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文詠菁看見左之鎮左頰上的那塊瘀青,眼神微微一閃。
她完全沒有想到本來應該很美好的洞房花燭夜,最後竟演變成一場災難。
也不知是該怪他太猛了,還是該怪這副身子禁不起痛。
昨晚在橙紅的燭光下,兩人甜蜜的飲了合巹酒,然後牽著小手一起上床。
他們一邊熱吻著,一邊為對方月兌衣,簡直就像干柴遇到烈火,轟地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左之鎮急著想要擁有她,她也渴盼著得到他的撫慰。
但急切的他弄痛了她,在她喊停時還不停,最後她痛得朝他揮了一拳,把他打下了床榻。
可想而知,心高氣傲又欲火正盛的他,哪里受得了,馬上吼道︰「你在做什麼,你竟然打我?!」
「是你先弄痛我,又不停……」
「那種情況下你要我怎麼停下來?」
「根本就是你不管我是不是很痛,只顧自己痛快!」文詠菁指責道。
「我要是不管你,早就不管不顧的沖進去了,哪會停在那里,不上不下,弄得我自個兒也很難受。」平時這種話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但此刻在氣頭上,他沒有多想便月兌口而出。
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搞到最後,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就變成兩人背對背而睡,誰都不理誰。
漱洗完,左之鎮見她不理他,猶豫了下,也沒理睬她,徑自坐到桌前用早膳。
鳳兒見兩人之間氣氛不對,且三爺臉上還帶著塊瘀青,不免感到好奇,兩人不是說好要補過洞房花燭夜嗎,為何會這樣?難不成是夫人打了三爺?
文詠菁本來有意想跟他和解,只要他先跟她說話,她就可以當昨晚的事不曾發生過,卻見他冷著臉看都沒看她,這下她也惱了,哼,不理就不理,誰希罕!
她埋頭吃飯,吃完就要起身出去,免得在這里看了他就有氣。
就在離開時,她的衣袖被扯住,她回頭仰著下顎,用鼻孔瞪他,「你拉著我做什麼?」
「關于你昨晚打了我一拳的事,我決定原諒你了。」左之鎮的表情就像在施恩給她似的。
文詠菁磨了磨牙,真想狠狠咬他一口,「是喔,那我是不是要痛哭流涕多謝你的寬宏大量?」
原諒她?他有沒有搞錯!是他不對在先,她才會不小心打了他,好吧,要是有錯,他們兩個人都有錯,算是扯平了,他憑什麼端出這種傲慢的態度。
左之鎮像沒听出她話里的嘲諷,擺擺手道︰「倒也不用,以後別再犯就是了。」
她甩開他的手,不悅的想掉頭走人,卻被他一把給拽進了懷里,唇瓣貼在她耳邊低聲道︰「好了,我們別吵了,就當全是我的錯吧,以後我不會再弄痛你了。」
他性感的嗓音和溫熱的氣息鑽進她耳里,令她身子敏感的微微一顫,原本的惱意神奇的頓時煙消雲散,臉色由陰轉晴,整個人心花怒放起來,她抬眸覷著他,嬌嗔回道︰「好吧,這次的事就算了。」
她眉目之間不自覺流露的嫵媚之色,看得左之鎮心癢難耐,情不自禁俯下臉,想親吻她那雙誘人的眼。
在他靠過來時,文詠菁很自然的闔上眼,他輕吻著她的眼皮,再吻向她的眉心,接著滑向她玫瑰色的唇瓣。
他捧著她的臉,吻得很輕很柔,情意幾乎要滿溢而出。
感受到他傳遞而來的纏綿情意,她的心也柔如春水,心中涌起一股滿足,想與他攜手一起共度往後的每一個晨昏。
鳳兒早已識趣的退了出去,遇見迎面而來的秀雅和瑤琳,她連忙示意千萬不可進去打擾。
「三爺跟夫人在里頭做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秀雅質問道。
「自然是做夫妻該做的事,說不準明年的這個時候,宅子里就能添一個小主子呢!」鳳兒不介意秀雅不善的語氣,笑呵呵地道。
秀雅與瑤琳自然听出鳳兒話里的意思,互覷一眼,又瞟了眼前方緊閉的房門,只能模模鼻子離開了。
此刻,文詠菁與左之鎮在房里吻得難分難舍。
左之鎮打橫抱起她,走向床榻,繼續昨晚沒做完之事。
這次他記取昨夜的失敗教訓,不敢再魯莽躁進,他耐心的輕揉慢捻,細細,還一邊分神觀察她的臉色,一旦察覺她露出疼痛的表情,便停下來。
他這次的表現令她很滿意,接下來兩人越來越契合,漸入佳境。
當她適應了他之後,他才敢更加深入並加快速度。
文詠菁兩手緊抓著他的背,十指指甲陷進他的肌肉,縴長白女敕的玉腿纏在他的腰間,唇瓣隨著他的深入,逸出一聲又一聲如幼貓般的嬌吟。
情潮像海浪般一波波涌來,她乘著波浪被卷向浪頭,身子深處涌起的歡愉,令她迷蒙了雙眼。
他額上的汗水沿著頰畔淌下,眼底燃燒著熊熊欲火,眼也不眨的凝視著在他身下的她。
她柔媚清麗的臉龐讓他迷了魂,這一刻,他只想徹底佔有她。
從今以後,她就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只屬于他一人。
左之鎮覺得胸口漲滿了情意,更加緊密的摟著她,兩人的身子完全貼合在一起,他更不斷在她臉上、身上撒下綿細溫柔的吻。
仿佛顫栗般的酥麻感受,從文詠菁蜷縮的腳祉頭,一路席卷向她的頭頂,她好似被拋上了雲端,心中的空虛被一股暖暖柔柔的東西給填滿,令她不由自主的逸出滿足的嘆息。
她緩緩張開了眼,深深凝視著他,胸口涌動著濃濃的愛意。
就是他了,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當極致的愉悅降臨的那一瞬間,兩人的身子皆歡快的微微顫抖著,她覺得彼此的心跳好似同步了,呼息也緊緊交纏在一塊兒。
「蘭蘭,以後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左之鎮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
蘭蘭是誰?!
乍然听見他喊的是別人的名字,文詠菁驚怒的正要開口質問,話到唇邊她才猛然想起,蘭蘭正是她現在的身分。
她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她不叫蘭蘭,下次歡愛時,她不想再听見他喊著別的女子的名字,那種感覺實在很糟,但思及其中的來龍去脈很復雜,一時間根本說不清楚,加之昨晚沒睡好,此刻歡愛過後很倦很困,她心想,等醒來再說吧,闔上眼,她很快在他懷里酣然睡去。
左之鎮擁著她,端詳著她的睡顏好半晌,這才心滿意足的同她一塊入眠。
文詠菁醒來時已是下午,在房里沒見到左之鎮的蹤影。
她想起他今天下午約了幾位朋友有事要商量,這會兒應該是去赴約了。
她伸了個懶腰,覺得身子有些粘膩,下床想叫秀雅她們燒些熱水送來。
一打開房門,就見鳳兒守在外頭。
「夫人,您醒了,是不是餓了?奴婢這就去端午膳過來。」鳳兒露出殷勤的笑。
三爺離開前交代她,待夫人醒來後定要好好伺候她。
「讓秀雅她們送些熱水進來,我想先洗個澡再用膳。」
「是。」鳳兒應了聲離開。
文詠菁在房里等了好半晌,還不見鳳兒回來,便親自找去廚房,卻見鳳兒在灶口前燒水。「鳳兒,怎麼是你在燒水,秀雅她們呢?」
「她們……」鳳兒遲疑著不知該怎麼說。
文詠菁看見她的表情,心中了然。「是不是她們又在偷懶不做事?」
她不習慣有人跟進跟出的服侍,再說她身邊也沒什麼事好讓秀雅她們伺候的,所以便讓兩人幫著其他人做事,但她們卻自認是她的貼身丫鬟,身分比一般下人還高,總不太願意做那些雜事,一找到機會就偷懶。
文詠菁早就發現,她親代的事,她們還不太敢躲懶,若是其他人說的話,兩人泰半都是听而不聞。
鳳兒解釋道︰「她們在房里午睡,奴婢想只是燒個水,就沒特地叫醒她們,不是她們不願意做。」
文詠菁蹲下來幫忙將木柴塞進灶口,語重心長的道︰「鳳兒,你要記住一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人哪,不能老實過頭,否則定會被欺負。」秀雅她們就是吃定鳳兒老實,才敢在大白天躲到房里睡大頭覺。
鳳兒沉默須臾才道︰「奴婢只是想,咱們莊子里的下人不多,沒必要鬧開來。」
「有時候息事寧人只會助長這種人的氣焰,反而無助于改善情況,不過我是她們的主子,她們倆是我的責任,我會處理好這件事。」說完,文詠菁站起身,走向秀雅她們的房間。
一進到房里,她就將睡得很沉的兩人給叫起來。
被喚醒的秀雅與瑤琳很是不快,正想撒氣,一見是夫人,登時把到嘴邊的不滿給吞了回去。
文詠菁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兩手橫胸睨瞪著兩人。「嘖嘖,你們兩人倒是比我這個夫人還好命,竟然睡到這時候還不醒。」
躲到房里午睡被主子逮個正著,兩人都有些忐忑,匆忙爬起來,垂手侍立在她跟前。
秀雅辯解,「奴婢是身子有些不適,才到房里歇息。」
瑤琳也跟著表示,「奴婢也是頭痛,所以才回房里小睡一下,請夫人原諒。」
文詠菁銳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也許是因為以前的官善善太過軟弱,加上兩人本是官蘭蘭的丫鬟,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很正常的,她並不是要她們小心翼翼的服侍她,不過這兩人如果還是那麼難使喚,留著也沒用。
「你們倒是很嬌貴,毛病不少,不如就回去好好調養身子好了,這府里頭需要的是拿了銀子能辦事的人,可沒多余的錢養著愛偷懶又不做事的人。」文詠菁的語氣不是很嚴厲,目光卻很冷。
兩人一听,連忙異口同聲地道︰「請夫人息怒,奴婢以後不敢了。」
「因為府里的下人少,我也不需要你們整天跟著服侍,才讓你們幫忙其他人做事,如果你們覺得大材小用,受了委屈,大可以走。我這不是在趕你們,只是覺得如果你們留在這兒這麼不痛快,還不如離開得好,省得大家都不舒服。」文詠菁把話直接挑明了說。
兩人嚇得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請夫人不要趕我們走,奴婢以後一定好好做事,再不敢躲懶。」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犯,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對這種欺善怕惡的人,她是完全不客氣的。
兩人感激地道︰「謝夫人開恩,奴婢定不會再犯。」
文詠菁起身,離開前不忘交代,「去廚房幫鳳兒燒水,送來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