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鈴鈺一直跟著古蘭熙追過了兩條巷弄,見他在某條巷子口停下來,這才上前詢問,「古大哥,你在追什麼?」
「我方才看見人影似是朝這方向跑來,但這會兒人不見了。」
「什麼人?」她納悶的又問。
「你方才可有听見孩童的哭叫聲?我懷疑也許是跟近日那些孩童失蹤的事有關。」
「我有听見,但似乎只叫了一聲便沒了。」
「那孩子似乎是被人給捂住了嘴才叫不出來。」
听見這道不屬于兩人的清冷嗓音,古蘭熙與水鈴鈺霍然回頭,一見是二妹,水鈴鈺訝問︰「鈴菲,你怎麼在這里?」
「我出來散步。」水鈴菲沒打算老實告訴大姊她一路跟著她。
水鈴鈺一臉狐疑。「這麼巧散步到這兒來。」
水鈴菲面不改色的頷首,「嗯,是很巧。」
水鈴鈺雖然不太相信,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她。「你剛才說那孩子是被人給捂住了嘴,你可有看見他們往哪兒去了?」
「沒有。」她接著將適才听見那刻意壓低的咒罵聲告訴他們,她是習武之人,听力自然較常人來得靈敏。
迸蘭熙忖道︰「此事有些不尋常,鈴鈺,能否勞煩你和令妹跑一趟縣衙去找刑師爺,讓他召集一些值守的衙役過來,之後你們也快點回府,莫要再出門了。」既然人是在附近不見蹤影,有可能是進了某一處的屋舍,只要派人來此搜尋,也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水鈴鈺馬上應道︰「好,古大哥你一人在此要當心一點。」
「嗯,你們快去吧。」
沒多久,刑白便領著一干衙役捕快,和今晚輪值的高天志趕來了,古蘭熙讓他們噤聲,莫要打草驚蛇,並將人手分成數隊,讓他們一戶戶去搜查。
迸蘭熙也帶了一隊人手,沒料到這一搜,竟讓他搜出了那些失蹤的孩童,並當場抓捕了四名人犯。犯人為了防止孩童哭鬧,將孩子們的嘴用布條牢牢綁著,沒法出聲,只能驚恐無助的嗚嗚嗚哭著。
瞧見他們遭到這樣的對待,古蘭熙等人都是又氣憤又心疼。
四名犯人被帶回縣衙審問,仍支吾其詞,不肯老實交代罪情。
除了東風縣城,附近幾座城鎮也先後傳出有孩童失蹤一事,古蘭熙分析這四人應只是從犯,而非主嫌,為逼他們口吐實言,他重拍驚堂木怒斥,「爾等強擄孩童,令其與家人骨肉離散,犯下此等大罪,依大麗王朝律令,拐賣孩童者處以死刑,來人……」
原死活不肯認罪的四人,聞言神色陡變,紛紛道︰「大人,小人並未拐賣孩童。」
迸蘭熙神色凜然的喝道︰「你四人抓擄孩童,被本官人贓俱獲,還敢狡辯!若你等再不從實招來,坐實這拐賣孩童之罪,死罪難逃。」威嚇完四人,他語氣稍轉緩和,又道︰「倘若你們肯招出幕後唆使之人,本官可上稟朝廷,讓你們將功折罪、從輕發落。」
四人不免有些意動,面面相覷,低聲交談須臾後,由年紀最長的五旬老者代表發言,「大人此話當真?」
「本官從無戲言,但若你等仍不悔改,有所隱瞞,休怪本官不再留情,依大麗王朝律令重懲爾等。」
老者看向其它三名同伙,見三人都點點頭,遂坦承道︰「不瞞大人,小人抓擄孩童之事乃是奉安北王府之命。」他們全是奉命行事,不願背上這死罪。
迸蘭熙難掩驚詫。「這事是安北王唆使你們所為?」
「沒錯,小人等是奉上頭的命令行事,並非是要拐賣孩童,請大人明察。」
迸蘭熙追問道︰「安北王為何要你們抓擄這些孩童?」
「小人身分卑微,無從得知原由,僅知上頭的人要小人等依照這畫像上的孩童模樣,找來容貌相似的。」他從衣襟里掏出一張畫像。
刑白上前接過,看了一眼後,有些訝異,遞給古蘭熙時,在他耳邊悄聲道︰「畫像上的孩童,十分肖似安北王的獨生子。」他曾隨五皇子到過安北王府,故而見過這位小世子。
迸蘭熙意識到此事恐另有內情,又再詢問四名犯人幾個問題,四人所知不多,皆答不出來,僅知安北王府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到各地尋找與畫像上相像的孩童,至于原因為何,則全然不知。
審問完,古蘭熙吩咐衙役將四人關入牢里,接著便與刑白商討此事。
刑白思量後說道︰「大人,咱們縣城失蹤的數名孩童皆已尋獲,所幸毫發無傷,明日一早便可送他們返家,但此事牽涉到安北王府,已不是咱們縣城能辦得了,不如上稟朝廷,將此事交由朝廷發落。」
安北王一家皆是武將,且現任安北王之母乃是當今皇上的胞姊,與皇室有姻親關系,若是一個不謹慎,恐怕連他們自個兒都會受到牽連。
迸蘭熙陷入沉思,其它縣城所失蹤的孩童不屬于東風縣所管轄,他無權介入,刑白的建言合情合理,于是他同意道︰「此案,本官會修書上稟朝廷。」
忙完這事,已是半夜,古蘭熙沒有回府,留在衙署小憩,等候天明。
寤寐之間,他察覺有人在撫模他的臉,他張開眼,望見面前站了位風姿綽約、明眸皓齒的俏佳人。
他睜著惺忪的雙眼,輕喃著她的名,「鈴鈺,你怎麼來了?」
水鈴鈺那雙清媚的眼眸嬌柔的望著他,似羞似喜噙著縷縷情絲,她粉唇輕啟,「我來看古大哥。」說著,她柔弱無骨的軟女敕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婀娜玲瓏的嬌軀坐到他的腿上。
迸蘭熙頓感呼吸一窒,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她那軟玉溫香的身子輕蹭著他,把他給蹭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她捧起他的臉,那張飽滿誘人的櫻唇吮住他的唇,那一瞬間,他的胸膛宛似有什麼炸開,驚得他彷佛被火炙烤,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狠狠發燙。
「鈴鈺……」他想推開她,可伸出去的手卻反而攬住了她的腰。
他情難自持的含住她鑽進他嘴里的淘氣小舌,那軟軟女敕女敕的舌尖是如此香甜,令他深深迷醉其中,忘情而貪婪的吻住她,想品嘗她更多的甜美。
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塊兒,兩副身軀也密密的偎靠在一起,他情動得再難克制,想要索要更多,大手不斷揉撫著她香軟的嬌軀。
水鈴鈺逸出嬌吟,「古大哥、古大哥……」
他目光熾熱的凝望著她,狂烈的吻著她,抬手解開她的衣襟……
咚!屋里突兀的傳來一聲悶響,自椅子上摔下來的古蘭熙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睜開眼望見屋里除了他之外,未見一人。
晨曦從窗外照了進來,他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作了一場春夢,而在夢里,他竟褻瀆了水鈴鈺……他窘迫得捂住臉,羞慚于自個兒竟對她升起了這樣的心思。
由于作了這場婬穢的春夢,令古蘭熙在早上水鈴鈺為他送來早飯時,始終不敢直視她。
見他一直低垂著頭,水鈴鈺關心的問道︰「古大哥,你是沒睡好嗎?」
「呃……」他含糊其詞,緊張的握著手里的食盒,抬起頭來,回避著她的眼神,催促道︰「你不是要還趕著要去開鋪子,快去吧。」
「哦,那我走了。」
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古蘭熙眷戀的痴痴看著,忍不住想,他已二十六歲,早該成親,或許可以……問問她的意思。
水鈴菲見大姊提著早飯出門去,看向今兒個難得早起的二姊,想了想,將昨夜跟蹤大姊所瞧見的事告訴她,末了,她疑惑的問道︰「二姊,你說他們這樣你叫我一聲、我叫你一句,是在做什麼?」
水鈴菱懶洋洋的回道︰「逗趣唄。」
「逗趣?」水鈴菲低頭想了下,叫了聲,「二姊。」
「嗯。」水鈴菱輕哼了聲。
「二姊。」
「什麼事?」水鈴菱抬起眼,瞟了眼妹妹。
「二姊。」
見她只叫她卻不說話,水鈴菱沒好氣了。「你叫魂哪,說話呀!」
水鈴菲無辜的道︰「這一點都不逗趣呀。」
水鈴菱抬手捏了下妹妹的臉。「好呀,你這丫頭竟然拿你姊來逗趣。」
水鈴菲連忙辯解,「是你方才說這樣是在逗趣,可我怎麼不覺得有趣?」
「你這丫頭懂什麼!這種事要與心愛的情郎做才有趣,同我能有什麼趣兒?哎,以後等你找到如意郎君你便能明白了。」
水鈴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水鈴菱突地想起妹妹適才所說的一件事,問道︰「你說昨兒個大姊已說服了那張大陶替咱們打造首飾了嗎?」
「嗯。」
水鈴菱來了興致。「听說張大陶手藝不錯,我倒要見識見識比起我來如何。」
「他定是比不上你的。」水鈴菲說道。
「你怎麼知道?」見妹妹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水鈴菱心里有些小得意。
「因為我不喜歡他的絡腮胡。」
水鈴菱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真後悔不該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