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嵐溜走了,于捷卻在家里生悶氣。
她因為父母的婚姻,心里有陰影,他可以了解,但他們認識幾年了,她還不相信他?他豈是那種婚前滿口甜言蜜語,婚後立刻變臉的男人?
「我這麼不能信任嗎?逃逃逃,你想逃多久?!」他仰天吶喊。
叮咚,門鈴響了。
他坐在沙發上生氣,不想去開門。
但拜訪者很有決心,一分鐘按一下門鈴,足足過了一刻鐘,也沒有放棄。
「沒人在家,有事改天再來。」他不想開門、不想見人,繼續窩在屋子里。
「于先生、于先生——」對方不止按門鈴,還敲門。
于捷想砍人。听到那個聲音,他已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不知道誰這麼無聊,死纏著不放。
抱著一肚子火,于捷打開大門。面前果然是一個陌生男人,很年輕,三十歲上下,在外頭曬了將近半小時的太陽,臉色有些紅,唇邊禮貌的笑卻依然沒變。
于捷一眼就判斷自己不喜歡這個人,那種像貼在臉上的笑他從小看多了,就是生意人的標志。
「我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于捷整個人擋在門前,根本不打算請對方進來。
「我姓路,路靳臣。」男人自我介紹。
「原來是肇星集團路總,久仰大名,但我還是不認識你。」于捷說,繼續擋著。
「想不到于先生對商場也很關心。」路靳臣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多多指教。」
于捷沒接,只是懶洋洋地倚著大門。「只要有看電視的人,很難不知道路先生,你可是媒體寵兒。」
的確,路靳臣的緋聞比事業更受到矚目。
「于先生不介意進去談談吧?」路靳臣不在乎于捷的諷刺,始終笑得溫和。
「很介意。」心情好的時候,于捷會很和善,但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可以把活人氣死、死人氣活。
「于先生似乎不太開心。」路靳臣把名片收回來,神色沒有一絲尷尬。「是因為感情不順利嗎?」
于捷原本就陰雲密布的臉更加晦暗。「我記得肇星集團是以百貨業為主,什麼時候也兼營征信社了?」靠,那些奉于華命令暗中保護他的人都藏到哪里去了?萬一他被綁架,看于華不宰了他們。
「不,肇星有興趣的是人工智能。」
「那麼無聊的東西我沒興趣。」
「但是據我所知,于先生是國內最厲害的人工智能研究者。」
「你搞錯了,我研究的是機械人。」
「應該是智能機械人。而其中最關鍵的還是人工智能。」
「就算是,肇星要那個東西做什麼?發展變形金剛?這個我喜歡,你開口吧,不管是大黃蜂還是柯博文,我都幫忙。」
「肇星想要做的是機械視覺、指紋識別、視網膜驗證、專業系統上的高端運用。」
無聊!于捷撇撇嘴。「你要做那些,我介紹一個人給你。我學弟安以然是個高手,可惜他現在不務正業,一頭栽進電腦繪圖里。我給你地址電話,你馬上去找他,保證你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
「于先生,或許我忘了說,你的研究室里,最大的贊助者正是肇星集團。」
「錯,那不是我的研究室,是柳教授的。」
「誰的都無所謂。我只是想告訴你,肇星集團隨時可以中斷贊助。」
「我可以把它解讀為一種威脅嗎?」
「可以,于先生。」
靠,威脅人還笑得這麼斯文!典型的笑面虎、無良奸商。于捷在心里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那麼路先生找我是什麼事?」
「當然是聘請于先生擔任肇星集團研發部經理。」
「好處是?」
「于先生將獲得比你現在高十倍的薪資。」
神經病,用錢砸他,他很窮嗎?好吧,他本身是沒什麼錢,但于家有,而他是于家的獨生子,他不會接掌于氏,但于華早就分給他一大堆股票、房子和現金。
于捷有點看不起這個肇星集團的總經理,要請人也不弄清楚對方的底細,只知道一點皮毛就找上門,他怎麼能在商場混這麼久而不被賣掉?
路靳臣繼續加碼。「如果于先生能開發好的商品,肇星集團可以增加對研究室的贊助,並且準予入股,日後商品上市,于先生還可以分紅。」
怎麼說來說去都是錢?路靳臣不知道,做研究的人,很少真正貪錢的,以名利誘惑還差不多。
不過于捷更想要的是莫海嵐,他等得太久,耐心盡失了。
「于先生何不提出你的要求?」
「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路靳臣愣了一下,笑開了。「是莫小姐?」
靠,又威脅他。于捷垂下目光,心中暗想,總有一天要搞得路靳臣灰頭土臉。
「其實這並不難,你知道嗎?于先生,只要你加入肇星集團,不出五年,你就可以達到莫小姐的條件了。」
于捷抬頭,給路靳臣一個淡淡的笑。「我實在很好奇,肇星集團規模也不小,集團里人才濟濟,怎麼會為我這樣一個小小研究者花費心思?」
「南韓在2006年展示了最新開發的高科技、配備機關槍的機械人。這個智慧型監視和守衛機械人,集監視、追蹤、開火和辨聲等功能于一身,能夠探測、警告和開火。這件事于先生應該知道。」
「肇星想研究的不是人工智能,又變成機械人了?三心二意不是好現象喔!」
「智能機械人的重心還是人工智能。我想說的是,智慧型機械將逐漸走入人類社會,未來五十年,人類可能依靠它從事商業分析、股票買賣,甚至是托育、看護。而這正是肇星集團預定發展的新路線。」
「好遠大的夢想。」
「應該是好大的一塊商機。」
「你這麼有把握肇星一定會成功?」
「只要有于先生的加入,肇星便不會失敗。」路靳臣亮出自己最大的底牌。「起碼,于先生正在研究的老人看護系統,在這個老年化日益嚴重的社會,絕對是有前景的。」
「不錯、下錯,肇星集團的情報搜集工作做得很好,我才剛有點頭緒的研究你們立刻知道了。」他媽的,研究室里有間諜。于捷發現自己越來越孬了。在美國,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到了台灣,因為一心鑽進研究室里,加上跟莫海嵐一起生活的日子快樂又幸福,他很久不惹事了,讓人以為他是顆軟柿子,隨意搓揉。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于捷在心里罵,低頭的同時,腦子里也在盤算。
莫海嵐不信任婚姻,對愛情很膽小,讓兩人的感情遲遲沒有進展,他可以忍,畢竟她是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事不能退讓?
但路靳臣就太過分了,他又沒招惹肇星集團,暗地里調查他就算了,還查到研究室去。
他微微抬頭,掃了路靳臣一眼。自己送上門的蠢貨,別怪他不留情。
「路先生,我想我知道肇星的誠意和堅持了。OK,我可以到肇星做事,不要股份,不要分紅,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追海嵐。」
「要我去追莫小姐?她不是于先生的女朋友?難道……于先生希望我追到她,再拋棄她,讓她幻想破滅、認清現實,轉而回到于先生的懷抱?」
「你如果敢讓她傷心,我就讓你的肇星集團下地獄。」于捷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冰冷。
饒是路靳臣混慣商場,自信見過各路牛鬼蛇神,一時間也被這個研究者震住了,心中不禁疑惑,于捷憑什麼信心可以反擊?是他太自大?在有關于捷的調查報告里,有他的各項評語,認真、負責、痴迷研究……獨獨沒有自大。
是調查不夠周密嗎?路靳臣有些疑惑。
「于先生不會是要我娶莫小姐吧?」
「如果你有本事打動她。」但于捷有信心,莫海嵐看不上路靳臣。他太功利,是莫海嵐最討厭的類型。
「于先生只是單純地要我追求莫小姐,為什麼?」路靳臣納悶了。
「因為你的條件符合海嵐的要求。她一直認為像你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愛上她,她可以用那個可笑的條件阻擋所有的追求者。所以我要你去追她,證明她的魅力足以吸引任何人。」
于捷要的是莫海嵐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逃避,他要她正視彼此的感情。
路靳臣微笑的臉僵了一下。以他的家世、財富和外貌,一向是別人襯托他,現在于捷卻要他去追求一個女人,莫海嵐甚至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只是一個普通到極點的專櫃小姐,他追那種女人不是在自己臉上抹灰?
但他的自尊容不得他主動開口拒絕,于是笑得愈發燦爛。「萬一莫小姐愛上了我,于先生,你怎麼辦?」
「如果你有本事讓她快樂和幸福的話,我一輩子替你無償工作也無所謂。」于捷更有自信的是,路靳臣是個會讓女人著迷和虛榮的男人,卻不是個能帶給女人幸福的男人。這一點莫海嵐一定分得清楚,畢竟,她半生都在思考愛情,追求自己的幸福。
「一言為定。」路靳臣心想,難怪于捷無財無勢,這麼單「蠢」的人,注定一輩子只能窩研究室。
「那說好了,沒什麼事,再見。」于捷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路靳臣在外頭面如鐵色。于捷太無禮了,等他到了肇星集團,一定要好好收拾他。當然,鞭子之後再給顆糖,這是用人之道。
于捷在屋里大笑。「不錯、不錯,十幾年沒使壞,功力依舊。」他突然有點想念在美國時天天跟父親于華斗法的情景。再說,對抗路靳臣,他還需要于華的幫忙。
他拿起話筒,撥了長途電話。一接通,劈頭就喊︰「父親節快樂!」
那頭傳來一個強壓怒火的聲音。「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上午九點半。」
「混蛋!」于華掛了電話。
于捷再撥。「父親大人,以我們于家的遺傳因子來看,生不出蛋的,何況是混蛋這麼高素質的品種。」
「你到底有什麼事?」
「給父親大人指點一條明路。我研究的智慧型看護系統有點眉目了,于氏有興趣嗎?」
「嗯……」于父沉吟一下。「現代社會老年化嚴重,這東西倒是可以做,如果你的系統做得更好一點,連癱瘓、重傷、植物人都可以照護,將這些儀器推進醫院,不要多,只要能縮減百分之五的人力,各大醫院就會趨之若騖。」
「父親大人,這東西最好拿來做公益,一個國家只要設立兩家安養機構,博得好名聲後,于氏走遍天下,誰也不敢攔你。」
「沽名釣譽,不過有點道理。但我不信你會突然關心起公司的事。說吧,有什麼事?」
「因為有人看中了這套智慧型看護系統,居然跑上門威脅我,不進他們公司就讓我一輩子做不成研究。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家。」
「誰威脅你?」于華的口氣突然變得陰沉沉。
「肇星集團。」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肇星集團。父親大人,你沒听過?」于捷以為肇星滿有名的,台灣零售百貨業的龍頭,創辦人還是富比士百大富豪之一。
「于氏正準備跟肇星合作開發人工智能。」
「大水沖倒龍王廟。」難怪路靳臣調查他,于氏的人沒透露任何消息,他們以為于氏和肇星是一家人。就不知道路靳臣哪里找的三流征信社,連他是于氏的大少爺都沒查出來,蠢到極點。
「這件事交給我吧!」于華掛斷電話。
「搞定。」于捷知道父親很愛錢,做生意也會搞些小動作,但絕不會觸踫法律界限,肇星的行為勢必惹惱父親,雙方的合作完了。
他吹著口哨進房間。現在就等吧!以路靳臣追女人的功力,莫海嵐會有一陣子很忙很忙,沒空陪他了。
但是等莫海嵐過了這段時間,她會慢慢了解,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不管她是不夠信任他,還是害怕婚姻,只要她還想組織一個家,就要敞開自己的心,接受另一個男人走進生命里。
于捷走到一半,電話響起,他轉回客廳接起,听了不到一分鐘,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劉經理,我會去付錢,請你不要將莫爺爺和莫女乃女乃送走。」說完,他掛斷電話。
莫爸爸真是越來越過分,自從知道莫海嵐定期探望爺爺、女乃女乃,他就告訴安養院的人,單月向他收費,雙月則跟莫海嵐開口。莫海嵐不想跟爸爸吵,默默地把帳單繳了。
但物價總會上漲,十年前兩萬多的費用,現在要五萬了。有一次,安養院跟莫海嵐通知漲價的事,于捷听到了,便跟安養院負責人說,不要跟她收漲價的部分,差額由他來補。
第二個月,莫爸爸很無賴地把他的那份差額也賴到于捷身上,因為金額不大,又怕莫海嵐不開心,所以他默默忍下來。
又過些日子,莫爸爸連老人家用的尿布、女乃粉錢都不付了,還是于捷付。莫海嵐根本不知道那些消耗品要額外付費,她還以為安養院包吃、包住,包所有的一切。
罷才安養院的負責人打電話過來,說莫爸爸拒絕再支付任何費用,理由是,他兩個孩子長大了,家庭與教育費用增加,他要省錢養孩子,沒錢再填那個無底洞了。
于捷真想把莫爸爸捉來打一頓,但他知道莫爸爸不是最差勁的。莫家其他的人不只沒付過半毛錢,甚至沒去安養院探望過老人家。
「這都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虧今天還是父親節。」于捷嘆口氣,回房拿皮夾付帳去。眼角瞄到桌上的電腦時,忍不住發了一封郵件給父親——
案親大人,真心祝你父親節快樂,以後就算你會住上二十年、三十年的安養院,我也會定期幫你付帳,天天去看你。于捷。
他不知道,于華看到這封信時,氣得把他罵個狗血淋頭。這算孝順嗎?簡直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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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海嵐雖然嚷嚷著她到男裝專櫃工作是為了釣個金龜婿,但心底深處,她從來沒期望在這里找到有錢又多金的白馬王子。
她知道王子已經在她身邊十多年了,不過她還不敢跟王子回到他的城堡,可是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告訴自己,明天要比今天更有勇氣,所以,再過幾年,她會累積足夠的勇氣,跟王子說「我愛你」。
今天,一個年輕又帥氣的男人在她的櫃上試了二十套西裝,她蹲子幫他折起褲管時,他告訴她,對她很有好感,希望她給他一個機會追求她,並且一口氣買下試穿的二十套西裝。
莫海嵐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她搖搖頭,接過對方遞上的信用卡,說︰「先生,愚人節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是認真的。」他又掏出一張名片給她。「莫小姐,希望你答應我的要求。」
「肇星集團總經理?!」名片上的頭餃讓莫海嵐吃驚,她工作的百貨公司就是肇星旗下的產業。
「是的。我姓路,路靳臣,我今年三十五歲,未婚,正在尋覓我的真命天女。」路靳臣笑著,露出兩排閃亮的白牙,眼角有一點魚尾紋,卻更增添他的成熟魅力。
莫海嵐注意到他站著的時候,腰桿打得很直,整個背很挺,非常有氣勢。這種人通常相當自律。
她不太明白路靳臣為什麼會以眾多的緋聞成為媒體寵兒,看他的言行舉止,不像個花花大少,不過他本人比雜志上更吸引人,照片只能展現他端正的五官,卻描繪不出那種溫和中帶著凌厲的特質。
路靳臣不像個愛開玩笑的男人,莫海嵐只能猜測。「路總,你在進行員工考核嗎?」
略靳臣愣了下。她兩次無厘頭的應答讓他不適應的同時,又覺得新鮮。
「我對莫小姐有好感跟員工考核有什麼關系?」
「我猜路總是在測試百貨公司里有多少不務正業,每天只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員工?」說歸說,她卻沒把信用卡還給路靳臣。她伺候了他將近一個小時穿衣、試衣,這是她應得的。
「既然是員工考核,我應該多測試幾個人,怎麼會一開始就對你發動攻勢?」給她名片,暴露自己的身分,這可不是一個考核人員該做的事。
「因為我惡名昭彰嘛!」莫海嵐毫不在意地笑。
「既然知道自己名聲不好,為什麼不改?」她想釣金龜婿的名聲不只是在百貨公司內流傳,連他這個總經理都听說過。
這個專櫃的負責人曾想辭掉她,偏偏她的業績又很好,跟同事們相處也融洽,挑不到毛病,只好等她哪天出錯,讓她自己走人。
當肇星集團有意開發人工智能時,遍尋國內研究者,最後鎖定于捷。路靳臣找人調查于捷,發現他與莫海嵐關系匪淺,路靳臣有點訝異。于捷在專業領域里很有成就,但是沒有看人的眼光。
于捷要他追求莫海嵐,他其實不太高興,認為追求如此膚淺又貪慕虛榮的女人,對自己是一種侮辱。
但今天觀察了莫海嵐將近一個小時,路靳臣發現她工作時很認真,幾乎是全心投入。
她的言談很有趣,想法稀奇古怪,都是他想不到的事。他不禁對她有一點好奇。
莫海嵐不在意地聳聳肩。「我要好名聲做什麼,又不能吃。」況且這種惡名還可以趕走她身邊的狂蜂浪蝶,簡直比殺蟲劑還有效呢!
「但是好名聲可以在你的擇偶過程中,帶來加分的效果。你不是想嫁入豪門嗎?那你應該知道,沒有一個豪門世家可以接受名聲低劣的女子。」
「我知道,很多東西可以做,卻不可以說。」問題是,她真想嫁入豪門嗎?
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懦弱,多年來,她活在虛構的謊言中,心里想一套,實際上做的卻是另一套。
她戴著一個假面具生活,幸運的是,有一個男人始終在身邊陪著她,讓她從未忘記自己的真心。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有勇氣月兌下面具……應該不會太久了,因為她對這種虛假的生活漸漸厭惡起來。
還有一個原因,支持她的男人——于捷,已經快耗盡陪她玩的耐性了。
唉。她忍不住在心里嘆口氣,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忘記父母的悲劇呢?
「路總,我去幫你結帳。」不想那些煩心事了,賺錢最重要,莫海嵐拿著他的信用卡結帳去。她也不想想,路靳臣在自家公司里買這麼多西裝做什麼,根本穿不完。
忍不住,路靳臣又笑了,她的心思他猜得到。「這麼光明正大削我的錢,有意思。」他有一種想要征服這個女人的沖動。
等她結完帳,把信用卡簽單拿來給他簽時,他湊近她耳畔說︰「你幾點下班,我請你吃飯。」
「高級餐廳嗎?我喜歡,可惜我除了制服之外,就只有襯衫和牛仔褲,不適合那種場合的,下次吧!」她委婉拒絕。
「這些問題包在我身上。」路靳臣說完,吹著口哨走了。
莫海嵐眨眨眼。「愚人節過了,但中元節到了,鬼門開,我可能見鬼了,產生幻覺。」不理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