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了一個小縫,透過那個小縫望進去,是一張被陽光照拂著的古典英式座椅,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熾熱又曖昧的因子。
房門外的風淨還在喘著,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剛剛到廚房里喝水听到老管家說黑木焰回來了,她幾乎想也不想的便朝他房間沖過來……
她該馬上掉頭離開的,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抱著書的指尖緊得發白,心跳聲坪坪坪地像在打鼓,可她還是走不開。直到走廊盡頭那道門傳來的一陣風把房門吹開了些,她直挺挺的站在門外看見了房內那風景……
胸口,悶得像被太陽烤到干,半口氣也透不過來。
她想退開逃跑,腳動不了,手上的書卻率先掉落在地上
砰一聲。
把她給震醒,也同時震過來男人與女人的眼神——黑木焰看見風淨站在門口,意外的挑挑眉。女人伸手拉了一條被子蓋住身體,沒有驚慌失措,表現得落落大方。
「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是誰?」山野櫻子笑問。想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老板的大宅里見到這樣一個長得秀雅白淨又可愛的男子。
可愛?黑木焰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原來,不只他覺得風淨可愛,所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念頭也不算是病吧?
「不重要,我們繼續。」說著,黑木焰低頭又要吻她。
山野櫻子笑笑,伸手堵住他的嘴。「他是男人,就算年紀還小,我也不打算被除了你之外的男人這樣盯著我的身體看。」
「是嗎?」黑木焰扯扯唇,回頭瞄了依然站在門邊動也不動的風淨一眼,忍不住語出嘲諷。「喂,小家伙,想觀摩嗎?」
風淨愣住了,整張臉陡地爆紅。「不是的……我……對不起,我馬上就走,我只是有點事想找你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偷看的……真的真的對不起!」
她蹲下撿起書跑開,腳步快得像是身後有一堆獵犬等著咬她。
走廊突然變得好長,好像怎麼跑也跑不完,害她一路跌跌撞撞,不是踫到走廊邊的木櫃,就是手臂撞上轉角處的石牆,痛得她邊跑邊咬牙,一直跑到另一頭的大露台,她推開落地門走了出去。
陽光好大呵,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風也好大呵,吹得她眼楮隱隱作疼。
腦海里不斷重復播放著剛剛看見的畫面,除了臉紅心跳還是臉紅心跳,整個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煽情又讓她快流鼻血的畫面……對象還是黑木焰!
沒想到他除了那張臉長得俊美無比之外,身材也健美無比……
不是,她怎麼會想這個?
該死的!風淨不停的甩頭再甩頭,很努力的想把黑木焰從腦海中抹去……
天啊!她蹲下用雙手環抱住自己,覺得身子熱得就快要當場燒起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她是怎麼了?
好吧,他的身材是好得沒話說,人也帥到沒話說,可是,她的胸口為什麼會這麼悶?隱隱約約還感覺得到一抹淡淡的疼不住地泛開?
她生病了?生了一種看見黑木焰抱別的女人就會發作的病嗎?哈!可笑。可,為何眼角不斷的有淚溢出來?抹也抹不掉……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轉角處的一抹身影,在看見他的下一秒再次逃之夭夭。
黑木焰腳步停頓了一下,目光靜靜的落在那轉角處。這幾日,他除了忙著處里幫務,還跟山野櫻子飛了一趟香港,處理名下紅火集團的一個標案,幾乎已經一個星期沒看見那家伙了,本來以為是自己太忙還不以為意,直到這幾日才覺得不對勁。
風淨在躲他。這幾乎是肯定句。
至于為什麼?看來只能親自問問他本人了。
黑木焰想著,已邁出步伐朝那有些昏暗的轉角處走去。他有很深厚的功夫底子,走路可以輕到無聲,所以當對方赫然發現他的到來時,根本已來不及跑——風淨縴細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給扯住,轉瞬間整個人已被壓在冰冷的牆面和一道寬大剛硬的男性胸膛之間。
「啊!」她驚叫出聲。被嚇得臉色蒼白,心髒還撲撲亂跳。
「為什麼躲著我?」黑木焰逼近她的臉,略微狹長的眸直勾勾地啾著她,呼息就在咫尺之間。
風淨蒼白的臉,瞬間染上一抹極淡的紅。
這樣的姿勢太曖昧,而她的兩只手也都被他扣住,如果現在他想對她干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擋……不過,他一定不會對她干什麼的,畢竟,他以為她是男的,怎麼可能會對她干什麼?
邪魅的眸,在有點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慵懶迷人,再加上他那剪裁利落又好看的合身西裝下的好身材……今夜的他,更加的俊美迫人呵。怎麼辦?本來以為只要躲他個十天半個月,就可以忘掉心里頭那亂七八糟的心思,現在卻發現,她根本一秒鐘都沒忘掉過,還該死的依戀不已。
明明是別的女人的男人了,不是嗎?就算她現在是女人,就算他知道她是女人,就算她對他的俊美及好身材想到都快流口水,也不可能打敗那個在他床上的大美人,把他拐到身邊來。
「我沒有躲你。」她說,可對上他那光芒閃亮的眼,自己卻心虛不已。「好啦,我是在躲你沒錯,可是那只是因為要避免不必要的尷尬。你知道的,那天那個……所以我想……」
「你是處男?」黑木焰勾起唇,打斷她。
奧?風淨一听到處男這兩個字,小臉一下子火紅了起來。
黑木焰瞧著她,笑了。「看樣子真的是,所以才會對那天的事大驚小怪又耿耿于懷。真是個可愛的家伙!如果讓你多看見幾次,應該就不會嚇傻了吧?」
說著,他修長的指尖捏捏她的臉,風淨下意識閃開,換來的卻是這男人更加霸道無禮的凝視!一張俊臉貼上來,就差那麼一丁點就要整個貼在她臉上了。
她屏住氣,眯起眼,動也不敢動一下。
黑木焰沈了眸,靜靜的審視近在咫尺的這張皮膚細致的臉。不濃不淡恰如其分的眉,挺俏的鼻和秀氣的嘴,如果戴上假發,活月兌月兌是個秀雅干淨的女人吧,卻該死的是個男人……
只要他再往前一公分,他就可以吻上那片唇了!一個男人的唇。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該喜歡,實際上,他的喉間卻滾動著濃郁的渴望。或許,只要嘗過了就可以免疫?如果真是這樣,他根本沒有現在放過風淨的道理,這一分這一秒就是個機會。
黑木焰的眸更沈了,墨深如海,就在他把心一橫,將唇湊上風淨前的那一秒,一股猛烈的撞擊力道突如其來的把他給撞開
是風淨。她死命把他給撞開,感覺身子骨都要因此而粉碎,痛得淚都快要感出來。「你想干什麼?說啊!該死的變態!我有答應要給你吻嗎?你愛的不是女人嗎?干麼來招惹我啊?很好玩嗎?我就算是處……男,要抱的也是女人,不是男人,你滾開啦!討厭!」
好討厭。他明明把她當男的,還想吻她是怎樣?
她風淨的初吻才不可以這樣莫名其妙的送給一個把她當男人的男人!絕對不可以!
噢,該死,好痛!她的肩膀像是快斷掉似的,都是他害的!
面對她氣急敗壞的控訴,黑木焰只是很淡的挑挑眉。
這小子竟說他是變態呢!
好吧,他承認他好像真的有一點點那種傾向,不過,那還不是這小子害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二十六年來他何時懷疑過自己竟會喜歡男人?他比他更嘔好嗎?雖然這小子也很無辜……
可,要不是這小子生得這樣白淨可人,又常常哭哭啼啼來挑動他的心,一切都不會發生。「我什麼時候要吻你了?」黑木焰雲淡風輕的一口否認。
奧?風淨愣愣的瞪著他。
「你這小子是不是有點自戀?我黑木焰像是這麼饑不擇食的人嗎?」他又冷冷地補了一句。「我看你是因為沒抱過女人才會有這樣的被抱妄想癥。」
「才不是!你明明剛剛就……你明明就……」
「怎樣?」黑木焰的眸更冷了,打死不認就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