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遲浩是帶她回到大屋。
才到門口,就看見張伯和張嬸慌忙地跑出來。
「少爺——」
兩人看到李明露,不禁疑惑地對著一眼。
遲浩二話不說,就拉著李明露走進屋子里。「阿介!」
「少爺,介少爺他們在你房間里。」張伯和張嬸跟進大廳。
遲浩繼續拉著李明露往房間走,直到打開房門
「總算回來了!」看到遲浩,江介吐了一口煙,漫不經心地道。等看到遲浩身後的李明露,他挑起眉,笑開臉。
「小妹妹也來了?」江介捺熄煙頭,左手時壓在沙發背上撐著俊臉,懶懶地咧開嘴笑。「哥哥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跟這個家伙在一起——」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遲浩皺眉頭,斷江介的話。
原來在房間里等遲浩的男人不只江介,總共有三個男人。三個男人都出色得教人移不開眼光。
「剛到不久!」坐在窗邊,穿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道。
「浩,不介紹一下?」另一個坐在江介對面的男人挑起眉盯著李明露。
「你先到客廳等我!」遲浩頭也沒回地對李明露道,逕自走向房里的三人。看樣子是不打算介紹她。
他都這麼說了,李明露無言地退出房間。闔上門前,她看到那個叫阿介的男人撇起嘴無聲地嗤笑。
無言地下樓,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沉重的壓迫感,卻連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李明露?」
門口有人叫她的名字,李明露抬起頭,是徐薇。
徐薇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匆忙轉過頭,「珍妮,表哥大概還沒回來,我們等一下再來———」
「都已經來了還要去哪里?何況外頭這麼熱!」珍妮推開徐薇,自己進門。
她壓根兒沒注意到坐在客廳的李明露,逕自往遲浩的房間上去。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明艷的外貌,像極了雜志上的封面模特兒。單比外表,任何女人站在他身邊都會自慚形穢。
「你怎麼來了?表哥他回來了?」珍妮一上樓,徐薇就從外頭沖進來,跑到李明露面前,壓低聲問。
「他——」
「你快走吧!」徐薇沒等李明露把話說完,就急著說︰「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表哥他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徐薇不明就里的話,像一記悶棍打在李明露心坎……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莫名的自卑感突然在心底作祟,徐薇的話讓她心中的沉重感加倍。
「是遲浩……帶我來的。」她面無表情地回答,強調並不是自己厚顏留在這里。
「就是因為表哥帶你來——你不應該跟表哥來的!」徐薇皺著眉。「你知道珍妮是誰嗎?她是——」
「小薇!」江介低沉磁性的嗓音從樓梯口傳來。「好久不見了,過來。讓阿介哥哥看看!」
只見他懶洋洋地靠在手扶梯上,眼楮眯起,灰藍色的眼珠淡成一片邪氣的銀光。
徐薇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哽在喉頭,她欲言又目地望著李明露,又不確定地掉頭望著江介。
「過來,小薇!」江介咧開踴,壓低噪音,語調更顯得性感。
「江大哥…」徐薇蹙著眉走上前。
「不大開心的樣子,誰欺負你了?說,阿介哥哥替你出氣!」江介張開雙臂,作勢欲一把摟住徐薇。
徐薇卻像突然被電到一樣,迅速地閃開,快得像躲瘟疫!
她的反應讓江介發噱,卻讓李明露不解。
「干麼?我身上有病啊?」江介懶洋洋地靠在手扶梯上,放聲嗤笑。
「也差不多了……一被你沾到,哪個女人不會生病?」徐薇低下頭,自言自語地咕噥。
「阿介,走了!」後頭兩個原先在遲浩房里的男人一起下來。
「浩不下來?」江介對著穿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問。
男人沒表情的臉透出一抹謔笑。「你問樂岩,阿浩在忙什麼?」「嚴洛,你和阿介在唱雙簧?」另一個男人冷笑。
「阿浩他——」
「江大哥,我在台灣看見涼悠姐!」徐薇突然插話。
「你見過李涼悠?」被叫樂岩的男人挑起眉,興味十足的地望向江介。
「是啊,她現在已經是——」
「呵——」江介適時打了個大呵欠。「閃人了!」逕自走下樓梯,晃出大門。
嚴洛設的臉乍現一抹笑痕,低聲談道︰「踩到痛處了。」跟著也下樓出去。
樂若嗤笑一聲,也出去。
「呼!總算走了。」徐薇呼出一大口氣。「我們也走吧,我送你回去!」她轉向李明露道。
李明露抬頭望了一眼遲浩的房間方向。在學校時徐薇找籍口接近她,現在她不明白徐薇不歡迎自己的理由。
徐我急迫地說︰「表哥不會快下來的,你還是先回去——」
「誰要回去?」遲浩剛巧下樓。
「表哥!」徐薇愣住,然後緊張地瞪著跟在遲浩身邊的珍妮。
「小薇,你的朋友?」珍妮挽著遲浩的手臂,眯起眼盯著李明露。
「呃,是同學!」徐薇眼珠繞了圈,不自在地說。
周圍彌漫一股微妙的緊張感,李明露的視線停留在珍妮挽住的手臂上。
「你跟小薇回去!」遲浩拉開珍妮的手,不耐煩的說。
「我才剛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珍妮漂亮的臉孔顯得有點扭曲。
「有什麼意思?我是叫你跟小薇回去,你耍什麼脾氣!」遲浩不高興地走向沙發,一坐下,長腿囂張地疊起。
「是你叫我回台灣的!」珍妮不死心地繞到他身邊。「現在我都回來半個月了,你想想看你什麼時候陪過我?」
‘回台灣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兩碼子事扯不到一塊兒!」他嗤笑~聲,抽出煙點上,漫不經心地吐了一口煙霧。
棒著一層白霧,遲浩冷漠的眼對上李明露,她怔怔地回視此刻無情的他,雖然她不是正被他無情譏刺的女人,心底卻莫名地涌起同樣的悲哀……
一種壓抑不住,莫名其妙的哀愁。
珍妮氣得全身發抖。「你——」
「最好收起你的脾氣,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計較,否則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動不動叫囂的女人!」他無視珍妮的憤怒,泰然自若地道。
珍妮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但她始終沒有發作。
「珍妮!」徐壤上前打圓場。「反正現在已經不早了,我看我們先回去好了,明天我再陪你來——」
「我不會再來了,除非他來跟我道歉!」珍妮指著遲浩,丟下話後扭身離開。
徐該看了遲浩和李明露一眼,嘆口氣無奈地追出去。
遲浩哼笑一聲,沒事般地吐出一口煙。
遲家大廳已經沒有第三者存在,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她輕聲答︰「我想回去了……」
「干麼?我才剛發一個耍脾氣的女人,你想學她?」他眯起眼,站起來自動走到她身邊的沙d坐下。
她搖頭。「家里可能有事——」
「少來!」他抓住她,掐緊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女人都是一個樣,連你也不例外?」
她抬起眼,微微蹙起眉頭迷惑地望他。
「你害怕,對不對?」他撇起嘴笑,理所當然地說著。
「害怕……」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蹙起的眉頭未曾展開,心中卻隱隱約約有類似被針尖刺傷的痛楚。
「你不一樣的!」遲浩突然出聲,把她摟緊。「我早就說過你不一樣不懂嗎?你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也永遠不可能一樣!」他定定盯住她,帶笑容的臉孔煥發出異樣的神采。
注視他篤定的笑臉,她心中那股針錐船的刺痛變得酸楚,一種突來的領悟驟然在她的腦海里清晰地彰
「你是我找到的——為了我只會在夜晚有心的玫瑰!」
一句話讓她的堤防徹底潰決!
他還記得……她去看玫瑰那晚說的話?
「傻瓜,你是我的玫瑰。我的女人!你的心是我的,是我的東西就永遠屬于我,那是一種宿命,我們的關系永遠割不開!」他撇起嘴,自負的表情微帶著認真地宣告。
那是一種……宿命?
不,她清楚的明白,之于她而言,那是一種沉淪……是一種宛自心動脈徹底無力。
宿命的解釋太過粗糙,那是他用來宣告對她的佔有。這一世有這一世自向負自了的執念,真正羈牢住她的是自造的執著,如汪洋一般深沉,破不了、化不開的執戀!
明白了……原來、原來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心早就被他握在手中,牢牢掌控住!
「我是愛你的!」半帶認真注視她脆弱的眸,他笑著說︰「我可是一句我從來沒有跟任何女人說過的話。」
相信他是愛自己的,是因為他認定了她的不同。
那好似戀人的標幟。人的一生永遠在追尋一份心靈的拷貝,能認定屬于她的不同,也等于通達了她和他的心,讓她相信他曾經認真透視過自己……
「李明露!」
許振昌跑過來,邊跑邊喊她。
許振昌是學生會長,又高又帥的他還是手球校隊的一員,不但能武而且能文,寫得一手好文章,是全校女學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剛才我到教室找過你。」許振昌笑著說,在校門口連上她。他的笑容很精神,充滿陽光味。
「有事?」不明白他為什麼找自己,李明露還是停下來等他說話。
「我听徐薇說你小說寫得很好?」
李明露愣了一下。「只是興趣。」淡淡地回答。
「最近校刊在征稿,希望你能把搞子送到校刊社,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刊登在校刊上——」
「我寫得很差!」她急促地回答,這種突來的邀約讓她只想到婉拒。「而且一般的男生不會喜歡看這類小說,我想你們不會有興趣!」
「我知道你寫的是愛情小說!」許振昌左右四顧了一番,突然壓低聲,搔著頭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因為妹妹的緣故,其實我也看愛情小說,而且……還很喜歡看!」他曬黑的臉微微赧紅。
他親昵的神態和說話方式讓李明露不自在。「我想還是不要…你還是去跟別人邀稿——」
「你寫小說的目的是什麼?」許振昌突然問。
「自娛。」她順口說。
「別那麼自私,自娛之余,也該娛人吧?」許振昌笑道。
李明露掉開臉。「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還有事——」
「明天我和徐薇到你家,你把稿子給我們看好了!」許振昌熱切地道,一點也不在乎的拒絕。
李明露沒有理他,皺著眉頭才走出校門,就看到遲浩兩手抱著胸,靠在他的跑車上。
「你怎麼在這里?」不期然會在校門口看到他,她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快步走向遲浩。
「那是誰?」他挑起眉,朝許振昌的方向撇了下頭。
她回頭望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是一個同學。」然後說明。
「他找你干麼?」他問。
「他說校刊要跟我邀稿……」
「你答應了?」
李明露搖頭。
他終于撇嘴,露出笑容。「為什麼沒答應?」伸手抱住她。
她推開他。「我說過……寫小說只是興趣。」因為在學校門口,她總有顧忌。
「于麼?你怕什麼?」他咧嘴笑,反而把她抱緊。
「這里是學校門口。」她緊張地左右張望。
「笑話,我抱我的女人還要看場合?」他嗤笑,摟著她上車。
「你可以考慮一下,答應邀稿的事!」車開動後,他盯著擋風玻璃,突然說。
她別過臉,盯住他線分明的側面。
「也沒什麼不好,不拿出去,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經不經得起考驗!」他進一步分析。
李明露回過臉,沒回答。
「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他問。
「什麼……男的?」
「剛才跟你邀稿的男人!」
「許振昌。」她答。
他突然緊急煞車——
車輪黏著地面,發出尖銳的「吱吱」聲。
「他真的只是跟你邀稿?」把車停在路邊,他轉過身,盯著她問。
「當然,還會有什麼事……」
「我覺得他對你有企圖!」他眯起眼直接說出來。
李明露愣住。「怎麼可能……許振昌是學生會長,又是校刊社社長,他邀搞是很正常的事!」
之所以說出許振昌是學生會長,是想說明他條件太好,不會對自己感興趣。
「你對他倒知道得很詳細!」遲浩哼笑一聲。
李明露望著他的眼。「你…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我可是什麼也沒說!」他嗤笑。
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她直覺想到。「我的心只大到容得下一人……」
「那不夠李明露我要你從身體到心里都屬于我一個人!」他狂妄地笑著說,抬起的臉。「你會不會把一切給我?」突然問出教她沒有心理準備的話。
她心口一跳,別開眼,一份矜持讓她說不出口。
「看著我,我要听你親口說!」他撇起嘴,自負的嘴角勾出笑痕。明知道答案,卻強迫她回答。
「你到底、到底要我怎麼做?」她問,是被動,也是不得不。
「我要你——」他故意頓住,然後接下說︰「今晚陪我!」
李明露身體震動了一下,不必多想就能了解他這句話的涵義。
「點頭,除非你還防著我!」看到她猶豫,他不高興地道。
「防著你?為什麼你這麼說……」
「你不肯給我就是防著我,或者,你根本不夠愛我!」他不耐煩地說。
「不對,這完全是兩回事——」
「對男人來說就是一回事!」他忽然按下駕駛座前一顆紅色鈕,頂蓋的軟蓬緩緩闔上。
她不安地抬頭,望著漫漫蓋上的軟蓬。
「到公寓去做,那里只有你去過,最適合不過!」他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不等她回答,車子「轟」地一聲開出路邊,往上回他帶她去過的豪華公寓的方向前進。
「對了,邀搞的事,別拒絕人家!」沉默中他突然說。
還處在惶然的情緒下,她疑惑地注視她,不明白他既然對許振昌有疑問.為什麼還要她去?
「我想看到你的小說公開在校刊上!」
他頭也不回笑著說,正好回答她的疑惑。
「進來!」到了公寓里,他拉著她欲走進房間。
「我們……不要進去好不好?」她拉住他的手腕.一股發自內心的惶恐油然而牛。
「你喜歡在客廳做?」他挑起眉,故意誤解她的意思。
「我……我不想——」
「不想跟我做?」甩開她的手,他不高興地走到吧台邊坐下,倒了一杯酒。
「不是,我是說…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做……不要做那件事?」
不是不願意跟他…而且這樣突然的情況下,讓她沒有心理準備。
遲浩撇嘴,嗤笑一聲。「你怕我還是怕那件事?」
她搖頭,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怕什麼,也許是心底深處那股不確定…
不確定他喜歡自己的,究竟是哪部分?
「過來。」他忽然說。
見她沒有動作,他干脆走過去抱住她。
「干麼?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扯開嘴角,笑著拉起她的手,環繞自己的腰際。
李明露搖頭,除了搖頭還是只能搖頭,她說不清自己內心的疑惑。
「我不是說過,男人和女人不同,就因為是自己喜歡的女人,所以會想要是很自然的!」他超乎耐心地解釋。
她抬起眼望他。
真的是……很自然嗎?
「還不明白嗎?我只要你而已,那天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他說,低頭親吻她的額。
「可是——」
「你就是這樣!」探手抬起她的臉,他低沉的語調帶了一絲寵溺。「太壓抑自己,什麼事都想得比別人多,有什麼好處?」
她屏息,遲浩的唇吻上她的眼。
「學學我放輕松一點!」稍稍離開她的眼,他撇嘴輕笑。
「要怎麼……」放輕松一點?她真的不知道。心中充斥的,只有無止境的緊張感。
他低聲哼笑,伸手解開她前襟的扣子,動作很溫柔。「什麼都不要想。真的不懂,就閉起眼楮讓我帶你。」說話時,已經解開三個鈕扣
看到內衣的邊線已經露出,李明露感覺到身體輕輕顫抖,她緊張地抓緊地的袖口,然後閉上眼楮。
遲浩夾著笑意的低沉男聲傳到她耳朵里,閉上眼楮後,听覺也變得敏銳,…微微的,她听到他沉緩的呼吸聲,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肌膚上……
男性寬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胸脯,她倏地睜開眼
她看到遲浩在咫尺的臉孔,他的眼眸變得灰濁,像野獸的眼神。
「第一次?」他問,聲音變得低厚、性感。
她喘著氣,目光盯在他握著自己胸部的手上,答不出話。
他忽然低頭卸住她的唇。
「嗯!」她本能退縮,兢後失控地躍進後方的沙發
「啊!」
他壓在她身上,跌倒的過程中已經掀起她的學生裙…
「你的身體很軟!」他聲調急促、壓抑地說,手指已經停在她的內褲邊緣,低笑。「真讓人想不到。」
「遲浩……」她無意義地低囈他的名字,腦海一片空白。
這些陌生的動作對她而言,除了罪惡感引發的羞怯,還有一股身體和身體踫撞後產生的強烈灼熱。
「一個人的時候有沒有試過這樣?」他邪惡地笑著問,手指跟著探進她的底褲內,觸到她腿間的花蕾
她睜大了眼,然後搖頭,抓住他侵犯自己的手腕!
「不要——」
「怕什麼?」他低聲嗤笑,手掌大膽地貼著她的,修長的指頭,夾住幽處的花瓣,輕輕扯弄。
她屏住氣息,弓起身體。
「你是我的,身體每一寸都是我的!」他低抑的男性嗓音,充滿濃濃的佔有欲。
遲浩突然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男性象征上!
驟然間她倒抽一口氣,感到手中不尋常的堅硬和灼熱——
沉重的堅挺仿佛有生命地跳動著,李明露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吸呼中一股夾著夜晚的神秘氣味充斥著的感官……
兩個人都沒听到鑰匙開鎖的聲音,直到大門突然被打開,大廳的燈光忽然被扭亮——
「遲浩!」
珍妮皺著眉頭,探望整個觸目可及的空間一遍,直到發現倒在沙發上,衣衫不整的兩人。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珍妮尖叫,愣在門口,憤怒地睜大了眼。
「閉嘴!」
遲浩懊惱地低吼,翻下沙發。「我沒找你,你來做什麼?」大步走到門口,質問珍妮。
慌忙中,李明露抓緊敞開的襯衫,另一手護著掀起的裙角,極度的羞恥讓她慘白了臉。
「你不要臉!」珍妮伸手想打遲浩,卻被他在半空中抓住手腕。
「誰不要臉?」遲浩嫌惡地甩掉她的手,因為用力過大,珍妮站不住摔到地上。
「你竟然帶女人來我們的公寓!」珍妮尖吼,因為親眼目睹遲浩的不忠,情緒已經失去控制。
「笑話!鮑寓是我的,我愛帶誰來就帶誰來!」他輕佻地嗤哼,對她的指控全不當一回事。
「你說過公寓只帶我來過!」珍妮尖聲指控他的寡情,一瞬間兩行淚從眼眶里通出。
李明露的身體剎那間僵住……這句話遲浩同樣對她說過。
怔茫地抬眼,看到遲浩撇頭,輕蔑地哼笑。他並沒有否認珍妮的指控。
「不要臉的女人!」終于注意到李明露的存在,珍妮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前去揪住她的頭發——
「搶別人的男人有快感是不是?賤!」
憤怒中的女人有一股蠻力,珍妮粗魯地把李明露拖下沙發——
「你是小薇的同學?」
認出李明露,珍妮的臉整個扭曲,這時候的她已經失去理智,直覺認定徐薇也背叛她!
李明露敞開的衣襟,清楚地說明剛才她和遲浩在客廳做什麼事!珍妮瞪大眼,爐火中燒!
「賤女人!不要臉!」
珍妮一巴掌重重甩在李明露臉上。
李明露往後跌,撞向一旁架子上展示的銅塑。沉重的展示品倒下來,發出「篤」的一聲厚實聲響。
珍妮下手很重,把在遲浩身上出不了的氣,一古腦兒發泄在李明露身上。
「喂,你干麼打人!」產遲浩這時候走過來,抓住珍妮。
珍妮忽然大聲哭出來,反手抱住遲浩。「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死命地抱緊她,貼在他懷中像孩子一樣嚶嚶哭
遲浩撇撇嘴,她不再撒潑反而哭得像梨花帶雨的模樣,顯然打動了他。
「好了,別哭了!」他語氣柔和下來,輕拍珍妮的背。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珍妮縮在他懷里抽噎著,喃喃地問。
「別哭,再哭就不美了。」他習慣性地以溫柔的語調哄女人。
抱著哭泣不止的珍妮,他抬眼看了跌在地上低著頭不語的李明露一眼。「現在我不能放下她不管,你先回去吧!」這麼說著。
然後,他抱起一直哭泣的珍妮,走進房間。
房門關上,發出「卡」的一聲輕微聲響,之後四周一切忽然又歸于寂靜……
濕滑的黏膩感充滿她的手心…李明露木然地低下頭,眼神呆滯地瞪視自己手上腥紅色的液體…
一道狹長的傷口橫過她細白的手,正徐徐流出一攤驚心動魄的血漬……
是剛才被鋼塑的銳角劃傷的吧?
被割傷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覺得痛?為什麼沒有一點感覺
麻木地從地上爬起來,走進電梯,出了大廈…,
已經天黑了。街上的行人,沒一個注意到她指尖一滴滴無聲淌下的鮮血。
抬起頭,突然發現天空好黑。好黑……像一塊黑絲絨。
「好美」
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黑夜的美麗,感受到她和這一片黑息息相依。
頹然坐倒在路邊,她覺得有點累了……
「小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好心的路人走過來問,不期然看到地上一小攤鮮血,立刻失聲驚叫——
「嘩,在流血啊!你的手在流血啊——你自殺嗎?」
路人的驚叫聲吵不醒她傾向睡眠的神經……
她的眼皮好沉重,心好累……
一合眼,她驟然往身側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