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咧?」凌霖在嘈雜的音樂之下,聚精會神地听著文沛儒娓娓道來。
「然後?」文沛儒吐了一口煙霧,指著台上正深情演唱的印熾,又指了指自己。「就這樣子了。」
「他們贊成你們在一起了?」凌霖不敢實信在那種時候,他們竟會答應這種要求,在現在的社會里,也不見得有這麼開放的家庭。
「怎麼可能?」文沛儒吐了一口煙霧在凌霖的臉上,像要制止他的聒噪,免得他錯過了印熾特地為他演唱的歌。
「可是你們現在在一起了。」他明明記得御飛跟他說過,他們兩個現在是同居在一起的。
「那是因為我們兩個私奔了。」文沛儒斜睨他一眼,更是咒罵自己怎會開啟這個話題。「我們兩個很努力地撐到大學畢業,他們仍是不願意相信我們兩個可以過得很好,所以退伍之後,我們兩個便不顧一切地住在一起,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約束我們的能力了,有的只是套著我們良心上的繩索罷了。」不過,在他決定和印熾在一起的時候,他便把良心給丟了,他們是套不住他的。
「那麼,你們兩個等于沒有得到兩方父母的認同嘍?」
「沒錯。」
文沛儒的眼光追逐著台上的男人,追逐著他狂野的肢體動作,追逐著他不變的放蕩,耳里卻仍是回蕩著那首——LIVINGINSIN;即使有罪,他也願意和他一起沉淪。
「可是印熾還是遵守與父母之間的約定,當上了老師,為什麼他們還是不願意相信你們呢?」凌霖像是有點自問自答。他的父母早已經雙亡,他根本沒有機會被父母約束行為,他沒有辦法具體地想像那番滋味。
「他們大概是覺得我們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只是一時的性向偏差,所以一直試著想把我們拉回正途,卻不知道我們現在所走的路……便是我們的正途。」真是諷刺得緊。
不過,這些年來,他倒也看開了,不再去想那些問題,只要他和印熾兩個人都安好,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們相信,當初他所說的話皆是肺腑之言。
說真的,他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他,也不在乎這個世界為他們冠上什麼代號,他就是他,他要活得瀟灑而漂亮,只為自己而活,只為印熾而活,什麼罪不罪、錯不錯的,他全都不管。
舞台上的印熾正好唱完最後一句,讓原本的主唱接唱下一首歌,便快速地奔下舞台,來到文沛儒的面前。
「我唱得好不好?」他像是討賞的小孩。
「比原主唱差一點。」文沛儒捻熄了煙,自吧台的抽屜里拿出一張CD放到他的面前。「拿回去再听個幾遍,免得丟臉。」
「原來這張CD在你這里。」印熾勾起笑,意味深長地睨視著他。「原來你已經愛我那麼久了。」
「去你的!」文沛儒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驚異他這厚臉皮的功夫是一年比一年還要更上層樓。
他端起酒杯,順便遞了一杯給印熾。
「今天,為我們六人組首次成立慶賀,也慶祝沁曄的身體已安康恢復,還有……」話還沒說完,卻見他直視著前方,唇瓣戰栗著,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大伙兒見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老哥,今天看起來很熱鬧喲。」文沛含走到文沛儒的面前搶走他的酒杯,直接干掉他的酒。
「你怎麼來了?」天知道他有多久沒見到沛含了?自PUB第一天開幕到現在,少說也有兩年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當然是有重責大任才會到這里來的。」文沛含一坐在印熾的身邊。「唷,這麼久沒見,印大哥還是一樣風流倜儻,看來你們的生活真的很不錯。」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來的?」文沛儒淡淡地問,對很多的事情已經不再抱持著希望。
「爸要我來問你,今年有沒有打算回家吃年夜飯?」她輕松地說著。
「爸?」他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怎麼可能?」
這個意思……是代表父親已經接受他了嗎?
「信不信無所謂,只要你記得回家吃年夜飯就行了。」文沛含話帶到便打算走人;走不到兩步,又猛地回頭說︰「對了,記得帶印大哥回家,听說咱們家今年會像往常那樣和印伯父、印伯母一起過大年夜,所以,你們兩個一定要記得回來吃飯,知道嗎?」
文沛儒呆愣在原地,直到文沛含離開後,印熾將他緊緊地擁抱住,大伙兒的祝賀聲霎時爆開——
「恭喜你們的八年抗戰終于成功了,這真是今年度最令人高興的事情。」
文沛儒怔愣了一會兒,淚水卻忍不住地淌下;他不是真的那麼灑月兌,而是他在親情與愛情之間,自私地選擇了愛情,所以他自認無臉見人,也不敢奢望家人的諒解,想不到……
「別哭了,你得趕快想想要帶什麼禮物回去見他們,還得替我想想我應該穿什麼衣服,而你該穿什麼……很忙的,真的沒有時間讓你哭啊!」印熾附在他的耳邊,盡避嗓音不如他所說的那麼輕松,他仍是被逗笑了。
這一生,這樣就夠了,這樣一段無悔的愛戀竟然可以得到諒解,此生擁有親情與愛情,夫復何求!
—本書完—
★〈夜色昧影〉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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