因了。「她」和母親是如此截然不同,「她」明明是第三者,卻理直氣壯得好像是明媒正姿的妻子,而母親明明才是名媒正娶的妻子,卻一直過得好像被施舍愛情的第三者。父親想要的是一個自信滿滿的女人,而不是像母親這樣過得如此卑微的女人。
「不管是站在女兒的立場,還是旁觀者的立場,我不會對別人的生活態度做任何評論,畢競每一個人在乎的點不一樣。」
放下手上的杯子,劉燕如的神情轉為冷模。「我勸你,最好想辦法要你母親簽字離婚,要不,我只能將當初你設計嚴朔娶你的真相抖出來,若嚴朔得知真相,你們的婚姻只怕保不住了。」
她不由得皺著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裝傻,你父親都告訴我了,當初是你聯合好友設計嚴朔,你才得以嫁進嚴家。」
「這是我父親說的?」她沒辦法相信父親竟會如此看待自己的女兒,雖然當初父親確實暗示過,他的女兒太厲害了,競然可以釣到嚴朔這樣的金龜婿,可是,她只當他是隨便說說,並沒有放在心上……真是悲哀,原來她這個女兒在父親眼中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
「我不是那種會無中生有的人。」
「我沒有那種設計別人的本領。」她也不屑設計別人。
「你想要有一個好姻緣,我也一樣,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很生氣,生氣到完全沒辦法顧慮自己的口氣是否太過無禮。「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相提並論,至少,當初嚴朔不是已婚的身分。」
劉燕如臉色為之大變,以第三者的身分硬是把別人的老公搶過來,當然不是多光彩的事,所以為了扦衛自己,這會兒她的語氣當然更尖銳了。「我們看到你和嚴朔登上雜志的封面,真是郎才女貌,不過,相信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女人設計,尤其是嚴朔那麼有身分地位的男人。」
原來她和嚴朔登上雜志封面,沒有為她解決麻煩,反而是招來災難。
即使父親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兒,她還是想弄清楚父親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
「我父親知道你來找我嗎?」
「當然,你母親為逃遵問題,選擇離家出走,我們只好另謀對策。同樣是女人,由我來說服你,當然比你父親出面來得妥當。」
喬之容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冰凍。父親真的很殘忍,就算重男輕女,她總是他唯一的骨肉,怎麼可以如此傷害她?
「我說完了,希望可以盡快听到你傳來的好消息。」劉燕如拿起皮包起身走到櫃台結賬離開。
此刻,喬之容的腦子根本無法思考,感覺身體被鑽入骨子里的寒意深深包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被父親遺棄的孩子,心,好悲好痛!
她並沒有將劉燕如的威脅放在心上,因為自認行得正坐得直,沒有什麼好害怕,但是卻不能不思考——母親繼續守著一個名存實亡的婚姻值得嗎?劉燕如說母親在浪費生命,在她看來,也的確是如此。
母親今年不過四十八歲,還很年輕,如果有意尋找第二春,還是有機會,最重要的是,她若一直將自己困在這個可悲又可憐的婚姻里面,永遠不會快樂。
每一次看到母親,總覺得比前一次更蒼老,年紀明明未過半百,看起來竟比走到人生盡頭的老人家更欠缺生命才,雖然她因此在臉上畫上色彩鮮艷的妝容,想增添朝氣,卻不知內心的灰暗仍是隱藏不住,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可是,她不是母親,就算她覺得母親很可憐也不能千預,對母親來說,也許守著一個完整的婚姻就是幸福。
「你的腦子現在在想什麼?」嚴朔從後面抱住喬之容,撇了撇嘴,故作不悅的抱怨。「好認真哦,連我站在你身後都沒有察覺。」
她很自然的將雙手履在他的雙手上,往後更貼近他的胸膛,享受他帶來的安全感。「我在想住在山上真好,夏天的夜晚很舒服。」
「相對的,冬天的夜晚就會很冷。」
「不是有暖爐嗎?」
「是啊,我就是你的暖爐,保證你整個冬天都可以好好的一覺到天亮。」
「我知道。」她現在已經體會到他這個暖爐在冬天必定好用,相反的,炎炎夏日就吃不消了,慶幸山上比平地涼爽,要不,只能仰賴冷氣降溫了。
「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總覺得好像在作夢一樣。」
「幸福的女人食欲應該很好,但為什麼今天晚餐你吃得那麼少呢?」
「我……有嗎?不是跟平對一樣嗎?」
「我老婆吃了多少,我還會不清楚嗎?老實說吧,你有心事。」
她轉身拉著他來到觀景台,兩人並肩坐在木板地上,半晌,她幽幽道來。「父親何時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不知道,可是,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只是好奇想知道研磨咖啡的味道,正要過馬路到對面的咖啡館時,卻看見爸爸跟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坐在咖啡館里面,兩個人的手一直模來模去,就像情侶一樣。」
听到岳父早有外遇,他並不覺得意外,若非外遇,岳父也不會如此冷落家人。
「我知道發生什麼事,可是心里總抱著一份期待,覺得父親不會對不起母親。雖然父親老嫌棄母親小氣,像個鄉巴佬,害他很沒面子,不過他很清楚,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比母親更愛他、尊敬他、包容他。」
不管女人有多愛男人,他的心若不在她身上,就別想留下他。
「從那之後,我暗中留意父親的一舉一動,可是隨著證據越來越多,再也找不到理由掩飾事實,長期以來,唯一令我感到安慰的完整家庭徹底破滅了。」
「岳母發現了,因此離家出走嗎?」
「女人很敏戚,尤其對男人,母親應該早有察覺,只是寧可逃進,假裝沒有這回事,她建造的避風港才不會被摧毀。至于離家出走,那是因為父親要離婚。」
「第三者想要名分了嗎?」
「沒有一個第三者不想要名分。」他們在一起至少有十一年以上了,那個女人競然拖廷至今才要名分,這反而教她意外。
「這倒是。」
「如果今天換你站在我的立場,你認為他們應該離婚嗎?」
「當人家兒女的勸父母離婚,總覺得不妥,可是夫妻若僅僅意見不合,吵吵嘴就算了,一旦心不在對方身上,何必勉強在一起呢?」
「你認為他們應該離婚?」
「若是離婚對岳母比較好,我會鼓勵岳母過自己的生活,可是最重要的是當事者,岳母可以想明白嗎?」
她一想到母親激動的樣子,雙肩不自覺的垂了下來。「她滿腦子想著父親退休之後,他們要去什麼地方游山玩水,從來沒想過離婚,根本無法接受。」
「岳父已經提出來了,岳母不想也不行了,不過,就擔心她想不明白。」
「人生有一半的歲月投注在婚姻上面,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庭可以說是她生命的全部,如今要她將所有的努力結果拱手讓給別人,她當然無法接受。」
「岳母真正擔心的是失去倚靠後未來如何生活?她一直以家庭為主,沒什麼工作經驗,這個年紀想找工作也不容易,面對未來當然會更害怕。」
是啊,今天母親若是個女強人,經濟獨立自主,對婚姻或許不會那麼執著,可是,即使她向母親保證,她這個女兒不會放著她不管,一定會照顧她一輩子,母親也不見得安心。
「你告訴岳母不用擔心未來的生活,沒有老會,她還有女兒女婿,我會照顧她,如果她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寫保證書給她。」他故意調皮的眨了眨眼楮。
喉頭一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為什麼他總是教她如此感動?
「怎麼了?」他一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頓時緊張的不知所措。
她靠過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柔柔的說︰「我愛你。」
略微一頓,他一副耍賴的說︰「我沒听清楚,再說一遍。」
她嬌羞的一笑,再一次親吻他的唇,獻上深情的話語。「我愛你。」
「你的吻未免太隨便了吧。」
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這一次她重重的往他的雙唇親下去,這樣總不會太隨便了吧?可是他顯然不滿足,在她準備撤退時扣住她的後腦勺,從被動變成主動,熱情如火的舌吻教她差一點童息。
他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頓了一下,她難為情的說︰「怎麼辦?我突然覺得肚子好餓哦!」
「不錯,還知道肚子餓,看樣子,心情應該恢復了。」他愛憐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牽著她的手走下觀景台。「我想廚房應該找得到幾碗備用的泡面。」
她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我最喜歡三更半夜肚子餓的時候吃泡面。」
「這種東西只能偶爾吃一次。」
「我知道,這種東西吃太多會變成胖子,我也只敢偶爾吃一次。」
「我們吃飽了再來努力減肥,嗯。」他曖昧的靠近她的耳朵,輕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