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為了不嚇到沈涵晴,席冬可謂費盡心思。
明明心底藏著山高海深的愛戀,他卻從沒表現出來過,只是用心當著她的「哥哥」;守著她、哄她開心。
「N視要籌拍神鷗俠侶,正在找女主角,或許我該推薦你去演小龍女;畢竟,要論玉潔冰清、清純無瑕,誰能與你相比?」眨眨眼,換來沈涵晴一朵笑花,他無比滿足。
「冬哥,你又在說笑了。」
「不是說笑,你有興趣,我隨時可以幫你推薦。」想他三十歲前可是個知名模特兒,人氣、賣相俱是一流,只是無心往演藝圈發展。
三十歲後,開了家小小的經紀公司,干起了精明厲害的經紀人。
雖然他手底下的人只有七個,卻個個都能獨撐一片天,幾乎橫掃模特兒、演藝、歌唱三界,成為名副其實的小蝦米吃大鯨魚。
聞言,她調皮地皺著眉。「可是小龍女要成天跟楊過纏在一起耶!我一定會瘋掉。想想,還不如李莫愁那個角色適合我,身邊只有一個女徒弟。」
他一愣,接著大笑。「幸好你沒告訴我,你要演全真派的孫不二道長。」她若出家,他鐵定哭死,保護了十多年的寶貝,要輕易讓人,就算是三清祖師,他也會卯上去拚命。
「全真七子里面只有孫不二是女的,其他全是男的耶!要我泡在一堆男人里,不如讓我死了吧!」
「要劇組里一個男人也沒有,這一點恐怕天王老子來也沒辦法。」他狀似苦惱地低著頭。
「所以我才要做美容師啊!專門眼侍貴夫人和千金小姐。」她可得意自己的聰明了。
「還有新嫁娘。」妍美容工作坊也做新娘造型服務;有關此項,他就不解了。「難道沒有一個新娘子是由丈夫陪著來做護膚、化妝的?」
「哪個男人有耐心去那邊一等四、五個小時的?最多就把人送到,時間到了再來接人。」
「如果是我,一定全程陪同。」
「這麼有耐性?」
「你不信?」他瞄了她的電腦一眼。
她想起讀大學時,他曾為了幫她救回一篇被病毒吃掉的論文,窩在宿舍里陪她熬了一天一夜,沒有半點不耐煩的表情,瞧來耐性是很足的。
「可惜,就算你想陪,你女朋友多半也是不願意的。」
「為什麼?」
「當新娘子,誰不希望在老公心里留下一個最美好的影像,怎麼可能會讓沒有上妝的素顏破壞了老公的心情?」
「反正婚後日日夜夜都得以真面目相對,我倒覺得,大家看清楚、瞧明白,比那一瞬間的光彩更重要。」
她想了一下。「這也是有道理,不過……」
「小晴。」對講機里傳來心姊的叫聲。
沈涵晴瞧了帝冬一眼。「是心姊,我先去看看她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請你上館子吃飯。」看來她是打定主意要報恩了。
席冬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能有更多機會與她相處,他才樂呢!
不過他不強求,俗話說——「呷緊弄破碗。」他一直緊記在心,怕一時的急躁,壞了十余年的布局。
屆時美嬌娘跑了,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沈涵晴走到玄關,接起對講機。「心姊,有什麼事?」
「我們準備了一桌好菜要謝謝阿冬的辛勞,你快帶他下來,大夥兒都在聯誼室里。」這倒解決了南冬和沈涵晴的用餐問題。
妍美容工作坊里的女性員工們就算都還沒有結婚,也暫時未交男友,但多數都有一定的社會經驗,看過的人多,眼力也精了。
但就算她們個個閱歷豐富,還是沒見過像席冬這樣的男人。
要說他「娘娘腔」,他確實是。
比女人愛乾淨,一張俊臉白皙無瑕,打扮清爽、舉止優雅、談吐斯文、不抽菸、不喝酒、不吃檳榔,甚至連含糖分過高的飲料他都不喝。
以前,他是模特兒,臉蛋、身體就是生財工具,得好好保養,這還有話說。
如今卸下模特兒身分,當經紀公司的老板,他還能保持一樣嚴謹規律的生活態度,就很難得了。
而更難得的是,他這種嚴以律己的觀念絕不波及旁人,所以妍美容工作坊的這群女人們都很喜歡他。
但他真正讓她們愛人心坎的是,他任勞任怨、什麼都會;雖然這全是為了他最最心愛的小晴,可仍令人感動。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敬你一杯,阿冬,沒有你,這棟公寓大概要被我家浴室漏出來的水淹沒了。」心姊搶先舉高酒杯喊。
「心姊,我不喝酒。」席冬委婉推辭。
「沒關系,我乾杯,你隨意。」心姊展現女中豪杰的氣魄。
「我也要。」俏美跟著叫。「阿冬,你真是厲害,只要跟房子有關的東西,沒一樣難得倒你,說實話,你到底是在哪里學得這一身好本領的?」
「阿冬豈止會整修房子,電視、冰箱、錄放影機……沒有一樣難得倒他。」
「他還會修車呢!上回我的摩托車突然發不動,也是他幫我修好的。」
「哇,阿冬簡直是天才。」
「我們要敬天才阿冬一杯。」
一夥女人圍著席冬又笑又鬧。
席冬也一一接下來,期間,不見任何不耐神色。
忽爾,俏美叫道︰「不過除了感謝阿冬外,我們還要感謝一個人。」醉眼迷蒙地,她撲向沈涵晴,抱住她,兜頭就是一吻。「多虧小晴把阿冬帶進來,我們才有今天的好日子過,感謝小晴。」
被包圍起哄的對象,從席冬變成了沈涵晴。
沈涵晴嚇了一跳。
「哇,俏美,你一口酒氣,別親我哪!」她會醉的。
「嫌我嘴臭啊?沒關系,你也乾一杯,就變成兩口酒氣,誰也嫌不了誰了!」俏美喝醉了,連沈涵晴都想灌。
「好哇、好哇,今天咱們不醉不歸。」一群女人鬧起來,可不比男人差。
沈涵晴在這里也住了幾年,很清楚這群大美女平常看起來氣質高貴,不過一旦喝醉酒,卻是比騾子還「番」,絕不能被她們捉到,否則她非被灌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不要啦!我不會喝酒,心姊救命啊!冬哥——」當下,一場追趕跑跳踫在小小的聯誼室里展開。
心姊看著一群醉鬼瞎鬧,只覺又好氣又好笑。
「俏美、還有你們……」她正想趕過去阻止。
「心姊。」席冬怎麼可能把如此好的救美機會拱手讓人?他不著痕跡地攔下她,問了個工作上的問題。「我旗下有個模特兒,最近接了趟巴黎的工作,但她不放心把妝交給其他美容師打理,一定要你們工作室的,不曉得你能不能派個人陪她去趟巴黎?」
「去巴黎啊?幾天?」一談起工作,心姊立刻全心投入。
「兩個星期。」
「薪資要比照我們一般出差加一成喔!」
「沒問題,機票和食宿也由我們這邊負責。」
「OK,我叫俏美去。」
「多謝心姊。」他說,眼角瞥見沈涵晴已被灌得嬌顏酡紅,他向心姊輕頷個首。「明天我再派人送合約書過來,這樁交易就當定案。」話落,他轉身,解救佳人去也。
心姊愣看著他的背影,半晌,詭笑浮上雙昏。「這家伙還是一樣厲害。小晴遇到他,注定是一輩子翻不了身,唉!」
「心姊,你在說誰厲害?」俏美蹭到她身旁。
「我說,咱們公寓里的不婚紀錄恐怕要改寫了。」心姊瞄了她一眼。「回家記得收拾行李啊!」
「不會吧!」俏美大叫,整個身子化成八爪章魚,死死巴住心姊不放。「我不過喝了點酒,你就要開除我?」
「誰要開除你了?我只是要派你去一趟巴黎。」心姊一指頭推開她,走向沈涵晴。
雖然席冬的確是個很不錯的男人,為了獲得沈涵晴芳心,他可謂費盡心思;但為了公司著想,她還是不希望手下大將這麼快被拐走。
「阿冬,關於剛才那件案子,我還有些事想跟你談。」端起酒杯,心姊準備「棒」打鴛鴦去。
當沈涵晴被灌得頭昏眼花之際,席冬的翩然降臨無異於神仙駕到,讓她感動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冬哥,救命。」平常她視男人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但值此危急存亡關頭,那些小事就不必在意了。
沈涵晴一溜煙撲向席冬。
席冬將她護在懷里,大掌揉著她的頭,她也不閃,整個人軟趴趴地癱在他的臂彎中,實在是醉翻了。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各位,我有一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你們。」他的聲量不大,卻很有威嚴,將眾人的注意力成功地從沈涵晴身上轉移到他跟前。
帝冬舉高雙手,喧鬧聲漸止。
半晌,他輕咳一聲。
「事情是這樣的……」他一派嚴肅正經,連自後頭趕來的心姊都不覺被震住了。
到底是什麼事呢?竟能讓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席冬變了臉色?每個人都在猜。
須臾——
他突然唱起單口相聲。
一夥女人愣了好久,倏地轟然大笑。
氣氛就在席冬的特意煽動下再度熱絡起來,並且燒得更高昂。
他一杯又一杯地幫眾女子添酒,甜言蜜語、笑語關懷是最好的下酒菜,不多時,所有人都醉倒了,只剩席冬和半醉半醒的沈涵晴。
「小晴,我抱你回房吧!」這一輪熱鬧下來,他依然有本事保持滴酒未沾的紀錄,果然夠猛。
沈涵晴無力地點頭,沒他扶著,她早癱死在地,也就無法顧及什麼怕不怕男人了。
席冬抱她回三○二號室,將她放在沙發上,並轉進廚房,倒了杯水給她。
「有辦法喝嗎?」他看著她疲軟的身子說。
她試著舉手,卻無能為力。
他輕笑一聲,扶起她。「我喂你吧!」
她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上,賴著他的扶持,一口一口喝下沁涼的清水。
水喝完,席冬一根手指畫過她粉女敕的櫻唇,明著是為她拭去多余的水漬,其實心頭燒得像滾燙的熱油。
認識她這二十七年來,他就靠著這似有意、若無意的踫觸,稍解滿月復的相思之苦。
沒錯,席冬一直深愛著沈涵晴,從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初生時紅咚咚、像個外星生物的小女圭女圭起,他就喜歡上她了,所以他才會忍不住一口親得她險些斷氣——這也就是為什麼,小時候他會被列在她討厭名單中的第一位。
及長,他知道她歷年來和男性結怨的種種恐怖紀錄後,一點愧疚悄悄在心底萌了芽,伴著好奇,他開始日夜觀察她,卻不小心情根深種,不可自拔。
「為什麼情況如此混亂,冬哥你還是能把持得住,不受影響?」被酒精搞得頭痛欲裂,她瞧見他清醒的眸子,禁不住有些嫉妒。
「因為我年紀大,定性夠啊!」輕點了下她的俏鼻,他扶她在沙發上躺好。
「沒有其他秘訣?」
他一臉莫測高深地眨眨眼。「當然有。」
「是什麼?」她追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見過妍美容工作坊員工的人都說,這里的成員容貌、氣質俱是一流,既出得廳堂、又入得廚房。
他們哪知,一群女人相聚,玩起來才瘋呢!
沈涵晴雖喜歡這群可愛又善良的姊妹,但對她們那種人來瘋到甚至可以包下一家PUB跳果舞,或者買它十幾二十打啤酒,喝得大醉三天的行為卻是敬謝不敏。
她的本性是羞怯而內斂的,正如她的外表,一雙修長丹鳳眼,不夠水亮,卻十足性感,瓊鼻、櫻唇,活月兌月兌是從古典仕女畫里走出來的千金閨秀。
不過因為近年流行窈窕美艷的辣妹,所以她這樣的小家碧玉倒是得了不少清閑,不見太多狂蜂浪蝶糾纏;當然,席冬的預防有道也是原因之一。
堡作時,沈涵晴很認真,幾乎可稱為拚命三郎。
可一遇到休假,她卻喜歡賴在被窩里看書、听音樂,又或者整治出一桌子美食犒賞自己的嘴巴。
至於現在最熱門的休閑活動、出國旅游或跳舞歌唱,就不在她的興趣範圍內了。因此,她的人際關系只能算中下,不太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代人流行的交誼玩意兒她都不愛,十邀九不到,這樣人際關系會好才怪。
席冬只是模模她的頭。「練得一身比那些愛喧鬧的人更會喧鬧的本領,就是我應付灌酒的最佳絕招。」酷酷地丟下一段話,他轉身進廚房洗杯子。
沈涵晴愣了一下,大叫。「騙人,我從來沒看見你喝酒喧鬧過。」
「那是你沒看過,不代表我不會。」
「可你明明說過自己不喝酒。」
「不喝酒也不代表不會喝酒啊!」洗完杯子,他又走進她的臥室,拿來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小丫頭,我的本事你沒看過的還多得很呢!」
「我已經二十七歲了。」小丫頭?離她有十年那麼遠了好嗎?
他大笑,曲指輕彈她的額頭。「不管你幾歲,永遠都比我小十歲。」
她皺眉,半晌。「你真的還有很多本領我沒看過?」
「多得比一座山還高。」話落,他又拍拍他的頭,「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買頭痛藥,你每回喝了酒就要鬧頭疼。」他邊搖頭、邊走了出去。
她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想著他收服眾家姊妹的各式本領,心頭直泛疑問。「難不成真如俏美說的,冬哥是個天才?」否則,他怎麼會如此厲害?
正在玄關穿鞋子的席冬听到她的聲音,只在心里輕笑。「傻丫頭,世上哪兒來的天才?」
所謂的天才,不過是一分的聰明,九十九分的努力。
而他,席冬,為了追求沈涵晴,所付出的心血更是別人的千萬倍。
認識席冬的人都說,他是個天之驕子。
有錢、有權、有勢,長相斯文、身材頎長,簡直是最佳的黃金單身漢代表了。
但他卻直言自己不是個聰明人,頂多性子比一般人還要固執,只要看中一樣東西,不擇手段也一定要爭取到手。
他十歲看上沈涵晴,十五歲發現自己喜歡她,二十歲認定了這一生的愛情,從此十七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迎合她的喜好,讓她愛上他。
家里人告訴他,改變自己去迎合喜歡的人並非長久之計,因為,愛情是一時,婚姻卻是一世,沒有誰可以一生戴著面具做人。
可他卻認為,能力、氣質、言行……都是可以經由外力改變、培養的,一旦養成習慣,誰能說他不會變成沈涵晴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他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做全身性除毛,因為她說她最怕全身毛茸茸的男人。
接著,他把自己送進模特兒訓練中心,學習優雅的儀態和舉止,跟粗魯徹底劃清界限。
他學文、學武,練習哄女人、講笑話……全是為了她。
而皇天也不負苦心人,終於讓他成為她除了父親、弟弟外,唯一願意接近的男人。
可這樣還不夠,因為她仍未將他視為托付終身的對象。
他今年已經三十七了,再蹉跎下去,他都要老了。
「阿冬,吃飯了。」席媽媽上來叫人。
「等一下。」他悶著聲音說。
席媽媽瞥了他的臉一眼。「你又在敷臉了。」兒子干模特兒時愛美成性,她認了,畢竟,為了工作嘛!
但他都卸任多時了,依然保持每星期敷臉的習慣,日日保養、時時小心呵護,這就令她不得不懷疑兒子的性向了。
「阿冬,老媽有個問題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問,你……是真的喜歡隔壁家的小晴吧?」她說。
「老媽,我都努力這麼多年了,你還看不出來嗎?」長指取來化妝水,沾濕面紙,一點一點拭著臉上已乾的面膜,他滿意地看著面膜下,一張白皙無瑕的俊臉出現在鏡前。
不枉他多年來花錢又費力地保養,三十七歲,依然皮光肉滑,不見半絲皺紋;相信假以時日,與沈涵晴結成連理,人家也不會笑他們老夫少妻、不相配。
「可是……」席媽媽看著他陶醉的面容。「你這麼愛美,每天花在鏡前的時間比你老媽我還多,我擔心你是不是拿小晴作幌子,其實真正喜歡的是……」她只想問兒子是不是同性戀,卻來不及說完。
鈴……席冬的手機響起。
「老媽,你等一下。」席冬先接听電話。「喂,我是席冬。」
「冬哥,我阿龍啦!今天輪到我站崗,我看到有人送花給大嫂耶!」沈涵晴也許不知道,但席冬對她的「保護」卻是無遠弗屆的。
她離家上大學,他就買通她的同學、室友,請他們幫忙驅趕無聊的狂蜂浪蝶;她出外工作,他更請了幾位工讀生,日夜班輪流守候在妍美容工作坊和她的宿舍門口,一有點風吹草動,馬上向他報告。
而他則視情況嚴重度,或親自趕過去處理、或讓手下擺平。
可以說,這麼多年來,沈涵晴不論讀書、就業……樣樣順利,沒遇過一點麻煩,席冬居功厥偉。
「把花攔下來,順便查清楚送花者的底細。」席冬對著電話說。
「但花是花店員工送來的。」阿龍回答。
「有卡片吧?」
「有。」
「那你把卡片留下來,至於花,請花店的人拿回去重新包裝,不要捆成一整束的,請他們一枝一枝包好,最少要二十枝,不夠請他們補到足,錢由我來貼。」
「可是冬哥,這束玫瑰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耶!」阿龍說。
一听那龐大的數目,席冬就知道麻煩上身了,普通追求者不會這麼大手筆,一丟就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追人。
看來這位情敵先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類型。
「那就請他們分裝成二十份,記住,分裝一定要平等,不可獨厚任何一束。一個小時後我會去拿花、並補足不夠的錢。」席冬是打定主意要借花獻佛了。
他怎麼可能讓一個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野男人,追走他苦候十七年的小情人?乾脆A了那束玫瑰,分成二十束,妍美容工作坊的員工人人有份,她們開心,他也同時除掉一名心月復大患,一舉兩得。
「我知道了。」阿龍把席冬的話對花店員工重復一遍,同時連推帶扯地將人趕走。「冬哥,你交代的事我辦妥了。」
「很好。」席冬微笑。「連同花一起送來的那張小卡你先收著,待會兒我會過去一趟,你再把那張卡片給我。」
「冬哥,這卡片只寫了一句『愛戀你的榮』,其他什麼線索也沒有,留著有用嗎?」
「山人自有妙計。」席冬嘀咕一聲。「總之,你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大概再半個小時我就會過去。你千萬要穩住,別露餡了,知道嗎?」
「冬哥,我辦事你放心啦!我又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麻煩了。」說完,兩邊各自掛了電話。
席冬轉向母親。「老媽,今天有沒有什麼是可以帶去給小晴吃的?你幫我準備一份好不好?我一會兒要去小晴工作的地方。」
南媽媽看著兒子。「阿冬,你是真的喜歡小晴,不是拿人家當幌子吧?」
「我都追了她十七年了,還會有假嗎?」
南媽馮想了一下,搖頭晃腦地道︰「兒子耶,不是老媽損你,不過追一個女孩追了十七年還追不到手,你還真是有點遜。」話落,走人。
房里獨留席冬吹胡子瞪眼楮。「媽的,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了。」他高舉右手。「我席冬對天發誓,一定要在一年內追到沈涵晴當老婆,在四十歲前生下第一個孩子。」
他,等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