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飛往夏威夷,加上轉機的時間,共飛了十一個小時。
慕悠晚在威基基海灘附近找了一間很有休閑風味的三星級飯店住下,小小的房間呈現淡淡的綠,推開窗戶便可以看見藍色的大海。
她把簡單的行李放下之後便去沖澡,洗完澡之後,換上背心、短褲及一雙布鞋,背起一個斜背小布包,便走出飯店逛街去了。
走在夏威夷的大街上,全都是悠悠哉哉的男男女女,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遍布在大街小巷,來到威基基海灘,藍天碧海,當真是天上人間。
她深深的呼吸,感受夏威夷撲面而來的微風和陽光,月兌掉布鞋,她踩在白色的細沙上,開始狂奔,然後回頭看到自己在沙灘上留下的一長串足跡,氣喘吁吁的笑了。
再多的足跡,當海浪拍打而上,都會有消失的時候。
就像人生啊!再深的刻痕,也終有被抹去或是漸漸遺忘的時候,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所以,沒事的……
都會過去的。
她告訴自己,就算失去一切也可以一個人微笑……
雖然很難,雖然很痛,雖然在黑夜的時候總會特別的傷心,但,都會過去的。
她會慢慢忘記,那個一直一直在心底盤旋的男人,她也會慢慢忘記,那個讓她想去再愛一次的男人。
直到胸口不會傷痛為止……她才能再次面對他們。
慕悠晚在海邊待了好久,什麼事也沒做,只是發呆,晚上睡了一個長長的覺,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她到谷蘭尼牧場去騎馬,谷蘭尼牧場位于夏威夷歐胡島東北海岸庫勞山脈,景色之美,常成為拍電影的聖地。
扁是在來的路上,風景就已美不勝收,更別提來到現場了,慕悠晚本來就學過一點騎術,所以她不像一般觀光客跟著一個帶馬的領隊走那固定的路線,而是租了一匹挑選餅的、極溫馴的白馬,一個人緩緩地行在風中,走在美麗的山谷里。
有個工作人員騎著一匹馬跟了上來,說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山林里,怕她迷路或發生危險,她微笑說聲謝謝,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心,走著走著對方甚至帶她到一處極隱密的山谷,讓她一探此處最美之幽境。
「這里真的太美了!我實在不敢相信!」慕悠晚對著帶領的男人一笑。
那男人一身牧場人員的工作服,皮膚很黑,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來過這里的人沒有不喜歡的。」
「我相信。」因為真的太美了,美得不像真的。
「再往里走有一處湖泊,更美。想去看嗎?」
慕悠晚很心動,可是看這天色,怕是再往前走要回頭時天已黑。
「不了,下回吧。我會在這島上待很久,有機會再來。」她微笑的對他說,並再次感謝他今天的帶領,此時,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卻听到那個人說——
「既然如此,那就下回吧。我們往回走。」工作人員一笑,扯扯韁繩,往另一頭行去。
「不是這一邊嗎?」慕悠晚下意識抬頭叫住他,又低頭確認了一下手機的畫面。「我記得我們剛剛是從那一條路過來的……」
那男人回眸笑道︰「你記錯了,是這一頭,你跟好,別跟丟了。這里我熟,你放心吧,跟我走就對了。」
慕悠晚微笑,沒說什麼,卻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剛剛來的小徑出口處,對照著她每到一個路口便拍下的照片,應該是那頭無誤……這個男人為何要騙她?
她怕迷路,所以,在陌生又很容易迷路的地方,她都會用手機拍下各路口的照片,免得回頭找不著路……很顯然的,這個男人不是記錯路就是在說謊,可是看他很肯定的神情,她直覺地認為是後者的因素居多。
「怎麼不跟上?」那人回過頭看她,見她一直盯著手機看,神色竟有點不安和緊張。
「我覺得你好像走錯路了。」她再次對他說道,提出自己的質疑。
那人大笑。「小姐,我在這里工作十年了。」
所以,那就是在說謊嘍?
她對他一笑。「看來是我記錯了。」
「一定是這樣。」
慕悠晚笑笑,扯著馬兒走兩步突然詫道︰「哇,那里的花好漂亮,你等一會兒,我去瞧瞧——」
說著,她扯了韁繩便往來時路的方向行去。
「喂,你——」那人才想叫她回來,卻見她用力扯動韁繩,座下的白馬朝原路奔馳而去。「你走錯路了!慕小姐!」
他叫她慕小姐?
懊死的!她從沒跟他說她姓慕……
慕悠晚想著,死命的扯著韁繩,讓馬兒越跑越快,她盡可能俯低身子,可還是有些承受不住馬兒這樣的顛簸,好幾次差點從馬上摔下。
「慕小姐!你快停下來!很危險!」那人邊說邊策馬趕上,不一會兒,一左一右突然多了兩匹馬朝他靠近。
「搞什麼,怎麼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單獨一人的機會想下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給擄走,沒想到都快到手了,人卻跑了?
「她好像察覺到什麼了。」
「快,追上去!今天一定要把人帶回去!」那人邊說邊快馬加鞭追上去。
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讓慕悠晚心驚,此時的她根本也沒空分東西南北了,有路她就走。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韁繩,想讓馬兒跑快些,可是另一方面卻又擔心自己會因此摔下馬,只能死命的穩住身子,就在此時,突聞一聲槍響,同時,她胯下的白馬像是因劇痛而舉高前蹄,一個起身便把她整個人摔落到地上,揚長而去——
她的頭狠狠地撞擊到地面,痛得眼冒金星,全身都麻掉了,伏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你在搞什麼?干麼開槍?」她听到有人在林中低吼。
「我怕她跑出去啊,外面觀光客這麼多,如果被發現了——」
「你開槍會引來更多人,該死的!快!把她帶走!」那人邊罵邊翻身下馬,朝地上的慕悠晚大步走去。
不行!慕悠晚掙扎著起身,她不能被抓到!
可是現在她的頭好痛,全身都在痛,根本站不起來!
那人已站定在她面前,對她露出一抹笑。「慕小姐,你就不要再想逃了,這樣只會傷到你自己,就乖乖跟我們走吧!」
慕悠晚瞪著眼前高大的黑人男子,對他講的破英文皺眉。「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老大想見見你罷了。」
「你的老大是誰?」
「你見到就會知道了。」說著,那人彎身便要將她抱起,手才朝她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便朝他的手劃了過來,當場把他的手給割傷了,血流如注。
「臭娘們!」那人又驚、又氣、又惱,瞪著被割傷的雙手,痛得大吼。「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這些人沒料到這個女人會反擊,而慕悠晚之所以會隨身攜帶小刀,是因為多年前無故被人刺傷後養成帶小刀自衛的習慣。
她拿著刀瞪視著他,頭還是疼著,卻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一步,感覺身子沒那麼沉了,這讓她稍感欣慰些,忙又道︰「你再過來我還是會再刺的!這一次,就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眼楮或耳朵了!我的技術不好,只能亂砍,不確定是會刺瞎你的眼楮,還是割下你的耳朵。」
男人嗤笑一聲。「你以為用一把刀子就可以威脅我啊?」
她冷冷地睇著他,雖然覺得頭暈目眩,頭疼得緊,可是卻半點沒有顯露出她的害怕。「你可以試試!」
「好。」男人咧嘴笑,突然掏出槍對著她。「這個怎麼樣?怕了嗎?」
「你想殺我?」
「對。」
「不是要跟你家老大交差嗎?」
「我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