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無邊
禁門宮樹月痕過,
媚眼惟看宿鷺巢;
斜拔玉釵燈影畔,
剔開紅焰救飛蛾。
——張祜贈內人
「原來男女之間是這樣的啊!以前我都不知道,要不是驍翔昨晚那樣……可是,他的技術那麼高超,一定有過很多女人……先前的我一概都不計較,可他現在有了我,就不準再有別的女人,那個琴兒是很危險的人,我不想個辦法是不行的,但話又說回來,好痛喔……」浣矞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她到現在還覺得渾身酸痛,改天他再要,她一定要限制他的需求量。
「你在喃喃自語什麼?」驍翔的聲音突然插入。
噗~~她嘴里的茶險些噴出來。
「咳……你何時來的?」她怎麼沒發覺?
「好一會兒了,但妳神游故國大著迷,以致沒理睬我,直到我出聲才拉回思緒。」他拍著她的背。
「也不出一下聲。」她忍不住抱怨。
「我叫了妳好幾次,妳只是在那里說什麼好痛,什麼要人憐香惜玉的。」他故意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話語。
啊?他听清楚了嗎?
真是有夠羞人的,「沒什麼!」端起茶想藉以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
「妳臉紅了耶!」他仔細的端祥她。
「可能是天氣太熱.這閣樓里的空調太差!」她以手狂搧,心里祈禱著,他不要這樣看著她嘛!
「是嗎?可是微風輕拂,我覺得天氣頗涼爽的。」他就愛看她出糗。
「呃,,我的體溫向來比別人高。」他分明是在揶揄她!
驍翔伸手抱住她,「我看看!」
「放開我啦!驍翔……」光天化日的.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這熱是不是會感染啊?怎麼我也覺得越來越熱了?」他俊朗的一笑,無庸置疑的,她軟玉溫香的身子又使得他蠢蠢欲動了。
「你好可惡!」
「怎麼個可惡法?」他不接受她的指控。
「我……你閉嘴!」她更是手足無措.一顆心跳得猛烈,不知他是不是也這樣?
好怪喔!和他在一起時,她的心就會如小鹿亂撞;可別的男人放肆的目光卻會令她作嗯,這是什麼原因?
「剛剛往想什麼?」他親親她的玉頸。
「就……何時我才能回去?」她避風頭也避很久了。?
「開始會擔心了?」他低頭看她。
「我本來就很在意,你看我現在過得多狼狽,窩在這里哪也不能去。」她這格格當得有夠失敗。
「這才是重點吧?」他就知道。
「倒也不是.我是怕再待下去.萬一你給……」她及時住了口。
「怎樣?」又要扯上琴兒嗎?
她主動摟上他的脖子。「這種事其實我也不必怕羞,我就是怕你被琴兒搶走了!」
「我沒那麼三心二意。」他皺皺眉.不喜歡她不信任他!
「難說,日久生情。」她會一直提心吊膽的,尤其琴兒本來就是個妓女,取悅男人可是她的本行。
「妳是在提醒我,妳跟那個老大的事嗎?」他故意想轉移話題。
「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了?男人應該都會喜歡那種狐媚的女子吧?」不然,他怎麼會去接近她?
「那是別的男人,我可不。」他有她就夠了。
「男人都是表里不一的。」通常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如果妳明知道眼前的食物會傷妳的胃.妳吃不吃?」他舉例問她。
「哼!算你聰明。」懂得用這種方式說服她。
「王府那邊的情況我會暗中去打听看看,大內近來則沒有任何動靜,不過……妳這麼沖動的逃出來,真是不智之舉,當時妳該先來跟我商重商量。」大內靜得異常,這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大內沒動靜L那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浣矞只是天真的以為風平浪靜了。
「暴風雨前的寧靜妳沒听過嗎?」
她立即泄氣,「我會不會被斬頭?」
「和親眼斬頭,妳選哪一樣?」他文不對題的問。
「都不選!」她可是有性命之危耶!他還有心跟她說笑。?
「那就跟我一起遠走高飛。」他淡淡的說道。
她的反應卻很大。「遠走高飛?你不留下來?」
「這里不適合我。J他本就不習慣皇宮大內的生活。
他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啊?眼前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他卻不屑一顧.是的,他本來就是淡泊名利的人。
「我跟你走。」她開心的叫著。
「帶著一個麻煩精一起走可是很費神的。」她本來不在他的計議之內,但就是無意間闖進他的生命中,讓他不再獨嘗孤寂的滋味。
「喂!言下之意你就是在嫌我?」反正她就是要跟著他,天涯海角她都不放棄。「讓妳跟,我有什麼好處?」他啄啄她的唇。「我可是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你要再找也找不到了!」這點她很有自信。他咧開唇,「妳真不知謙虛。」但說的倒是實話。
「你何時離開?」她挨近他。
「秘密。」
「告訴我嘛!」她又不會去宣揚。
「絕不,但我不會偷偷離開,不過.要我帶著一個一無是處的大麻煩,我可是要好好考慮看看!」他佯裝耍大牌。
「我才不是一無是處呢!」他少低估她。
「那妳會什麼?一他可好奇了。
「我會琴兒的那招勾人眼啊!」
「妳只要用妳的身子來蠱惑我便成。」他是抵抗不了的。
「真的嗎?」原來她的身子竟是個利器。
那改天她就來試試看好了,一想到此.她不禁賊賊的偷笑。
她的反應驍翔全都看在眼里,很好,她一步步上鉤了。?
***
紫禁城的偉大建築一直是康熙引以為傲的,他是個人人敬仰的天子,但有件事.卻讓他十分傷腦筋.他捉模不住他的臣子、阿哥們的思緒。
袞象的香煙輕飄.康熙半躺在躺椅上,盯著奏章,馬公公則小心的在一旁搧著風。
他不時偷瞄著那個站在階梯上悶不吭聲的驍翔.他倆像是在打什麼對抗賽似的。
終于.他還是光開口了。「驍翔,坦白說,朕一直是想找機會補償你。」他思考著該如何說出口。
「皇上,小的退下。」馬公公道。
「不必、朕的事你最清楚.驍翔是朕的親生兒子,朕要在春季祭壇時將消息公諸于世。」他已等得太久,不願意再拖了。
「我什麼也不要。」功名、利祿全是累贅。
「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才華出眾,朕千呼萬喚才喚回了你,有朝一日,你得有心理準備接受這個位子。」他拍拍他的椅。
「皇上——」馬公公不禁驚呼一聲。
「我向來不受任何控制。」驍翔面無表情的說。
「朕明白,就算是朕想攔也攔不住你,而若唐突的立你,朕的阿哥們、心中也會感到忿忿不平,所以朕要你有功績表現。」他故意激驍翔。
「這太可笑了。」他從來沒想過要當皇帝。
「你得慢慢接受,鹽務案是個棘手的案子,一旦你破案,朕就給你重重的獎賞。」
「一旦破案,我不要獎賞。」
康熙龍心大為振奮.「那你要什麼?」
「為所欲為.你無論如何都不得插手。」?
「鹽務案即使你有十成的把握也破不了,因為那名單共有兩份.你收得齊嗎?」這案子拖宕太久,再有本領的人只要一听此案也會立即退避三尺。
他還是另行指派任務予他。
兩份?琴兒有一份,那是萬無一失的,他絕對能拿得到手.可另一份呢?
「你只管答應就好。」他絕對會弄齊的。
「你這麼有把握?萬一案子不破,你就走不了了。」
「你想用這個綁住我?」原來康熙不是沒感覺,他果然令人敬仰,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但常言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父子兩人的大對決一定會很有看頭。
「朕听說最近你常跑一處叫做春色無邊的妓戶?」
驍翔瞥了一眼馬公公,馬公公當下心虛的低下頭。
「查案。」他簡單扼要的說明。
「查案查到妓女戶,真是有趣。」康熙調侃道。
「你要說什麼?」燒翔頓時渾身繃緊。「浣矞格格你認識嗎?朕要她去和親。」驍翔的動作最好比他快,否則,他搶佳人就不好玩了。
驍翔聞言,當下心中有了譜。
皇上找到浣矞了。
而且還要她去和親?!哼!等著吧!他的女人誰也踫不得,因為,他一定會搶回來的。繞過迂回的長廊,浣矞還是問個不停。「驍翔有去找琴兒練琴嗎?」
「嗯!而且很勒。」
「是真的?」?
「我在四周都有布下眼線,準錯不了。」老板老大篤定的道。
浣蕎的心頓時往下沉,驍翔在她面前還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惡!「那他們兩個有沒有怎樣?」
「妳所謂的怎樣,界線在哪?」
她一時難以啟齒.「就是親密之舉!.」
浣矞為什麼要問這個?他好不容易辦成了一件事,照她的交代.沒有出差錯,怎麼她反而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近來浣矞有事沒事,口中說的都是驍大爺,還要他注意驍大爺的行為舉止…….
還有,浣矞變得越來越美,那種女人成熟的韻味全都顯現出來,她亮麗的奪人眼目,和驍翔王爺站在一起,她簡直就是一個發光體。
莫非……浣矞愛上驍大爺了?
哎呀!他頓時恍然大悟,若不是如此,她何必如此在乎一個男人呢?
「那倒也沒有。」老板老大細細的回想。
「那他們只是光練琴而已?」
「浣矞,妳那麼在意嗎?為什麼每次我只要一提到驍大爺,妳就變得不一樣了?」他就說嘹!再有膽的人也不敢與虎相斗,而再怎麼凶的男人也不會打自己心有所屬的女人。
「我……」她一時語結。
「要是琴兒跟驍大爺真有曖昧呢?」
「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那就別隱瞞她。
「妳別那麼生氣!練琴時手掌互相踫到是應該的!」他不是要挑撥離間,只是說出實情罷了。
「手掌互踫?」對她而言,這就是天大的不得了。
「有件事我要告訴妳。」
「還有?」她已經怒火沖天了。
「不是啦!是琴兒的琴聲,每次我跟我的手下听了,都會覺得昏昏欲睡,而驍大爺卻仍是氣定神閑。一感覺怪怪的。
「有道回事?一
「是啊!我就是覺得奇怪!」
「琴兒現在有在練琴嗎?」她倒要去會會。
「有,每日這個時刻,琴兒都會彈琴自娛!」
「那我去听听看!」琴兒是在耍什麼招數嗎?
驍翔會不會給她迷住了?
否則.他怎麼常找琴兒練琴?都怪自己沒用,琴棋書畫樣樣都不通。
「我也去!」老板老大道。
「好!」
兩人就這麼來到琴兒的閣樓.發現琴兒果然正在練琴,那柔和悅耳的音旋謁逝在空中.悅耳動听。
「妳看,就是這個樣子。」老板老大頓時吁飄欲仙起來。
「老大,咱們不能先沉醉。」浣矞也恍惚的回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琴兒突然重重的撥了一下弦,那琴音彷如新鶯出谷,又宛若乳燕歸巢,清脆婉轉。
「浣矞,我……」老板老大忽然情不自的站起來。
「我也覺得好好听喔!」浣矞也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腳了,她的體內似乎有一股扭動.莫名的紅潮也抹上她的臉蛋,她不知不免就朝老板老大的身上靠。
琴聲拄得越來越快!
「浣矞,其宜我很早就喜歡妳了,妳能不能離開驍大爺來跟我?我包妳吃穿不愁。」老板老大忘形的拉著她。
「不能。」老板老大在說什麼啊?
「浣矞,我是真的喜歡妳,來!我親一下。」老板老大的嘴巴湊了上來。
「不要!」
他尚未-親芳澤,就已經被飛來的一拳揍得老遠,人當下昏死過去。?
驍翔粗蠻的摟住她,而浣矞還陶醉在其中。「老大——」
「妳還喊著別的男人?」他的眼眸一沉,手上的飛刀無影的射出,再縱身-璀,往春閣的方向奔去。
琴兒的琴弦霎時戛然而止。
她往窗外一望,只瞧見昏死的老板老大。奇怪?那中了她催倩譜的浣矞呢?頓時.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隨即低嗚一聲.右手臂上沁出刀痕血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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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驍翔推搖著她。
浣矞卻往他的身上靠,「驍翔。我好熱……」
他支起她的下巴,發現她的印堂發黑,一眼就瞧出她中毒了。
他只能暫時控制住債毒.但他心知,過一會兒它又會發作。他不願幫她解,誰教她不听他的話,現在就是自作自受;再說,不替她解毒,待會兒受惠人才會是他。
「不要停,再揉!她細細的央求。
「還沒清醒嗎?」他收了手。
「驍翔!你怎麼會在這兒?」而她又怎麼會站在這里?她不是跟老板老大在听琴嗎?
終于清醒了。「妳和那個老大在一起做什麼?」他追問,等著跟她算帳。
「哦!我沒興師問罪.你倒是先審起我來?」她也想發脾氣。
「妳少顧左右而言他!」他的眼中閃著怒氣。
「我和老大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像他跟琴兒,根本就有曖昧。事到如今.她再坐視不管,那她算什麼?
「那妳為何會跟他一同出現在琴樓下,他還摟住妳.含情脈脈的說了一大堆情話.還有意親妳?」那個畫面他連想都不願意再想.雖然那是情毒在作祟.但她就是有錯,沒事和別的男人進進出出,像什麼話??有嗎?「你含血噴人!」「我親眼見到的.錯不了。」他氣勢凌人的質問她。「我和老大明明在听琴!」她根本不記得有他說的那一幕。「他說他喜歡妳,多感人肺腑的一番表白。」一想到他就氣得七竅生煙。「你干嘛對我大發雷霆?最起碼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呢?」說來就氣人。
驍翔放開了她,很好,她一動氣,印堂上的烏雲馬上加速籠罩回來,而他決定袖手旁觀。「妳做錯事卻不知悔改,反而還問起我來?」
「難道不是嗎」
「妳和那老大發展到哪種程度了?」他緊抓著她的手臂不放。
「他在我的心中佔了一席之地.就是這樣!」她說著反話,心底覺得自己好委屈,他就不會哄哄她嗎?為什麼要和她硬踫硬?
「妳終于承認了!」他氣得大吼。
「是又怎樣?我們又不像你和琴兒那樣偷偷模模,見不得光!練琴就練琴,還手踫手呢!」她就是在意這個!
「妳怎麼會知道?J
「那就是有了?」他是在耍著她玩嗎?
「不是妳想的那樣「」他整顆心全放在她的身上.她居然還敢懷疑他.真是不知珍惜。
她委屈的紅了眼.「那我是什麼?」她心甘情願的為他付出一切,然後呢?
「我的心中只有妳。」他感人至深的說著真心話。
「誰听得進去!」可她卻半點都不肯相信。
「妳又要惹怒我?」
她有這麼大的本領嗎?「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她要躲起來好好的大哭一場。「琴兒的事我一時跟妳說不清。」但事後他會告訴她所有的來龍去脈的。?
「那你就不必解釋!」
「妳讓我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他氣急敗壞的瞪著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唔~~」她倏地捂住胸口.感覺到有股極為狂野的火種在她的身體里燃燒。
驍翔告訴自己要狠下心來,她的痛苦是有必要的,他要視若無睹。
他徑自坐下.倒了杯茶,盯著她。一怎麼了?」情毒開始發作了。
其實.他也不必發那麼大的脾氣.浣矞對他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也未曾懷疑過,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會有些許的不安。
近來局勢的變化也令他掌握不了,加上康熙那番有意無意的話語,讓他一直提心吊膽。
但她不懂!
她仍然每日嘻嘻哈哈的笑看世間每件事.完全不知道人間疾苦!
所以,當他見到老板老大對她做出親密之舉時.他的情緒就完全爆發了,或許只要她肯認錯.他的氣就會消失無蹤,但她偏不,淨是與他一起鑽牛角尖。
不過,這也是他所熟悉的她。
「我好痛苦!」她的小臉頓時皺在一塊。
「需要我幫忙嗎?」他好心的問。
她立刻記起兩人方才的爭吵.「不必。」
「妳這樣只會苦了妳自已。」情毒似乎是琴兒的極限,她犯了個大錯誤,讓他捉到她所能發揮的範圍。
這毒他有方法解,但他寧願她來求他。
他說過要她以身相許的!
情毒能讓仰慕的人照實的表白.而對力也會受到影響,在那種情況下,她的意志力還能屹立不搖,真是不簡單了,那就代表她對他從一而終的忠貞。
「就算苦了我自己,我也不會求你……唔一一」她咬住唇,覺得體內好熱。
「過來吧!妳中毒了。」就是發春毒,這毒很猛烈的。?
她忍無可忍,「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把解藥給我!」她站不穩的撲在他的身上。「沒有解藥。」他的手拂過她垂落的烏絲。「你騙我!」「要解的話就只有以身相許!」他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我不要!」她渾身燥熱,熱浪像是輾過她的四肢百骸。「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這是妳最後的選擇。」他眼神深邃的在她的臀部游移。
「不要踫我……」嗯,,好舒服的感覺。
「妳要的。」他將她抱坐在身上。
「嗯,,」
「吻我。」
「不可以‥…」他的手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邪惡的模她?那會讓她控制不住,想對他來個「霸後硬上弓」。
即使這樣,燒翔也樂意之至.他故意吊她的胃口,「那我住手。」
「不要、不要!」她已上了癮。
「妳要我怎麼做?」
「我好熱!」
「那是必然的。」他憐惜的握著她的下巴,這小妮子就是這樣,怎麼都不肯求人,只是苦了自已。
「你知道要怎麼辦對不對?」她饑渴的求他。
他微笑的點頭,「嗯!」
「幫我。」她終于開口求他了。
「可是妳讓我很生氣。」好不容易等到她求他.他得拿點喬。
「是我的錯!」他卑鄙啊……但她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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