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霸王 第二章

書名︰逍遙霸王|作者︰董妮|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儲笑夢是個武痴,除了武學一道,鮮少有東西可以撩動她的心湖。

但這種情況在被齊爭請入皇宮後,迅速改變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偏愛牽累她、逗弄她、看她失態,這樣子很有趣嗎?

「早知道不隨他回宮了……」她呢喃自語,放下手中的武功秘笈,俏目冷瞥送膳食而來的內侍。那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不過他的言行舉止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

「相爺讓奴才來轉告姑娘,哪里來,哪里去,莫貪富貴,誤了國事,也誤了姑娘終生。」那聲音淡漠得不摻半絲情緒。

「李友合是什麼東西,憑他也想警告我。」她素手翻飛,像只穿花蝴蝶似地美麗,但帶起的寒氣卻滲人骨髓。

儲笑夢隨手把內侍送來的點心羹湯揮落地面,霎時,一陣白煙冒起,白玉鋪就而成的地板被蝕出一個個小洞。

「李友合欺人太甚!」居然在她的膳食里下毒!

那名內侍不過在她手下撐了兩招,便倒地斃命了。

她這個前皇後雖是為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齊瑄,一時權宜下被選進宮的,死後不入宗廟,不得祭祖,但名列宗譜,封號卻是確確實實的,李友合竟敢對她痛下毒手,心里可有君父?

她厭惡地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更惱齊爭。她本已月兌離這勾心斗角之所,若非他糾纏不清,她怎會再陷入這丑惡境地?

再則……她抽動鼻子,空氣中那淡淡的、卻風吹不散的酸腐味已持續三天,不知齊爭又在那竹林里弄些什麼,搞得鳳儀宮臭聞三千里。

自從數日前被他誘拐、吃撐了肚子,她著意控制自己的,不管他煮出多色香味美的食物,她只當不存在。

她儲笑夢堂堂一代武豪,豈能因一點小小食欲便受制于人?

可她瞥了散落滿地的點心一眼,明明是精致的好東西,為何她近幾日卻是食不知味呢?

相反地,竹林方向飄來的臭味更能勾動她心弦……

煩!她心頭氣悶非常。

逍遙游的輕功一閃,身若雷電,眨眼問,她飄過長廊,已入前庭,一套玉女劍法施展開來,飄然翻飛,劍光寒閃,身似蛟龍。

「喝!」她開聲吐氣,手中三尺青鋒一震,吐出劍芒足有六尺余,硬生生將一塊雙手合抱那麼大的臥牛石斬成兩半。

但是那凝而不散的酸腐味還是讓她覺得心煩。

「該死的齊爭!」

她一跺腳,身化柳絮,輕飄飄地飛入寢宮的藏書室里。

她討厭皇宮里的爭權奪勢,但不可諱言,大齊立國兩百余年,收藏在深宮中這數百冊武功秘笈,卻是很吸引人的。

她肯答應齊爭再回皇宮,有部分心思就在這些秘笈上。它們五花八門,從最普通的「五郎八卦棍」、「太極拳法」,到傳說中也不知是真是假的生死奇功,應有盡有。

只怕終其一生,她也研究不完如此多的武技秘法。

但武痴之名,其來有自,挑戰越大,她的興致就越高。

她深吸口氣,清淡如山中冷泉的眸子一一掃過這些珍貴的藏書。

「葵花寶典」威力強大,但傷人傷己。

「太極拳法」借力使力,四兩撥千斤。

「楊家槍法」大開大闔,威猛無敵。

「七傷拳」——

王八蛋!為什麼進了藏書室,那臭味依然繚繞鼻端,揮之不去?

「齊爭!」她咬牙,嬌軀化做閃電,眨眼間便入了竹林。

小土灶邊,就見一國之君席地而坐,手里一碗小米粥,地上一盤紅紅白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就是它,臭得讓儲笑夢心神不寧。

齊爭一邊曦哩呼嚕地喝著粥,一邊笑嘻嘻對她招手。「嘿,笑夢,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晨李友合被我氣昏,可惜那老王八身體恁好,居然只昏了一刻鐘又清醒過來。」

貝引人的最高境地是什麼?就是讓人感覺不到他在勾引她,等她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再想逃離,比登天還難。

儲笑夢本來是來找他問弄臭鳳儀宮之罪的,但听他提及李友合,這老家伙她也很討厭,心思便被轉移了。

「你怎麼氣他?」

「他說你畢竟是先皇之後,我與你同處一室,有礙聲名,請我搬出鳳儀宮。我便告訴他,我無妻,而你寡居,所謂‘弟’終兄及乃友愛的最高表現,應該立碑作傳才對,他就吐血了,唉!」他嘆氣,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太弱了,枉我還準備了一大篇有關共妻好處的文章要念給他听,他卻是沒福氣耳聞了。」

「共妻?」連她這種生性淡漠的人听了都想砍人了,虧李友合禁受得住。「那麼下流的事你怎說得出口?」

「不下流如何把李友合氣到吐血?」他理直氣壯。

她沉默了好久,吐出一口長氣。「想弄垮李友合和周鵬,有千百種方法,你卻非得選最凶險的一招,逼他們造反。刀兵一興,若有差錯,就是群雄割據、齊國內亂,你不一定是勝者,也許齊國反而會亡在你手中。」

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儲笑夢居然聰慧至此,他近年處處跟李友合對立,落在朝廷百官眼中,只以為他年輕氣盛、心性未定,于是,不停地勸諫、勸諫再勸諫。

只有她,一眼瞧出他真正的謀算——他正在這李友合和周鵬興兵犯上,然後調動自己的五大兵團,和李、周二人的勢力一決高下。

如此一來,可徹底清剿叛黨勢力,也可讓他手下的五大兵團蛻變成真正的虎狼之師。

低笑著,他放下手里的碗,實在太欣賞這個聰明過人的女子了。

「這個天下一定要由齊家人坐嗎?」他問。

「啊?」齊國不讓齊家人當皇帝,難道想改朝換代?

「朕出生冷宮,自幼操持賤役,從未習過所謂為皇之道,加上天賦秉性所限,精戰略而疏政務。你認為朕若登基,齊國未來會如何?」

「很不妙。」她不給他一點面子。

齊爭大笑,絲毫不以此為忤。「朕既無瑄兒平衡朝廷黨派斗爭的能力,也沒有小皓子的生財本事,在重農抑商、重重鎖國下,尚且令百姓保持基本的衣食溫飽。朕唯一能干的只有把整個朝堂清洗一遍,還大齊一個清明氣象。再不濟,也要除掉半數豪門蛀蟲,讓這個天下大破而後大立。」

「你——」她整個人呆掉了。「你這樣要殺多少人?」

「朕從來不是個聖明君主,也擔不了那名號,只願成霸王,轉戰天下,一統中原。」他長身而立,殺氣和威勢直沖九天。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股肅殺之氣沖破雲端,天邊染得一片血紅,但是,烏雲的另一端卻是朗朗青天,明亮光燦,揪緊了她的心。

她的目光離不開他的面容,怔怔地凝視那眉眼口鼻,端正清俊,卻似臨風玉樹。

她知道這張臉是易容過的,這是齊爭二弟——齊皓的長相,但他兄弟二人,面貌本就有七成相似,不同的是,齊皓的性子三分柔和,七分狡黠,給人的感覺像個風流雅士。

而齊爭,笑容是他的面具,威勢才是他的本性。他是一把刀,鋒芒畢露,無堅不摧。

對儲笑夢這種武痴而言,天下第一等寶物自是武功秘笈,其次便是名劍寶刀。此刻,她便有一種素手持起這柄名為「齊爭」的寶刀,揮舞四方的沖動。

在她自身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她的人一分分地接近了他。

發現她的失神,他莞爾一笑,殺氣盡斂。

劍眉輕揚,他彎腰,手持雙箸,往地上那盤紅白相間的不明物體上一挑,一小塊帶著酸腐氣味的怪東西便飛入她微張的檀口里。

她靠他太近,根本躲不開這樣的偷襲。

異物入口,她鳳目倏地張大,鼻子先是竄進一股臭味,然後舌間整個發麻。

「你——」她想吐,但那臭東西一入嘴便化開了,又哪里吐得出來。心火一起,她揮掌,正想教訓他一頓,突然喉頭升起一股甘美,濃醇香鮮,卻是說不出的可口。

怎麼回事?那被她強行壓抑數日的食欲全數爆發開了,她感覺好餓好餓。

齊爭笑嘻嘻地把那碗自己吃了一半的小米粥遞到她面前。

她狠狠瞪他一眼。混帳,就不能盛碗新的給她嗎?

他雙手一攤。「誰知道你會來?我只做了自己的份,現下要再做,可得等上兩刻鐘。這半碗先讓你填一下肚子,我馬上做新的。」

看他那一臉無賴樣,她真想一掌把他的腦袋拍扁。

但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是她一直拒絕食用他烹調的飯菜,時日一久,他自然習慣只做自己的份,難道讓他餐餐做兩人份飯食,吃一份、倒一份嗎?

放下差點拍向他腦門的手,她微惱地接過那碗他吃了一半的小米粥。

雙手一得空,齊爭果然又忙碌地去熬煮另一鍋粥。

儲笑夢喝了一口粥,卻發現嘴里的甘味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被米粥的清淡襯托得愈發精彩紛乘。

「這是什麼東西?」她指著那盤紅白之物間。說話的同時,一點也沒放慢進食的動作。

他心里暗喜。她越常吃他做的東西,越會對他的手藝上癮,日深月久,她還離得開他嗎?

「豆腐乳。主要是用豆腐、辣椒、食鹽等發酵制成。」終于把粥熬好,他拍拍手上的煙灰,也拿了一雙新筷子挖豆腐乳吃。「聞起來是不怎麼樣,但配上小米粥卻別具一番滋味。」

「你客氣了,它的氣味根本像餿水。」弄得鳳儀宮臭了三天,但她也不能否認,豆腐乳配小米粥,雖不精致,卻十分可口。

他只是笑。本來就是故意讓它臭的,之前用香氣勾她一回,再要用同樣招式,效力必減,定得另闢新徑,才能引她二度上當。

但這種事卻不能當她的面說,除非他活膩了。

她也不再說話,小口小口地喝完粥,放下碗,冷沉的目光盯住他。

「你既有大志向,下去忙你的大事,費恁多心思引我吃飯,有何居心?」

他瞠目結舌,足足呆了半炷香時間,才吶吶開口。「不會吧?你完全沒發覺我的用意?」他的陰謀詭計她都能瞧破,怎可能看不穿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要我幫你對付李友合和周鵬,我也配合了,你不必再對我用心機。」尤其,她非常討厭被算計。

天啊!她真的不懂……他搖頭,笑得差點岔了氣。

「笑夢、笑夢……你實在是……怎能精明至此,又迷糊徹底呢?」

她黛眉皺了起來。「瘋子。」懶得理他,她走人。

「慢著。」他大步向前,摟過她的腰,揚著笑弧的唇覆上她檀口。

緊緊實實地,他吻住了她。

她瞪大了眼,望進一片黝暗星空,只有一點閃亮潛藏在深處。

那光線很柔,像三月的春風,拂過大地,冰雪盡消,代之而起的是點點女敕綠。

齊爭不會風流,也非木頭,流著大將血液的他更擅長的是征服。

趁她發呆,他長舌叩關,打開她的雙唇,來回摩挲那編貝般的玉齒。她的甘甜芳美,引動他心火狂燃。

雙臂箍緊了她的腰,他更加熱烈地吻著她,企圖長驅直入她誘人的所在。

齊爭的性格是屢敗屢戰、永不退縮,他相信終有一刻,能將這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但他不間斷的騷擾,卻讓她怔忡的神智漸漸回籠。

雙手微一用力,她推開了他。「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暢笑著,眉眼都似在飛揚。「我喜歡你,從你第一天進宮,我就注意到你了,可你從沒正眼看過我。那時我去雲夢山找你,一為公,一為私,如今千方百計招惹你,只是想吸引你的目光……笑夢啊笑夢,我正拚了命地追求你,這麼說你可明白?」

說著,他又是一大步向前。

「唔!」她驚呼,不覺伸手捂住嘴巴。

同一瞬間,他卻偏過頭,吻了吻她玉般的耳垂。

「啊……」

又酥又麻的滋味在心底流竄一遍,儲笑夢不敢置信地後退一大步,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捂耳朵。

居然……居然又被輕薄了一次。這混蛋,存心耍她!

她退,他就進,不消片刻,便將她逼到一株足有手臂那麼粗的竹子前。

他雙臂前伸,將她的人連同竹干一起圈住。「你呢?可願接受我的追求?」

無數情緒閃過她淡漠如菊、卻清雅似仙的面容。

自從見識過武術浩瀚無邊的境界後,她便一心沉迷,再沒有考慮過其他事,只是這一刻,被他逼到極點,她心緒混亂得將武功全忘,不覺一揮掌,齊爭頎長的身軀便飛上半空,掛在她身後的修竹上。

她狼狽萬分,落荒而逃。

他在被打飛的初時愣了下,有沒有搞錯,平平都是人,一樣練武,他還比她年長兩歲,怎麼她的內力精深至此,一掌打他上天?

但掛在竹梢上,見她倉皇而遁的背影,他卻忍不住開心大笑。

她再不能在他面前保持淡漠了,他終于成功走進她的芳心。

「笑夢——」他的腰一挺,翩然落地,迅速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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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笑夢逃進鳳儀宮里,慌不擇路地,直到被地上的尸體絆了一下,恍惚的神智逐漸回籠。

她看著白玉地面上的坑坑洞洞,和四下散落的點心,終于憶起自己方才在這識破了李友合的詭計,反將殺手擊斃,順道掀翻一堆帶毒的點心。

只是奇怪,李友合就這麼有自信她必死無疑,不留一點手段來處理善後?任這尸體和毒物在鳳儀宮中長存?

李友合不是蠢人,行事必有目的,他如此放肆,所為何來?

看著狼藉的宮室,她慌亂的心平靜下來,靈光好似閃過腦海,但她一時還捉不清頭緒。

「笑夢。」齊爭追在她身後跑進來。

儲笑夢抬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然,似輕煙,也像流冰,哪里還有剛才的失控與嬌憨?

他不禁暗惱,她的自制力恢復得也太快了吧?

太聰明的女人果然不好追,但他偏愛挑戰,凝視她的目光里燃起熊熊烈火。

「笑夢,我——咦?」他終于發現屋里的不對勁。「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蹲子檢查地上的尸體,是被人一掌震斷心脈,而這狼藉的地面……

「別亂踫,有毒。」

齊爭及時縮回手,看著那些被她稱做毒物的東西。「這些點心應該是你的午膳吧?被下毒了?那這太監……」幾個念頭一轉,答案浮現心中。「李友合派人謀害你?」

她低哼一聲,正想諷他幾句,若非他的謀算,她豈會落入這等麻煩境地?但檀口才張,她便覺得逼體生寒,秋眸望去,只見一股冷冽殺氣自他體內冒出,似要割裂天地。

千言萬語都被她吞下,她的思緒里只剩下這個為了她的安危而怒沖九霄的男人。

「李、友、合!」雖然是他一手逼反此人,但他沒料到堂堂一國宰相竟陰狠又怯弱至此,不敢當面應戰,便施小人計謀,暗害儲笑夢,他恨不能將李友合千刀萬削。

「不誅盡你九族,朕誓不為人。」他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她突然開口。

他回過頭,看著她,怒火猶自狂烈,但凝視她的目光卻溫柔似水。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居然能同時並存于一個人身上,如此對比,卻又萬分和諧,多麼不可思議……

儲笑夢感覺才平靜下來的心湖又起漣漪。

「你……凡事適可而止,不要誅連過廣……」她喉間有些干澀,以致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他心起疑惑。「笑夢,你有些不對勁耶!」

她鳳目一瞪,止不住的紅潮染上嬌顏,連白玉似的耳垂都變成血般顏色。

「胡說什麼?我好好的,哪里不對?」

平白無故發什麼脾氣啊?他怔了一下,一道閃光劃過心頭,莫非……

他細瞧她酡紅花顏,那迷蒙秋眸中,是不是蕩漾著春情?

莫非真是讓他撩亂了她的心湖?

他一時又是喜又是驚,忍不住轉過身子,就想抱她,突然,儲笑夢一個閃身,那該死的絕世輕功逍遙游一層,鳳儀宮內,芳蹤杳然。

齊爭呆了半晌。

「居然逃了……」

這一刻,他深切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追求像儲笑夢這樣身懷絕藝的女子,是不該過分威逼的,得徐緩圖之。因為,她若想跑,任他再給自己裝上兩條腿、四條腿,也是追不上她的。

「可惡!」他低吼一聲,舍不得對她發脾氣,這滿腔怒火只得發在李友合和周鵬身上。「兩個老匹夫,跟朕耍花樣,走著瞧!」

他找人出氣去,卻不知儲笑夢並未走遠。她就躲在鳳儀宮的長梁上,目送他怒氣沖沖的背影離去。

不曉得自己為何突然心跳加快?又為何不敢見他?

她真的對他動心了嗎?

沒可能啊……他們從認識到相熟也有六、七年,總是這麼平平淡淡地相處著。要生情,早有了,何至等到今天?

但心頭這一團亂麻,不是情絲,又是什麼?

思慮百轉千回,她總是模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思,不免又對齊爭惱火起來。明明她已經月兌離朝廷斗爭,在雲夢山中逍遙自在,他又拖她入紅塵,令她這般苦惱。

「都是你的錯!」她手下微用力,手指便洞穿大梁,在上頭留下十個指洞。

從前,她的師兄步驚雲是武林第一人,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但雲夢山下的一場襲擊讓他昏迷年余,又將養了許久,身子才漸漸康復,武藝已不復昔日威猛。

反而是她苦練經年,日夜不停,如今這第一高手的寶座,她是穩坐不讓。

但方才她驚慌之余,一掌將齊爭打飛上天,他卻毫發未傷,是他太厲害?還是她太不濟?

包可能是兩者皆非。

她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在那無意間,她也會對他手下留情了……

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