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霞飛驚呼。「他這樣罵你?」听完組長說的話,霞飛瞪大眼楮。
蔚茵茵撩撩頭發,一邊校對新的企劃文案,修改不夠周全的地方。
「怪不得他那麼冷漠,原來不是我的問題,嘖嘖!」茵茵蹙緊眉頭。「看不出他有那樣的過去,不知道他怎樣撐過來的,霞飛……」她問。「你能想像你爸媽自殺嗎?」
「這個喔……」霞飛仰著臉兒皺眉深思,她認真想了足足兩分鐘,這才望住茵茵回答。「第一,我沒爸爸,很難想像他自殺。第二,我媽很早就跑了,所以我實在很難想像那種心情ㄟ。」
「昏屬企」!茵茵眼角抽搐。「真……真可憐。」既然如此,她想那麼久干麼啊?
陳穎踱來,將下周草擬的提案擱至茵茵桌上,轉身要走時。
「凍ㄟ!」茵茵冷冷喊住她。那高貴的身影停住,睥睨地望著位子上的茵茵。
「什麼事?」一臉冰冷。
「陳穎。」茵茵眯起眼楮。「你早知道他爸是誰對不?」
陳穎挑眉,薄唇含笑。「怎?踢到鐵板啦?」她眼眸驟亮。
死陳穎!「哼。」蔚茵茵瞟她一眼。「真黑心、也不事先說一聲。」
陳穎彎身,直視茵茵美麗的眼楮。「大小姐,我早勸你放棄了,現在終於知道他多難搞了吧?甘願了?呵呵……」
想到耿之界昨晚辱罵她的話,茵茵就背脊發寒。她打小是處處被肯定贊美的乖寶寶,昨夜竟被罵得活似花痴再世。
茵茵不理陳穎,這個死巫女。她將一疊文件交給霞飛。「幫我影印這些資料。」
「喔……」霞飛接過去,審視那一疊簡報和文件。「高欣的案子啊,十方軟體細目……蔭豉炒青蚵……蔭豉炒青蚵?」霞飛翻閱下一張。「醬瓜蒸肉餅?食譜?」
陳穎不禁側目。
「你嚷嚷什麼?快去印啊?快快快!」茵茵高聲喊。
「哇 !」霞飛抱著那疊文件。「你要學做菜喔?」
陳穎瞄向茵茵,挑起細眉。
茵茵看見了,明媚地笑。「我要心晚餐給耿之界吃。」茵茵雙手合十,充滿愛心地說道。「他一定很久沒吃過家常菜了,沒人關心他、沒人寵愛他,他一個人住在孤零零冷清清的房子里,每天吃一些垃圾食物果月復,天啊~~」茵茵嘖嘖道。「真可憐,如果有人給他送一份愛心便當,他不知會有多感動、多高興。」然後愛死她,ㄎㄎㄎ。
「呵呵呵……」真是敗給她了,陳穎冷道。「我勸你三思。」忽地,她陰陰笑了。「你是不是熱情過頭了?我看是你的母性光輝在作祟……」
「我只是想對他好。」他是這麼的可憐。
「蔚茵茵,你今年捐血幾次?」陳穎問。
「喔,十次吧。」她一向熱血助人。
「家扶中心的義工證換第幾張了?」
「喔,五張了。」她一向愛心不落人後。
「看吧,你以為你是神,還神愛世人勒!」陳穎毫不留情抨擊她。「蔚茵茵,你的毛病就是愛心泛濫,過度的熱情和一廂情願,只會造成人家的困擾。」她正色提醒道。「這個耿之界可不是缺血的男人,需要你這樣熱情;他更不是家扶中心那些無助的小孩,需要你媽媽似的關懷。大小姐,他已是社會菁英,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以為你這樣做他會高興嗎?」他只會覺得受辱!
茵茵蹙起眉頭。「喔~~有頭有臉的人物,社會菁英那又如何?大人物就不會寂寞?就不需要關懷呵護?我告訴你,搞不好他的內心世界正需要像我這樣好心的女人關懷他哩!想想看,有人特地為你心便當,我不懂他有啥好不開心,感動都來不及,霞飛?」她瞪住溫霞飛。「你說,如果是你,你會不會很驚喜、很感動?」
這次霞飛只考慮了兩秒。「會!有人特地做飯給我吃,干麼生氣?我當然開心啊!」霞飛猛點頭。
這少根筋的笨蛋,陳穎冷笑。「如果是我,那可不是驚喜。」
「喔?」茵茵不解。但見陳穎高效地抬起下巴,哼一聲。
「那根本是驚嚇,我非但不開心,還會宰了那個自以為是的人,誰要她關懷來著?我看你是吃飽撐著,雞婆!」
「你不一樣。」茵茵瞪她。「你冷血的。」
「印象中,我倒不覺得耿之界的血有多熱。」陳穎望住茵茵。「嗯,我開始發現,天才跟白痴果真只有一線之隔,茵茵,你變笨了。」
哇咧!「是你想得太復雜!」茵茵目光犀利射向陳穎。「沒有人能拒絕溫情,就算再冷的冰,只要烈焰不休地拂照,終也會柔情似水。」
啪啪啪啪啪!「很好很好!」陳穎鼓掌,她和茵茵杠上了。「假使耿之界收到你的愛心便當會感動的話,我頭砍下來給你踢。」笨,搞不清楚狀況。
「好!」茵茵拍桌大喝。「霞飛!」
「又?」溫霞飛正在影印東西。「干麼啊!」
「你站誰那邊?」
「又卯上啦?」真是無妄之災,霞飛拿著文件掩住臉。「拜托,你們倆吵架不要殃及無辜,我才不要摻一腳咧,那個耿之界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有啥好吵的啊?都那麼大的人了,還為這種小事吵,很好笑ㄟ,組長要做便當就做啊,陳穎說怎樣就怎樣,這有關系嗎?」
听霞飛叨念,茵茵和陳穎臉色越來越難看,同時轉頭對霞飛咆哮。
「你閉嘴!」
「你閉嘴!」
「不過ㄏㄡˋ~~」嘮叨半天,霞飛做出決定。「我站在組長那邊。」
「很好。」茵茵露出邪惡的笑容。「陳穎,假使耿之界生氣……溫霞飛任你差遣,假使你輸,你就把頭摘下來給我踢!」
「關我啥事?」霞飛抗議。
陳穎冷笑。「一言為定,我親愛的貓咪正欠個幫它扒糞的。」
扒糞?「哇咧—.」氣死,霞飛跺足。「你們真的很過分ㄟ,關我啥事啦!?」
沒人理她,茵茵和陳穎目光對峙,陳穎冷笑,茵茵大笑。
「一言為定。」陳穎胸有成竹。
「好。」茵茵自信滿滿。
「好個頭!」霞飛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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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門鈴響的時候,耿之界正打算微波食物來吃。
打開門,赫然看見蔚茵茵。
「嗨~~」她咧嘴笑,他凜容,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她對他熱情揮手,對他的不悅,選擇視而不見。
他雙眸睜成危險的兩道直線,沒想到經過昨夜的事她還會上門來。日燈映在她緋紅小臉,她睜大眼楮明媚地對他笑,她穿著一套粉紅色洋裝,縴縴腰上系著銀白色皮帶,雪白高跟鞋,縴細的腳踝,耿之界不得不承認她美麗得就似從時尚雜志走出的模特兒。
她梳直烏黑的長發,垂落在縴細的肩膀,她仰著臉對他親切地微笑,彷佛昨夜他的辱罵不曾存在,耿之界深注她一眼,她真美,她的鎖骨令人想親吻。她真美,她長而翹的睫毛令他想招惹,她無一不美,但他後退一步——
砰!不留情面,甩上大門。
她是很美沒錯,但她非常可惡!雹之界沒忘記昨晚她給他的難堪,她該死的竟敢可憐他,Shit!
冷酷的關門聲回蕩長廊,同時茵茵臉上的笑容僵住。
阿勒,這麼絕情!?
茵茵瞪住鐵門,她蹙起眉頭。ㄏㄡˋ~~現在如果回去就沒戲唱了,而且陳穎會笑死她,霞飛還會淪落到幫陳穎的愛貓扒糞ㄟ。
茵茵硬起頭皮,湊身卯起來按鈴按得鈴聲大作,鄰居的狗狂吠,她硬是按足五分鐘。不怕不怕,雖然他的臉很臭,但是她有超級無敵燦爛的笑容,相信定可以融化冰山。
「媽的!」門猝開,惱怒的臉容劈頭就罵。「你想干麼?」
他用力咆哮,她還照樣微笑。「想干麼喔?」她打開斜掛肩上的皮包,拿出一個用紙袋裝著的便當。「送你,算是感謝你幫我修理電腦。」
雹之界收下,他挑眉沒好氣地問︰「這什麼?」
茵茵笑得好美麗,聲音又甜又軟。「你快打開。」
雹之界打開,看見一個便當盒,他瞪住蔚茵茵。「便當?」
「是啊。」茵茵點頭,她解釋。「你一定很久沒吃家常菜了,我特地做的。你看合不合胃口?」感動吧?ㄏㄏㄏ!
雹之界掀開便當蓋,盒內是配色鮮艷的飯菜。
他聲音冰冷。「為什麼?」家常菜?諷刺他沒父沒母嗎?她又惹毛他了。
「怎樣?看起來很好吃吧!?」她討好地問。
雹之界沒答腔,蓋上盒蓋。
他目光銳利,瞪得茵茵寒毛直豎,她退了一步。不妙不妙,ㄏㄡˋ~~他不是應該感動咩?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感動,反而粉激動像要扁人!?
「我有叫你做便當嗎?」他的聲音听來很不爽,他的表情看起來粉抓狂。
「喔……沒有。」她搖頭。「不過——」
「你是不是太閑?」他凶狠一瞪。「還是天生欠罵?」
喔喔喔,好凶。茵茵決定扮傻裝白目,她微笑,雲淡風清建議他。「你先嘗嘗看嘛,搞不好——」凍ㄟ!她愣住。
她詫異地看著耿之界推開門跨出來,大步走到電梯前,咚!把便當扔進垃圾桶。哇哩勒~~她做了兩個小時說……茵茵臉綠了。
「你!?」她駭得說不出話。怎麼有這種人!?
雹之界扔了便當,轉身望住她。「我最憎恨人家同情我!」她以為她是誰?救世主嗎!?
一道勁風忽從窗戶刮入,瞬間「砰」的好大一聲,耿之界臉色驟變,茵茵轉身驚呼。
「哇!」慘了,門……鐵門關上了。
「Shit!」他咒罵,他沒帶鑰匙。他凶狠地瞪住蔚茵茵,表情嚴酷而憤怒,活似要殺她。這該死的女人,他氣壞了!
「呵呵呵……」茵茵很認分地馬上搜出手機,對他心虛地笑。「要不要找開鎖的?電話借你。」
晚餐在微波爐里,微波爐在屋子里,他被關在門外,他饑腸輔輔,穿著灰上衣、黑色休閑褲,面色陰郁地坐在走道長椅上,目光凶狠地瞪著他家門前的蔚茵茵。他很餓,開鎖的卻不在店里,不知幾時趕來。他想罵人,卻發現她裝傻很有潛力,不論怎樣罵,好似都是他的錯。
「開鎖的不在,媽的,我餓得想殺人!」他穿CK棉衫,罵人卻好野。
「這是報應。」茵茵跟他說教,做廣告的就是會掰,黑的她都能說成白的。她瞪住他,眼楮閃閃發亮。「你剛剛糟蹋食物,把我的便當扔了,現在餓肚子了吧?」她伸出食指,認真給他裝消ㄟ。「這個喔——就叫現世報。」
「現世報?」他冷笑,她活得不耐煩了。他眯起眼楮,下顎緊繃,左眼皮明顯抽搐。她還真敢說喔,他咬牙道︰「你害我被關在門外,你的現世報就是即將被人從窗戶扔下去——」他狠笑,故意將指節壓得喀喀作響,得意地見她刷白了臉。
「嘿嘿。」茵茵假裝听不懂他的威脅。她從容不迫地抄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雹之界皺眉。「干麼?我已經通知鎖匠了。」
「不。」她笑望他。「我報警,有人要將我扔出窗!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霎時怔住,她大笑。「傻瓜,我叫披薩啦,你不是肚子餓了?」
她粉皮喔,他氣得牙癢癢,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怎會有這種人?罵她,她還嬉皮笑臉。往常他生氣只要眯眼凶狠一瞪,常人莫不跪地求饒,逃之夭夭。這丫頭竟還跟他杠上ㄟ,哇咧!
雹之界從齒縫中迸出一句——「你認為我還有心情吃披薩嗎?」這個白痴!
「你喜歡雞還是香腸或是牛?你吃不吃辣?要不要飲料?」她繼續問。
哇勒~~她還真叫被薩溜,暈倒!
沒想到這開鎖的沒來,被薩倒先來了,熱騰騰、香噴噴,耿之界決定先饒了她,他下午研究軟體,忙得什麼都沒吃。他大口大口豪邁地吃起披薩,頭也沒抬冷言冷語趕她走。「你滾吧,我不跟女人計較,我自己等鎖匠。」
「滾?」茵茵瞪大眼楮,雙足又立於地,她指著自己美麗的臉。「你叫我滾?」頭一回有男人要她滾的,這台詞通常是她用來打發追求者的,有沒有搞錯?她詫異的驚呼,令他忍不住笑了。
「喔,對不起。」他抬頭。「蔚小姐,你穿裙子不好滾,那麼你優雅地走吧,請。」
茵茵拽緊皮包。「你這人怎麼這樣?」茵茵火大了。「我特地做便當給你吃,你扔掉它,連看也不看。你這怪胎!我怕你餓,替你叫披薩,你吃了竟叫我滾?我怕你一個人等鎖匠會悶,才留在這里陪你,你還請我離開?耿先生,你有病啊?這樣冷血?」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是有病。」他緩緩擱下披薩,抬眼迎視她的怒顏。他的眼光深沈,感覺傲慢殘忍又滿不在乎,他慵懶笑著說︰「我的病就是非常討厭自作多情的女人,尤其是你這種自以為我需要拯救,熱情過分的白痴,你當我是十七歲少年是不?要為一個便當而感激涕零跪下來抱住你大腿,親吻你腳趾,顫抖著說你真好,高呼你是天使,感謝你的溫暖拯救我月兌離地獄的深淵。這就是你想要的吧!?你肥皂劇看太多了。」
茵茵氣得發抖。「你你你……」
「要是能讓我這樣冷血的男人愛上你,被你感動,你就會虛榮地感到好驕傲、好有成就感,對不對?」
「你你你……」她杏眼圓瞪,氣得頭昏眼花。相較於她的激動,他的聲音卻顯得很平靜。
「我越是對你不在乎,你就越注意我對不對?」
「啊~~」天啊!茵茵捧住腦袋,申吟。「不!」
「不?」他挑眉,目光銳利彷佛能洞悉一切。「我說錯了?」
「不~~」茵茵垮了肩膀,粉虛弱地。「我的天,你說對了。」她踹了一下牆壁,口氣懊惱。「該死!你說對了。」他把她的心態分析得一清二楚,茵茵甚為驚駭。「天殺的,你說得對極了。」她竟無話反駁。ㄏㄡˋ,這男人是惡魔喔!
她沒有狡辯?她竟沮喪地投降認輸?耿之界愕然,旋即仰頭大笑。
「哈哈哈!」她實在太有趣了。「天啊~~你還真的承認,我的天!」敗給她了。
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因為你說對了啊!」她發現自己果真是這種心態。
她抿住紅唇,很不甘願地承認。她這模樣,可愛的讓他心悸,霎時很想將她拉入懷中熱吻。耿之界暗了眸色,飽暖思婬欲,慘白的日燈下,她一臉無辜棄械投降,他渾身繃緊,竟想拉她至暗處瘋狂。
「蔚茵茵。」
「嗯?」她覺得好糗。
他搖搖頭,接著若有所思,幾乎可以說是用一種很溫柔的表情對她說︰「你隨時隨地都這麼美嗎?」
霎時,茵茵臉紅,喔喔~~他又變成那個愛挑情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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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棄吧。」
「不!」粉堅持的聲音。
「等開鎖的吧。」
「不,等夠久了。」听起來很固執。
低沈的笑聲回蕩走廊。
雹之界懶洋洋地伸直長腿,安坐椅上。他注視著門前固執的俏佳人。外門是不銹鋼制的,不似內門只要密碼就可以開。茵茵不想再乾等下去,她找來一根掃把,表演特技似地竟妄想勾動鎖桿。
她想得太天真了吧!?
「沒用的。」他笑她。看她時而彎身、時而摳門、時而踮足,看她抿唇認真地貼著門扉,試探著鎖桿的位置,卻一直失敗。她彎身時,雪白的胸脯若隱若現;她踏足時,縴細的腳踝動人心魄。每一次失敗,她便要懊惱地咒罵一聲,卻還是堅持不肯放棄,她真是奇女子。
雹之界欣賞她每一個矯健敏捷的姿態,他時而莞爾,時而低笑咳嗽。他忽然不急著要鎖匠來,他情願欣賞她曼妙的姿勢,他不時開口奚落她。
「要那麼容易就能打開,鎖匠還要混麼?」
「一定可以的!」她香汗淋灕地瞪他一眼,又繼續嘗試用掃柄勾鎖。「只要讓我踫到鎖桿,行的,一定可以。」她的手很小,在鐵窗細縫進進出出。
二十分鐘後她還不放棄,他挑眉忍不住又奚落她。
「傻瓜,你真牛ㄟ。」到底有啥好堅持的?
「你才傻!」她扳住門,右腳尖抵上門扉。「只知道坐以待斃。笨!」她改從上方門縫插入掃柄,她有些喘,一邊反駁他︰「我才不要傻傻等鎖匠,搞不好我自己就能搞定。」
「你要這麼神,我頭砍下來給你踢。」他說出和陳穎一樣的話。
「好好好,大家都賞我球踢——」話落,「喀」一聲,耿之界怔住,門開了!
茵茵眼楮一亮嘩了好大一聲,抽出掃把。回頭,明亮的眼楮好得意地瞪住他,她咧嘴笑了,右手握著掃把,左手插在腰上。「門開了。」她眨眨眼,教他的心漏跳半拍。她好得意地燦爛笑道︰「這世上,沒我蔚茵茵辦不到的。怎樣?」她挑眉,伸手,高聲喊道︰「頭拿來!」
「好樣的。」不羅唆,耿之界霍地站起,筆直朝她而來,她忽然怕了,退後一步。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扣住她抓在柄上的小手,深幽性感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高大健碩的身形令茵茵莫名緊張起來。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害她呼吸紊亂。
他垂眸瞪祝她,他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臉,他彎身直至他的臉僅離她幾寸,他的呼息害她意亂情迷,低沈的嗓音融化她聰明的腦袋。他的目光炙熱,極富侵略性。
「茵茵。」他慵懶地笑,笑得有點狡猾,像一只老狐狸。「你真讓我驚喜。」熾熱的視線從她的眼楮落至她紅潤的唇瓣。「你不會真舍得要我將頭砍下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茵茵瞪他。他剛剛說的風涼話可多哩!
她眼楮閃爍著光彩,小臉紅緋緋。他失笑。「老天、我真想要你。」她真是奇女子,一個女人怎能看起來時髦世故,而其實卻天真熱情得好可愛。
要、要、要……她?赤果果的話震驚蔚茵茵,她臉色驟變。「你、你、你別轉移話題!」
他挑眉,指尖輕觸她長長的眼睫。「看來,你真要我把頭砍下來?」
茵茵故作狠樣。「對!」誰叫他剛剛那樣奚落她。
「喔?」他微笑。「看來,我只好設法讓你當機。」
「當機?」
「讓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他狡猾地眨眨眼。
「我記性可好咧!」她大聲強調。甭想賴帳!
「沒關系。」他溫熱的手背摩掌過她光滑的臉頰,他的聲音懶洋洋,他的眼神充滿自信,他湊身在她耳畔道︰「我可以讓你失憶……」
是麼?茵茵張唇反駁,他忽然蠻橫地欺身過來,將她抵在門前,冰冷的鐵門教她一陣戰栗,同時他扣住她雙腕,箝至她臉頰的兩側,他霸道炙熱的手掌將她手腕扣得發疼。結實硬朗的身軀牢牢地抵住她柔軟的身體,他的唇覆上她柔軟似蜜的唇瓣,茵茵驚呼,她的聲音瞬間被他吞沒。他吻她,緩慢而熱情地吻她。茵茵沒有失憶,但她頭昏目眩,根本什麼也想不得。
他真大膽,就在長廊上深吻她。他的舌頭在她溫暖的口中橫行,他的手掌緊扣著她的雙手,令她無法閃躲他的攻擊。他的身體很燙,他的亢奮很明顯,他咄咄逼人的男性氣息和那強橫野蠻地輾轉熱吻,害她失去言語並且膝蓋發軟,身體不爭氣地興奮戰栗。
「茵茵……」該死,理智快要失控,他猝然放開她,熱烈的目光注視她紅艷的臉,注視她迷惘了的眼楮。他的身體蓄勢待發,亢奮炙熱。他的理智就要輸給原始的。他霍地松開她手,表情壓抑痛苦,他蹙起的眉頭令他的目光變得好嚴酷。他渴望她,該死的恨不得立即佔有她,但他知道她不可以,她不是那種玩玩的女人。他不能傷害她!
「你走。」他聲音緊繃,他後退一步,看著她像看著什麼甜蜜但不可輕嘗的糕點。「不要再來了……」他警告她。「你要再來,發生什麼事,我不負責。」他不是聖人,她更不是丑八怪,她漂亮得讓他想犯罪。
茵茵喘著氣,還在為他的吻興奮戰栗,下一秒他便說出這樣駭人的話。
會發生什麼事,她心底清楚。想到這,她的胃繃緊,她的心咚咚跳。
茵茵撫平被他弄亂的洋裝,拎著包包步往電梯,走過他身邊時,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熱力在引誘她墮落,他保持緘默,但她瞥見他的手緊握成拳。他跟她一樣興奮吧?
茵茵按下電梯鈕,並提醒自己安分守己的重要性。電梯門開啟,她恍惚地跨入電梯,梯門闔上,她又告誡自己一次,潔身自愛的必要性。電梯下降,電梯內日燈慘白冷清肅寂,她望著電梯內掛著的鏡子,眼色迷惘,她看見自己被他吻紅的嘴唇。他的氣味還放肆地殘留在她舌尖。
電梯降至一樓,梯門開啟,灌入的一道冷風,瞬間令茵茵手臂起了疙瘩。
茵茵愣在電梯內,張望著眼前光明而空蕩的大廈走廊。
活至二十七歲,從沒什麼難倒蔚茵茵,想要什麼,她統統唾手可得。她沒吃過敗仗,直至耿之界出現,顛覆了她予取予求的世界。
眼前一片光明,她的生活完美得不能挑剔,多少人寵愛、多少人膜拜、多少人等著親吻她的腳趾、多少男人期望她認真回饋靶情。
眼前一片光明,光明得讓她竟感到乏味?
那一些忙碌的約會,耗費多少時間。那一些男人,那些甜言蜜語,那些鮮花禮物,那些搏命的追緝電話,那些苦等她青睞的男人們……怎麼都不敵耿之界一個眼角眉梢,一剎那熱烈擁吻。茵茵回味唇上的熱度,忽然虛弱地扶住電梯門,右手按在胸口,她的心怎麼跳得這樣急!?她垂眸,轉身,背抵住梯門,擁緊皮包,護在發燙的胸口,像在害怕什麼。
她俯望自己美麗的腳趾,女敕紅的指甲油漂亮得多麼寂寞。茵茵緊緊抿唇警告自己——
雹之界不是可以認真的對象,他不是好人,他是個邪惡的壞男人,他是只想不要負責的大壞蛋,那種常被女人唾棄咒罵的大混蛋!
你不可以再找他,你不能自作孽。你值得更棒的更棒的男人!
茵茵跨出電梯,頭也不回地離開。她邁出第一步,慶幸自己懂得及時抽身。第二步,開始感覺忐忑。第三步,她想,她再不要見這迷人又可惡的魔鬼,第四步,她想到他們不會再見面,第五步,她停住步伐,瞪著自己的影子,不寒而栗,感覺自己像玫瑰枯萎……
茵茵瞪視腳下陰暗的影子,她想到耿之界救那些魚的表情,他注入福馬林的模樣。她的胃繃緊,她的心抽緊,她開始懷疑遇見耿之界後,她就病了。她渴望他愛她,渴望跟他有交集。她病了,渴望他的撫模和親吻。他曾經蠻橫地進入她身體,雖然只有一下子,那緊窒的滋味並不好受,奇怪的是她懷念在他身下的感覺,喜歡他充滿熱情俯望她的表情,那熱烈的目光令她失魂……
茵茵好掙扎。
他是一個殘酷冷漠的人,和她完全不同的個性,然或者因為這樣,他益發吸引住她。和這種人可以談感情嗎?可是搞不好,她就是那唯一可以忍受並解放他的女人。耿之界是極富挑戰性又非常迷人的男子,他復雜深沈,卻又充滿魅力與深度。茵茵從未那麼喜歡一個男人,她好掙扎好掙扎喔!
他為什麼那麼迷人?為什麼那麼性感?偏偏又帥得要命?還有他慵懶的視線、低沈的嗓音,真該死地會讓女人輕易地為他寬衣解帶,更別提他高大結實比例完美的好身材……
ㄏㄡˋ,完了!她竟然不想走了……
她忽然想起一首歌——「真愛無敵」!
是啊,這世上有什麼可以難倒她蔚茵茵!?
她蹙起眉頭,握緊雙拳。就算他是惡魔他是壞蛋又如何?惡魔壞蛋也可能動心的啊!只要她愛他,真愛無敵地感化他,他也可能會變乖的啊,這世上哪有人不需要愛的!
是的,茵茵忽然充滿信心,豁然開朗。她不會輸,她永遠永遠不服輸,因為她是蔚茵茵!
如果耿之界是喜馬拉雅山,她就是聖母峰。如果耿之界是魔鬼,她就要化身阿修羅。如果他是神,她要當他的信徒。如果他愛她,她將是這世上最堅貞、最勇敢的戀人!
這一瞬間,她願意因為他將可能愛她,而放棄她對愛情的完美要求,她想要他抱她,然後,再慢慢等他愛上她……
她下了決定,違背自己多年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