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火追了出去,在醫院四周找了一圈,終于在醫院大樓的轉角處找到了一個神似慕悠晚的女人。
蹲在角落里的女人倚著牆角在哭,低低的哭泣聲在大半夜的紐約街頭算是清晰可聞。
「慕悠晚?」他輕叫了一聲。
角落里的女人聞聲一震,詫異的抬起頭,連淚水都還來不及拭去,就對上那許久未見的一雙熾熱黑眸。
這聲輕喚,溫柔得快滴出水來。
如果,在還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鬼未婚妻的狀況之前听到他這聲呼喚,她可能早迫不及待的沖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
她想他!擔心他!害怕再也看不見他!但卻沒想到竟會听見他有未婚妻、未婚妻還有了身孕這樣的消息!這個嘴里說要她的男人,轉個身竟又抱著別的女人?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的,連她心中那個美好的霍大哥也是如此!
她覺得被背叛了……
可悲的是她連向對方大吼大叫、耍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哭?」原火的雙眸深深地望進她眼底。
她伸手抹去淚水,站起身便要走。被他看見她這副樣子已經很丟臉,她沒必要再接受這樣的質問。
原火直覺地長手一伸抓住她。「說清楚!版訴我你在哭什麼?否則你別想走!」
他的手勁很強,扯得她發疼,但她卻沒叫出聲,冷著美眸道︰「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開你!」他死命瞪著她,想要更確定什麼,所以他不能放不想放。
她硬是在他手下掙扎,把他手臂的傷口弄裂開了,白色紗布再次滲出血,但他還是緊緊扯住她不放——
他怕現在放了手,這女人就真的從此不再看他一眼了。
明明,她的眼淚是為他流的吧?
他非逼她承認不可!
慕悠晚瞪著他,也瞪著他手臂上滲出血的白色紗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落下。
他真的瘋了!她不想理他,可他瘋了似的抓緊她,像是打算就這樣流血到死都不放手。
「回答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沒有!」
「你有!你明明有!我親眼看見你在為我哭!」
「不是那樣的!」她心虛的否認。
只是心里覺得痛,覺得難受,覺得被背叛……這樣而已。
那是愛嗎?是嗎?
或許只是因為習慣這男人說愛她的那股狠勁,意外的听見他有了其他女人,甚至還可能有個女兒或兒子,頓覺一切都是場謊言而很自然的生氣罷了!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痴似的,竟會以為這男人真有多愛她……其實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氣悶的瞪著她,久久方道︰「你這個縮頭烏龜!」
是,她是個縮頭烏龜!那他呢?就是天下第一大騙子!
她氣得要把手抽回來,他卻惱地一把拉近她,她一個站立不穩撲跌進他懷里——
「你干什麼?」他的胸膛又熱又硬,貼在這個胸懷里,她真的覺得很想念。
原來,她想念的一直是他的胸膛與擁抱嗎?
「我是要干點什麼。」話落,他將一張俊臉湊近她的臉。
她嚇了一跳想逃,他卻伸手一把捧住她的臉,不再讓她移動。
她的雙眸,望進他幽黑的眼底,那黑色的瞳眸里此刻只映著一個女人,那就是她慕悠晚。
他再次將臉貼上她的,帶著胡渣的臉輕摩著她白皙水女敕的細致,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刻意刺痛她,卻又不想弄傷她的那般矛盾。
然後,他的唇貼上她的,一樣,輕輕柔柔的,倒像是貓咪要討好主人似的。
她想推開他,又怕掙扎會讓他手臂上的血滲得更多,她不敢再亂動,只能任由他的唇廝磨上她的唇……
唇輕輕貼著唇,卻不探進,鼻尖逸滿了他充滿男性的氣味與呼息,惹得她隱隱顫栗……
她的氣息頓時變得急促而慌亂,因他這壓抑住卻又極具勾引的踫觸感到昏眩而迷惑……
貼著他胸膛的雙手扯住了他的上衣,輕吐出的氣息中,還帶著令她困窘的細微嬌喘。
這聲息,多令人心動呵。
此刻她粉粉的小臉帶著一股羞惱,更多的是屬于一個女人動情的嬌態與情難自禁……
黑眸一沉,他驀地狠狠地吻住了她,舌尖終是像等待已久要獵取食物的野獸,猛烈地竄進她的小嘴,霸氣的翻絞著……
「唔……」她輕喘嬌吟,下意識地要退開,因為這個吻太過霸道及粗蠻,讓她有些害怕。
他卻不讓她有半點逃離的機會。
一只大手緊扣住她的縴腰,另一只手則不安分的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輕柔的撫模她那縴細滑女敕的腰——
她呼吸一窒,那肌膚相觸的瞬間,隱隱地挑動她潛藏已久的神經,讓她不禁輕喘出聲……
接著,他的動作更大膽了,大掌隔著薄薄的衣物輕輕地揉搓她胸前挺立柔軟的渾圓,修長的指尖尋找著那柔軟中最敏感的一點,溫柔又挑逗的勾劃著、輕拈著……
她伸手搥打他,他依然故我。
吻得更深更迫切,那放肆的長指更將她的渾圓粉女敕給完全罩住,火熱的大掌不再溫柔,而是帶些粗蠻的蹂躪她……
這是在紐約街頭呵,就算是在牆角這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這男人也還是太過膽大包天!
「你放開……」她有些慌亂的咬了他下唇一口——
他吃痛的略微松口,卻依然環抱住她——
慕悠晚在他懷里嬌喘,不安的承受著此刻他激情的誘惑和深情的注目。
一個男人的眼神怎麼可以如此火熱而深沉呢?像是在無邊的大海中燃燒著火焰般,有著噬人又眩目的力量。
「你很過分!」她控訴的瞪著他。
「我是。」原火邪邪勾起一抹笑。「對你我總是克制不住,事實上我想做的絕對不只是這樣而已……你知道的,一個月沒見了,你難道不想我?我想你是想我的,可能比我以為的還要想。」
「你臭美!」
「那你說,你為什麼偷偷躲起來哭?為什麼听到我有未婚妻及小孩就這麼傷心難過,連來看我一眼、問我一聲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你不愛我……那你剛剛听到的一切根本就不算什麼,不是嗎?」
慕悠晚美麗的眼楮凝望著他的雙眼。「我只是不喜歡被欺騙。」
原火的長指輕撫上她細女敕的臉。「我沒有騙你什麼。流蘇不是我的未婚妻,可她有了孩子,我只是暫代孩子的爸而已,免得那些護士碎嘴……信不信由你,不,你非信不可。你信嗎?」
她信。
慕悠晚發現要相信這個男人的真誠好像有點太容易,尤其在他這樣目光灼灼地望住她時,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世上最獨一無二的。
她知道自己長得美麗,她也知道很多男人都喜歡她,可是,她從來沒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專注及認真,好像她是他的唯一——這當然是很可笑的想法,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可是在被他這樣注視著的當下,她真的是這樣覺得。
幾分鐘前,她還為這男人哭得傷心。
幾分鐘後,她卻為這男人動情動心,欲展笑顏。
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就算之前自己還有幾分的不確定,經過這一夜,她卻再也否認不了自己向他傾靠的心。
可以嗎?放膽去愛這個男人?
「流蘇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幫她?」
「她是我的人,我的意思是她是X帝國的人,也就是我原火的人,我有很多地方倚重她,這次要不是她發現有個消失已久的組織要射殺獵捕我,而在第一時間叫小孟把人趕調到鄉村酒館,我和夜焰可能就沒命了……」
說著,他看了她一眼,她聞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夜焰,就是她的霍大哥,她知道的,所以听見這樣的訊息讓她有點錯愕又驚慌。
「霍大哥受傷了嗎?」她情急之際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渾然忘了他的手臂正在流血。
他吃痛卻沒叫出聲,帶笑的眼眸倏地沉了下去。「沒有。流蘇撲上去救了他一命,也替他吃了一顆子彈,胎兒差點不保。」
慕悠晚愣愣地看著他,霍東齊沒受傷讓她松了一口氣,可當她听見有個女人撲上去替她的霍大哥擋子彈時,她的心情卻是沉重又郁悶的。
這樣的心情很難解釋,一方面開心霍大哥平安,另一方面卻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為霍大哥做到任何事,甚至連他差點兒送命都不知情,一心一意只惦記著原火的這種狀況感到自我厭惡及深濃的愧疚。
她覺得心里難受極了,心沉甸甸地像被石頭壓著,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慕悠晚……」
她聞聲看向原火,同時,也看見他被她抓得發緊而又汩汩滲出血的手臂,嚇得驚呼出聲,忙不迭地松了手——
「對不起……」她瞪著那鮮紅色的血水,喃喃出聲。
原火一聲不吭,只是靜默又深沉的望住她。
那眼神,讓她既心虛又難過,她改而拉住他的另一只手——
「我們去急診室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她率先走,拉著他不得不跟她一起往前走,偏她根本不知道路,走到左邊沒有找到又走到右邊找,根本是拉著一個大男人在團團轉,偏原火也不跟她說,就這樣跟著她走。
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她的手掌雪白而冰冷,他的大掌黝黑而溫暖,看著交握在一起的彼此的手,原火真的舍不得放開。
可,他真的可以不放開嗎?
他思索著,除了講一些渾話來掩飾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在意之外,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這樣的感覺很無力,如果靠拳頭就可以解決這事,他就算遍體鱗傷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