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日的期限逼近,駱冰兒尋到有關凶手的線索越多,莫離的臉色也就越沈,因為他們又在山里發現三具采藥人的尸體。
明知凶手就在前頭,卻無能阻止對方行凶,這讓莫離的怒火累積到最高點。
「駱姑娘……」他的視線轉向她。
「好啦,我知道你緊張。」她已經很用心在找凶手了。「可我是頭一回下山,只能憑著經驗找,但對方很可能是這附近的人,才會如此清楚山里一草一木,處處搶在我前頭。」
「太白山人氏嗎?」他開始過濾周遭的可疑人物。
「對。」想了想,她道出自己的分析。「那個人不止武功好、經常入山,並且手段凶殘,我肯定他這樣子的屠戮並非第一次,你回想一下附近可曾發生過類似慘案,也許能找出其他眉目。」
「太白山區是天馬山莊的地盤,若有惡人行凶,他們絕不會置之不理。」在他的印象里,這附近的安全已近夜不閉戶的程度。
「天馬山莊很威風?」
「關外的馬匹、獸皮、藥材買賣都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
「會不會這案子就是天馬山莊的人干的?」監守自盜,外人自然無法發覺。
「不可能!」他否定得又快又急。
她嚇一跳。「這麼大聲干麼?難道你跟天馬山莊有關系?」
他沈吟了半晌,臉色陰郁。「天馬山莊是我的師門。」
她縮了縮脖子。「抱歉。」能教出他這種只問公理、不識時務的幫會,確實不太可能出現狠毒凶手。
「不!」他深吸口氣,幾個字進出牙縫。「真凶尚未落網前,人人都有嫌疑,我不該有先入為主的想法,錯的是我,我道歉。」
她翻了翻白眼。先天下之憂而憂,這家伙活得是不是太辛苦了點?
「易言之,沒有證據前,誰都是清白的,你也別想太多。」
他的手不自覺又撫上胸口,那道傷又開始刺痛了。
能揮下那一劍的人還會記得要遵守律法、珍視生命嗎?
注意到他的動作,她疑惑,難道他的重傷與天馬山莊有關?
但願她猜錯了,否則以他重情重義的性子,要親手將自己重視的人送進官府,那是比死更難受的事。
「我們繼續找吧!」他相信自己的師門,迫切要找出天馬山莊清白的證據。
「好。」繞過采藥人的尸體,她穿過一處草叢,觀察四周的斷枝,選擇了往南的方向。
他毫不遲疑地跟著走。自從她帶他尋到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後,他對她的追蹤術已信服到五體投地。
如果不是凶手的手腳太快,他們一定可以捉到人。他有信心。
「咦!」前頭,她驚呼了聲。
他一個飛掠,護在她身前。
「目標出現了?」
「不是啦!」她推開他,指著跟前一處低矮的山洞。「你看。」
「這山洞有問題?」他走過去撥開山洞前的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看起來很正常。」
「那個凶手一直很小心不留下痕跡,直到這山洞前——你瞧,」蔓草掩映處有個灰點,那是燃剩的火摺子。「這是非常明顯的破綻。這山洞若不是個陷阱,便是凶手最終目標,他到了這里,完成任務後,心里松懈,馬腳便露出來了。」
「你跟在我後頭。」若有危險,他也能保護她。
「那麼麻煩干麼?」她從懷里掏出一只小避,拉動機簧,噴出一道白色的火焰,剎那的高溫讓他有種窒息之感。
焰火過後,藤蔓連同山洞口一起化為灰燼,沒有泄出一點燃燒的煙氣,那些東西就這麼消失了,可見火焰的凶猛。
「這是……」
「霹靂神火。」很好用,可惜一管只能使用一次,制作也有點麻煩。「這樣一燒,再多的陷阱都變成廢物了,我們走吧!」
她領頭定進去,那山洞很淺,一下子就看到了洞底,兩副白骨,腳踝拴著鐵鏈,另一頭則釘死在山壁上,似乎是被幽禁至死的。
「這里就是凶手的目的地?」她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兩個死人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莫離晚一步進來,看到白骨,眼楮一眯。「這兩人來歷必不尋常。」
「怎麼說?」
「那個凶手殺人藏過尸體嗎?」
「沒有。」但是這兩具白骨卻被妥善地掩藏起來,為什麼?「凶手很怕別人知道這兩個人死了?」
莫離已經走過去檢查白骨。
「如何?」她蹲在他身邊問。
「我只能看出他們生前中過毒。」
「可惡,又白費功夫了!」她一跺腳,老是被人耍著玩的滋味真差勁。
「 」,他卻敏感地听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駱姑娘,煩你抬腳一下。」
「干什麼?」問歸問,她還是照做了。
莫離在她跺腳的地方扒了兩下,一方翠綠露了出來。
「這是……」駱冰兒忙蹲,幫著扒土,不多時,兩人掘出一塊玉佩。玉佩通體盈綠,只有中間一道紅紋,形如龍飛在天,煞是有趣,可惜她剛才跺腳,玉佩受外力而裂成兩半了。
一見玉佩,莫離頹然坐倒在地,面色蒼白。
難道他認得這玉佩?而且……她目光流連在白骨跟玉佩間。如果玉佩是那副白骨生前所有,也就是說死者是莫離的舊識?
完蛋,這家伙又要鑽牛角尖了。
「那個……莫離,對不起,我不知道地下埋著玉佩,我……」算了,不說了,他根本沒在听。
莫離顫抖著手,捧起那裂成兩半的玉,記憶翻飛到遙遠的過往。那年,師父過大壽,他想親手掙一份禮物給師父,便瞞著所有人偷入太白山,不幸遇上一頭大白虎。
十六歲的他根本不是老虎的對手,險些葬身虎口,可師兄突然出現,救了他,還和他一起打了虎、剝虎皮,賣錢給師父買壽禮。
他問師兄,怎麼知道他偷入山?
師兄說,他眼珠子一轉,便是要冒壞主意,師兄擔心師弟,就跟上了。
而且師兄還答應他,不把他冒險的事告訴師父。
待師父過壽辰那天,他親手送上自己千辛萬苦買來的禮物,卻被眾人好生笑話一頓,因為那東西根本不值錢,他被騙了。
他送的就是一塊通體翠綠、中間浮著紅色龍紋的玉佩。
禮物本身沒什麼價值,但師父說心意最重要,所以玉佩從不離身。
如今玉佩在這里,師父呢?
眼望那兩副白骨,他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師兄說過的話︰「師父、師母早在一年半前使出外雲游了。」
所以師父、師母不可能死的,師兄不會騙他——
但是他胸膛上的傷好痛好痛,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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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埋完兩具白骨後,便捧著碎成兩半的玉佩,坐在墓前發呆。
駱冰兒悶到爆,又不忍打擾他,只得陪著他一起坐看日升日落。
月亮一點二凋地爬起,不知不覺,山林里灑落一片銀輝。
駱冰兒手撫凹扁的肚子。餓死了,這一整天,莫離神思不屬,沒人管她吃飯,她便餓著,直到現在。
他還要煩多久?唉,人間的生離死別不是很正常嗎?縱然不舍,但活人無論如何都不該為了死人放棄接續下去的人生。
想報仇也好,追尋幸福也罷,哪怕只是品味著相思,也要人活著才能辦到。
搖搖頭,她取了琴,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弦。
曲不成調,卻自有音律,琴聲像在對應夜幕上的緊星,每一顆星都有一段故事,都有屬于它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叮叮咚咚,鳳尾琴代替下能說話的星子,訴說了一個又一個關于人生的故事。
它們有的平凡、有的高潮起伏、有的波瀾壯闊,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情節,都有它獨特的精采。
駱冰兒彈著彈著,想到了第一次在山道上看到莫離,本來沒意思救他,如今,她不想離開他。
不單為了他能喂飽她、照顧她,他太過重情重義的性子也讓人放心不下,還有他眉間不時浮現的輕愁,究竟是什麼東西令他如此掛懷?她很好奇。
隨著心緒起伏,琴聲也不停轉折,漸漸地低緩,柔和像三月時那吹綠了大地的春風。
「如果此刻能有壺酒就好了……」他的話聲飄飄渺渺,化進了琴音里。「可惜……唉,我太奢望了。」
「那倒未必。」琴音終于減弱到如蠶絲,細細弱弱,讓風吹進了林間。「我知道一個地方藏著世間第一等美酒。」
「深山野林也有釀酒人?」
「美酒未必出自人手。」落下最後一縷音律,她拔腿奔向了山林更深處。
「姑娘——」他阻止不及,眼看她跑得無影無蹤。「不會迷路吧……」他忘不掉她使出迷蹤步的可怕缺點。
不過她剛才好像沒使輕功,只是單純地快跑,應該沒事。
望著她遺下的琴,他頓了頓,取餅琴,接續訴說人生百態的曲調。
捉住散落林間的最後一絲余音,他彈出了平和的一曲,好似夏日的午後,熱得人懶洋洋,半倚在長楊上,素手搖扇,帶來似有若無的風。
什麼才是真實?他還不能完全確定,但他知道,走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便毋須再退。
琴音一轉,帶著蕭颯沖破了山林,直入雲霄,像一柄常年不出鞘的劍,光芒乍現,森寒冷厲,劃破了天際。
正好,駱冰兒削了幾只木瓶,裝了酒回來。
人未到,那股悠揚的酒香已醉人心魂。
按下最後一個音,他站了起來。「好酒。」
「當然好,我師父最愛喝了。」她遞了一只木瓶給他。
他深嗅一口,陶醉地眯了眼。「這到底是什麼酒?竟比皇廷御液更香醇。」
「猴兒酒。」她啜一口美酒。「幾年前我師父找到的,常常去跟那些猴兒搶酒喝,後來我見猴兒可憐,便不準師父再去了。也幸虧沒了師父那只饞貓,猴兒洞里的酒又積了下少,我們今日才有口福一享這世間美味。」
砰,遠遠地,後頭好像又有什麼東西撞出聲響。
但這幾天他們听慣了那些踫撞聲,漸漸地,不再在意偶爾發出的怪聲。
莫離一口就喝了半瓶酒,任香氣沖得腦門暈沈沈的,心頭卻愈發清明。
「你不準令師與猴兒搶酒喝,那今天這個……莫不是猴兒送的?」
「搶的。」她一派理所當然的樣于。「我護了那些猴兒四、五年,今兒個跟它們取些保護費,也屬正常。」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
他笑得清朗,她仿佛看見一陣微風拂過他身邊,揚起了發梢,無盡瀟灑。
夜色銀輝下,他的人彷佛在發光。
她的心口怦怦亂跳,臉兒紅、手腳顫,目光想要追著他,又怯怯地,禁不住想逃。
「駱姑娘,我們明日就下山幫你尋找童姓男子吧!」飲完美酒,他說。
「不追凶手了?」
「這件事我心里有數,慢慢再查,你的身體要緊。」
夜風很冷,但她的心口好暖。
「等我的毛病治好後,我再陪你去捉凶手。」
他愣了一下,看她天真的俏顏神色如此單純、澄澈,天上的星子都比不上她閃亮的眸。
二人相伴同行嗎?也好,披上這道美麗的星光,或許能照亮他此刻正迷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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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邪月老人也太倒楣了!人收徒弟,我也收徒弟,別人的徒弟聰明又伶俐,我家徒弟剽悍又固執;別人的徒弟要為師父做牛做馬,我這師父卻得替徒弟做馬做牛,蒼天啊,禰開開眼吧!」
說話的老人鶴發童顏,兩道雪白壽眉直垂雙頰,一身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如果他沒有把整張臉皺得像顆包子,就像極天上仙翁臨凡塵了。
看著地上被他的迷煙迷昏過去的莫離和駱冰兒,他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替莫離檢查傷口,臉色黑得像塊炭。
「我的好徒弟啊!你怎麼連草藥都弄錯了,瞧瞧,這原本半月可以收口的傷,現在都腫脹發紅了。」
悲涼地替徒弟收拾善後,還不能留下痕跡,邪月老人覺得自己好可憐。
「當初就叫你好好學醫,你不听,唉,平白浪費我一顆還魂丹。」
現下,他依依不舍從懷里掏出一只錦盒。「當我從李淵那家伙手中騙藥容易嗎?天底下就兩顆,一顆程咬金搶了送給李世民,剩下這一顆……臭小子,老夫一見你就討厭,論文,你比不上房玄齡,論武,你給李靖提鞋都不配,不過長一張小白臉騙我徒弟……嗚嗚嗚,不準我喝的猴兒酒居然都送你嘴里了,這什麼世道啊?」
越想越氣,老人把錦盒再塞回懷里,順道踹了莫離兩腳。
「讓你騙冰兒跟我搶酒喝,讓你騙冰兒跟我搶酒喝……」
乾脆把莫離宰了,叫徒弟重新找個更好的男人嫁了?但徒弟喜歡莫離啊!
「嗚嗚嗚……這徒弟是笨蛋,天底下男人這麼多,她就給你彈《鳳求凰》……他女乃女乃的,冰兒這輩子彈得最好的一曲恐怕就是那一首了。」
好為難、好傷心、好難過,他猶猶豫豫,又掏出錦盒。
「你到底哪里好?」無比怨念啊!
好半晌,老人狠狠一跺腳。「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便宜你了!哼,日後你若對我徒弟不好,老夫讓你嘗嘗生死兩難的滋味!」
一咬牙,他捏開莫離的下巴,一邊啪答啪答地掉淚,一邊還是將藥塞進莫離嘴里。
丹藥入口即化,只見莫離的臉色由微微的淡青轉為平和,再漸漸轉成粉紅,老人又開心地手舞足蹈。
「嘿嘿嘿,合玉丸是天底下最好的療傷聖藥,也是一流的雙修靈丹,你們就在這里,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給老夫我成就好事吧!」
說完,老人忍不住在駱冰兒額頭彈了一下,又心疼地幫她吹了兩口氣。「找童姓男子?你這丫頭,學藝就不認真,叫你找童男,你你你——」可又能怨誰?難道他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個小小泵娘解釋人倫大道嗎?
「你小子也蠢,什麼童姓男子必然擅醫,若非見你元陽未失,徒弟又——女生外向,哼!」一直以來,偷听莫離和駱冰兒對話的正是邪月老人,但他們的所行所為實在太離譜,他才會數度失控,以頭撞樹。
眼看著他們往歧路上越走越遠,不得已,他布了個迷魂陣,引得兩人入局,再迷昏他們。反正先把寶貝徒弟的性命保住,往後的問題往後再說。
「冰兒,能做的師父都幫你做了,至于其他,就看你的造化了。」唯恐合玉丸的效力不夠,臨離去前,邪月老人還灑了把催情粉,再解開他們身上的迷毒。「好好努力了,徒弟——」
語聲未消,老人身影已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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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
當莫離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就見駱冰兒坐在他面前,直勾勾盯著他,那雙琥珀般的瞳眸里,波濤洶涌。
他覺得她神色不大對勁。「駱姑娘?」
她突然伸手模向他的臉。他側身閃開。
「駱姑娘!」
但她的動作比他更快,柔軟的縴指滑過他的俊顏。
「駱姑娘!」他趕緊捉住她的手,卻被觸手的冰涼溫度嚇了一跳。「你的手怎麼這樣冰?你不舒服?」他的大掌貼住她額頭。
她的身子很冷,不像個活生生的人,倒似妖精或魔魅。
但她接觸到他的身體時,她放松的申吟卻嬌軟如含了甜蜜。
邪月老人沒有騙她,她確實生就九陰玄脈,平常不動情還好,一旦情潮波瀾,普通人會體溫升高,她恰恰相反。
而且這種情況會隨著她年紀增長越來越嚴重,最終魂歸地府。根治此病唯一的辦法就是成親,找個童男,春風一度,病謗即消。
其實邪月老人可以自己下山,隨便捉個順眼的男人與她成就好事。
但老人思慮著,萬一他挑中的人徒弟不喜歡,鬧將起來,天音宮還不日夜難安?
所以他苦心安排,踢徒弟下山,自己去找中意的人,他再暗中保護,以免徒弟傻傻地教惡徒拐走。
駱冰兒這種體質,不動情則已,一旦情動,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嬌軀軟軟地倒進了莫離懷里,兩只手抱緊了他的腰。
「駱姑娘!」莫離大驚。
她小臉在他胸膛上磨蹭著,想做些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始。
他不明白她的身體為何變得冰冷,但走遍江湖,他明白她現在這模樣正是中了藥的結果。
「抱歉了,姑娘。」他不能趁人之危、壞人名節,提起功力,他一指點向她的昏穴,卻被反擊的力道震得手指發麻。
「怎麼可能?」以他的武功,就算重傷在身——不對,他再度運轉玄功,腦子像被雷擊了一樣,陣陣暈眩。
他的內力居然全部恢復了,並且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而以他這般全盛時期的狀態,還是點不住她的穴道,是她太厲害?還是他太差?
他不清楚,但事實上,他的頭也越來越昏,快無法思考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喘息著,只覺越來越熱,身體熱得快冒煙。
這時,駱冰兒已不甘心僅僅抱著他,一雙柔荑慢慢地從他的背探向他胸膛,滑進了衣襟里。
雖然他胸口有傷,捆著厚厚一圈布條,但赤果的地方依然很多。
她貪戀地撫著他結實的肌理,熱燙的溫度讓她全身如浸溫泉,說不出地舒服。
「唔……」他悶哼了聲,理智快被燒成灰燼了。
她的嬌軀在他懷里扭動,幾乎讓他全身發顫,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模著他的胸膛,不知不覺間,她知道他是唯一可以紆解自己困境的人,只能向他求救。
「莫離、莫離……」
她如玉環互擊般的清脆聲嗓拉回他僅剩的一點清明,他用力咬了下舌尖,讓疼痛取代狂漲的。
「駱姑娘,你清醒一點——」他推拒著她,但她不肯松手。
「莫離,幫我,莫離……」她咬著他的耳朵。
他倒吸口氣,突然,某種東西在體內炸開了。
合玉丸開始發揮藥效,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把舌頭咬斷,也不可能清醒了。
他霍地將駱冰兒撲倒,吻住她嫣紅的小口。
不必試探、沒有溫柔,四唇交接間,只有緊緊地糾纏。
一個熱似火、一個冷如冰,纏綿的同時,迸射出更激烈的火花。
兩人身軀在地面上纏綿著,他想要撕開她的衣衫,卻發現衣料結實得令人發指。
倒是他的衣服好處理,三兩下便在駱冰兒手中化成片片。
他赤果的身軀貼著全身包得密不通風的她,心里無限難受。
「冰兒,衣服……」他需要她的幫忙。
一直糊里糊涂應和著他的駱冰兒,這會兒靈光閃動了,迅速拉開衣帶,露出里面一層薄透單衣。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式,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美景如畫,她沒穿肚兜和褻褲,卻更加迷人。
他愛不釋手地撫過她柔軟的嬌軀,感覺一絲冰寒滲入掌心,不僅沒消退他體內的欲火,反而讓火苗燒得更熾熱。
「冰兒……」俯子,他吻住她的唇,隨即,與她合而為一。
她眼角迸出淚水,卻獲得了合玉丸的部分功效,情潮洶涌,更勝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