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別這樣對她,後車廂里又熱又悶,別把她關在里頭,她會死的。
誰來救她?她好難受,喉嚨燙如火燒,整個身子都被抽空了。
楚戊,他在哪里?他不是很疼她嗎?為何還不來救她?
楚戊、楚戊、楚戊……
一陣陣痛苦的申吟發自床上教夢魘給糾纏著月兌不開身的朱萸,盡避膽大,但畢竟年少,怎堪得起一番生死折磨?她害怕得噩夢頻頻、輾轉難眠。
「小萸!」夜半時分,楚戊讓朱萸聲聲不歇的夢話給驚醒,忙不迭跳下沙發,直沖她身旁。「我在這里啊!小萸,我在這里,你睜開眼瞧瞧……」因為房子炸壞了,這些日子他們都窩居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中,不過她睡床、他睡沙發就是了。
「壁壘分明」的原因不是他不動心、甘做柳下惠,只是他從無欺負女人的習慣,愛她就要疼惜她,是他一貫的想法。
「沒事了,小萸,醒醒,別怕,我在你身旁啊!」輕輕地搖著她,一句句溫柔慰哄將她自恐怖的噩夢中拉出,還回一片安然。
朱萸緩緩睜開眼。「楚戊……」不是夢,她真的月兌險了,是他救了她。
「是我。」他舉袖輕拭她滿頭滿臉的冷汗。「覺得怎麼樣?我本來要送你去住院的,但醫生說你沒事,堅持不肯收,沒辦法,我只得將你帶回來。」
「楚戊……」軟軟地喚了聲他的名兒,她恐慌的心才漸漸定了下來。「我好害怕。」揪著他的衣袖,她忍不住細細嗚咽了起來。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大掌拍撫著她抖顫的背脊。「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將你保護好,對不起。」
她螓首埋在他懷中,淚流不停地抽噎著。「她說要跟我談話,我不知道她想害我。」當魏秋燕當著她的面將後車廂蓋給關上時,她一顆心簡直要嚇停了。「她把我關在後車廂里,那里頭好黑、又熱又悶,我嚇死了,嗚……」
「你受苦了,對不起,我太晚去救你。」輕吻著她頰上的淚,他為她的飽受驚嚇心疼不已。
「我一直在叫你。」她揪著他的衣衫,哭得他的前襟濕成一片。「求你快點來救我,可是我等了又等……嗚嗚嗚……我以為你生我氣,不來了……」
「怎麼會呢?」他捧起她的臉,銳利的眼眸依舊魄力十足、卻又顯得無比溫柔地凝視著她。「你明知我不會生你氣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嗚……楚戊……」早知他是個大好人,她的等待不會白費,但听他親口說出,她一顆心照樣悸動得狂跳如擂鼓。
「好了,別哭了。」他盡力地彎了彎唇角,努力想給她一抹撫慰的笑,只無奈老臉皮僵硬了太久,無論怎麼擠,溫柔的笑容沒有、嚇人的詭笑倒有一抹。
「楚戊!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我就知道……」她縴細的手臂圈緊他的腰,柔軟的嬌軀直往他懷里鑽去。「你真好,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
「小萸,你……」這輩子頭一回被女人告白,楚戊尷尬地紅了一張酷臉。
她挺直了腰桿,雙手改摟上他的頸項,芳郁如花的唇瓣輕揮過他燙熱的頰。「你喜歡我嗎?楚戊。」
「我……」他咽下一大口唾沫,她這副柔媚的嬌樣,徹底酥麻了他一身傲骨。「小萸,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告訴我,我想親耳听你說嘛!」她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耳垂。
彷佛有一股電流竄過他全身,楚戊的身子驀地一僵。「呃……我……我喜歡你……」四個字說得結結巴巴,但里頭飽含的真心卻是一點兒也不假。
朱萸才緩止的淚珠又一滴滴落了下來。「我好高興,楚戊。」他們之間能由怨生愛,真是走了好長一段路。
「小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記鴻羽般的輕吻落在她微顫的櫻唇上;瞬間,一股甘美的激流涌上她心房。
「楚戊!」兩朵紅雲棲上她的頰,她羞怯地笑望著他,為那記甜蜜的親吻心動不已。
他的手指輕撫上她妍麗的唇瓣,上頭灼燒的熱度險些兒燙傷了他的手。
這是一種比火焰還要熾熱的熱情,帶著無與倫比的危險,他明明知道,卻心甘情願投入其中,剉骨揚灰亦在所不惜。
再一次,他兩片薄唇印上她的,這一回停留的時間長了些,讓那股熱情在瞬間竄燃成沖天烈焰,狂猛地將兩人一起卷燒進去。
「唔!」朱萸情不自禁發出一記悶哼,芳唇為他而開啟。
勇猛的舌立刻長驅直入竊取芳津,他發揮了男人掠奪的本性、攪遍她唇腔的每一處,與她柔軟的丁香纏綿得難舍難分。
「楚戊……」天,這是什麼感覺?像是有股莫名的渴望在心底升起,迅速地攀升,直淹沒了她的理智。
「我在這里,小萸。」他濕熱的喘息拂向她耳畔,激起陣陣火熱的浪潮染紅了她一身白玉也似的冰肌雪膚。
「哦,天——」這刺激太過深沉了,朱萸只能無助地在他懷里顫抖著。
他的吻沿著她縴細的頸項來到她性感的鎖骨邊,那道優美的弧度深深迷惑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用力一吸,上頭隨即綻放出一朵色彩艷麗的紅花。
「啊!」她渾似觸了電般,嬌懶無力地癱入他懷中。
那股慵懶、嬌媚樣就像在楚戊體內點燃一把名為「」的火焰,剎那間燒盡他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純然的感官,愉悅推動著男人化為野獸,猛然撲向掌中的獵物。
「呀——」她驚呼一聲,感覺他厚實的胸膛緊貼在她柔軟的上,他的堅實摩擦著她的敏感處,點燃成串的火樹銀花,迸射出滿天的眩麗光彩。
「我要你,小萸。」他很想做個聖人君子,默默地守著她,等待她真正的成長到來,再讓她的心自行判斷他是否為理想的終身伴侶。但他畢竟只是個凡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寶貝,豈肯輕易放開;不如就用他的生命來呵護她,教她一生不起後悔的念頭。
這是他的自私,而自私的源點則是一份獨佔性的愛。
他渴求也似的呢喃教她渾身一顫,心不由己地升起一股愛戀。「楚戊……」羞不可抑地點了點頭,沒什麼好害怕或猶豫的;事實上,她要他的心也許比他更強烈呢!
她想踫觸他,感覺他的心跳、他的體溫、他的熱情;二話不說,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焦急地探入。
「小萸!」她的回應令他心中一陣狂喜,情不自禁緊緊擁住她,再也不放開了,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放開這個沖動、莽撞的活寶貝。
幾番雲雨、兩心繾綣。
笆甜如蜜的氛圍逐漸擴散,最終溢滿了整個空間,將之渲染成粉紅的旖旎。
楚戊愛憐地擁著心愛的寶貝,細碎而溫柔的吻不停落向她雪白的果肩。「我愛你,小萸,我們結婚吧!」
「你連我的來歷都還不清楚就想娶我?」她朝他淘氣地眨眨眼。
「終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他不急、也不擔心,對于兩人間的愛有深刻的信心。
「唉!」朱萸長聲一嘆。「你這麼老實、處處為人著想,我真怕你哪天讓人給賣了,還傻傻的幫人數錢呢!」
「我不幫別人數錢,我只幫你數錢。」他說,峻顏上居然是一片認真。
「拜托,你說真的、假的?」她人小、膽子小,可經不起嚇。
「開玩笑的。」他聳肩。
她瞠圓了一雙迷人的鳳眼。「麻煩你別開這麼冷門的玩笑,會嚇死人的。」誰開玩笑會像他這樣繃著一張臉,存心唬她嘛!
「不好意思。」他輕咳兩聲,人果然不能太貪心,既注定了嚴峻,就別妄想突然變成幽默大師,沒地畫虎不成反類犬,丟人現眼。
「鬧著你玩的。」她捉起他寬厚的大掌輕輕咬上一口。「別當真啊!」
呼!他吁口氣,搖了搖頭,老實的模樣教人不忍再欺負下去。
「楚戊啊!」她低喚了聲他的名兒,白玉藕臂輕圈住他結實的腰桿。「我……其實我一直在騙你,我根本沒有喪失記憶,出車禍的事也是我設計的,目的是想混到你身邊。」
「哦!」他輕應了聲,果真沒發火,使她不自禁放下了一顆久懸不安的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實在是……」她將三年前姊姊離奇死亡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清楚。
「原來你是朱儀的妹妹。」發現朱萸與朱儀不只名字相似、連長相都有八分像時,他就在猜了,結論果然不出所料。
「嗯!」她頷首。「我不相信姊姊會這麼糊涂,懷孕了還一個人跑進那種危險的暗巷中;而且你又是姊姊生前兒到的最後一個人、還是她尸體的第一個發現者,所以……」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有所懷疑。」他輕輕地拍撫著她抖顫的背脊,安撫下她激動的情緒。
緩過一口氣後,朱萸語含沉重地續道︰「只是我作夢也想不到,最有嫌疑的人卻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她將魏秋燕說的那番話再度重述了一遍。「我真不敢相信姊夫會是性無能,壓根兒無法生育,而姊姊……她竟是因為紅杏出牆而被憤怒的丈夫所殺。」
他嘆口氣,緊緊地擁住她,同時遭兩名最親密的家人背叛,她心中的沉痛不言可喻。
「別這樣,事情也許不如你所想的那樣。」現實社會一切講證據,隨便幾句話是無法入人于罪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她輕顫地偎入他懷中。「姊姊死後,都是姊夫他們在照顧我,供我吃、供我住、還供我上大學,他們真的對我很好;那麼慈善的一家人,怎麼可能會殺人?」
「是啊!」他說,心里卻有不同的想法。從朱萸口中得知,朱儀並非李成允第一個發生意外的妻子,前頭還有一位失蹤者呢!加上司機老黃,李家前後共發生三起事故,這巧合度未免也太高了。
「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吸了吸鼻子,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是該到真相大白的時候了。」他說,心里計劃著調查的方法與步驟,壓根兒沒將她的話擱進心里。
「那是說你也同意我重回李家調查事情的真相嘍?」
「嗯,我……」話到嘴邊,他猛地驚醒。「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回李家一趟,將整件事弄個清楚。」
「別開玩笑了!」他一張峻臉脹成墨黑。「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朱萸氣鼓鼓地雙手環胸。「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不準!」他怕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為什麼?」她不服。「被殺的人是我姊姊耶!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去調查真相?」
「小萸……」他輕聲細語地哄著她。
「不幫我的話就別踫我。」她才不吃他那一套呢!
「我是怕你踫到危險,我擔心你呀!」
「所以我才找你幫忙啊!只要有你在,還怕什麼危險?」她對他很有信心。
「問題是,我是人、不是神,防得了一萬、防不了萬一,若有個什麼差錯……」
「不會有差錯的。」她一口截斷他的話。「你這麼愛我,斷不會容許差錯發生,我相信你。」
只可惜他沒有同等的自信心,楚戊沉下臉色。「不行,太冒險了,我絕不會讓你去的。」
「我一定要去。」她嘟高了兩片嫣紅如花的櫻唇。「你若不幫我,我就自己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小萸……」她就不能少固執一點兒嗎?他真是被她打敗了。
「一句話,幫不幫?」
他還能說不嗎?莫可奈何長嘆一聲,最起碼她還詢問了他,沒自己一個人胡闖瞎干,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說話啊!你到底幫不幫?」沒耐性的朱萸用力地搖晃著他的手。
「能不幫嗎?」斜睨她一眼,他認栽了。
棒日一大早,朱萸淚眼婆娑地來到李成允位于台北的分公司辦公室,等不及秘書的通報,她扭開門把,筆直地闖入了辦公室內。
坐在辦公桌後的李成允乍然站了起來。「小萸?」
「姊夫。」朱萸啜泣地奔進他懷中,聞到的依然是一片清新,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懦雅斯文的男人竟會殺人?
但他身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事故卻是不爭的事實,懷孕三周失蹤的前妻、在做完產檢回家途中無端遇害的姊姊,還有試圖藉著懷孕攀上李家,卻得不償失、慘遭毀容又流產的魏秋燕。
一樁樁、一件件,皆與懷孕有關,要說是巧合,絕無人相信。因此她和楚戊定下了此計,欲再以懷孕一事勾引李成允露出凶殘的狐狸尾巴。
「小萸!」李成允溫和的嗓音倏然揚高了幾度。「怎麼啦?別哭、別哭,告訴姊夫,是誰欺負了你?」
她心頭一緊,為他那尖銳的聲音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我……」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姊夫,人家……人家懷孕了。」
「什麼?」李成允大叫一聲。
朱萸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直,暖暖的體溫直線降到冰點。
李成允抖著聲音。「你被玷污了!」
疑雲迅速盤上朱萸頭頂,怎會是這種反應?一般人听見此消息,不都會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為何李成允不問?滿心只記掛著她的純潔不再!太奇怪了,詭異激起她全身閃過一陣惡寒。
「姊夫……」情不自禁後退兩步,這會兒她真覺得李成允可怕了。
「為什麼?我不是告誡過你要小心保持純潔嗎?」他雙眼發直,面孔中有一股瘋狂的暴雨在累積。
朱萸小心翼翼地後退一小步。「姊……姊夫,你怎麼了?」
彷佛褪去了人類的外皮,李成允在瞬間變成了一頭癲狂殘暴的野獸。
「你玷污了我的天使!」他眼里流竄著血色紅光,威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哪兒來的天使?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她手腳發麻,原只以為李成允不正常,但沒料到他竟是徹底瘋了。
「天使被染黑了羽翼,就變成了魔女。」他自顧自說著,斯文的五官扭曲成一片猙擰。「你把我的天使變成魔女,你竟敢把我的天使變成魔女——」他低吼,頎長的身軀倏然撲向她。
朱萸狼狽地一閃。「我沒有,這世上哪兒來的天使與魔女?你瘋了!」她大叫,企圖喚醒他的理智。
但李成允沒听見,只是不停地呢喃自語著。「魔女、魔女、魔女……」
在他心里,懷孕的女人不是未來的準母親,而是罪惡的代表——魔女!朱萸突然覺得憤怒,想到姊姊就因為這莫名的理由而喪失生命,她再也忍不住大喊。「我不是魔女,我只是懷孕了,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沒有罪,你沒資格罵我魔女!」
李成允茫然的五官瞬間扭曲成猙獰。「臭女人,你就不能一天沒有男人嗎?臭女人——」
這才是李成允真正的想法吧!他的第一任妻子背叛了他,在他心里埋下一顆名為「瘋狂」的種子,致使他誤以為所有懷孕的女人都是背叛者,必須接受懲罰。
可他心理不正常是他的事啊!為何要殺害她姊姊?就算姊姊真的背叛他了,但主因也在他身上,誰規定妻子一定得忍受一名性無能的丈夫一輩子?那是不公平的!
姊姊有錯,但絕不致死;她不能原諒殺害姊姊的李成允!
「你就是以這個理由殺了我姊姊是嗎?你殺了你的妻子、我的姊姊——」
「妻子……」他瘋狂的眼閃過一抹哀戚。「那個婬婦……她是個婬婦,她背叛我,我要懲罰她……」
那句「婬婦」擊潰了朱萸心底的理智。「住口、住口!不準那樣說我姊姊。」她像只被激怒的斗牛,埋頭直沖他的月復部。
李成允被她撞得倒退了兩步,一坐在地上。「魔女,可惡的魔女——」他十指齊張抓向她的手臂。
「啊!」她痛得一縮,抬起腿來不停地踢著他。
「魔女,我要懲罰你。」他放聲尖叫。「懲罰你、懲罰你、懲罰你……」他的手終于捉住她的脖子,緊箍的力道讓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放手!」她咬牙,記得楚戊說過,男人的弱點在哪里?快想想,在……啊!她屈起膝蓋猛地一頂。
「啊!」李成允立刻抱著滾地哀嚎。
「咳咳咳……」她不停地啥咳著,四肢並用爬向大門。
「不準走!」李成允爬過來拉住她的腿。
顯然她方才那一頂頂得不夠用力,他尚存余力足以傷害她的性命。
「可惡,放手!」她用力喘著,並舉起腿踢向他的頭。但這也只是給了他同時制住她兩條腿的機會。
李成允用身體壓住她的腿,然後掄起拳頭不停地擊打她的背脊。
朱萸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伸出兩只手指往後插,試圖插傷他的雙眼,但她看不到背後的情況,怎麼也傷不到他的重要部位。
末了,她只能扯開喉嚨大聲呼救。「楚戊、楚戊……」
幾乎在她發出求救聲的同時,一股龐大的力道踢破了辦公室大門。
楚戊像陣狂風般卷入,一記鐵拳揍飛了李成允。「傷害女人的男人最可惡!」
李成允被揍飛到辦公室的另一頭,掛在窗邊擺平著。
楚戊飛快扶起朱萸。「你怎麼樣?」她涕淚縱橫的蒼白小臉在一瞬間擰痛了他的心。
她搖頭,咳得說不出話來。
他緊張地為她拍背順氣。「怎不早點叫我呢?」執行計劃之前,她曾與他約法三章,除非她開口呼救,否則不準他插手干涉她的家務事,害他在外頭等得心髒差點就麻痹。
「我想听他親口說出殺人的事情嘛……」她嗆咳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是他……果真是他殺了姊姊,他說要懲罰魔女……他殺了我姊姊……」
楚戊回頭望了萎靡在地的李成允一眼。「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姊姊、姊姊……」她嚎啕大哭地撲進他懷中。「就算把他槍斃了,姊姊也不會回來,姊姊再也回不來了……」
楚戊溫柔地抱著她,無聲地撫慰她飽受創傷的心靈。
彷佛要哭盡心頭所有委屈似的,朱萸拋棄了一切矜持,只顧著放聲痛哭。「姊姊、姊姊……我的姊姊……」
也許是她的哭聲暫時喚醒了李成允心中的理智,一瞬間,他迷離的眼眸中雲霧化盡,綴閃著點點波光。
「小萸……」他怯怯地喚了聲。
「住口,不準叫我的名字。」朱萸哭吼。「你沒有資格叫我,你這個殺人凶手!」
李成允怯怯地縮了縮肩耪。「對不起,我……」
「我恨你,我恨你——」她淚流滿面,仰天嘶喊。
剎那間,李成允眼底的光芒盡散。「不要離棄我,我的天使。」他低聲咕噥著。
卻只換來朱萸狠狠的一瞥。「這世上沒有天使,沒有、沒有……」妄想女人變天使,根本是痴夢;而因為女人無法變成天使而殺人,則更是最最不可原諒的罪過。
「沒有天使!」李成允呆然地自語著。
楚戊直覺脊梁骨一涼。「別再刺激他了,小萸。」瘋子抓狂起來可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未免她再遭遇危險,他不顧反對地抱起她來,步出李成允的辦公室。
幾乎是同時,一股強烈的勁風卷入辦公室中,刮得楚戊險些兒站不住腳。
怎麼可能,位于二十層樓高的密閉空間中哪來的風?他愕然回過頭去,無數的文件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半數以上直撲他而來。
「啊!」被楚戊抱在懷中的朱萸突然發出一聲驚喊。
楚戊順著她的視線往前望去,卻發現原本不該開啟的窗戶被打開了,李成允就趴在窗戶邊。
「別做傻事啊!」他放下她,沖過去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
太晚了!
李成允縱身一躍,頎長的身軀迅速化為一個小點,消失在楚戊的視線里。
「姊夫!」縱是無情也有恩,朱萸哀慟不已地放聲大叫。「姊夫——」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既然這個世間沒有天使,那他再留世間又有何用?
魔女只會傷人心,奪人魂,要魔女何用?
可是……
頰上兩道冰涼的痕跡是什麼?
他的天使、他的魔女;不管是天使還是魔女,終究不屬于他。
或者他要的根本不是什麼天使,他要的只是一個專屬于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