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回來嗎?
站在窗前等待,
深夜輾轉難眠,
每當有微弱的聲響傳來,
就深切的期盼,
那是讓我思念成疾的你。
海皇睜開雙眸,房間空蕩蕩的,正如他的心。
她走了!
像游魂般,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緩緩升起的太陽,他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捶了一拳。
她的氣味還流連在四周,她離去時的眼淚,像烙鐵一樣在他的記憶中回蕩.清晰而尖銳,讓他痛得無以復加。
一種強大的失落感,正在吞蝕著海皇的心。
傷害了她,他一點也不快樂啊!
因為復仇,毀了一個愛他的女人,他是個大混蛋!
他愛她!
對她的愛,幾乎掩蓋過他心中多年的仇恨,對她的愛,也治好他靈魂的創傷。
但是,他卻任由她離他而去。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了是嗎?
有誰可以告訴他,他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
宋心妮大聲地告訴自己,她不會再掉一滴眼淚,尤其是在她父母面前,她絕不允許自己把悲傷表露出來。
她沒讓父母知道,她跟海皇的婚姻已經結束,她只是謊稱,她不適應婚姻生活,所以才想搬回來住。
日子過得很辛苦,因為,她要表現得毫不在乎,因為她要強顏歡笑。
從報紙上,她看見海皇回美國的消息。
但對于他們的婚姻,竟然沒有任何報導,仿佛不曾發生過。
可她很明白,她還是在他的心中,即使她很努力地想將他遺忘。
「妮妮,你出去走走吧!多曬曬太陽,對你的身體會有幫助的。」
雖然女兒什麼也不說,但身為母親的陳美鳳,還是看得出來女兒有心事。
「我……我不……能出去。」其實她是不想出去,但為了怕母親擔心,才把「不要」說成「不能」。
「為什麼?」陳美鳳很驚訝地的問︰「你以前很喜歡曬太陽的,你的外號叫做陽光女孩,不是嗎?」
是的!以前她是陽光女孩,但自從她的生命中出現了海皇,陽光就不再屬于她了。
「因為……海皇他喜歡皮膚白皙的女孩,如果我曬黑了,我怕他就會不愛我了。」
每一次說到他的名字,她心中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傷口,又再度汨汨流出。「你真的如此愛他?」
明知听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但陳美鳳心中還是會充滿疑問。
「當然,他也是愛我的!」她心痛地說。
「我確實愛上了一個天使,但我不愛你,我無法讓自己愛上仇人之女!」海皇的話,像利刃般一字字地割劃著她己支離破碎的心。
「既然兩人如此相愛,為什麼他去美國,你不跟他去呢?」
陳美鳳繼續提出質疑,甚至想從女兒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但宋心妮平靜的表情卻像蒙上防護罩似的,任何子彈都穿不過去。
「我才不想去美國呢!」宋心妮勉強地擠出微笑,「他去美國是洽談生意,我又一竅不通,去了他也沒時間陪我,人生地不熟的,我還不如留在你跟爸身邊,好好的陪陪你們。」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陳美鳳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我跟你爸一樣,還以為海皇仍無法忘記當年的仇恨,擔心你會受傷害呢!」
「媽!你放心好了,海皇愛我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舍得傷害我呢?」她強顏歡笑著。
說了一個謊,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來圓這個謊。
為了不讓父母傷心,哪怕會被閻羅王抓去割舌頭,她也不在乎了。
「海皇什麼時候回來?」陳美鳳問。
「他……事情辦好了就會回來了。」她心酸地道。
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明知日子一久,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但她還是決定現在要先將這「放羊的孩子」的角色扮演好。
「海皇說,等他從美國回來後,要帶我去歐洲度蜜月呢!」
「真的呀!歐洲是度蜜月最好的地點。」陳美鳳開心地道︰「媽替你炖了些燕窩,你快趁熱吃,把自己養得水女敕女敕的,等海皇從美國回來後.他一定會更愛你!」
他恨她都還不及了,又怎可能愛她呢?一思及此,宋心妮就什麼胃口也沒有了。
「媽,我不想吃。」
這幾天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厭食癥,吃什麼就吐什麼,食欲也一直在下降。
「媽媽做的燕窩不好吃嗎?」陳美鳳假裝生氣的問。
「不是啦!只是我沒胃口。」「你最近食欲不太好喔!你會不會……」陳美鳳的眼光瞟向女兒的小骯。
「會什麼?」母親的口氣和目光,令宋心妮的心提到了胸口。
「你會不會有了?」
「有了?有什麼?」她傻傻地問。
「真是個傻女兒!」陳美鳳笑道,「有了BABY呀!」
宋心妮嚇了一大跳。可能嗎?她懷孕了?不會吧!他們才做過兩次耶!
「媽!你別亂說啦!」
「哎呀!我們是母女,有什麼好害羞的?入門喜是很平常的,你也是我跟你爸爸洞房那天有的,那時,你女乃女乃開心的不得了呢!她還說我是福星,雙喜臨門哪!」
「可是……我想,我不可能吧!」
「難道你們有采取避孕措施嗎?」
「沒有。」她坦承。
「那你一定是有了!天哪!!我真是太開心了,我就要做外婆了。」陳美鳳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你爸爸,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媽……」
宋心妮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
以為距離和時間可以讓他不再想念宋心妮,至少沖淡她對他的影響力。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非但沒有將她忘掉,對她的思念更是與日俱增。
他試著用其他女人來忘掉她,可他卻無法觸踫其他女人,哪怕只是多看一眼,心中就會充滿了罪惡感。
于是,他開始酗酒,試著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但他依舊無法將她的影像從心中驅逐。
他永遠也忘不掉她眼中的哀怨與悲傷,只要一想起自己所作所為,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千古罪人。
「總裁!這是征信公司送來的資料。」秘書安娜將一只牛皮紙袋放到他面前。
「謝謝你,安娜。」他很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個能干又忠心的助手。
安娜已經五十歲了,大部分的時候,她和藹可親的態度就像個母親,而不是秘書。
「要不要再來杯咖啡?」安娜是個很知本分的女人,她知道海皇有心事,卻從來不多問,只是默默的關心他、照顧他。
「好!我的確需要再喝杯咖啡提提神。」海皇瞪著桌上的牛皮紙袋,卻不肯動手去拿。
安娜替他端來咖啡,看著正對著牛皮紙袋發呆的海皇,忍不住輕嘆一聲。
她不知道牛皮紙袋里究竟裝了什麼資料,但她知道,里面的東西一定是跟海皇的失魂落魄有關。
「要我替你把資料從袋子里拿出來嗎?」她問。
「不……不用了!」他驀地回過神來,「你去忙你的事吧!」
安娜點點頭,退了出去。