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了?!"韓仲謀倏地站起,一雙手緊緊的握拳,僵直著身子道。
"唉,我一听到回報就匆匆趕過來,想跟你商討接下來的對策。"蕭朝文長嘆口氣。
"該死!"他懊惱的低咒了聲,一拳擊上窗欞,發出震天價響的聲音,也讓蕭朝文嚇了一大跳。
他從沒見過這麼失控的韓仲謀,印象中的他總是自信滿滿,一派優閑,什麼時候跟現在這個暴怒震天的男人交迭在一起了?
韓仲謀深吸幾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徐緩的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該死,他該親自送她回去的。
"听說她是借機尿遁,等他們發現不對想追上前時,大雪已經遮去腳印,無法分辨她的去向。"他不得不說這位王爺之女好象一點兒都沒有貴族千金的嬌柔與矜持。
"下這麼大的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撐得過漫漫長夜?該死,她這個不用腦筋的笨蛋!"他的心疼借由憤怒宣泄而出,隨手捉了件外衣,匆匆的便想往外沖。
"等等,你想要上哪兒去?"蕭朝文不解的看著他的舉動,他已經完全不像是目己所認識的韓中謀。
"去把她找回來。"他寧願自己被耶律齊處死也不願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不需要親自去呀。"他有種預感,而且是不好的預感。
韓仲謀頓了頓回頭沉聲道︰"她是我的人理應由我去找回。"如果不能讓絡兒過得更好,當初他又何必用盡苦心的"趕-她走呢?他後悔了。
天,他的預感真的成真了,這下事情越來越復雜,怕要難以收拾呀。蕭朝文蒼白著臉,一時之間竟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無視蕭朝文的錯愕神情,韓仲謀轉過身,正欲繼續自己的行程時,卻在門外被蕭老伯給擋住。
"司事大人,事情不好了。"蕭老伯苦著一張臉,緊張的說。
"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韓仲謀淡然開口,他現在可沒有心情管別的事。
"不行呀,蕭統軍現在正率著大批人馬包圍住咱們,說是皇上要見您,請您跟他走一趟。"蕭老伯顫抖著聲音道。
"皇上要見我?"韓仲謀蹙起濃眉,回頭與蕭朝文互視一眼,一種不祥的預感霎時在兩人的心中升起,看來,這趟是凶多吉少了。
丙然是為了絡兒的事。韓仲謀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直視耶律齊道︰"我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一切就由你決斷吧。"消息既然已經走漏,再掩飾也屬多余,至少她已經遠離風暴。
耶律齊犀利的瞳眸倏地緊眯成一線,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燒正熾,冷冷的開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為自己的行為作任何的解釋?"該死,枉費他視他如友,沒想到得到的竟是背叛。
韓仲謀面色凝重的點頭,"仲謀從不喜為自己的行為作任何的辯解,只不過,我現在的確沒有隱藏什麼。"
"放肆!"蕭鈞倏地大喝,揶揄道︰"韓仲謀,你今日犯了欺君大罪,竟然還想為同黨月兌罪,分明沒有絲毫反省之心。皇上,此等叛賊本就沒有羞恥心,臣懇請皇上將處置之權交給臣,臣一定會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
"皇上,仲謀會如此做肯定有他的苦衷,巨懇請皇上三思呀。"蕭朝文硬著著頭皮挺身而出,替韓仲謀求情。
"事到如今,仲謀的罪證確鑿,宰相怎麼還會替他求饒?難道宰相別有用意?你們的私交一向不錯,該不會……"蕭鈞故意省略之後的猜臆之語,不過任誰都听得出他話中有話,暗指蕭朝文也是同黨之一。
"蕭統軍,你這小人別以為皇上會相信你對我的誣陷。"蕭朝文又氣又愾的發抖,連忙朝耶律齊跪下,"皇上明察,臣絕對欺瞞皇上任何事,只不過不希望一個大好的人才就這樣被別有用心的小人給陷害罷了。"可惡呀,蕭鈞,他這輩子定跟他誓不兩立!
"你敢說我是小人?皇上,請皇上讓臣查清宰相究竟是否知情不報,免得讓惡人逍遙法外,有辱皇上英名。"蕭鈞也不甘示弱,跪在蕭朝文身邊稟告。
"皇上"
"皇上……"
"全都給朕住口!"耶律齊鐵青著臉,拍椅怒喝一聲,霎時大殿一片靜默,再無人敢開口吭一聲。
"仲謀,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跟朕認錯,速速將趙絡交出來,朕便不再追究此事,一切就此打住,如何?"耶律齊嚴肅的瞅著韓仲謀,等待他的回答。現今的局勢已非他一人可以控制,仲謀本就是漢人,如果犯罪的話,可是會罪加三等。
難道他不知道即使身為一國之君,也得顧及其它臣子的意見?若大家皆認定他欺君,他又怎能裝作無事般的開罪?
凝重的氣氛彌漫在耶律齊與韓仲謀之間,他們相交相識的往事仿佛歷歷在目,有誰會料到他們之間的情誼竟會落入今日這般田地?一個君、一個巨,看來始終仍無法擺月兌上下地位的箝制。
"對不起。"短短的一句話,算是將耶律齊的期待打斷。
耶律齊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終究還是硬下心,冷冷道︰"既然如此,蕭統軍,這件事就全權交由你處理,你看著辦吧,退朝。"
沒有回頭多看一眼,耶律齊僵直著身子走下殿,留下一室的紛擾低語,開啟一段邪惡斗爭的序曲。
☆☆☆
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腐臭的氣味隨著空氣彌漫在潮濕的空間,斷斷續續的申吟聲時強時弱的傳遍牢獄的每一個角落,讓人聞之皆不禁心驚膽戰。
這是個連常人都不願意暫時位足的人間煉獄。
連數日,牢中的鞭答聲伴隨著怒喝,不分晝夜沒有停歇過。"快說,你究竟把人給藏到哪理去了?"寒聲問著的是蕭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被綁掛在木條上的韓仲謀,雖然渾身傷痕累累,血水不斷自傷口泌出,卻依然仿佛無事般的淡淡應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蕭鈞恨恨的咬咬牙,朝一旁執著皮鞭的獄卒命令,"給我狠狠地打、用力地打,直到他招認為止。"哼,他就不信他耐得住這種折磨。
"是。"獄卒恭敬的應聲,旋即高高舉起皮鞭,毫不留情的往韓仲謀光果的上身揮去,霎時,原本已經慘不忍睹的上身,又硬生生的添加不少皮開肉綻的傷處。
斗大的汗珠一顆顆的自韓仲謀的額際滑下,身體上的痛楚強烈的沖擊著他的意識,數不清身上究竟挨了多少鞭子,他硬是咬牙忍住那撕裂般的劇痛,努力將自己的思緒放在那張讓他掛心不已的甜美容顏。
絡兒……她現在還好嗎?有沒有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著?看蕭鈞惱怒的模樣,肯定還沒有她的線索,這讓他稍稍的安下心,至少,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是安然無恙,而幸運的是,那個人是絡兒而非他。
"還不說?來呀,再給我用力點抽,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蕭鈞充滿惡意的聲音由清晰而逐漸模糊的傳入韓仲謀的耳內,在勉強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之後,黑暗霎時包圍住他,讓他暫時遠離椎心的痛苦,墜入清松的昏迷中。
"將他潑醒。"
這是韓仲謀幽幽轉醒之際飄入思緒之中的話。
水的刺激讓身上的傷口更加刺痛彷佛千把刀在身上剮著,遠比昏迷之前還要讓他感到難忍。
"韓仲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願意把人供出來我就會去向皇上求情,或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呸!"蕭鈞面色鐵青的抹去臉上的唾液,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後說道"好,你有骨氣,寧願死也不透露人的下落。讓我來看看你的同黨是不是跟你一樣守口如瓶。"他邪惡的笑笑,轉身便走。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仲謀的心中一凜,沉聲問。
蕭鈞反身揚唇,邪邪的笑笑,緩緩說出一個名字,"壬冬墨。"
壬冬墨?她是絡兒那個冒名頂替入宮的丫鬟嗎?"該死,要就沖看我來,不要拖累無辜的人!"沒想到耶律齊竟會硬下心將她交出來,本以為他對這個冒名頂替的新娘另有一番情愫,難道他高估了耶律齊對她的感情嗎?
"無辜?可惜皇上並不這麼覺得,就算我只想沖著你來,也無可奈何呀。"蕭鈞故作無奈的攤攤手,長笑而去。
"站住,你給我回來,要殺要剮都隨你,放過壬姑娘吧"韓仲謀激動的掙扎著被鐵鏈鎖住的雙手,無奈只是徒勞無功。
"我說你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做啥?"一旁的獄車放下皮鞭,坐在椅上蹺著二郎腿,說著風涼話。
韓仲謀眯起眼望向開口的獄卒,犀利的目光仿佛受困的野獸似的狂亂銳利,讓獄卒忍不住打個寒顫,"呢,你、你瞪什麼瞪?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他邊說邊退開,決定還是守在外邊比較安全。
緊咬牙根,韓仲謀此刻在乎的並非是自己的生死,而是這場風暴究竟何時可以停歇。他的絡兒是否已經平安無恙?想起她離去時那張憤恨怨慰的清麗容貌,他的心就不禁陣陣的抽痛,甚至掩蓋過上的痛楚。
這是他的選擇,可至少在他死前,讓他知道她是否完好如初吧,這是他對上天的祈禱——頭一次他這麼虔誠的祈求。
☆☆☆
"仲謀,你還好吧?"蕭朝文望著窩在牢中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韓仲謀,心中涌起一陣陣不忍。
雖然韓仲謀是個漢人,可卻有著比大部分遼人還要高尚的風骨,他實在是為他的遭遇感到大大的不平。
"宰相,在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出現的。"韓仲謀艱困的扯扯唇,不過旋即引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唉,患難見真情,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背義忘信的小人。"想當初在皇上面前,仲謀也曾經幫過他,現在他能做的只是探望他,又有什麼好回避的呢?
他們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種種情意,點滴在心頭,不過韓仲謀還是對于他的來訪感到感激,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冒著被牽連的勇氣前來。
"對了,我想請問宰相,有沒有趙絡的消息?"這是他唯一掛心的事。
蕭朝文凝肅著臉,沉默的搖搖頭。
"是嗎?"韓仲謀仰頭輕嘆口氣,閉上眼沉思。
"方圓百里之內我們都找遍了,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任何的人跡。"
"同樣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尸體?"他霍地睜開雙眼,即使身上傷痕累累,可那雙眼卻依然銳利如昔。
"你的意思是……"蕭朝文好歹也是一國之相,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沒尸體便是好消息,我想她應該是月兌困了。"韓仲謀長吁口氣,只要知道她安好的活在某處,其它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會繼續派人去找她的,你放心吧。"這也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韓仲謀點點頭,又疲憊的閉上眼楮,長時間的拷問讓他的體力變差,他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繼續應付接下來的折磨。
蕭朝文望著緊閉眼瞼的韓仲謀,本欲開口的話又吞回了肚中,他不知道該不該在這種時候告訴他那個殘忍的消息。
"宰相,你有話要說?"他半睜開眼,等著蕭朝文的下文。
蕭朝文猶豫片刻,才緩緩道︰"蕭鈞那個混帳東西,沒有皇上的旨意便徑自領兵抄你家,听說大半的人都……死了。"他難過的皺起眉,"對不起,我無力阻止。"
"不關你的事。"韓仲謀的語氣雖平淡,可牙關卻早已緊緊咬著,幾乎要將牙齒給咬碎,"你快離開這里吧,免得讓蕭鈞看到之後,又要大作文章,對你不利。"
蕭朝文點點頭,想要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又知道區區幾句話根本就無濟余事,只有沉默的轉身離開,細細思索該如何壓下朝中一片要求處死叛臣的聲浪,為韓仲謀謀求一條生路。
☆☆☆
"三姐,就是這里,自從迷路之後,一直以來我都是住在這里。"趙絡雖然看不清楚,不過這次運氣不錯,總算沒有認錯路,順利的跟趙纓和古洐找到韓仲謀的住處。
"喔,這里呀……"趙纓抬頭觀察一下眼前的屋舍,嗯,還算簡樸干淨,就不知哪里有賭揚,可以讓她的手解解癢,"你說想回來拿些東西,咱們就趕緊行動,免得讓他們等太久。"
趙絡心虛的點點頭,遲疑的跨步走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編這種謊言,好讓自己可以再回到這里,企盼再見他一面?
明明就該恨他的,為什麼心中卻總是掛念他,即使心碎,還是想再痛一次。
"走這麼慢?真是的,早叫你不要整天看那些艱澀難懂的書冊,否則你也不會總是看不清楚東西。"趙纓邊搖頭邊搶在趙絡的前方走著。
迸洐見狀,忍不住提醒,"纓兒,小心點。"
趙纓瞠了他一眼,仍自顧自的率先推開大門,"咦,這門半掩著,怎麼沒有關上呢?"她困惑的道。
"沒關上?"趙絡跟在她身後,怯怯的朝里頭努力看著,"不會吧,通常蕭老伯都會將門關好呀!"
趙纓沒有答腔,不過一雙柳眉在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後霎時緊擰起來,這……天吶,里面一片凌亂,分明是曾遭受過大肆的破壞與搜索,哪里還看得出曾住餅人的模樣?她正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看到的實景告訴趙絡之際,趙絡已經眯著眼走進門內,順著熟悉的路徑走著,每走近一步,她的臉色就越蒼白,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才離開沒幾日的居住之所。"
"喂,絡絡,你暫借之處究竟是怎樣的地方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好象被人尋仇過,該不會是什麼盜賊的巢穴吧?"依絡絡迷糊的個性,將壞蛋誤認成好心人,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才不是呢,仲謀才不是盜賊。"她急迫的否認讓趙纓挑起柳眉。
"仲謀?你是說救了你的那個人叫仲謀?咦,你怎麼喊他喊得這麼親熱?"快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們的?"沒地方解解賭癮,捉弄捉弄絡絡也不錯。
仿佛明白愛妻的想法,古洐只是寵溺的笑著,並隨時注意四周的情形。
趙絡抿抿唇,知道如果讓眾姐姐知道的話,肯定又不得安寧,更何況人家都已經說不理她了,她又何必重提往事?
"三姐,你不要奚落我了,我現在根本沒心情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屋子里的人都很照顧我,我不希望他們遭受任何的不測,我的視力又不好,看不清楚哪里有人,你快幫我找找嘛。"她轉移話題央求道。
趙纓吸吸唇,無趣的點點頭,幫著趙絡進到屋內仔細的搜索,看看有沒有人跡出現。
迸洐走到內院,忽地發現地上橫陳一具尸首,連忙喊道︰"快過來這里。"
趙纓拉著趙絡跑到古洐的身邊,趙絡細看之下,整個人霎時怔愣住。
"蕭老伯?!"她彎搖晃已經冰冷的身體,低位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絡絡,人死不能復生,不要難過了。"看著一向天真無憂的小妹竟然痛哭流涕,趙纓的眼眶也不禁泛紅。
"三姐,他、他是個老好人,為什麼會這樣就死了?"趙絡撲進趙纓的懷中,不甘的問。
"唉,生死有命,只能說這都是命吧。"趙纓撫著小妹的肩,胸口氣說,"對了,我們還是快去找找還有沒有人受傷。"
"語驚醒夢中人,趙絡的心霎時緊緊的揪起,她害怕即將見到的不只是其它僕役的尸體,還有那個傷了她的心,卻又偷走她的心的人……
于是古洐又轉往他處仔細搜尋,而趙纓和趙絡則繼續往前行。
每走一步,趙絡的心就加快一拍,她想看清楚周遭的景致,卻又下意識的任由視線模糊不清,害怕真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直到趙纓突然停止腳步,她忽地撞上她的背,正要開口詢問之際,卻被趙纓給捂住嘴。
"噓,有聲音。"她用下巴努努前方,示意趙絡哄聲。
趙絡側耳傾听,果然在前方傳來女子熟悉的低低聲音,是小情。
"魏嬤嬤,你們可不要怨我呵,我也不想事情演變成如此啊,若不是她……對,一切都是那個妖女,若不是她魅惑仲謀,仲謀也不會愚蠢到犯下欺君之罪,我是大遼的子民,既然知道這件事,當然得向朝廷稟告,只不過,我沒想到這樣會害仲謀坐牢,害你們被蕭統軍抄家而喪命呀……"
小倩的聲音隨著寒風飄蕩,讓趙絡越听越覺毛骨驚然,這一切都是小情造成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要怪你們就怪那個妖女吧。"小倩不知有人躲在一旁,還不住的朝倒臥在地上的魏嬤嬤喃喃說著。
原來那日蕭朝文與韓仲謀的對話無意間被走經窗外的小倩听到,想到自己一片痴心付諸流水,恨意便蒙蔽她的心智,偷偷告密。
"她說的妖女是指你嗎?"趙纓朝蒼白著臉的趙絡問,一得到肯定的答案便縱身而出,一把掀起小倩,不客氣的道︰"你說這是因為你的告密而造成的?那你就替他們償命吧。"
"你、你是誰"小情驚愕得瞪圓了眼,恐懼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我?我就是那個妖女的姐姐,怎麼?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呀,不要以為絡絡好欺負,就這樣編派她的不是。"可惡呀,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妹妹。
"絡絡?"小倩一瞥到緩緩走近的趙絡,眼楮瞪得更大,"你、你想做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蕭老伯跟魏嬤嬤跟你有仇嗎?"趙絡咬咬牙,憤怒的掄起拳頭道。
小倩怔了怔,旋即尖銳的笑起來,"哼,我只是盡一個遼國人民的責任,告訴朝廷這里窩藏一個本該跟皇上和親的漢女,何錯之有?要說有錯的話,也該是你們,你明明知道自己該嫁的人是皇上,卻偏偏勾引仲謀,而仲謀明明是遼國的總知漢兒司事的,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
小倩的話在趙絡用力的揮拳擊上她的下巴之後嘎然而止,全身癱軟,失去意識的倒臥在魏嬤嬤身旁。
"絡絡?"趙纓訝異的揚起眉,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個純真無邪的小妹也會使用暴力?
"走吧,我沒時間留在這里。"趙絡挺直背脊,忍住淚水轉身走開。
而趙纓則一臉訝然的跟在她身後走著,此時古洐也前來和她們會合。發現愛妻的表情,忍不住挑眉詢問她。
趙纓只是淺笑的搖搖頭。她有種感覺,這個小妹已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愛跟在她們身後流淚的小妹,反而像是個堅強的女人。
難道,這跟那個韓仲謀有關,原來所有的古怪都是因為——絡絡在談戀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