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女人心 第五章

書名︰危險女人心|作者︰楚妍|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自那夜以後,茱兒的態度有了相當大的改變,蕭子琳不確定是否因為她听到了她和安華的那席話,讓她消除敵意,但她變得寬容後,她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茱兒不再叫她整理舊檔案,而且在新一季的案子中,抽出兩件交給她處理。

蕭子琳又是開心,又是感慨,沒想到獲得重用,憑的不是她一身的才學,而是微妙的兩性情愛糾葛。

「琳達,魏先生請你到他辦公室。」薇娜神秘兮兮的把一張字條放在她桌上,上面寫著︰安華也在里面。

那又怎樣?真受不了她的惟恐天下不亂。

蕭子琳抓起字條揉成一團捏在掌心,抬頭挺胸地走出去。

正要進總經理室時,辦公室門適時打開,安華垂頭喪氣的從里頭走了出來,見是蕭子琳,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隨即消失無蹤。

「這是……」不得要領,還是進去向魏懷軒問個明白。

「坐下。」魏懷軒埋首在一份急著批閱的卷宗上,過了不知多久,才抬頭看著她,臉上滿是愉悅。「茱兒告訴我,你表現優異,下個月可以帶你去見客戶,讓你親自接案子。」

「這都是安華的功勞,要不是他……」

「何必謙虛呢?」魏懷軒難得沒禮貌的打斷她的話。「你在胡志明市不已經小有名氣了?你的能力不成問題,現在比較困擾的是你的德語。」

「請安華教我好了,他……」

「不,他太忙了,由我來教你會比較適合。」他第二次打斷她的話,叫蕭子琳不禁懷疑他的斯文儒雅是不是偽裝的。「以後下班,你就搭我的車子回去,我免費撥兩個小時給你。」

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以大恩人的姿態宣布完他蠻橫的決定之後,就叫她回去收拾東西,到樓下停車場等他。

蕭子琳回到自己的位子收拾好東西,走進電梯,安華立在電梯外帶著感傷的眼神向她道別,當電梯門闔上的剎那,她忽地興起一股奔進他懷抱,撫慰他心靈的沖動。

她是一個多情的女人,每個愛上她的男人,都能讓她感動得幾乎要以身相許。她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是段正淳來投胎的。真的,在面對任何一個男友時,她都是全心全意,只不過這樣的全心全意常常維持不超過一個星期,她就心猿意馬,妄圖逐水草而居了。

截至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真正擒獲她的心,安華當然也不能,但她可以因為同情,陪他談一場無傷大雅的戀愛。

沒有月亮的晚上,站在停車場的出口,她凝望著天上的星辰,倏然想起,她遠在台北的男友給她的三天期限,已經在忙亂中匆匆過了十幾二十天。

「上車吧。」魏懷軒俊爽的臉龐從車內探出,莫名其妙的嚇了她一跳。

「有煙嗎?」上車後她低聲問。

「你抽煙?」听得出他語調中有著驚異。

「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抽。」

「為什麼心情不好?」

很婆媽哦,這男人,有就給,不給拉倒,問那麼多廢話,煩,

「我們現在是朋友還是未婚夫妻?」有些話她只跟朋友說,至于未婚夫,嘿嘿!那可不在她的陰謀之內。

魏懷軒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不希望你和公司的同事發展其他關系,那會影響到你處事的公正性。」

「我擔任的是設計的工作耶!」蕭子琳準備好要扯開嗓門大聲抗議,魏懷軒又搶先截去話頭。

「只要是我的員工,任何人不得例外。」

「我和安華並沒有談戀愛。」她張著無辜的大眼楮,哀憐的說︰「至少,還沒有發展到那個階段。」「未雨綢繆是我的處事原則。」

「你包藏禍心,見不得別人好。」如果不是顧慮著「錢途」,她很想現出母夜叉的狠勁,罵他個狗血淋頭。

「懸崖勒馬吧,安華是個善良的人,他禁不起你的玩弄。」魏懷軒來一個大轉彎,險險把她摔出車外。

「你認為是我勾引他?」她楚楚動人的望著他,好久之後才眨了下長長的睫毛,忿忿的說︰「魏懷軒,你真是有夠無恥。」

造作!他皺起軒眉,把車速加到最快,本來還算平和的面孔,瞬間冷峻如薄利的刀刃。

直到返回別墅,他都沒再多置一辭。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沒有學過德語的人不會知道它有多折騰人。蕭子琳只端坐在椅子上銀著魏懷軒念了十五分鐘就哈欠連連。

「休息一下好嗎?」

「不行。」

「那我幫你倒杯水。」她的小屁屁一定長了繭子,怎麼坐都不舒服。

「不用。」

「可是我很渴,我倒給我自己好了。」

魏懷軒抬頭瞅著她女敕紅的嫣頰,耐性發揮到極限。

蕭子琳很哀愁的在他對面,用微弱得幾乎听不到的聲音說︰「人家真的很渴,求你嘛。」

此等少女式的裝模作樣,令魏懷軒無力招架。把今早才買來的《德語速成》課本擲往桌上,悠然閉目冥想。

她見他沒吭氣,悄聲到廚房弄來兩杯特制的加料果汁。

「喝一口。」杯子端在他鼻翼下方,要他聞香張眼。可,他一動也不動。真是不給面子。

狽咬呂洞賓。兀自喝完飲料,她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動靜,她干脆回房洗個熱水澡。

香噴噴的沐浴乳加上一襲招牌蟬翼睡衣,攪和成惑人的動情激素,果然把魏懷軒從周公那兒喚回。

他一張目,眼前站著的是風情蕩漾,回眸媚生的絕子。

趁他尚未開口之際,蕭子琳趕緊自清,「我可不是故意魅惑你,我只是喜歡涼快。」

魏懷軒沒好氣的把果汁分三兩口飲盡,一面百無聊賴的打量她?縴合度的窈窕身段。

「不介意我打個電話吧?」這時候台灣不知幾點鐘了,試試看她的一號男友崔皓正在不在。

魏懷軒慍怒未消,不實可否地坐在椅子上翻閱最新一期的建築雜志。

電話接通了,蕭子琳講不到二十秒就由莊重開始變為打情罵俏,表演她拿手的美麗與哀愁劇碼,藉以博得對方的同情或諒解。

打完一通,她接著第二通,完全不忌諱他的存在,讓他知道她有多麼炙手可熱、奇貨可居。

十點一到,她立即沖進房里,匆忙化妝後,再換上叫人傻眼的性感勁裝,飛奔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

連續幾天,魏懷軒躊躇著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母親,一旦他母親知道她如此放浪、墮落的習性,想必會馬上提出解除他們的婚約。

蕭子琳要求周末放一天假,周五下班後就不見人影。

直到第二天臨近中午,她才抱著一大袋從超市買回來的生鮮肉食,突兀的說是要請大伙吃牛肉面。

「魏媽媽,你早上有沒有少吃點,留著肚子等我呀?」她笑盈盈的挽著魏母,兩人親昵的模樣,簡直就像母女。

「傻瓜才等你。」魏懷玉損人總是不遺余力。「我媽媽的嘴巴特刁,手藝更是一流,不要妄想用區區一碗牛肉面就要收買人心。」

今早魏懷玉一接到蕭子琳的電話,說要請公司幾位同事到家里吃她親手煮的牛肉面,她很不屑的立刻打電話要求周嫂多做幾道菜,以便在蕭子琳獻丑的時候,多少替他們魏家留點顏面。

「嘿,話可不要說得太滿。」蕭子琳仍是笑臉盈盈,絲毫看不出她通宵達旦玩樂後的疲態。

魏懷軒由此斷定,她必然是在某個男人家里過夜。不可思議的是母親似乎不以為杵,跟她不但有說有笑,還頻頻憐疼地催促她先回房休息。

「我的牛肉面可是有家學淵源哦。」蕭子琳的爸爸是台灣名廚周北和的入室弟子,雖然最後並沒有以操弄柴米油鹽維生,卻也加惠了自家的兒女、妻子。

魏懷軒自始至終站在遠遠的角落,冷眼看著她大言不慚的表演賢妻良母的肥皂劇。平心而論,他和懷玉一樣,非常看扁她的烹飪技術,雖然上一次她宵夜煮得不錯。

午間十二點整,安華和微娜他們一行五六人準時抵達,很叫人意外的是茱兒也來了。

偌大的客廳,一下多了這麼一群嘰嘰呱呱的男男女女,也顯得擁擠不堪。

「懷軒,進去幫忙,月宜一個人怕忙不過來。」魏母難掩憂心地不斷朝廚房張望。

「是她要請客的,就讓她……」

「住口!」魏懷玉看好戲的心態,被魏母一聲暴喝,化為無聲。

「我去瞧瞧好了沒。」魏懷軒尚未走入廚房,就聞到一股清淡中隱隱飄漾著濃郁的湛香。

蕭子琳身上穿著碎花圍裙,輕巧利落的將滾水里的面團撈起,放進另一邊氤氳著白煙的鍋里。方才沁人脾胃的芳香想必就是來自那里。

他忽爾感到一陣賞心悅目,眼前無疑的是一個難得的美景,俏麗佳人洗手做羹湯,他從不曾覺得她是如此婉約動人。

「如果你閑著沒事的話,麻煩過來幫忙把湯面端出去,我還要炒幾樣小菜。」

「這麼快就完成了?」他走近她身旁,心曠神怡地盯著她泛著淡淡油光的嫣容。

「多虧周嫂一早就起來幫我熬湯。拜托拿張面紙幫我擦下汗,滴到湯里就不好意思了。」她一手鏟子,一手長筷,恨不能再多生出一只手來。

「既然要請客,為什麼不早點回來?我很想知道昨晚你到哪兒去了。」

「我沒有義務事事向你報告,下班後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討厭他事情還沒查明就先定她罪的口吻,「你究竟幫不幫忙?不幫忙我就請安華進來。」

魏懷軒強忍住騰騰的怒火,把裝碗的牛肉面一一端至餐廳。

眾人聞到香味,一窩蜂地涌了過來,七嘴八舌安排好座位,等蕭子琳巧笑倩兮的從廚房走出,大伙已經大呼受不了,拿筷的手蠢蠢欲動。

「魏媽媽,這碗是特地為您精制的濃湯。」考慮到魏母年歲較大,牙床不好,蕭子琳將原已煮好的牛肉舀出一部分,回鍋再蒸半小時。

魏母拿起筷子,在那半帶筋的牛肉上輕輕一觸,就叫了聲,「好,二十年沒嘗過這麼香的牛肉面了。」

「太夸張了吧。」魏懷玉不以為然地吃了一口,然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大伙見魏懷軒也已開動,立刻像風卷殘雲,唏里呼嚕,不一會兒的工夫,湯面連同四盤分量很夠的小菜,已全部見底。

看看眾人臉上的表情,仍是意猶未盡呢,就惟獨魏懷軒始終不作聲,他正冷眼看著這一切,蕭子琳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可歷經一整個下午的監控,他黑瞳中不斷接收的盡是一個笑語嫣然,人緣好得匪夷所思的女人,周旋在潮水般的贊美聲中,其余的,什麼也沒發現。

「呵!」薇娜飽足地長吁一口氣,後知後覺的說︰「我知道了,原來這才叫牛肉面,中華料理不愧是世界三大料理之一。」

「希望你室內設計的本領和你的廚藝一樣精湛。」茱兒對她有著刮目相看的欣然。

不過這些人都不是蕭子琳要討好的對象,他們只是來沾光的,她巴結的主要目標是魏母。

住進魏家這段時日以來,她曾仔仔細細觀察過魏家母子三人的互動。魏懷玉縱使嗓門大,脾氣暴躁,但對魏母仍是相當敬畏;魏懷軒也是一樣,叱喀柏林建築業的他,最是力有未逮,無可奈何的大概就是他的母親了。

因此,想留在魏家撥雲弄雨,趁機作亂以報大仇,惟有擒賊擒王了。

那日鬧到接近黃昏,眾人才依依不舍的離去。魏母將蕭子琳叫到房里,百般疼愛的送給她一只珍藏了幾十年的名貴翡翠玉環。

「你放心,我一定叫懷軒娶你,像你這麼好的女孩還不要,他要什麼呢!」

魏母的話在那天夜里發酵成了魏懷軒盛大的怒火。十一點多了,他帶著滿身的酒意,在房門外大聲敲擊。

「請進。」蕭子琳剛梳洗完畢,長發慵懶的在後腦用筆綰成一個歪歪的髻,身上聊勝于無地裹上一條毛巾,逆著光,像一朵嬌甜雋詠的百合。

「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嗅出他身上的酒氣,她趕緊倒一杯熱茶給他。

「你跟我媽媽說了什麼?」

「沒啊。」持著毛巾,她體貼地為他拭去額際、發鬢上的水珠。「下雨啦,怎麼也不撐傘呢?」

她的喘息就在他的耳畔,她弧線動人的胸部、深邃,清楚呈現在他眼前。

魏懷軒渾身血脈賁張,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因為她絕美的胴體。

懊拿這個美麗的壞女人如何呢?

雹直磊落的他,說不出有多麼憎惡她的頹唐,在商場上,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遇上了她,卻第一次有了無力感。

「不要再玩游戲了好嗎?」把蕭子琳拉到跟前,他一字一頓的,「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要礙著誰,听清楚了?」

蕭子琳氣餒地擱下毛巾。「我真的沒跟魏媽媽說什麼,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

「那今天的午餐又是怎麼回事?」魏懷軒不信她真有那麼賢慧,主動下廚宴請眾人。

「那是慶祝我到公司滿一個月,幸運的沒被冷面殺手開除。」

「誰是冷面殺手?」

「茱兒嘍。」怎麼連這也不知道。

「胡說八道。」魏懷軒忍住笑意,雖然他也覺得用這名詞來形容茱兒蠻貼切的。「你……不是假借機會討好我母親,以便——」

「以便嫁給你?」蕭子琳咬著朱唇,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不愧是名聞遐邇的建築師,想象力豐富得令人嘆為觀止。」

「難道你不是?」他深感偉大的男性質嚴遭到殘酷創傷。

「我說過了,我對你沒興趣,我的目的是錢。」

「我給你的還不夠?」他胸口怒火又起,這次是因她的貪得無厭。

「還差一點,我男朋友他——」

「休想!」他的拒絕一如狂烈風暴,朝她面門重擊而來。「去告訴你那個沒出息的男朋友,從今天起他休想再拿到我任何一毛錢。」

人家又沒說那筆錢是給她男朋友的。原本只是想小小刺激他一下,居然氣成這樣,沒風度。

「我說的話,你听清楚了?」如果他喝得夠多,腦筋夠混沌到讓他能不顧一切做些傻事,他發誓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那夜,在極度的迷亂中,他做了一個有生以來最荒誕的夢。

夢中他懷著無邊的喜悅,沉浸在蕭子琳似狎似戲的柔情中難以自拔。

她光果起舞的玲瓏身軀,如回旋翩飛的華美仙子,一再撩撥著他長久以來禁錮于內心的激越情潮。

他們在溫煦的冬日午後,在寒霜飄雪的海濱,在落英繁華的山林……

在虛無縹緲的那一刻,他竟然傾其生命,用最纏綿悱惻的方式愛她。

排山倒海的狂流,將他從迷離的夢境驚醒,他痛苦的責打自己,憤恨那卑劣的出賣了他的靈魂。

他不會也不要愛上她,那個可恨可鄙的壞女人!

起身踱至臨湖的窗前,旭日已悄悄攀上雲層,壯麗的霞光正蓄勢待發。

寧謐的氛圍中,齒輪輾轉的聲音低低傳來,俯身眺望,那打著哆嗦的嬌小身影不就是蕭子琳。

她背著一個大布包,帽子、手套、圍巾把自己裹得只剩兩只眼楮。每天她總是大清早就出門,三更半夜才回來,明明不是個好女人,卻越來越得他母親和姐姐的歡心。

「月宜。」魏母持著一個不銹鋼的水瓶,趕著遞給她。「我要周嫂給你泡的人參、紅棗和枸杞子,記得喝,天冷了,氣象局說今兒個會下雪。」

「謝謝魏媽媽。」

兩人親昵的樣子,看得樓上的魏懷軒快作嘔。

「月宜,等一下,我送你上班去。」連懷玉都被她收服了?魏懷軒相信,她肯定在行使著某種詭計,等著吧,他遲早會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月初領到第一個月的薪水,蕭子琳和阮月宜約好,請她到市區一家有百年歷史的餐廳吃晚飯,順便再交給她五萬歐元。

並不是她心腸壞,故意拖拖拉拉不肯一次給清,實在是基于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顧慮。

九點了,比相約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她怎麼還不來呢?餓死人了,先點一客魚排吃再說。

九點三十八分,依然不見人影,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蕭子琳。」阮月宜的男友突地走進餐廳,大剌剌的來到她面前。「月宜有事不能來,我要我來替她把‘東西’拿回去。」

「她什麼事不能來?」蕭子琳對這虎面男人一向沒有好感。

「私事,東西呢?」他把手伸到她眼前,要她趕快給錢了事。

「沒帶。」開玩笑,她長得很像白痴嗎?這麼簡單就給錢,哼!「月宜今兒個不能來,我就再約她。」「我說過了,她有事。」

「你是什麼東西,我干嗎听你的?讓開,否則我就說你搶劫!」他壓得了阮月宜,可欺不了她,沒見過恰查某嗎?

「你、你給我拿來!」說著說著就真的動手了。

蕭子琳被他用力一扯,差點撲跌倒地。機靈的她,馬上用英語大喊,「救命啊,這男人要搶我的東西!」

「媽的,你……有種你給我待著。」話沒說完,他已經火速奔出餐廳,躲得無影無蹤了。

「再凶呀,跑那麼快干嗎?」

蕭子琳這會兒再也坐不住,拿起皮包,招了計程車,直接趕往公寓,看看阮月宜究竟出了什麼事。

夜里的柏林街頭寒冽徹骨,車子飛快沖過數個十字路口,朝黑墨般的前方奔馳。

來到所租的公寓,蕭子琳站在對街,仰頭上望,里頭燈光微弱,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樣子。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他並非有意跟蹤她,而是一種本能的情感上驅使。

加完班已近七點,看到蕭子琳持著皮包倉促走出辦公室,他下意識地跟了上來。

她約了什麼人在這間知名且昂貴的餐廳踫面呢?她選了臨窗的位警,在那兒枯坐兩個多小時,在他幾乎要認定她是領了薪資一個人出來打牙祭時,陡然見到一名皮膚黝黑,形貌壯實的男子走到她座椅旁,兩人一陣拉扯,他險些就要沖過去幫她解圍。

沒想到那男子沖出餐廳後,她也形色匆匆的不知要趕往何處,基于好奇心他就一路尾隨而來。現在他的座車就停在她煌急登上的公寓對面巷口,心緒蕪雜的望著樓上的一舉一動。

***www.轉載制作***請支持***

「月宜、月宜!」打開鐵門,一股濃烈嗆員的瓦斯味燻得蕭子琳猛咳不止。「搞什麼飛機?」忙沖進廚房,將總開關關掉。

打開窗子,街上的喧囂和清新的空氣隨即涌來,大口大口吸了十幾口,她才覺得腦袋瓜子獲得足夠的氧氣,感覺不再那麼反胃欲嘔。

阮月宜也真是的,那麼不小心,出去瓦斯也不關,萬一造成火災可如何是好。

浴室的燈還亮著,準定是洗完澡就直接出去了。節約能源人人有責,等她回來得好好念她幾句。

「啊?!」蕭子琳走到浴室外頭打算關燈,發現浴室的門沒關,里頭躺在浴白旁,手腕上鮮血汩汩直流的,不就是阮月宜!

「喂,你這是在干嗎!找死也不是這樣。」使出渾身的力氣,勉強將她拉到客廳沙發上歪躺著,她才驚覺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是想死啊,你不要救我,讓我死了,一了百了。」阮月宜抽抽噎噎的,眼淚濕了整張小臉。

「出了什麼事,這樣痛不欲生的?」蕭子琳擰了一條熱毛巾,幫她把淚水、鼻涕擦干淨。

阮月宜掀了掀嘴唇,話還沒出口呢,又泣不成聲了。

「別說了,讓我用腳背想想看,準是你那沒心沒肝沒肺,專吃軟飯的殺千刀男朋友對不對?」瞧,她罵人多溜,而且一猜就中。

阮月宜抹掉淚水,用力提掉鼻涕,傷心透頂的說︰「今今……今天下午,我到購物中心買東西,看到他帶了一個女人,我生氣的沖過去質問他,他不但不給我解釋,還當眾罵我。回到這里,我就跟他吵,他一氣就動手打我,還威脅我,如果不趕緊催你把錢拿來,他就不要我了。」

「畜生!」蕭子琳義憤填膺地,恨不能現在就去把那王八蛋剁成肉泥,丟到海里喂鯊魚。幸好剛剛在餐廳,她沒傻乎乎的把錢給他,否則又是肉包子打狗。「既然已經看清楚他的嘴臉了,你還想跟著他?」

「不然呢?」

「反正這里租約快到期了,你干脆換個地方住。」簡單替她手腕上的傷口擦藥包扎好,蕭子琳動手幫她收拾行李。「天涯何處無芳草,勸你別太死心眼,最後人財兩失,你就欲哭無淚了。」

「可是我……」

「還可是,再那麼沒骨氣,我這筆錢就不給你,讓你給他打死算了。」

「好,好吧……」阮月宜走到門口,忽又問︰「我可不可以留個字條,跟他說一聲?」

「老天!」蕭子琳相信她的頭頂包準已經煙霧繚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