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冬兒……"一陣陣嗚咽聲自遠而近的傳來,委屈哀怨的叫喚著正在整理八王爺書齋的貼身丫鬟。
"小姐?怎麼了?誰又欺負你了?"壬冬墨見到哭哭啼啼的四千金趙絡,連忙放下手邊的書冊,迎上前關心的問道。
"冬、冬兒……"趙絡吸吸鼻子,幽怨的扁扁唇道︰"姐姐們為什麼都不跟我玩?人家也想要跟大姐去射獵;跟二姐去騎馬;跟三姐去下注嘛,嗚……"為什麼好玩的都輪不到她呢?嗚……
唉!壬冬墨無奈的搖頭嘆口氣,終于知道自己的小小姐為什麼這麼傷心了,原來是她又被幾位姐姐們給甩月兌,沒跟上她們的出游。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呵,誰要她這位小姐天真又可愛,對人又絲毫沒有防備之心,每次跟著出去不是迷路,就是跌得傷痕累累,更驚險的是,有回還差點被惡人拐去賣呢。
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幾位小姐們就不敢再冒著弄丟小妹的風險,紛紛走避,生怕被她跟上,麻煩纏身。
這些顧慮,她這個貼身丫量可是十分了解,而且還深受其害,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擔心她的安危,唉!
"小姐,其實不一定要出八王爺府才好玩呀,你想想,這府里這麼大,咱們還不如待在府內種種花、逗逗鳥,不也逍遙自在嗎?也省得讓大伙兒擔心,更不會惹禍挨壬爺罵。"壬冬墨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位可愛的小千金周龍府里比較妥當。
"可是……可是人家一個人很無聊那。"趙絡不大情願的蹶起了唇,大大的瞳眸盛滿委屈。
"怎麼會呢?除非小姐不喜歡冬兒陪你,否則小姐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壬冬墨寵溺的牽起趙絡的手,安撫的笑笑。
"真的?你不會跟姐姐們一樣嫌我煩嗎?"趙絡純真的張大眼,認真的瞅著她問著。
"嗯。"壬冬墨堅定的點點頭,輕笑著保證道。
"冬兒最好了,比起那些無血無淚的姐姐們好上千百倍呢。"趙絡終于破涕為笑的彎起唇瓣,撒嬌的偎向壬冬墨的懷中。
說起來壬冬墨雖然是趙絡的貼身丫鬢,不過,事實上,她們可是情同姐妹,一如其它幾位千金跟她們的貼身丫鬟一樣,都有著深厚的情誼,不再是主僕的關系爾爾。
而年紀最長的壬冬墨,對這個年紀最輕的趙絡,更是呵護有加,細心的照料著她的生活起居。
畢竟八王爺對她有恩,若非壬爺當初收留孤單無依的她,現在她還不知道要飄零在何處呢!因此,她發誓,只要她活著的一天,一定會報答壬爺的恩情,誓死護衛小姐,她發誓……
☆☆☆
"嗚……嗚……冬兒……"同樣哀怨委屈的嗚咽聲在數天後再度響起,主人則是這位清純可愛的小千金趙絡。
"小姐?"壬冬墨心疼的蹩起眉,拿了條絲絹替她拭著淚,柔聲問道︰"怎麼了,你不是在整理你的小花圃,還有妳那只小鸚鵡嗎?怎麼會哭了呢?"花跟鳥都還是她陪她一起栽、一起養的呢。
"冬兒……"趙絡扁扁嘴,撒嬌道︰"人家花也栽過鳥也養過了,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無趣極了,每天都無所事事的,好無聊呦。"比起那些姐姐來說,她的日子簡直是乏善可陳。
"無聊?"壬冬墨倒是沒想到這會是趙絡落淚的原因,霎時松了口氣,寵愛的笑笑,"原來如此,小姐無聊了呀?"這事可大可小,她得想個法子讓小姐不要因為無聊,又將主意動到其它幾位姐姐的頭上。
"是呀,就是無聊嘛,府里面走來走去都是一個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姐姐們可以出去冒險犯難來得有趣,悶死人。"趙絡說得認真得不得了,靈活的眼珠子開始轉呀轉的,腦袋瓜子又不知在打什麼主意,讓壬冬墨不禁提心吊膽。
"呢,這樣吧……"壬冬墨的腦子飛快的轉著,一陣靈光乍現,扯扯唇道︰-這樣吧,冬兒正要去幫壬爺整理書齋,要是小姐願意的話,就陪冬兒一起去好嗎?"先暫時安撫她,方法慢慢再想。
"這……好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冬兒作陪總比自己一個人好吧。
只不過,這書齋會有什麼好玩的呢?等會兒還是要找機會去纏纏姐姐們,如果她們還是不願意帶著她,那她就要偷偷地跟,非得找樂子玩不可。
趙絡朝壬冬墨綻放出一抹笑,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側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去可改變了她的一生,也改變了壬冬墨的一生……。
"該死,宋朝那個沒用的皇帝還沒將歲幣送來嗎?簡直是不把我大遼放在眼里,看樣子,他們可能是好日子過太久了,想再嘗嘗戰爭的滋味。"
金鑾殿上,一名威風凜凜、俊美無儔的男子怒拍了下龍椅,完美的唇線揚起一抹噬血的冷酷笑意,與那雙冰冷的黑眸形成強烈對比。
"啟稟皇上,這宋朝積弱頹靡,本就非我大遼的敵手何不趁此機會借故大舉入侵,一舉攻下汴京,將宋朝納入我大遼的版圖,也好完成當初太祖的遺憾啊。"統軍蕭鈞雙目炯炯有神,外表看來就是個好戰分子,長期的和平已經讓他漸漸感到不耐了。
"啟稟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現今大遼正處于休養生息的階段,百姓好不容易可以暫時喘口氣重建家園,免除戰事。的恐懼,豈可輕易再重興戰事,破壞這一切的安穩呢?"宰相蕭朝文站了出來,表示反對的意見。他跟蕭鈞不同,是個性喜和平的人,對于戰爭,一向是能免則免。
"宰相,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碴,想要讓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蕭鈞不以為然的撇撇唇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在這種敏感時期,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我想蕭統軍應該十分清楚。"蕭朝文話中有話的淡淡響應。
"你"這個老賊,真是氣死他了。蕭鈞一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住口。"閑適的聲音充滿威嚴,坐在龍椅上的男子輕輕的蹩起眉,霎時滿殿靜默,無人再敢出聲。
"仲謀,你說呢?"他將犀利的目光轉向靜杵在一旁的男子,眼中倒是流露出"抹笑出忌。
被點名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走上前,醇厚的嗓音充滿穩穩的自信,"啟稟皇上,臣以為宰相所言甚是,自澶淵之盟後,我們大遼與宋朝一向相安無事,正好也是我們強壯國勢的好時機,如要現在開戰,對大遼會造成極大的損失,所以,臣覺得不該開戰。"
"啐,不過是個宋朝叛賊,問也是白問。"
"是呀,說不定他是個奸細,當然幫宋朝說話嘍。"
"哼,賣國賊。"
竊竊私語的輕蔑聲在韓仲謀的語音落下後紛紛響起,毫不留情的傳進韓仲謀的耳中讓他悄悄的掐緊身徹的拳頭。
"各位仲謀雖然是個漢人但是自從他歸順我大遼以來不但為我大遼的漢化立下無數的律條也讓大遼之內的漢族明了皇上的寬大為懷得以安定的在遼國生活,壯大我們的聲勢所以他已經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我族人,絕非人言危輕的卑下之人。"蕭朝文瞪了眼發起私語的蕭鈞,朗聲為韓仲謀解圍不過其實主要是在跟蕭鈞唱反調。
"一個賣國賊如何可以成為我大遼之人,誰知道哪天皇上及千千萬萬的大遼百姓會被他出賣"蕭鈞不懷好意的扯扯唇嘲諷道"宰相,你貴為一國之相該有識人、用人之明呀。"哼,臭老頭,敢跟他唱反調?總有一天,他定要讓他們好看。
"你"這次換蕭朝文為之氣結,不過他的怒氣卻被韓仲謀制止的手給按捺下來,訕訕的甩袖退至一旁。"不錯,仲謀的確是漢人,不過,以皇上的恢弘氣度與聰明才智,想必在乎的不會是種族問題,而是能力強弱與否吧?"韓仲謀淡淡的扯唇輕笑,挑戰的望著蕭鉤,挑明了自己根本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態度。
蕭鈞氣惱的眯起了眼,自鼻子噴出幾道怒氣,朝他掄起拳吼道︰"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還會什麼?跟我在疆場上沖鋒陷陣、殺敵攻城的功績比起來,你連根小指頭都比不上,啐。"
"仲謀,蕭統軍似乎對你的能力十分懷疑,你認為呢?"一直坐在龍椅上旁觀著下屬分成兩派對立的男子突然開口,似乎有意瞧瞧自己向來重視的謀土如何解決這場紛爭。
韓仲謀回視著遼壬耶律齊充滿興味的目光,十分了解自己正被測試著。
他彎起薄唇,閑適的道︰"臣以為戰事大可不興,可這威風不可不張……這倒是有個法子可行。"
他故弄玄虛的停頓不語,成功的吸引了殿上所有主戰與反戰人士的注意力。
"繼續說。"耶律齊點點頭,表示感興趣。
"是。"韓仲謀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徐緩地開口,"和親,叫宋帝送上他大宋的貴族女人,外帶豐厚的嫁妝,如此一來,不就可以顯示我大遼的強勢嗎?"
"嗯……"耶律齊的眸底閃過一絲滿意的喜色,忽然舉起手拍了幾下,大笑道︰"仲謀果然深得我心,連想法都跟朕一樣一樣。"
"皇上,臣不解皇上所言何來?"韓仲謀輕揚唇瓣,眼角適巧瞥到蕭鈞氣紅了臉的模樣,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幾聲。
"不瞞眾卿家,前幾日朕在不經意中得到一張漢大圖,據說是宋朝八王爺之女,其樣貌嬌俏可人,讓朕興致大發,正有向宋帝要人之意,沒料到今日仲謀便說出了朕的心聲,果然不虧是朕所仰賴的謀士呵。"耶律齊用手撫著下巴,俊俏的容貌露出了婬笑,遮掩那份壬者的霸氣。
"皇上?"除了韓仲謀之外,其它人皆驚訝得瞠自結舌,這跟以往皇上的為人大相徑庭,迥然不同。
"皇上,自古美人多是亡國滅朝之禍水,請皇上三思。"蕭朝文這次可不跟韓仲謀站在同一邊了,他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荒謬的想法,一個不好,可不是讓皇上荒廢度日了事,還有可能將江山送出去呀。
"宰相,你這就不對了,皇上是至尊之軀,本該有美女相伴,而向宋朝要個貴族之女,正好可以驗證宋帝對我國的友好之心,順便也可以試驗他們是否有膽拒絕皇上的要求,證明我國的強盛。"跟蕭朝文唱反調的,沒有意外的,又是蕭鈞。
"臣懇請皇上三思,此事萬萬不可。"蕭朝文懶得跟蕭鈞逞口舌之辯,直接向耶律齊進言。
"臣懇請皇上三思,此事大大可行。"蕭鈞也跟著道。
兩方的火藥味濃濃的充斥著整個殿上,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耶律齊面有不耐之色,舉起手揚了揚,淡淡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定奪。"
蕭朝文與蕭釣互不相讓的瞪了彼此一眼,訕訕彎腰道︰"臣等遵旨。"
"慢著。"耶律齊*開口,原本要退下的眾臣又紛紛轉身垂頭候旨。
"仲謀留下,其它人退下吧。"
這句話讓蕭鈞大感失望本以為皇上要留的會是自己,沒想到會是一名漢士壓抑住心中的妒意,蕭鈞忿忿的轉身離去,至于蕭朝文則是接受的朝韓仲謀笑笑,跟在蕭鈞身後下殿。
"唉,真是煩死了,整天吵吵鬧鬧的,一點建設性都沒有。"一待人全走盡耶律齊馬上示意韓仲謀坐下,臉上的線條放松了許多。
"或許你應該割下多話人的舌頭,還可以圖個清靜。"韓仲謀嘲弄的挑起眉,望向自己的主子與好友;在其它人面前,他是他的帝壬,可在私底下,他卻視他如友,就跟一般的朋友一樣,有嘻笑,也有意見不合而爭吵之時。
"或許吧。"如果他不想當個英明之君的話……耶律齊自嘲的彎彎唇,嘆了口氣道︰"說吧,要如何向他要人?""他"指的便是宋仁宗。
"八王爺的女兒?"韓仲謀問的則是畫中人。
耶律齊撫撫唇,牽起一抹別具用意的笑容。"沒錯,就是她。"
"我不懂,為什麼要指定她?"
攤了攤手,他聳聳肩道︰"是誰都無所謂,不過,至少我瞧過那個女子的畫像,而她又恰巧是宋朝目前最有威勢的八王爺之女。得到地,正可以證明宋帝對我大遼仍心存畏意,也表示了大遼的強盛,足以振奮百姓之氣。"至于女人,他想要就要,不想要的話,就扔在後宮。
總之,只要達到他試探宋帝的目的就可以了。
"我懂了。"韓仲謀了解的頷首,眯了眯那雙充滿睿智的黑眸,彎起唇角,一個計謀緩緩的在腦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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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宋人來說,他是個叛國賊;對遼人來說,他也是個賣國賊。
韓仲謀非常清楚自己在遼國的地位,即使他幫助遼國發展安定性的耕田織布、制鹽制鐵,與仿照漢字創"止了契丹文字的種種經濟成就,建立大大小小的功績,但仍無法抹殺他是個漢人的事實;更因為他是個漢人,即使耶律齊與他的私交甚篤,依然無法公然提升他的地位,也無法讓他擺月兌讓人猜忌的現況。
呵,韓仲謀苦笑的牽牽唇"仰首飲干了酒杯中的瓊漿玉液,那本該是酣美的黃褐色液體,此刻卻只是杯澀人心頭的苦酒罷了。
他只是個有滿月復理想,厭惡宋帝奢靡無度又不知知人善用的謀土罷了,對他來說,與其擁有滿腔的愚忠,還不如輔佐英明的賢君。
這也是他甘願冒者被控賣國、叛國的臭名而遠走大遼的原因,可這麼單純的原因,竟被扭曲為貪求富貴榮華、賣國求榮的卑劣手段?
嗤,荒謬!
現在不但宋人敵視他,遼人也瞧不起他,除了耶律齊私下的器重之外,他失去的,竟比得到的還多?呵。韓仲謀自嘲的勾起一邊的眉尾,嘆氣搖頭,英挺的五官因為有志難伸而郁郁難展。
不過這一切都將有了轉機,他垂睫望著手中拿的有關八王爺之女的探子回報,目光專注在最後那一行字上——八王爺的四千金幾乎足不出門,尤其沉迷于數理的世界,可數日數夜鑽研問題而不眠不休。
呵,有意思,喜歡研究數理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踫到,而這種特殊的"嗜好",更增添了他成功奪得她的機率。
如果這次能夠幫助耶律齊成功的給宋帝來個下馬威,或許可以改變他在遼國始終無法翻轉的地位,也可以讓他得以一展長才,不再遭忌,真正做他想做的事……
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利光,那是大鵬即將展翅高飛的雀躍光芒。
☆☆☆
"小姐該用膳了。"壬冬墨輕扣著書齋的門扉,手上端著的是特地為趙絡送來的飯菜。
書齋內一如往常的並沒有響應,寂靜得仿佛里面並沒有人存在似的。
"小姐再不收那本-九章算術-的話,我以後可要沒收不準你再看了喔。"壬冬墨無奈的搖搖頭,假意威脅道。
通常這一招都可以成功的讓那個埋首書中的小姐回到"現實"。小姐知道她可還是個需要吃喝拉撒睡的血肉之軀。
一、二、三,她默默在心中數著那副嬌小身影出現的時間。
丙然,在她還來不及數四的時候,趙絡已經跌跌撞撞的打開門,露出一張清麗甜美的臉蛋,無辜的瞅著壬冬墨。
"不用撒嬌,以後再這樣,我可是說到做到喔。"壬冬墨用手指點了下趙絡挺翹的鼻尖,將手中的托盤端到書齋里放下,指指盤中的飯菜,"快些吃飯吧,都過了午時了。"這個小姐,只要一沉迷在書中,就完全忘記時辰,每每都要自己提醒她才知道"清醒"。
趙絡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旋即又興奮的蹦蹦跳跳道︰"冬兒,告訴你幄,我今天又解開了一道問題那,沒多久,我就可以完全征服爹這間書齋中所有的書……哎喲——"
"小心!"壬冬墨適時扶住因為絆到椅子而差點跌倒的趙絡,關心的問︰"沒摔疼吧?"
"沒有,謝謝冬兒。"趙絡漾起一抹嬌笑,讓壬冬墨扶著她安穩的在椅子上坐下。
"唉,我真後悔當初要你陪我一起到書齋。"長嘆了聲,壬冬墨深深自責著。
若不是那時她見小姐無聊,拉著她陪自己到書齋整理書冊,也不會讓小姐在無意中發現那本"九章算術",從此沉迷在數理的世界之中,不但成了個從此不問世事的書呆子,而且還因為長時間的埋首書中而從此雙眼花花,一個不小心就撞到這個撞到那個的,白晢的肌膚總是因為撞傷而青一塊紫一塊的,讓她好不心疼呢。
"為什麼要後悔?若非你帶我來書齋,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竟然有這等有趣的東西,比起跟姐姐們射箭、騎馬、
賭博來得有意義許多呢。"趙絡眨了眨水燦燦的大眼,一派的純真無邪。
或許是因為她終日埋首書堆之中,所以整個人給人感覺坦率可愛,絲毫沒有一絲世俗之氣,這對她來說也不知是喜是優。
以前這位天真的小姐就已經夠無防人之心了,現在又加上後天失調……唉,壬冬墨頓感責任加重。非得更加小心的看護這位無邪的小姐不可。
"小姐,听冬兒的話,以後盡量縮短看書的時間,免得你的眼楮看得更不清楚了。"這一點她真的很擔心。
這樣看什麼都霧茫茫的,要是連自己夫婿的模樣都看不清楚那該怎麼辦呢?
"看不清楚也沒關系,反正只要靠近點瞧,還不是一樣可以知道是方是圓,怕什麼呢?更何況,我只要看得清楚書里面的問題就好了,其它的,看不看都無所謂啦。"趙絡一邊挖了幾口飯,一邊朝壬冬墨笑了笑,一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模樣。
"這怎麼可以呢?現在還有我在你身邊幫你注意著,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怕你不跌得慘兮兮,成天找大夫敷藥?"這個小姐,真是一點兒都無法體會她的苦心呀。
"為什麼?我不要你不在我身邊呀。"趙絡輕蹙起眉一抹憂色染上眉頭,"為什麼你要這樣說?難道你不喜歡陪著我嗎?"她根本無法想象冬兒不在身邊的日子要怎麼度過?冬兒對她來說並非是一個下人,而是比她姐姐們還要照顧自己的親人呀。
"不,冬兒當然願意一輩子陪著小姐,只不過,小姐總有出嫁之日,屆時,或許小姐反而不願意冬兒在一旁礙手礙腳呢。"壬冬墨掩飾住自己感動的心緒,取笑她。
"不會不會,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倒寧願一輩子窩在這里,看我最喜歡的書就好了。"趙絡連忙否認,差點還噴了幾顆飯粒出來。
壬冬墨不署可否的輕輕笑著,她可不希望這樣才貌雙全的小姐一輩子窩在書齋中,沒有人賞識。
"啊好飽。"趙絡滿意的拍拍肚皮伸了個懶腰之後眼中又露出挑戰的神情"冬兒我還有些疑問要繼續研究妳要是嫌在這里無聊就先去忙你的吧。"
"還要窩在這里小姐你已經好一陣子沒走出這扇門了那。"一連數日都是由她端著食物前來"提醒"小姐用膳否則小姐可能連吃飯都忘記了呢。
趙絡抬頭舉起一雙沾了墨的手晃了晃,嬌聲道:"好啦好啦,我會記得出來用晚膳。"
"可是——"
趙絡朝她笑著揮揮手,不等壬冬墨將話說完,便又繼續往書堆里走,沿途仍不例外的撞倒椅子、撞翻擺在幾上的青瓷花瓶,可想而知,她白皙的腿上又要添上幾塊新的瘀青了。
不行,她不能看著小姐繼續過這種昏天暗地的日子,一個才十五歲的姑娘,該是生活在陽光之下為嫁為人婦而準備著,怎麼可以這麼呆板呢?
想想自上回壬爺讓人為幾位小姐畫像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踏出書齋一步,好象已經把這里當成寢房了,唉……
壬冬墨咬咬下唇,掙扎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將自己原本不打算告訴趙絡的消息說出,至少她會因此願意到外面走走,而不是整日窩在這里用功吧。
看了看已經整個人沉浸在書中,根本遺忘她還在這里的趙絡,壬冬墨試探的開口,"今天大小姐說要帶你一起去射雕喔。"
沒反應。
"二小姐說要帶你去騎馬喔。"
還是沒反應。
"三小姐說要帶你去豪賭一番喔。"
依然不動如山,那張埋在書本里的小臉蛋兒,連抬都沒有抬起來。
唉……壬冬墨無奈的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將音量放到最小道︰"有場數理大賽,我看小姐也不會想要去噗。"
"數理大賽?"趙絡倏地放下手中的書本,眯了眯水汪汪的雙眼,努力看清楚壬冬墨道︰"你剛剛說什麼數理大賽"
丙然只有"數理"這樣東西可以吸引住小姐的注意力。
"我剛剛還說了很多話,你怎麼都沒听到呢"
"咦,你剛剛有說很多話嗎?"趙絡無辜的搔搔頭,天真的笑笑,讓人實在無法對她生氣,只能挫敗的連連嘆氣。
"沒有,我剛剛只說了數理大賽,去瞧瞧吧。"真是諷刺呀,以前總希望小姐別往外跑,現在則是為了讓她跨出書齋大們一步而絞盡腦汁。
趙絡粉女敕的臉蛋兒在壬冬墨的提議之後瞬間發亮,還沒回答,壬冬墨便已經知道答案,看來,她得先去準備準備出門該帶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