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棟專門以小套房出租的大樓,黎璜的臉黯沉下來,薄唇抿成一線。
可想而知,他並沒有從程歡那兒得知曦璇的下落,而是在私家偵探追蹤下找到她的住處。
只因為曦璇在高二的時候曾要求他不要再接送她上下學,黎璜當然不同意,誰知有一天她嘟著氣回家,在他一再追問下才知道,原來她同學有人向她追問他的事情,還拜托她將他介紹給她當男朋友。
從此之後,黎璜便不再到曦璇的學校,除非她提出邀請,沒想到這約定一定就是四年,而黎璜也一直謹守著這個約定。
從偵探社手中接過她的住址,黎璜二話不說的直奔曦璇居住的小套房。
听到門鈴聲,曦璇以為是程歡和霍麒來找她,想也沒想的就打開門,「今天你又買了什麼好東西?我說過了,我已經……」
未說完的話,消失在她的眼對上了黎璜的眸那一剎那,她臉上的笑容也冷僵的掛在俏麗的臉龐,呈現一幅極不協調的畫面。
看到黎璜,曦璇怔住了,雖然她並不是沒想過他有一天會找到這兒,可是她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快,竟然只有短短兩天的工夫。
「不請我進去?」黎璜冷冷的一笑,眼神越過她的肩膀飄進了小套房里,他的眼在套房中搜尋另一個男人的痕跡。
「喔。」她怔愣愣的將身子移向一側。
隨著黎璜的進入,小套房內立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凝視著她,他眼神中帶著生氣的火焰。「你在等人?噢,對不起,我應該知道你等的人是誰,只可惜是我不是他,很失望吧?」
曦璇為他倒了杯白開水,「璜哥哥,你有話就直接說吧。」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這並不符合黎璜的個性。
黎璜也不嗦,直言的問︰「好,那麼告訴我,為什麼要搬出來?」他已經成全她和那個不知名的他了,為什麼她還要狠心的從他視線中消失?他氣她的狠心與絕情。
他那掩不住的慍怒之氣,又叫曦璇一愣,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所認識的黎璜嗎?記憶中他是如此溫柔,可是眼前盛怒中的他,不僅一掃過去的溫柔,還多了分跋扈。
她微抿唇角,擠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我已經長大了,希望能學著獨立自主,總不能一輩子躲在你的羽翼下吧。」
她的話震住了黎璜的心,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他的心髒忘了跳動,怔愣的腦子呈現短暫的空白。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想要月兌離他的羽翼成長,曾幾何時,這個總是膩在他懷里的女孩已經長大了,想要離巢軍飛了,這個震撼緊緊的掐住他的頸項,他頓時無法呼吸。
「為什麼不回莫家?你知道那兒一直為你保留著,阿滿嫂也一直住在那兒。」
避開他的眼神,曦璇將兩人拉出一段距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黎璜摘下太陽眼鏡,盯著她。「怕觸景傷情?」
曦璇的心其實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對八歲那段期間的回憶,這從她住進黎家之後就絕口不提過去的事情,就可看出一二。
「是的,有時候回憶並不是件美好的事情。」她垂下頭。
「就像我?」他揚揚眉,視線仍停留在她身上。
她趕忙否認︰「不……不是的。」那是最美的回憶,曦璇在心中下著注解。
「那麼是什麼?美好的?還是丑陋的?」他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認真、銳利。
他為什麼要將這段美好的記憶說得如此不堪?難道他不打算放過她了是不是?曦璇脆弱地低吟。
「璜哥哥,我們不要談論過去了好不好?」曦璇脆弱的哀求著。
黎璜不悅地擰眉。「談論我已經讓你感到不舒服了?」
「不是的。」她頓覺頭疼不已,今天的黎璜是怎麼了?如此的咄咄逼人。
「那麼告訴我,把答案告訴我。」他趨步上前,將她逼到靠近床鋪的角落。
他逼人的目光,讓她害怕。「璜哥哥,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譏笑。「你說呢?」
曦璇蜷著腿在床邊的角落坐了下來。「你今天是來要回十年前的承諾?」
其實原本曦璇還不太確定,可是從黎璜詭異、陌生的態度,和他今天來找她這件事程歡並沒有事先通知她,她就知道他遵守了諾言,沒有她的許可不許接近她學校里的人,她就已經猜知一二了。
既然她沒有忘記十年前兩人的約定,那麼又為什麼要投入他人的懷抱,將他一片心意隨意踐踏?這令黎璜十分痛心。
黎璜勾眉。「我只是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當了太久的好男人,有時候是該改變一下。
「璜哥哥,你不能這樣,如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曦璇抬出莫須有的人,作垂死前的掙扎。
「那又何妨?」語意調侃的話說得平緩,卻是令人椎心蝕骨。
傷害曦璇是黎璜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他真的不想傷害她,只因為這陣子的心痛和內心揪扯已經讓黎璜失去了原本的沉穩冷靜,說起話來也就顯得刻薄且銳利,根本沒想到會傷了她。
曦璇的雙肩一沉,心就像被刀刨過,刨的鮮血淋灕,心痛難當。
他的出現改變了她的生命,他花了十年的時間呵護她,她也盡可能的回報他的每一分嬌寵,而十年後的今天,沒了嬌寵,取而代之的是他冷言摧殘。
深吸口氣,她問︰「你要我怎麼還你?」
黎璜想也不想的說︰「就用你最珍惜也最值錢的東西來還。」其實他只是要她回家,並不是真心要她償還什麼的。
曦璇沉默不語。她最值錢的是對他的愛,她最珍貴的是愛他的心,只是這兩種東西都是無形的,她該怎麼給他?再說真要給,她還舍不得。
望著他,黎璜帶著挑釁的眼神,刺傷了她的心,攀著床沿,她撐站了起來。
「我最珍貴的就是我的身體,今天我就用我自己的身體來償還你十年對我的恩情與愛情,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那件事。」
這個身體本來就是準備獻給他的,除了他,她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褻瀆了它,如今她能夠借這個機會將它獻給他,用以回報他對她的心,她心滿意足了。
黎璜震驚,握緊雙拳,胸前激烈起伏。
她咬了唇。「不夠嗎?」垂下的頭,不敢看他的眼神,暗地里她嘴角扯了又扯,扯出一抹接著一抹苦苦的笑,她多怕他會鄙夷地拒絕。
黎璜眉梢一揚,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傷痛,傷痛自己已逝的愛情。
他那麼珍惜她的身體,上次寧可忍受欲火焚身之苦,也不敢侵犯她,褻瀆了對她的愛,沒想到她竟會以它作為償還的工具。
「你真的要用你的身體來償還這一切?」說話的聲音是冷的,臉上的表情是冷的,黎璜的心是痛的,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
她點點頭。「我的一切是你給的,沒有你,十年前的莫曦璇早就活不下去了。」
是的,她只是在等,等著父母親的喪事辦完,盡完為人子女最後應盡的責任,隨後她會追隨父母的腳步跟上前去,不願孤零零地存活在世上。
「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最不想要的是什麼?」黎璜沒有動,因為心實在太痛了。
「我知道你要的是我的愛情,你最不想要的是我有報恩之心。」長嘆了口氣,她抿唇苦笑地看著他。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狠心的抹煞掉這一切?」靜靜地看著她,隱藏在闃黑中的瞳眸閃過一抹又一抹的痛。
因為她愛他,因為她要他幸福,因為她怕他出事,因為她看見了他身旁已經有了一個女人,她可以退居幕後……
太多的因為,讓她無怨無悔,只因為他是她今生惟一愛的人,也是惟一在意的人,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不過這能說嗎?
當然不能,因為黎璜知道了答案之後,絕不會準許她如此做。
「因為我要自由。」曦璇找了個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傷黎璜的理由,她忘了留給自己退路。
炳哈!這就是他深愛了十年的女人。黎璜大笑出聲,笑得淒愴,笑得心痛,笑自己的多情。
算了吧,算了吧……
既然她的愛不在,她的心留不住,他還爭什麼?他還求什麼?
無論他再怎麼努力的付出,努力的愛她,為她掏肝掏肺,都斗不過那不知名的男人,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深深長嘆口氣,如果這是她要的結果,他又何須眷戀過去,過了今天,黎璜不再與溫柔多情劃上等號,因為失去了她,他的心不再完整,他的愛不再甜蜜,一個沒了心、沒了愛的人,就只能做個無心、無情的人了。
「好,既然你要用你的身體償還這十年的恩情,我就成全你。」摒棄所有的感情,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謝謝。」
她的道謝讓他的心一陣疼,她對他不曾如此客氣生疏的。
「璜哥哥,我能向你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嗎?」如果這是她惟一愛他的機會,曦璇希望能延續兩人上次的柔情與纏綿。
「你說。」對她的要求,他一向很大方的。
「把我當成情人、愛人,而不是單純的只是那種關系。」她知道自己很自私,這樣的要求對黎璜而言是過分了點,可是她就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能留有甜美的回憶。
偏頭看著她,黎璜心在絞痛,她竟然對他提出這種無情的要求!
「求你……」忍住害羞,她乞求著。
一頷首,他忍著心痛答應︰「好,我答應你。」其實對她,他何嘗又狠得下心摧殘她的身體。
黎璜手一伸,將她帶進懷里,炯炯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那曼妙的曲線,看起來是如此的妖嬈豐美。
靶受到他熾熱的眸光,曦璇咽了咽口水,胸前劇烈的起伏,肆無忌憚的將女性誘惑人心的部位給展現出來。
「我的小女孩長大了。」黎璜喉嚨繃緊了一下,聲音有些粗啞。
羞澀在曦璇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胸脯在他的注視下強烈的上下起伏。
「璜哥哥,你現在就要我嗎?」她問得好不嬌羞。
屋內的溫度太高,她的聲音太勾人,手掌下貼覆的曲線嫵媚的撩人心魄,而他的理智逐漸變得單薄、脆弱。
兩人之間雖有衣物的阻隔,但她薄衣下的雪女敕胴體,正隱隱的散發出迷人的處子香,這股香味讓黎璜的精神又再度繃緊幾分。
熾烈的火焰炙燃,滾燙的雙頰嫵媚嫣紅,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哥哥,而是她最愛的男人。
她愛他,無怨無悔,就算兩人的交集不再,悸動感覺不再,她還是愛他,對今天也永不後悔,因為她原本就是屬于他,永遠不變……
曦璇將手探向他的胸前,因為她知道,過了這一刻,她怕自己再也提不出勇氣,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璜……」她輕喚著他的名,像戀愛中的女人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般呼喚著。
「怎麼了?」他的心一動,因為她的呼喚帶著醉人的溫柔。
曦璇輕吐了一口氣,囁嚅的說︰「我不會。」
「幫我把衣服月兌掉。」他將她的手拉到胸前。
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曦璇生澀的解著他胸前的衣扣,可是她好緊張,越是緊張,她就越做不好這項簡單的月兌衣動作,一雙小手不停地在他胸前摩蹭過來,游移過去,黎璜的自制力也在她無心的撩撥下遠離了他。
「璜……是這樣嗎?」她難為情地低問。「這樣可以嗎?」
「天啊,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黎璜倒抽了口氣,環住她腰的手往前一收,兩個身體緊密貼合。
他的體溫染上了她的,她熾人的呼吸在他鼻息間流竄,在這一刻,她欺騙著自己,他們是一體的,永不分開。
理智退位,愛意高升,懷中的小女人是他此生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