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下來!」獸醫院里,只見一個男子憤怒的想甩下趁他一時不留神,竄上他背上的一坨毛茸茸的東西。
那坨毛狀物不論他如何搖晃甩月兌,硬是死命的黏住他的背,怎麼都不肯下來。
「汪汪。」背我。牠如是說。
「滾下來!」
「汪汪。」不要。牠拒絕,前肢牢牢的交錯纏在秦珞的頸間,緊到快勒死他。
秦珞氣黑了俊容,憎恨的想著自己有可能成為第一個被狗給勒死的人類。
「再不死下來,我就砍死你!」他無比後悔,自己是哪根神經錯亂了,不趁此機會索性就將牠丟在獸醫那里就好,竟被容曦兒說服,來接回牠。
看看牠是怎麼報答他救了牠的一條狗命--企圖謀殺他。
看著一人一犬如此纏斗不休,一旁的容曦兒和獸醫先是瞠目結舌,接著便捧月復爆笑,因為那畫面真的太好笑了,這種情景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恐怕沒有哪只狗做得出這種神奇的動作。天哪!牠真是天才。
他們的笑聲引來秦珞凍人的冰眸,容曦兒適時的止住笑,勸哄道︰「總裁,你還是下來自己走吧,秦先生快被你勒得不能呼吸了。」
「汪汪汪汪汪……」不要,我就是要他背我。牠宛如因生了病而任性胡鬧的小孩,執意非要達成心願不可。
她遲疑的望著寒著臉的男人,「可是……秦先生他不太願意耶,你這麼纏著他,令他很不高興。」
「汪汪汪汪……」不管,我要背背。牠很堅持的賴在他的背上,說什麼都不肯下來。
「秦先生,既然牠不想下來,你就這樣背牠上車好了,人生了病靶情會比較脆弱,狗也一樣,牠可能只是想要你寵牠而已。」已過了打烊時間,獸醫急著下班回家抱剛新婚不久的親愛老婆。
早留意到獸醫頻頻望著表,一副急著想走的模樣,容曦兒也跟著說︰「是呀,時間也不早了,只是一小段路而已,秦先生你就委屈一點,勉為其難的背牠過去吧。」
這哪里是委屈可以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憤怒,什麼想要他寵?這只惡犬根本是吃定他了!
「好,我背你上車,可以了吧?」秦珞俊臉上的寒霜已降至零下三十度,足以凍死人了。
「汪汪汪汪……」耶,萬歲!總裁發出興奮的歡呼。
容曦兒啼笑皆非,發現總裁真的像極了哭鬧不休後,終于得到糖吃的開心小孩。
半晌,回到家,好不容易終于能上床睡覺,卻持續傳來哼哼唧唧的低鳴聲擾人清夢。
「嗚嗚嗚……」
忙了一整晚,被搞得疲憊不堪的男人拿起耳塞塞住耳朵,想隔絕那穿腦魔音。
不過有人卻受不了,打開了房門。
「總裁,怎麼了?不舒服嗎?」
「嗚嗚嗚……」趴在秦珞門板前的狗兒發出幾聲低鳴,水藍色的眼眸可憐兮兮的望住那張關切的臉龐。
「你想進去呀?可是--」望向緊闔的門扉,容曦兒說道︰「秦先生恐怕不會開門,要不然你進來我房間好了。」她很清楚秦珞懼狗,今晚能主動抱牠去看獸醫已是萬不得已,經過治療後牠已沒事,他絕不可能再接近牠的。
舌忝著她的手,牠發出撒嬌的低鳴,「嗚嗚嗚……」
「要我陪你在這里等呀?可我好困耶,你先進來我房間吧,秦先生不會讓你進去的。」
是怎樣?非要吵得他神經衰弱不可嗎?
緊閉的房門霍地被人拉開。
「你是想讓我後悔,今晚送你到獸醫那里,救了你一條狗命嗎?」咬牙切齒的嗓音在深夜中顯得格外森然。
「嗚汪汪……」狗兒彷佛看不出他滿臉的不悅,熱情的擺動尾巴,親昵的想偎近他。
可惜有人視牠如寇離,避之不及,嫌惡的閃開。
「不準靠近我!」
「你不要對總裁這麼凶嘛!你看不出來牠很喜歡你嗎?」容曦兒看不過去的開口。
「妳告訴牠,我不需要牠喜歡,叫牠不準再發出那種鬼叫,否則牠這次食物中毒沒死成,我保證下次一定毒死牠。」陰森的語氣撂著冷酷的話。
「汪汪汪……」牠馬上回嘴。
她翻譯著牠的話,「牠說牠不會吵你啦,牠只是怕黑不敢一個人睡,你讓牠進去好不好?」
不敢一個人睡?還怕黑?
「哼哼,請問牠是人嗎?」冰眸瞪住牠,「別忘了你是狗,跟人家怕什麼黑?笑死人了!」
看看秦珞再望望狗兒,容曦兒蹲下來撫模著牠可愛的腦袋,商量的說︰「總裁,你就到我房里睡吧,秦先生明天還要上班,你別吵他了好不好?」
牠的頭親昵的偎進她懷中蹭了蹭,發出興奮的低吟。
秦珞瞪著牠陶醉的表情,猛然驚覺不對,這家伙是在……吃她豆腐!牠的嘴在她的胸膛磨蹭著,一副不亦樂乎的樣子。
懊死的色狗!
「容曦兒,妳是呆子呀?還不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把拉起她,他冷眼與那雙水藍色的眼眸大眼瞪小眼。
「你做什麼?」陡然被拉起的容曦兒一臉疑惑,目光看向被他握住的左腕,過重的力道令她有些疼痛,但她感覺得到他並沒有惡意。
「妳看不出來這只狗在佔妳便宜嗎?」
「啊?」佔她便宜?這才想起牠適才在她懷里蹭來蹭去的。唔,牠居然在對她性騷擾呀?但她不以為忤,反而羌爾一笑,畢竟對方僅是一條狗兒,不值得大驚小敝。
「汪汪汪……」
「這樣呀,你想跟我睡?好吧。」狗兒親熱的偎在她腳邊撒嬌的示好。
好什麼好?秦珞也不懂自己為何會感到不豫,冷眸睞住狽兒道︰「你不是想進來嗎?過來。」
「汪汪汪……」
容曦兒笑道︰「牠說牠改變主意,想跟我睡了耶!」
「不行,牠的睡相極差,妳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今晚還是好好休息一晚。」
彼不得自己畏狗如仇,大步一跨,扯住狽兒頸上的銀色項圈,便拖進自己的房里,接著關門,落鎖,他快步的逃離牠三步,跳上自己的床。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不給我安份一點,哼哼,我保證明天一定拿毒藥毒死你。」
「汪汪汪汪……」總裁亢奮的也跳上他的床。
「你給我下去,不準你上床!」
「汪汪汪……」
「下去,那是我睡的,滾,叫你滾,你听到沒有?」
「汪汪……」牠卻往他身邊爬去,一臉興味。
「滾,你再不滾下去,我就,就……好,床讓給你可以了吧?」秦珞跳下床,惡狠狠的瞪著佔據了他床鋪的狗兒。氣死他了!
他萬分後悔,今晚怎麼不讓牠痛死算了,干麼抱牠去看獸醫。
由此可見,好心不一定會有好報,該死!
早上醒來就有熱騰騰的粥吃,讓容曦兒唇邊一直掛著笑意。
捧著煮得濃稠的粥吃著,看著他留給她的字條,她會心笑著--
電鍋里有粥,記得吃完,
「總裁,我好像有點了解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了,他看起來雖然冰冷無情,實際上是個很體貼的人對下對?」想到昨天在醫院的事,他不厭其煩的扶著她上了好幾次的廁所,為了轉移她的不適,他還拚命說笑話給她听。
「汪汪汪……」所以才好玩嘛!埋頭在碗里吃著粥的狗兒如是說。
她莞爾笑著,「你是不是都是故意招惹他的呀?」
吃完了三分之二的粥,牠滿足的抬頭,「汪汪汪……」他煮的粥好好吃。
「是呀,好香哦,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煮粥。」
「汪汪汪……」他做的菜也很好吃,晚上他回來叫他煮給我們吃。
「真的嗎?你吃過他做的菜呀?」
「汪汪汪汪……」有時候晚上回來,他會自己煮,我吃過兩次,好吃得要命。
「可是,他不可能會做給我們吃吧?」
「汪汪汪……」他今天不就煮粥了?
「那是因為我們昨天食物中毒了,醫生交代過飲食要清淡一點,他才會特別煮粥給我們吃,應該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一次就很好了,她不敢有更多的奢求。
「汪汪汪……」妳跟他說,他一定會煮。
「是嗎?」她懷疑。
「汪汪汪……」妳試試看嘛!
「好吧。」低眸瞥著字條,容曦兒抬眼看向狗兒,「總裁,你今天不能再把他家弄得亂七八糟哦,否則他回來看了,一氣起來就不可能煮菜給我們吃了,如果你表現得很乖,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有可能煮給我們吃了。」
「汪汪。」好啦!牠勉強答應。
晚上,秦珞下班回來,看到整齊的客廳,冰岩般的俊容稍微有了些許的溫度。很好,看來讓容曦兒住進來的決定果然沒錯。
「你回來啦!」一人一犬乖巧的站在客廳迎接他。
「嗯。」漫哼一聲,他松開領帶,冷瞳望著她,發現她的臉色已恢復如常,嘴巴卻還是忍不住問︰「今天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沒事了,謝謝。」狗兒擺動著尾巴,鼻子踫了踫她的手。
容曦兒有些羞于啟齒,畢竟開口要求一個還不太熱的男人煮飯給她吃,這實在有點唐突,但在一雙水藍色眼眸的殷殷期待下,她還是微赧的開了口,「那個……你吃過晚餐了嗎?」
「還沒。」
太好了!「我們也還沒吃。」呵呵呵,笑靨如花。
瞟去一眼,冷沉的眸色柔了幾分。「好吧,妳去準備晚餐,我們一起吃。」
嗄?秀目微愕,笑容僵住,容曦兒訝然的瞪住他,有些吃驚他說的為什麼不是「那我煮給你們吃。」是她听錯了嗎?他的意思是要她……
「冰箱里有很多菜,妳就隨便炒個三菜一湯就行了,不用太麻煩,我先去洗個澡。」
「啊?」三菜一湯?她要是會,這幾天也就不用每天都買便當回來吃了,以前三餐都有專業的廚師料理,她根本毋需學習廚藝,這……
目送著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容曦兒和總裁面面相覷。
「汪汪汪……」妳會煮菜?
「我不會。」她蹙眉。
「汪汪汪……」那妳剛才干麼不跟他說?
「我……不好意思呀,他好像以為我應該會煮。」還叫她不用太麻煩,只要準備三菜一湯,拜托,要她煮一鍋湯都有問題了,還三菜一湯?
現在該怎麼辦?再去敲他的門告訴他她不會嗎?
「我……我看我出去買好了。」
「汪汪汪汪……」不行,我只想吃他做的菜。總裁開始撒潑,期待了一天,沒吃到想吃的,十分不爽。
「可是他說他要先洗澡,這個時候去告訴他……」很丟臉耶。
「汪汪汪汪……」妳去叫他來煮菜。牠生氣的抗議,裝乖了一天為的就是這一刻,牠可不依。
容曦兒瞪著牠,看出得來牠真的很不高興,若真讓牠生氣,不曉得牠會怎麼胡鬧了。她為難的瞪向秦珞的房門,「好嘛,我去說說看。」
她走過去輕敲他的門。
正準備走進浴室的秦珞過來打開房門,「什麼事?」
瞪著他光果的上半身,嬌顏霎時浮上兩朵紅雲,秀目慌張得不曉得該看哪里才好,她從小就被灌輸一個觀念,除了那個將成為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之外,她不能窺看其他男人的軀體,而此刻她竟然和一個半果的男人站得如此之近,平穩的心律陡然間失序的急遽鼓動著。
「有事嗎?」瞟著她臉上可疑的紅暈,秦珞有絲不解的問,不相信現在還有女孩單單只是看見男人赤果的上半身就會臉紅。
「我、我、呃,那個……」糟!她緊張得忘了來敲他的門是要做什麼了,只是無措的頻頻抿唇。
「汪汪汪汪……」一旁跟來的總裁提醒她。
啊,想起來了!「對不起,那個……我、我不會煮菜耶。」情急的月兌口說了出來,臉上的熱度陡升幾分,她咬著下唇,彷佛做錯事的小學生,頭兒垂得低低的不敢望向他。
瞅睨著她須臾,打量著她的窘態,半晌,冷嗓才徐徐說道︰「待會我煮吧。」
「真的嗎?謝謝。」聞言,容曦兒驚喜的抬眸,視線與他幽深的眸光交會,發現他冰眸里隱著些許笑意,頃刻間彷佛有電流流竄過全身,她訝然微悸,有些失措的移動腳步,想掩飾胸口處那隱微的騷動。
「該該該該……」突然發出的尖聲哀鳴,打破橫溢在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啊,對、對不起,總裁,我沒注意到你的尾巴在那。」她趕緊移開踩在牠尾巴上的左腳。
「該該該……汪汪汪汪……」痛死我了!總裁氣憤的又叫又跳繞著尾巴的方向打轉。
「對不起啦,總裁,我不是故意踩你的。」看著哀哀叫著的狗兒,她歉然的說。
「汪汪汪汪……」痛死了,痛死了啦!我最討厭人家踩我尾巴了!
「對不起……啊--」容曦兒冷不防被亂蹦的狗兒撞到,她重心不穩的跌向前方。
「小心!」秦珞伸出手想扶住她,沒料到抓狂亂蹦的總裁也撞了過來。
砰--兩人落得雙雙跌倒在地的下場。
「啊!」鼻子撞到他的頭,疼得她差點要噴淚,她趕緊揉著酸疼的鼻梁,想舒緩不適。
「妳還好吧?」秦珞雙肘撐在地上,見她擰眉瞇眸,嬌顏皺在一塊,看起來很痛的模樣。
「還……好啦。」痛死人了,她也好想學總裁那樣發出哀鳴,可自幼接受的訓練讓她咬唇忍住痛意,不敢出聲呼痛。
「汪汪汪汪……」總裁還在高聲狂吠,抗議被踩疼的尾巴。
秦珞瞥去一眼,見牠還在追逐被踩疼的尾巴,一串笑聲忽然輕揚,冰岩般的臉咧出大笑。
「笨狗,你也有今天,容曦兒,妳踩得好。」那笑聲里有種快意恩仇。
「是嗎?」容曦兒看傻眼,沒想到自己無心的舉動竟讓他笑了,她忘了鼻子的疼痛,也跟著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汪汪汪汪……」你們這是什麼態度?在取笑我嗎?總裁抗議的叫了幾聲,可惜此時沒人理牠。
容曦兒這時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趴在他身上,視線下移到他勁實光果的麥色胸膛,嬌顏霎時燒紅,火速的想爬起來。
耙不理牠?總裁的藍眸生氣的往兩人一瞪,咧開嘴--
「啊!」才起身一半的她,硬生生跌坐在他的月復部,雙手慌張的撐在他的胸口,這才穩住身子。
秦珞悶哼一聲,墨瞳看著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總裁,你咬我。」她檢查右腳踝,牠咬得並不深,但足以讓人感覺到疼痛了。
「汪汪汪汪……」誰教妳踩我!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踩你的,你怎麼這麼小氣呀!」
「汪汪汪汪……」痛死了耶,妳知不知道?
「容曦兒。」
沒留意到那低沉的嗓音,她再道歉,「好嘛、好嘛,對不起啦!」
「汪汪汪汪……」總裁姿態端得高高的斜眼瞅她。我餓死了啦!還不快點叫他煮飯?
「可是……」她十分為難,不好意思開口催他。
「汪汪汪……」還可是什麼?叫他立刻去煮。
「不好吧!他剛不是說要先洗澡嗎?」
「容曦兒。」
還是沒人理會他。
「汪汪汪……」叫他晚一點再洗。
「可……」
「容曦兒,妳究竟打算拿我當肉墊坐到什麼時候?」被再三忽視,秦珞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悅。
臀部坐在他的月復部也就算了,竟然還無視他的存在,和一只狗兒閑扯起來了,真當他是墊子嗎?而更該死的是,他的下月復竟因此起了一陣騷動。
「咦?啊,對、對不起!」回眸瞥向他,容曦兒這才發現兩人曖昧的姿勢,麗顏瞬間爆紅。
她倉皇的起身,又驚又窘。剛才雖是無心的,可如果讓常總管知道她曾和男人如此親昵的緊靠,她就死定了。守身如玉是她從小就被嚴格要求的。
秦珞站了起來,背對著她深吸了幾口氣,撫平了體內的火熱,這才再轉過身,冰眸覷見她酡紅的臉色,那嬌羞的模樣令他涌起一股踫觸她的沖動,而他的手彷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伸了出去。
當他的手撫上她染著紅霞的麗顏,他和她都震住了。
他尷尬的收回手,冰冷的嗓音透著一絲罕見的柔和,「今晚吃炒面。」
話落,隨即旋過身子,找了件上衣套上,順便藉此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老天,他剛才在干麼?竟然會對她產生……!
「呃?好。」容曦兒呆了呆,目送著他走向廚房。
抬手模著適才他踫觸過的臉頰,她感到自己的胸口異常激烈的鼓噪起來。
他為什麼突然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