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開我!」她顫抖不已。
「不要!除非你先讓我親一口——」說著,悠太也沒等她思考或反應,熱熱溫溫的唇便觸上她唇邊的驚喘——
「我是你妻子!」童希晚驀地閉眼,大叫出聲。「我是你即將過門的妻子童希晚,不是什麼下人!你孜開我!」
「我的妻子童希晚?」悠太停住動作,微笑地念著她的名字,看她緊閉著的雙眼、在他懷里抖動的模樣,覺得真是有趣極了。「童希晚啊,名字真好听,原來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比我想象中的美好又可口呵。」
什麼?可口?
童希晚愣愣地睜開眼,抬眸,瞬也不瞬的望住他。
悠太的美麗臉龐近在咫尺,正勾著唇對她不懷好意的笑著。「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更好了,你不必掙扎或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了,既然你遲早是我的,那我現在想要你,也沒關系吧?」
「什麼?」聞言,童希晚嚇得全身發軟,也氣到全身顫抖,這男人才第一次見面就對她說出這般無禮的話,當真是很看輕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或許,他跟她一樣,其實並不想履行這個婚約?
悠太似乎沒啥耐性,沒等她說好或是不好,俯便攫住她軟軟女敕女敕的紅唇——
「唔……」她的唇被一股火熱的柔軟給堵住了,強硬的手臂就把她困在他的胸膛與土牆之間,帶著股輕佻的吻戲弄著她,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她急了。張口去咬他,他像是火了,吻得更用力。
終于——她不顧一切死命推他,甚至用腳去踹他——絲毫未留情的。
可能悠太並不是真的那麼非要她不可,只是想逗逗她而沒有真的使出蠻力;也可能是童希晚實在受不了這男人踫她,怕極了這男人接下來可能還會做的事……
她拚了命,他卻漫不經心……
因此,兩人想也沒想過的事竟然發生了——
藤原悠太突然之間被童希晚死命一推,往後退了好幾步,沿著這段剛好沒設護欄的步道邊摔了下去……
救護車來了又去,藤原家里外忙亂成一團。
家里本來負責照顧老爺子的一歡被派去醫院照顧受傷住院觀察的悠太,藤原愛子則在差點昏過去之後先行讓司機載回藤原家,走到大廳,看見迎面一臉擔憂朝她走來的童希晚,手一揚,一巴掌便狠狠地揮到她瞼上——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震動了在場的所有下人,全部的人都瞪大了眼,驚得說不出話來,紛紛不約而同望住童希晚——這位未來的二少夫人。
童希晚的臉感熱辣的刺痛感,藤原愛子手上的大鑽戒在她臉上劃出一道細細血痕,在她雪白的膚色襯托下更顯驚心。
「說!我兒子為什麼會掉下山去?你對他做了什麼?」藤原愛子失去平日的優雅冷靜,近乎是激動的顫抖著。「悠太是我打小便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連蚊子都很少讓他叮到,你才一來就害他掉下山,要不是剛好那山坡並不高,否則他就被你害死了!」
童希晚只能低頭猛道歉。「對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他……所以我才……總之,對不起,他……沒事吧?」
「他怎麼可能沒事?只差一點腿就要斷了!」藤原愛子氣呼呼的瞪著她。「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掉下去的,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童希晚咬住唇。「夫人……還是去問二少爺吧。」
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告訴愛子,她是因為悠太想要強吻她,才意外把他推下山的……要她當眾說出這件事的始末,把二少爺歸為登徒子之流,這樣的結果可能不會比她什麼都不說來得好。
而且說起來她也理虧,悠太是她的未婚夫,他要吻她、想要她,她好像都不該這樣猛烈拒絕,但她當時真的被嚇壞了。
「你什麼意思?你沒有嘴巴嗎?我問你話,你敢不答?」藤原愛子真的快被眼前這女人氣瘋了。要不是悠太不打算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她有必要回來跟這小妮子大小聲嗎?
悠太是她的兒子,她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平日雖然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可心思比誰都細、比誰都心軟,他若想護著誰,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說實話。
悠太只跟她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山的,可她不是被騙大的,當時希晚慌慌張張的沖下山求救,嚇得要命、哭成那樣,她都看在眼里,那明明是做虧心事的模樣,豈會有假?
「你不說是嗎?」
「對不起,夫人……」
「算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再看見你!你出去,直到你想到要怎麼跟我說之後才準你進門!」藤原愛子轉頭大叫︰「管家嬤嬤,把她給我轟出去!」
避家嬤嬤為難的走上前,看著童希晚。「小姐……」
童希晚對她微微一笑,也不為難她,自己徑自走出大門,靜靜的站在屋外。
一月的鐮倉,即使是沒下雪的日子,氣溫依舊寒冷,位于半山腰的藤原大宅迎著冷冽的海風,就算只是站一會兒也會讓人直發抖。
她卻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寒風吹動她的長發,打得臉頰生疼,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被趕出門,單薄的身子只能不住地打顫。
藤原愛子看都不看一眼,徑自轉身回屋,管家嬤嬤看著院子里的童希晚,眉眼之間溢著一抹擔憂。
優花一臉焦急,拉著管家嬤嬤的手。「嬤嬤,怎麼辦才好?都下雨了!小姐若這樣一直站下去會病倒的!」
「你說能怎麼辦?這家里現在最大的主子就是夫人了,老爺子很少過來,大少爺人還在國外,能說上話的還有誰?除非有人敢去密告老爺子,或是大少爺現在即刻飛回日本,否則,小姐鐵定是要站到昏過去才能抬進屋里。」管家嬤嬤語氣淡淡地道。
「求夫人不成嗎?」
「求夫人還不如去求小姐,把事情真相給夫人說明白來得快些。」
優花听了直跳腳。「小姐若願意說,還需要站在那里吹冷風淋雨嗎?真是的!怎麼二少爺一回來,就什麼都亂了套呢?」
避家嬤嬤揚手便打上優花的頭。「少胡說八道!找死嗎?」
在與中國高層的會晤進行中,隨著英司前來中國參與海外考察行程的幕僚兼好友齊路,已是第二次不著痕跡的望向他。
一次是兩個小時前,一次是現在,齊路一向沉默寡言,但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會少,只是眼前這場會議很重要,他們沒有私下交談的機會——英司只是挑眉,依然將心思放在這場會議上。
會議終于在傍晚五點三十分結束,中國幾位高層相約用餐,英司也不好拒絕,在步出大樓要進停車場前,齊路才朝他靠過來。
「什麼事?」英司冷冷地看他一眼。
「是關于童小姐,派去盯著的人剛剛回報了關于她的消息。」齊路看著英司,英司也看著他,英司的眼神告訴他,他正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因此他接著道︰「童小姐不小心把悠太少爺推下山坡,悠太少爺入院觀察,童小姐被夫人趕出去了,一個人在院子里站了好幾個鐘頭。」
英司挑挑眉。「悠太回到日本了?」
「是的,今天剛到。」齊路說著看了英司一眼。「現在鐮倉那邊正在下雨,據說童小姐身上沒有穿外套,全身都濕透了。」
英司不動聲色,繃著臉繼續往前走。「她在哪里把悠太推下去的?」
「是後山。」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悠太少爺說他是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童小姐則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才會被夫人趕出門。」
英司微微皺起眉。「悠太究竟是為什麼會摔下山?」
「派去的人說,是因為……」齊路頓了一下,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說。
「因為什麼?」英司不耐的目光掃向他。
「是因為悠太少爺強吻童小姐,童小姐不肯就範,才在掙扎之中不小心把他推下山……」
英司微微一愣,腳步半歇,而後繼續往前走。
齊路在身後跟著他,沒有再多話。
良久,英司才問——
「悠太沒事吧?」
「輕微腦震蕩,住院觀察中,腿部只是皮外傷,應無大礙。」
英司點點頭。「那就好。」
「關于童小姐——」
「不用理她!」
「是……」齊路模模鼻子,心里有數,通常英司大少爺說出非理性的話時,行動卻會剛好是相反的。
丙然——
當司機把車開過來,親自開車門請他們上車入座時,英司驀地止步,彎身向中國高層人員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因為剛剛接到急電,日本那邊有重要的事等著我回去處理,可能得提前兩天離開中國,現在就必須前往機場,請各位見諒……」
英司跟與會高官一一道歉告別之後,便另行和齊路驅車前往上海浦東機場。
車內,英司一臉陰郁的望著窗外。
一月的上海,飄著雪花,沒有日本的雪景來得迷人,卻讓人感一股熟悉的親切感。
但此時此刻,他企盼日本鐮倉不只沒有下雪,連雨都稍停,否則……那丫頭鐵定會病上一場。
英司的心緊繃不已,從沒有一刻像此時一樣如此迫切的想回到日本,差點沒希望自己突然生出一對翅膀來,可以馬上飛回去。
這個笨女人……
真的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
他不在,她就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嗎?他這個「大伯」又是在替她緊張什麼?為什麼一听到她像傻子一樣的被趕到外頭淋雨,就一整個心疼到冒火?
「聯絡好了,回日本最快的班機將在五十分鐘後起飛。」齊路按掉手機,向英司報上口。
英司皺眉。「沒有更早一點的?」
齊路失笑。「就算有,我們也趕不上,親愛的部長。」
這帶點戲謔之意的稱呼讓英司有點不悅,冷冷的轉頭掃了齊路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想!」齊路舉高雙手一臉無辜狀。
伴君如伴虎,還是裝死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