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晴費了很大的心力打電話、托人求情、甚至親自登門拜訪,終於弄齊了義賣單上的十件物品。
當她把救援物品送到席冬面前時,他整個人都呆了。
「你怎麼有辦法找到這些東……」一句話末完,下巴殼狠狠地砸到地上。因為,幫忙她搬東西進來的居然是——楊佑榮。
「東西我就放在這里了。」楊佑榮看也不看席冬一眼,東西放下就想走。
「謝謝你。」沈涵晴很誠心地向他道謝。「我和冬哥會永遠記住你的恩情,日後……」
「不必了。」楊佑榮張口截斷她的話。「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應幫忙,與姓席的無關。」
「我知道。」他們看彼此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沈涵晴焉會不知。「但還是謝謝你。」
楊佑榮擺擺手走了。
沈涵晴很快樂地向席冬展示起戰利品。
「冬哥,你看,這些東西與你們預備義賣的物品是不是很類似?你覺得能不能拿它們代替被偷走的義賣品?」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拿去給冬向看一下,他會比較了解。」
「我立刻去。」她匆匆忙忙捧著新名冊找冬向去了。
沈涵晴前腳一走,席冬跟著沖出辦公室,在電梯前攔到楊佑榮。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對一個向來恨他入骨的人而言,突然的好心幫助反而讓人不安。
場佑榮轉身,睢了他一眼,眸光里是既羨慕也嫉妒、更有淡淡的不甘心。
「你以為我是自願的?」
「既然不甘,又何必贊助?」
「因為,沈小姐連下跪磕頭都願意了,我還能怎樣?」
「你逼她下跪?」席冬的拳頭握起。
「我跟她開玩笑的,誰知她會當真?」楊佑榮懊惱地扒梳著一頭亂發。「我想不到她為了你,任何屈辱都肯受,真是……」讓他愧疚了好久、心頭好不舍。如果他早出現幾年……「要不是你太卑鄙,今天,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呢!」
「問題是,我硬是比你領先了十幾年。」席冬很得意地說。
楊佑榮冷哼了聲。「死會也可以活標,你沒听過嗎?我只是暫時輸了,但只要你有一絲異心,我還是有機會將沈小姐搶過來的。」話聲斬釘截鐵。
初始,楊佑榮對沈涵晴或許是單純的迷戀,她清秀的容顏、羞怯的氣質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但她一直對他不假辭色,鮮花珠寶也動不了她的決心,反而激起他的不服輸,才會听從龔珊如的建議,對她死纏爛打。
可今天,她為了席冬拚死拚活的努力卻真真實實撼動了他。
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人如此全心付出?他,有一點點小好奇,也想嘗嘗那味道。
「你永遠不會有那種機會的。」不理會無聊男士,席冬轉身走進辦公室。
沈涵晴竟不惜下跪,也要助他解決困境?
她一直是受他保護的,從求學到就業,他努力想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歡樂環境。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這個保護者會變成被保護者,她居然用那雙瘦不拉幾的細小臂膀保住他的事業。
她怎麼可以這樣做,讓他……感動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小晴……」席冬才進辦公室,眼珠子圓凸了出來。
沈涵晴正在幫一干預備出席義賣會的藝人、模特兒化妝,這其實不算什麼;畢竟,她的專長就是為人做造型嘛!
但是,那些等著化妝的男男女女若是衣衫不整,就不能一概論之了。
「啊!」席冬跳起來,那個死冬向居然在他的親親小晴面前換褲子,存心嚇暈她嘛!
「渾帳!」鐵拳揚起,席冬正準備英勇救佳人去。
「讓開、讓開——」另一個不知死活的模特兒邊走邊月兌下上衣,越過席冬,跑向沈涵晴。
「喂!」完蛋了,席冬閉上眼,已有心理準備,這家伙往後一個月的行程得取消了,敢在沈涵晴面前月兌衣,等著去醫院掛號吧!
然而——
完完全全出乎席冬意料之外的是,沈涵晴沒有尖叫、沒有揍人、甚至沒有昏倒。
她只是蒼白著臉,一身骨頭抖得快要散掉一樣,拚命撐著為一個輪過一個的藝人、模特兒化妝。
席冬可以清楚看見冷汗從她額頭一顆一顆沁出、滑下;她隨手一揮,擦掉,又繼續賣命工作。
她不怕男人了嗎?當然不是,她怕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可她為什麼不跑?為何不求救?干麼……
「發什麼呆?」冬向一巴掌拍在席冬肩上,喚醒他驚飛的神智。
「小晴……」
「噢,沈小姐知道你被龔珊如威脅的事,非常生氣。」冬向把沈涵晴和他分頭求援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我也想不到她會拚到這種程度。」實在一點都不像平常那個軟弱的女人,令人欽佩。
也就是說,她這一番努力,全是為了他嘍?席冬一時感動得不能自已。
「對了,我們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冬哥,你要載我們去會場嗎?」冬向問。其實大部分參與演出的人都是直接殺到會場,再由義賣會方面聘請的造型師幫忙化妝,不過「席氏」的人不喜歡陌生人在自己身上、臉上動手動腳,所以才會全部準備完畢再行出發。當然,這等特殊待遇,也只有名氣夠響的藝人、模特兒享受得到。
席冬怒瞪過去。「你們都還沒斷女乃啊,還需要保母接送?」
「了解。我們自己去。」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家伙,不過……「我們都走了,剩你跟沈小姐,可別把人給吃了。」
「我像那種色欲薰心的嗎?」
「平常不像,現在就很難說了。」
聞言,席冬頭頂冒火。「你說什麼?」
「自己去照照鏡子吧!」說完,冬向招呼所有做完造型的同事,下樓搭計程車去也。
沈涵晴渾身發軟,癱死在椅子上。
這輩子從沒像今天這樣恐懼過,三、四個半果的男人圍住她,等著化妝。
天哪,她最怕的男人耶!還個個衣衫不整,雖然是為了趕時間迫不得已,還是讓她很發瘋。
不行了,她一定要休息一下,否則沒力氣站起來。
閉上眼,她有氣無力地喘著。
突然,敏感的耳垂感覺到一陣搔癢,她睜開眼。「冬哥!」他怎麼在這里?「你不是要送冬向先生他們去義賣會場?」
「他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搭計程車。」此刻,他只想看著她、看著他呵護了十幾年的寶貝,他以為他會呵護一輩子,想不到有一天,風水輪流轉,她竟成長到會守護他了。
他的心情好復雜,既因為她的貼心而感動、也因為她的成長而不安。她會不會就這樣強壯到不需要他,進而,飛離他身邊?
莫名地,他好想要個證明——她必將專屬於他的證明。
「可冬哥不是也受到邀請,要去參加那場義賣會?」
「我不去了。」
「可以嗎?」
「無所謂。」了不起日後被人虧一頓,他不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小晴,你還好吧?」她的臉色蒼白得讓他好心疼。
沈涵晴虛弱一笑。「只是有些無力,沒事的。」她只覺得丟臉,不過幫三、四個男人化妝而已,她就累得快虛月兌,體力和精神都太弱了。「對不起,我很沒用。」
「誰說的?」他激動地握起她的手。結婚一個月,和諧的同居生活讓他們的感情有了迅速的進展,她再也不會被他輕微的肢體踫觸嚇到,「今天如果沒有你,我八成要去向王大老負荊請罪了。」但他度過了危機,這代表龔珊如要慘了。他已報了警,相信很快就可以從新聞頭條中得知昔日名造型師因竊盜罪銀鐺入獄的消息。
「我也不過才做了件小事。」她害羞地紅了臉。
看著她明媚的水眸、挺翹的瓊鼻、還有紅艷欲滴的櫻唇……上帝,她為什麼如此可愛?
席冬激情難耐地用力咽了口唾沫。
「冬哥,你怎麼在發抖?」她詫異地望著他青筋頻冒的額頭,一根縴指還顫巍巍地在上頭刮呀刮的。
吼——人類瞬間幻化成野獸。
一個男人所能忍受的也不過這麼多。席冬再也禁不住地傾身上前,噘唇輕啄了她紅潤的櫻唇一口。
「啊!」熟悉的驚呼出聲,她白眼上翻、暈了。
「小晴!」以前,她明明只會尖叫、揍人,今天怎麼變了?他嚇得手忙腳亂,瞧見她紅得幾乎冒出火來的臉,忙不迭地月兌下西裝為她插涼。「你怎麼了?醒醒啊,小晴,你千萬別死——」
一個女人當然不可能因為被男人親了一口就死。
但席冬嚇壞了。
「小晴……」扇得好累、好熱,他受下了地拉開領帶。
「呼!」好半晌,她終於悠悠轉醒。
「對不起,小晴。」肇禍的男人匆匆忙忙下跪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她呆呆地抿了抿唇,上頭還殘存著他的味道,一如記憶中的清爽,其實……滋味挺好的。
她就是被這等好滋味嚇到的,忍不住好想再嘗一次。
「冬哥……」她啞著聲音低喃。「你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什麼?」他正準備三跪九叩,務求她的諒解耶!
「你可不可以再親我一次?」蚊蚋般的聲音咕噥完畢。
席冬一雙眼楮瞪得不能再大。
「不行嗎?」她哀怨地垂下眼眸,好可愛、也好可憐。
是男人就不會放過這樣的女人。席冬當然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所以,他傾身又吻了她一口。
這回,時間停留得長了一點。
她似乎感覺到他的舌頭輕刷過她柔軟的唇,那火,一路烙印餅去。
心髒跳得像要蹦出胸膛,她嚶嚀一聲,又暈了。
「小晴!」男人二度嚇得呼吸乍停。「不是你叫我親的嗎?」好緊張,趕快再給她扇涼,用力扇,一扇、再扇,他不停地扇扇扇……
扇得好熱,他乾脆將領帶全扯下來,解開緊鎖住喉頭的扣子。
這在過去是從來不曾出現的景象,因為擔心嚇到她,席冬一直衣著整齊到近乎一絲不苟。
三分鐘後,她重又申吟著醒來。
「好舒服。」其實不是被嚇昏的,只是,他的吻電得她全身麻酥酥,這才暈過去。
「真的嗎?」他誤以為她說的是他扇涼的動作。「那我再扇大力一點。」
「啊?」這會兒對話是進行到哪兒了,她怎麼有些搞不清楚?迷離的眼神不自覺望向他,瞬間,被那在外的性感鎖骨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好美!」
「什麼?」扇涼的動作會美嗎?他怎麼不知道。
「冬哥。」她軟軟地要求,一雙眼兒瞬也不瞬盯著他的身體。「你襯衫的扣子可不可以再往下解開兩顆?」
他呆呆地眨了兩下眼,懷疑自己太累了,出現幻听。她應該是最怕男人的啊,怎麼會要求他寬衣?「你再說一遍。」
「麻煩你把襯衫的扣子再往下解開兩顆。」美女弱質縴縴地要求。
英雄的腦漿霎時沸騰,不自覺照辦。「好。」扣子被解開了。
下一秒,結實、寬厚的胸膛展現在人前。
「哇!」她贊嘆一聲,又暈了。
「小晴!」他的神智驚飛到九重天。「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帶你去看醫生。」緊張大師正想抱著親親老婆掛病號去。
小小美女立刻又睜開眼了。「麻煩,再兩顆。」
「什麼?」他的下巴殼落地。
「拜托,冬哥,你再往下解開兩顆扣子。」她哀求得淚快流下來了。
「好好好,你別哭。」這回輪他嚇壞了,手足無措地解開扣子。
她的呼吸隨即被出來更大片的肌膚吸引,然後,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接著,又暈了。
「呀!」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尖叫。沈涵晴一定病得很嚴重,否則她怎麼會要求他寬衣、又不停地暈倒。
不管了,他要叫救護車,可是……叫救護車的電話是幾號?
美女第三度轉醒,視線馬上又被對面那副好身材吸引。
看不出來,他穿起衣服瘦瘦高高,身材居然這麼好,有月復肌耶!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好可惜,底下的精彩風景被褲子擋住了。
「冬哥,皮帶也要。」
「什麼?」正在想急救電話的男人被這句無厘頭的話徹底打敗。
「皮帶也一起月兌嘛!」
他模著褲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求求你。」
她的苦苦哀求打動了他的手,席冬的手指背叛大腦的旨意,自動自發解開皮帶、又松了褲頭,然後……
「啊!」她申吟一聲,又昏了。
「小晴?」他開始覺得有什麼怪異的事正在發生。
她越挫越勇,這回,只花了半分鐘就清醒。「還有拉鏈。」
他照做,她又暈。
解衣、昏倒的把戲不停上演,一次又一次——
猜猜看,當席冬全身月兌光光,沈涵晴大概要昏倒幾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